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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寒而栗,招手让小英子过来,低声问道:〃这法子是谁教你们的?〃
小英子极是得意,笑道:〃这法子是奴才想的。。。。。。〃
〃摄政王说了,寿王性子贪又急躁,让我把他填得满些,却得杀杀他的脾气,死得慢些才好,奴才便想了这么个法子,大人觉着好不好?〃
又指着寿王咽喉,道:〃一入夜就请寿王用了逍遥圆环,到四更他却还不肯解脱,没法子,奴才便自作主张,请寿王用了半个馒头,不小心堵住了喉咙。。。。。。〃
贺敏之神色微变,转身洗了手,落座凝视小英子,半晌弯起嘴角,笑了笑,道:〃这法子好得很!你叫小英子?聪明得紧啊,这些日子都是你伺候寿王?〃
小英子眼珠滴溜溜的直转,突然噗通一声跪倒:〃贺大人。。。。。。饶奴才一命罢!〃
贺敏之冷冷道:〃这话怎么说?〃
小英子口齿琅琅,道:〃王爷交代过奴才,要是大人冲奴才发脾气,奴才这条小命大概还能保住,若大人笑眯眯的称赞,还细细打听奴才在寿王身边的事,那便是想要奴才的命了!〃
贺敏之心中一凉,道:〃摄政王还有别的话交代吗?〃
小英子怦怦的磕头,神色却不慌张,曼声道:〃王爷说,奴才还有用,求大人放过奴才。。。。。。王爷还说,他不像先帝那样任由着大人,还请大人三思而后行。〃
贺敏之听了大笑出声,半晌停住,神情一派厌恶萧索,声音嘶哑,道:〃你不用求我,有你家王爷在,我怎敢杀你?〃
命陈仵作等人过来,淡淡道:〃寿王本就患了膨症,活不过几日,吃饭时又不小心,一口馒头噎死了。既非他杀,跟大理寺也就毫无关系,咱们这便回去罢。〃
说罢起身出门,小英子先行跑到门口,跪着恭送,却被贺敏之抬脚踹了心窝,倒在地上翻滚。
摄政王府。
檀平禀道:〃粥和菜一口没动。踹了小英子一脚。〃
檀轻尘静静看着奏折,提笔批完,方笑道:〃慢慢耗着吧。〃
贺敏之回到家中,便看到傅临意大马金刀的坐在院子里喝茶发呆,不禁喜道:〃你还亲自过来了?〃
傅临意抬眼看他:〃我不放心你们,早上过来瞧瞧,果然又出事了,便调了府里几个能干的下人过来,那刘叔刘婶哪里顶用?我看他们也胆小怕事,做主赏了银子打发他们去了。〃
见他皱着眉,忙道:〃是王爷我自个儿的银子,没敢翻贺大人的体己。〃
贺敏之立即笑道:〃那敢情好,王爷破费。〃
傅临意含笑看着他,却发现他脖颈带伤,怒道:〃谁打你了?这般大胆?还痛不痛?〃
贺敏之笑着说不小心磕着而已,鼻端闻到浓烈的药香,忙问道:〃熬的什么药?〃
傅临意瞥他一眼:〃都是你舍不得买的固本培源补气益体的上好药材,太医院李掌院开的方子。〃
傅临意虽大大咧咧,但心思颇细,照顾周到,竟略过了路人鼎,直接找到李掌院开了方子,贺敏之心中感激,笑道:〃我先去看十三,你留着吃饭,我亲自做给你吃。〃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一个半时辰。。。。。。眼瞅着天已经黑透,贺敏之还踪影全无,傅临意捂着咕咕乱叫的肚子,怒不可遏,推开屋门便闯了进去。
却见贺敏之趴在床边,静静睡着了,半边脸压在聂十三的手掌上,一条胳膊牢牢锁着聂十三的腰,黯淡的夜色中,苍白如纸的脸上却带着一个全然满足的笑容。
此情此景只看得傅临意心中一酸,眼眶也热了,忙轻手轻脚出门。
檀轻尘正立在门外,笼在月光下。
身形有些孤寂。
傅临意叹口气:〃十四弟,放过他们。〃
想了想,终于说道:〃敏之是咱们的亲人。〃
檀轻尘道:〃你知道了?〃
傅临意道:〃我比你大两岁,小时候见过五皇姐,贺敏之入朝以来,皇兄待他种种情状,我难道还猜不出?所以你在临州出事,我才会找他帮忙。〃
檀轻尘点点头,径自走到屋门前,便要推门而入。
傅临意拉住他,轻声道:〃不要打扰他们。。。。。。敏之气色也不太好。〃
檀轻尘眼眸中怒气一闪而逝,掌风到处,门砰的一声打开,大步走到床前,扬起手,却有些迟疑,似乎没有想好叫醒他的方式。
贺敏之睡梦中却感觉到了危险,猝然清醒,目光如雪水,冷而清澈。
四目相对,良久,檀轻尘轻轻一笑:〃我饿了。〃
一顿饭,宾主尽不欢。
贺敏之一脸倦色病容,几乎一句话不说。
傅临意面有忧色,勉强说笑几句。
檀轻尘静静吃饭,吃完放下筷子,突然道:〃十一哥,你可还记得燕夜来?〃
傅临意一怔,檀轻尘已笑道:〃我一直没碰过燕夜来,你可知道原因?〃
