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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乡公主回答道,“方才已有言。”
何晏又看了一遍说道,“的确,只是七言六句十分罕见,何晏不敢相信这是公主所作,婉柔公主虽常常自谦,然而并非等闲。”
婉柔赶紧谦虚,而何晏似乎更来了兴致,非要与婉柔吟诗作对,金乡公主坐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说一句话,看着两人嬉笑打闹。
不一会,金乡公主站了起来,欠身说道,“本是要赶路回府,在此片刻已耽误了时辰,金乡先告辞了,二位继续。”
虽然被挽留了一下,但金乡公主没有答应,只是快步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坐在床边,连侍从都屏退了,两眼盯着手中的扇子,面无表情,想起和婉柔那晚的相处,想起何晏的相貌言语,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金乡公主把扇子随意丢在了床上,接着也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第32章 身为皇帝却无权,赵彦忠心欲助君()
夜色已沉,汉帝的书房依旧亮着灯光,汉帝拿着手里的奏章,看了一遍又一遍,十分的认真,然而批示却只能写同意,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曹操已经代为批阅下令了。
“陛下,夜色已深,国事虽重,还望陛下保重龙体。”说话的,是议郎赵彦。
一声叹息,汉帝放下了手中的奏章,对赵彦说道,“国事虽重,奈何非朕所能管,批丞相之所批,朕之本意却不能示以百官,不过自解愁闷罢了。”
“陛下。”赵彦听了汉帝的话,忍不住一阵心酸。
汉帝叹气说道,“朕从即位那天起,从来不知权力为何物,不过守位而已,虽然若非董卓朕不会成为皇帝,若非曹操朕兴许活不到今日便已被乱贼杀害,然而既然为帝,天下之地即为朕之家土,天下之民即为朕之子民,国内战乱不休,土地饱受蹂躏,人民被迫流离,皆朕之过也。每每想起高祖灭项籍而得天下,文景治生而国成乐土,武帝挥手而异族胆寒,总感叹自己无能,如今曹操无霍光之忠,而朕亦无昭宣之量,眼看社稷不保,实在愧对地下各位先帝。”汉帝说着,竟然有了一点哭腔。
赵彦赶紧说道,“陛下切莫自责,事在人为,当初吕家异心之重掌权之重,几近颠覆朝廷,最后仍是被荡平,曹操虽然目下权势极重,但陛下切不可灰心。”
汉帝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天下无一寸之土无一民属刘,观汉室皇亲,也无当初朱虚侯刘章胆色,朕实在是力有未逮。”
赵彦没有立即回复,而是凝神思考了起来,来回地走着,几次停下,欲言又止,而汉帝也只是看着赵彦,似乎把一切的希望都寄在了他的身上。
“不如,请众诸侯勤王,如何?”赵彦试探说了一句,“赤壁之后,孙权士气旺盛,使得丞相损兵失地,而孙权之父孙坚忠于汉室,当初讨董卓时最为奋力,杀华雄复洛阳,虽不知其子忠心如何,但应会受其父影响;西凉马家乃马援之后,卫尉大人又早为内应,而西蜀刘璋亦为景帝后裔,若命进兵响应,想必不会推辞,三家同时讨伐,曹操必然首尾不顾,那时陛下再煽动士族大家,或许可行。”
一声叹息,汉帝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议郎虽然所言有理,但是此些事如何执行?朕身边之人皆为丞相所派,一言一行皆受监视,议郎当初不也是丞相派来监视朕邪?”
赵彦立刻拜服在地,“臣万死,虽然当初如陛下所言,但和陛下相处已久,自觉陛下品行气量超常,明知臣为内奸却仍旧真心待臣,怎能不尽忠陛下!”
汉帝说道,“你且平身,朕当然也想复兴汉室,奈何身边之人几乎皆是丞相任命。朕已对天下诸侯失去信心,如卿所言,假若灭掉丞相,换做孙权掌权,又有何不同?朕一直所求便是掌管丞相军队,然后以武力与朕之地位号令天下,如此才能复兴汉室,无论董卓还是丞相,皆教会朕一个道理,如果没有自己之实力,那么许多事情便是空谈。”
赵彦不说话了,又一次陷入了沉思,时而抬头叹息,时而低头皱眉,过了一会,忽然又跪地叩头,“愚臣亦不知如何是好,有负陛下!”
汉帝说道,“你且起身,朕早已无可奈何,那时寄希望于董国舅,结果事情泄露,连累国舅一家遭受曹操毒手,从那次起朕对刺杀曹操都是心有后怕。之前和马卫尉商量之时,朕没有提起行刺之事,结果卫尉擅自行为,曹操质问朕之时朕真如肝胆皆裂。”
赵彦听到汉帝说起刺杀,呆若木鸡,不过马上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刺杀陛下,如今已非当时,臣已有办法。”
汉帝听到有办法,已经是急不可耐。“速速说来!”
