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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自己——死了?」
「但是你死了,是的。」
「很特别的哲学,」埃勒里若有所思地望着天花板,「这实际上是非常值得研究的,很像日本的武士道精神。」
「但是,这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和这个凶手,奎因先生。」她喘不过气来地说。
「哦?我没说有关系,当然没有,」埃勒里拿下夹鼻眼镜,开始用手帕擦他的镜片。「那中国橙呢?谭波小姐?」
「什么?」
「中国橙,你知道的——橘子,有没有什么和倒置相关之处?」
「倒置?……那不是真正的橘子,奎因先生,在中国橘子比这里的橘子大,和我们的橘子很不同,比这里的好吃。」她轻叹了口气,「老天!你没有吃过一个真正的橘子,又大又甜又多汁……」她突然唱出一个字,吓得埃勒里的眼镜差点掉了。
「那是什么?」他机警地问。
她用鼻音唱着回答。听起来真的很像「橘——」之类的:「那是橘子的一种方言,每个地区有不同的名字,每个名字则是根据你在中国的哪个区域而定,这种甜橙,现在……」
但是埃勒里根本没在听,他拿着他的镜片对着墙透过光看看擦拭干净了没:「告诉我,」他突如其来地说,「你昨天到唐纳德·科克的办公室去有什么事吗,谭波小姐?」
有一阵子,她没有答复,然后她再度交叉她的双手,淡淡地笑道:「你的话题跳跃幅度太大,奎因先生。没什么要紧事,我向你保证。我是个很冲动的人,想到什么做什么,我昨天换好晚宴服之后,突然想去看看——去找科克先生。」
「做什么?」
「没什么,谈一个中国艺术家而己。」
「中国艺术家!」埃勒里跳起来,「中国艺术家,什么中国艺术家?」
「奎因先生,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抓住她小小的肩头,急切地问,「什么中国艺术家,谭波小姐?」
她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杨,」她小声地说,「我的一个朋友,他现在就读于哥伦比亚大学,就和城里其他的中国人一样,是广东一个富有进口商之子。他有极高的水彩画天赋,我们一直在找人为我的书做封面——就是科克先生打算出版的那本——我刚好想到杨,所以……」
「好,好,」埃勒里说,「我懂了,那现在这位杨先生在哪儿,谭波小姐?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他在太平洋上。」
「哦?」
「当我去找唐纳德——就是科克先生,他不在。我回到我的房间,打电话到学校去,」她叹了口气说,「但是他们告诉我,他一个半星期前突然决定回中国——我想是他父亲去世了,这当然是让他回家的无言的命令。你知道中国人非常尊敬他们的父亲,所以我猜可怜的杨现在正在公海上。」
埃勒里的脸色一沉:「噢!」他低声地说,「那这方面又不可能有什么线索了,虽然……」当他又开始说话时,脸上带着微笑,「顺便问一下你,我昨天好像听说你父亲在美国外交部门工作?」
「以前是,」她平静地说,「他去年去世了。」
「啊!真抱歉。我想,你是在西式的家庭长大的吧?」
「不完全是,父亲因为工作的缘故,仍然维持西方的习惯,但是我有一个中国保姆,所以我完全是在一个中国的环境中长大的。我的母亲在我还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的父亲又很忙……」她站起身来,她很娇小,但给人留下的印象却很高大,「就这些了,奎因先生?」
埃勒里拿起他的帽子:「你真的帮了很多忙,谭波小姐,我真的万分感激你所做的这一切,我知道了……」
「只因为我被卷入这个事件里,」她柔声说,「而且,谁能把倒置这件事解释得比我更清楚?」
「噢!我不是这个意思。」
「因为我成长在一个……以西方的观点来看……颠倒是那里的规矩,对吗,奎因先生?」
埃勒里的脸红了:「谭波小姐,一个人在着手调查一些事时,往往身不由己。」
「我想你也了解,哪些是无稽之谈?」
「我担心,」埃勒里惋惜地说,「我想你会不喜欢我今天的所作所为,就像不喜欢你自己昨天的表现一样,谭波小姐。」
「好一个聪明的女人!」一个突兀无礼的声音突然插入,他们二人迅速转过头去,看见菲里克斯·伯尔尼正站在门厅的拱门边冷酷地打量他们。唐纳德·科克就站在他旁边。
唐纳德看起来就像穿着昨晚那套衣服入睡的。还是同样那套斜纹呢布套装,不过弄得更皱了。他头发垂落眼前,眼眶发红,而且他实在需要好好地刮刮胡子。伯尔尼瘦削的身躯完美无缺,不过他的头的姿势看起来微微有点不稳。
「哈啰,」埃勒里说,一边举起手杖,「我正要离开。」
「你好像习以为常。」伯尔尼不友善地笑话,他用冷酷的眼神瞪着埃勒里。