眸光转向贺敏之,势在必得的从容,声音里有一丝隐约的快意:〃有敏之在,我何必要一个赝品?〃
傅临意心往下一沉。
贺敏之恍若未闻,哑声道:〃那个小英子,刻毒狡诈,是个小人。〃
檀轻尘点头:〃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用人却要不拘一格。小人也有小人的用法和用处,你先莫要动他。〃
贺敏之借机转开话题,恭敬道:〃我明白。天色不早,二位王爷请回吧,我头痛得厉害,也该休息了。〃
檀轻尘一笑,起身告辞,却道:〃以后有话直说,无需绕这么大个弯子。〃
关上门,斜靠在门上,贺敏之长出一口气,手心里满是冷汗。
虽说那夜长谈,终于知道檀轻尘的心机之深沉谋略之远大已远非自己能猜测洞悉,可贺敏之也历经世事浮沉人心鬼蜮,并不至于怕成这样。却不知为何,突然就对檀轻尘怕到了骨子里。
檀轻尘于驾驭人心一事早已不需七弦心琴这等外物,折磨贺敏之更是轻而易举,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他整个人都似在油锅中翻来覆去的煎熬。
檀轻尘出手救了聂十三,贺敏之却猜不透他的下一步,只觉得身处虎口,死也罢了,却不知何时死,为何死,更怕他以聂十三的伤势要挟。
心中一根弦绷得死紧,惊弓之鸟一般,几乎听不得摄政王三字,檀轻尘越是毫无动作,他越是惴惴不安。他越是不安,檀轻尘越是说不出的恼怒,越发不动声色。
贺敏之战战兢兢一天天挨日子,心力交瘁,只瘦得下巴颌尖削,面无血色,春水般灵动多情的眼眸常带着三分惶恐脆弱,每每看得傅临意心里揪得慌,抽空找檀轻尘说过几次,檀轻尘总是淡漠的笑着,既不着急,也不答言。
最后一次生生捏断了手中的斑管紫毫笔,笑道:〃我既不会强他,也不会伤他,他自寻烦恼想不明白,十一哥何苦逼我放手让我一世伤心?是情皆孽,无人不苦。有这闲情逸致,不妨劝劝他去。〃
幸好数日来檀轻尘政务缠身,极少再登门探访。
这天刚刚巳初,贺敏之已悄悄从大理寺溜了,杨陆看到不禁苦笑,知他心不在此,也只得睁一眼闭一眼,自行拿了案卷审看。
贺敏之一路快步回家,走到门口却发现忘记带钥匙。
这些天他出门即锁,也不管家中还有下人,似乎一道铜锁便能护得聂十三周全一般,傅临意又是好笑又是怜惜,也不说他。
贺敏之喘定了气,正打算回去取钥匙,那扇半旧的黑纹木门突然〃吱呀〃一声向内打开,聂十三含笑笔直站着,双目粲粲如星。
聂十三见他只顾发愣,伸手抹去他前额的汗珠,笑道:〃十五,你瘦多了。〃
第三十九章
转眼就是八月十五,聂十三身体大好,贺敏之松了一口气,惊恐畏惧一扫而空。
跟聂十三放声说笑之余也暗自奇怪,想了想,原是自己自私,只怕聂十三死在眼前,只要两人一起活着,一天可抵上一岁,檀轻尘无论怎么做,两人一起进退,便丝毫不再害怕。
上午,贺敏之断完一桩案子,出了前殿,想前往后殿略事休息。
穿过天井时,却见聂十三正静立在树下等候。
初秋的风吹过,有树叶坠下,聂十三青衫猎猎,一如既往的凝定自若,仿佛等上千年百年,姿势也不会改变。
贺敏之笑了,却抱怨道:〃怎么不在家里休息?我刚又帮你告了一个月的病,不必这么早就来大理寺,短不了你的月俸银子。〃
聂十三重伤后,不减气势,锋芒暗藏,更增了磨砺后的坚忍,道:〃我来接你一起去城外白龙瀑飞翼亭。〃
贺敏之奇道:〃去那儿干什么?荒郊野外的,赏月也要跑那么远?〃
〃檀轻尘约了我们去拿菩提生灭丸。〃
贺敏之大怒:〃聂大侠!我看你脖子上长的根本不是脑袋,而是药丸,你整天除了琢磨药丸还想些什么?〃
聂十三平静道:〃想着和你一起长命百岁,游遍大江南北。〃
贺敏之静了静,携了他的手,道:〃走吧。〃
飞翼亭在靖丰东郊,离内城甚远,雇了马车抵达时,已是申初时分。
白龙瀑似一匹闪亮的雪白丝缎,从断层峭壁上飞泻而下,撞在坚石上,扯碎筛落万千水珠。
水花四溅,水雾迷朦,远望似银练垂天,近观如飞珠溅玉。
瀑布下面乱石林立,中有一汪深潭。
飞翼亭略显破败,檐飞六角,亭中一张石桌,四个圆鼓石凳,均光可鉴人。
亭柱上题着一副对联:爽借清风明借月,动观流瀑静观山。
飞翼亭悬山而建,却几欲飞临山壁外,与那道白龙瀑只相隔丈余,激起的水沫点点,秋风一刮,凉意湿透衣衫渗透发肤。
太阳从山外斜射过来,勾勒出檀轻尘的身形轮廓,气势竟凌驾于这群山飞瀑之上。
傅临意坐在一旁,堵着耳朵眼蹙着眉头正在认真研读一本书。
贺敏之走近,水声隆隆中大声问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