赵彦说道,“陛下,陛下有无觉得,如今殿中侍卫,都不如以前那样监视紧迫?”赵彦说着,竟然笑了一下。
汉帝仔细回想,说道,“确实朕也自觉奇怪。”
赵彦忽然又拜服下来,“臣万死!擅自假传圣旨,许殿前虎贲军官职金银,以买其心。”
汉帝没有回答,震惊的表情没有感觉,自己连想都不敢想的事赵彦竟然已经做了,直勾勾地看着赵彦,让他继续说下去。
赵彦说道,“愿为陛下尽忠之人只有半数,有佯许者有拒绝者,臣已尽数除之,又私下用其他人替换,丞相与其心腹未能记住虎贲众多相貌,因此可以欺瞒。”
汉帝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了,“议郎,议郎意欲何为?”
赵彦说道,“召见曹操,以陛下下令为号,卫士齐上诛灭曹操,然后传旨尽收曹操军士,如有不从者格杀,想必那时士族大家也会出面拥戴陛下。”
汉帝心有余悸,“可有把握?朕上次免于一死,若是此番再失败,朕恐怕”
赵彦说道,“陛下!陛下不管怎样都乃至尊之躯,曹操如敢对陛下妄动,天下必共讨之,陛下勿疑!”
汉帝又叹息了一声,十分的无奈,“希望卿之计划可以信任,事实上朕也只有相信这一途也。”
赵彦起身,微微一笑,“陛下勿要担心,一切尽在微臣身上,但还烦请陛下相助。”
第33章 夏侯仲权初相见,皇帝召见有凶险()
一连过了几日,时雨时阴,婉柔大多时候只是在回廊里坐着,听着雨声淅沥,偶有遇见金乡公主,与她一直谈论刺绣谈论何晏,婉柔感觉自己躁动的心慢慢安静下来了,不再觉得无聊,也许生活本该就是这样,平淡无奇。
终于放晴了,侍从买了一些才收获的桃子,清洗处理完毕后献给婉柔品尝,吃了一个,婉柔觉得滋味异常的好,于是装了许多就往曹操的住所走去,想要给他也尝一些。
一路走来,清新的空气让婉柔神清气爽,对婉柔来说,这也许是雨唯一的好处了,像曹植那样对着不断落下的雨露做出感慨良千的诗句,婉柔可是一点也办不到。
长枪挥动的声音吸引了婉柔的注意力,这是婉柔最喜欢的声音,忍不住朝着那方向就走了过去,远远看见两人在庭院山石中间,一人蓝袍银铠,挥动着长枪练习,另一人身穿长袍,在一边双手抱臂,似乎在做指导,婉柔露出了微笑,慢慢走了过去。
两人似乎也发现了婉柔,停下了一切,用目光迎接着她。
婉柔率先行礼道,“伏波将军万福。”
夏侯惇面带微笑,颔首致意,又对着身边的年轻人说道,“仲权,此人便是孟德第三女,婉柔公主。”
年轻人从婉柔走过来时,就一直盯着婉柔,似乎看呆了一样,一直听到夏侯惇介绍,才慌忙地作揖,“夏侯霸见过婉柔公主。”
婉柔有些惊诧,“夏侯莫非你是”
夏侯霸说道,“我是夏侯渊次子,之前一直随同父亲与韩遂大人,受钟繇大人督军守备长安,刚来到许都。”
婉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婉柔窃以为夏侯公子是伏波将军爱子,失敬。”
夏侯惇摆摆手,“婉柔,此处并非正式场合,不必这般拘谨。”
婉柔露出微笑道,“的确,元让伯父,只因和仲权初次见面,不由得紧张而已。”
夏侯霸摸摸脑袋,又继续挠头,“我,我亦然”
婉柔看着暗自发笑,夏侯霸和夏侯惇一样十分高大,相貌看上去也十分具有英雄气概,没有那些书生气,但也并不是曹彰那样非常勇猛果敢的感觉。
婉柔说道,“婉柔携带一些桃,滋味甚好,本打算送给父亲品尝,既然遇上元让伯父与仲权兄长,不如也拿一些去品尝罢。”说着,婉柔举起手臂,把篮子递给他们。
“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也,多谢婉柔公主。”夏侯霸伸手就抓了一个最大的。
旁边的夏侯惇则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已拿到,那便继续锻炼,妙才嘱咐我之言,我可不愿怠慢,至于婉柔,既然要去见孟德,还是早些前去。”夏侯惇对着婉柔拱手。
婉柔告辞了,走了起来,回头又看了看两人,夏侯惇依旧严厉地要求着夏侯霸练习,虽然失去了一只眼睛让他很在意,每每别人无心提起时他都很不高兴,但婉柔依旧觉得他威风凛凛。
夏侯霸仿佛是个小孩子,被夏侯惇呵斥着,偶有继续看了一眼婉柔,四目相对,婉柔紧张地立刻转回了头,心里怦怦跳。
在宅邸只遇到了卞夫人,得知曹操又去议事厅了,婉柔告辞了母亲,继续上路。一路上,婉柔看遍了所见,这一切都是父亲劳苦烦心的成果,只是得到这些东西之后已经过了太久太久,久到大家已经习以为常,已经忘记还有一个人在这些华丽的背后劳神着。
这次并不是开大会,曹操只是坐在正中,而桌前站着一人,是贾诩。婉柔行礼道,“婉柔见过父亲大人。”又对着贾诩欠身,“太中大夫大人万福。”
贾诩回礼,“见过公主,既然公主与丞相有家事,贾诩这就告退。”
曹操赶紧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