埃勒里正要回敬一句,不过一看到唐纳德·科克的眼神,他忍住了。
「你可不可以闭嘴,菲里克斯。」唐纳德声音嘶哑地说,并且立刻迎上前,「很高兴看到你,奎因,让我能有机会为我父亲昨晚的无礼道歉。」
「没什么,」埃勒里平静地说,「别再提这事,我知道是我咎由自取。」
「自食其果!」伯尔尼慢条斯理地说,「这无论如何是你的写照,奎因先生,」他不慌不忙地转向乔·谭波,「我来这里,谭波小姐,是想和你讨论一下你新书的书名,唐纳德似乎有一些令人生厌的想法,执意要用一些像《远房表兄》、《半个兄弟》、《好祖父》之类的,我……」
「我现在,」谭波小姐不甘示弱地说,「觉得你很卑鄙,伯尔尼先生。」
伯尔尼的脸变成猪肝色:「听着,你——」
「你很清楚,这不是科克先生的主意,当然,这也更不可能是我的想法。从我和你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你一直表现得很粗鲁又惹人厌,伯尔尼先生,如果你不能成为一位理智绅士的话,我将拒绝和你讨论我的书的一切事宜。」
「你,」科克叫道,他怒视着他的合伙人,「我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搞的,菲里克斯!」
「我他妈的很粗鲁!」伯尔尼粗声粗气地说。
「你知道,东方出版社没必要——」谭波小姐继续不紧不慢地说,「一定得出版我的书,我随时可以撕了我的合约,这样你满意了吗,伯尔尼先生?」
这个男人一动不动地站着,他的胸口起伏,但在其瞪圆的眼睛中有股不共戴天的仇恨。而当他开始回答,声音像冻结的糖浆:「我要说的是……假如唐纳德选择出版这种乳臭未干或模仿那些伟大的作品的半吊子烂文章,我也无话可说。那以后东方出版社就会很接近——」他停下来,然后开始大声地咆哮说,「我已经读过你伟大的著作,谭波小姐,显然是牺牲了很多睡眠时间,不过,我还是认为它是臭大粪!」
她转身背对他,走到窗边。埃勒里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
科克的双拳握起又伸开,他朝伯尔尼靠近一步,对他说:「你最好离开这儿,菲里克斯,你喝醉了,我们待会儿到办公室再解决。」
伯尔尼舔舔他的双唇。
埃勒里说:「稍等一下,先生们,在好戏上演之前,我有话要说,伯尔尼,你昨晚为什么迟到?」
这个出版商的眼光并没有离开他的合伙人。
「我在问你,伯尔尼。」埃勒里说,「为什么你昨晚迟到。」
这个男人黑发的头颅慢慢转过来,茫然地瞪着埃勒里,无礼地说:「滚!」
就在此时,在窗边的乔·谭波因愤慨而全身颤抖;唐纳德无力地握起拳头;伯尔尼和埃勒里彼此打量……
突然一个沙哑的老迈的嚎叫声音从公寓某处传来:「救命!我被抢了,救命!」
埃勒里很快地冲过餐厅,经过目瞪口呆的赫比尔,穿过两间卧室,到达科克博士的书房,乔和唐纳德尾随而至。伯尔尼则不见了。
科克博士在他乱糟糟的书房中央跳上跳下,一只手扶在轮椅靠背使自己不致跌倒,另一只手抓紧他毛刺刺的白发。他大喊大叫:「你,你,奎因,我被抢了。」
「抢了什么?」埃勒里喘着气说,他很快地扫视一圈。
「爸爸!」唐纳德叫道,冲到老先生身旁,「坐下吧,你自己小心啊。到底怎么了?被偷了什么?谁抢了你?」
「我的书!」这个七旬老人脸色发青,大吼道。「我的书!噢,如果让我抓到这个偷东西的王八蛋……」他突然平静下来,在转椅上嘟嚷着。
狄弗西小姐脸色惨白地从走廊溜进来,她看起来惊慌失措,迅速地瞥了她的主人一眼,立刻飞奔到他身边。但是他用力把她推开,以至于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滚开,你这个扫把星!」他尖叫,「我对你厌烦透了,你还有你那什么保健运动,什么该死的安吉尼医师。他妈的所有医生和护士都该死。好了,奎因,别尽站在那里像个呆子似的,把那个偷书的无赖给我找出来。」
「我不是呆子!」埃勒里尴尬地笑了笑,「我在等你平静下来,好找一点线索,我亲爱的博士。如果你能先息怒,也许我们可以从你那里听到一些合理的说明。我相信此时你有一些书不见了,你怎么知道它们是被偷了呢?」
「大侦探,」老先生嗤鼻地说,「白痴!你没看到那个书架吗?」他弯曲的食指指向一大排书架,上面有一大半都是空的。
「噢!那个我已经注意到了,而且也早知道,那是放置你那些珍贵书籍的地方,但是我想你已经恢复了理智,博士,回答我的问题。」
「我怎么知道它们被偷了?」科克博士呻吟道,像条大蟒一样左右摇晃他的头,「噢,老天怎么派了这么一个白痴来,它们都不见了,不是吗?」
「不见了并不代表它们一定就是被偷,博士。你何时发现它们不见了,你最后看见它们是什么时候?」
「一小时以前,我吃完早餐之后。然后我回卧室去更衣,还有这个——这个女埃斯库拉庇皮乌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