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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县一旁听见还牵扯到什么腌鸭蛋的方子,不由好奇地发问。
柳清妍便将郭老汉以打人命为由,实际是为贪图秘方的事情说了出来。
陈知县听完心里那个火呀,都是这该死的刁民贪婪才惹出来的一件人命案子,本想打郭老汉几十板子,见他年纪大了怕受不住,才让衙役轰出去了事。
接下来,柳家几人去了县衙大劳探望柳博裕,经此一别,将三年不得见。
柳博裕在牢里并未受过多大苦,只是人很颓废,得知家人为自己减刑不遗余力奔走,内心激荡,掩面痛泣起来。
柳老爷子跟着老泪纵横,心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柳博文强忍酸楚,劝道:“三弟,知县大人说了会让人关照于你,不会让你受苦,三年很快就过了,到时回来咱再好好过日子。”
柳清妍眼里涩涩,她跟柳博裕虽说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但毕竟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几个月,亲眼目睹他短时内承受了如此多的痛苦与煎熬,而这一切好像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才造成的,对柳博裕她是满怀歉意。
擦了擦眼睛,道:“三叔,你放心,清芷妹妹我会好好照顾的,说不定等你回来,她的病就治好了,到时你们会再聚父女天伦。”
此话像一道甘泉流进柳博裕干涸的心田,他止住哭声,抬起头问道:“芷丫头的病还能治得好?”
“能的,城里若治不了,我就带她去府城,府城再治不了就去京城,总会治得好的。三叔,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只有你才是清芷妹妹最亲的亲人啊。”
“是啊,三叔,你不在的时候,我们会把清芷妹妹当亲妹妹一样照顾,绝不会让她受委屈。”柳澜清也帮忙劝道。
柳博裕眼里有了些光芒,可是一瞬间又黯灭,摇头道:“清伢子,三叔对不起你,家里出了此等奇耻大辱之事,你的前程尽毁,三叔是咱家的罪人。”
柳老爷子见此,叹道:“三儿,都是一家人,你就莫要再说如此负气的话了,咱家谁也不会怪你,要怪也只能怪郭氏那贱妇。”
“爹啊,都怪孩儿当初被美色所迷,认人不清,才娶了那贱妇进门,这一切都是我的罪过。”柳博裕痛苦地闭上眼睛道。
年少轻狂,谁敢说自己一生都未犯错,柳清妍轻轻喟叹,道:“三叔,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咱得想想往后,不能当官就不当吧,将来咱家齐心协力挣一份大大的家业,一样可以光宗耀祖。”
“三儿,你莫要自责,是爹对儿孙们的期望过高,把担子全压在后辈们的身上,爹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不再执著于此。”柳老爷子黯然道。
柳博裕默然了片刻,平静道:“爹,你回去让族长把我的名字从族谱上抹去,从此我就不是柳氏一族的人,这样就不会影响到清伢子继续进学应试了。”
“这怎么行,出了族你就是无根之人,你娘也不会答应的,绝对不行。”柳老爷子急道。
柳博裕双膝跪地,怆然不已,“爹,我这辈子没给咱家的日子出过大力,临了却惹来如此大的祸事,这事你就应承我吧,算我给咱家尽最后一份心力。清芷有大哥来照顾,我很放心,来世我再做你和娘的儿子,好好孝顺二老。”
他言词之间好似心念成灰,刚才燃起的一点星星之火,归于沉寂。
第65章 人有失手()
“啧啧,你这汉子好没出息,不就是跑了婆娘,搞得跟天塌下来似的,生养你的爹娘不管了,关心爱护你的兄弟子侄也不要了,哭哭啼啼像个娘们,软蛋性子真让人看不起,难怪那婆娘会跟别的汉子走。我若是你,干脆一头撞死算了,省得在世上丢人现眼。”隔壁监牢传过来一阵阴恻恻的冷嘲。
县衙大牢关押的作奸犯科之徒不多,一间牢房平均不到一个犯人,阴阳不定的腔调在空荡的监牢内回响,显得特别刺耳。
众人一惊,生怕柳博裕真会依言去撞墙,纷纷朝那边怒目而视。
监牢里环境较为阴暗,那人缩在角落的一堆稻草中,身上的囚衣脏破不堪,乱如鸡窝的发上沾有几根草叶,遮住了大半面容,只瞧得见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
柳博裕被突然而来的嘲骂激怒,大声厉喝道:“王小二,我死与不死与你何干,丢人现眼也丢不到你那去,一个多次进宫的地痞无赖,有何资格来教训于我。”
那叫王小二的豪不示弱,冲过来隔着牢房的栅墙大骂道:“我做地痞无赖,那是我从小就无父母兄妹,孤苦伶仃,但凡有一个亲人在世,我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一步。哪像你这般有父母疼爱,兄嫂关怀,还有一对懂事的子侄孝顺。如此不懂得惜福之人,实乃死不足惜。”
众人被他俩的对骂,弄得目瞪口呆。
然王小二丝毫未有停顿的迹象,指着柳博裕的鼻子越骂越起劲,“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如此自甘堕落,你这种人实在让人恶心。那婆娘此刻正在跟别的男人风流快活,而你只会在这里哭哭啼啼。但凡还有半点男儿血性的汉子,就该振作起来,找到那对狗男女,扒光他们的衣服游街示众,岂能任他们逍遥。”
找到那对狗男女,将他们游街示众,此话如平地一声惊雷,在柳博裕心底引起强烈震动,也触发了他心底深埋的怒气。
“不过是三年的苦役,转眼就过去了,有亲人期盼等待你回去,你还怕什么,世上哪还有比一家团圆更让人快乐的事,你就忍心让他们为你伤心难过吗?”
柳博裕跌坐在地上,紧闭嘴唇,低头静默了一会后,抬起头神色冷峻地对王小二道:“你说的对,我不应该自我作践,让关心爱护我的亲人失望。枉我柳博裕也是读过书的人,竟不及你看得透彻,谢谢你点醒我。”
众人相视一眼,各自呼出了一口气。
王小二翻个白眼道:“也算是一起蹲过大狱的兄弟,我是不忍心见你爹这么大年纪的人,还为你担心受罪罢了。”
柳博裕跪下给柳老爷子磕了个头,道:“爹,你们回去吧,告诉娘保重身体,不用替我忧心,我能照顾好自己,三年后我就回来。”
“嗳。”柳老爷用手拭了拭眼角,站起身来。
柳家众人齐齐向王小二鞠躬道谢。
柳清妍走在最后,快到拐角处时,转身过来深深望了王小二一眼。
她记住这个人了。
出了县衙,只见石磊等在门口,石威大概先回去了。
“你怎么不跟石伯伯一起走呢。”柳清妍走过去道。
石磊笑笑,“等你,看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那厢柳老爷子三人故意转头望向别处。
柳清妍略沉吟了一下,道:“眼下倒真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何事。”
“我想在城里找一处宅子,把家人全接到城里来住,你对城里比较熟悉,应当知道哪里能找得到。”
石磊闻言大喜道:“城里有牙行,是专做这门生意的,我带你去牙行问问。”
柳清妍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去对柳老爷子等人道:“祖父,你和父亲、哥哥先回去吧,我去城里办点事,晚些再回。”
柳老爷子等人交换个眼神,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
柳清妍和石磊上马绝尘而去,柳家的三代男丁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实在找不出理由来反对二人在一起,心里有种自家的东西被人偷了的感觉。
城里的牙行是分门别类的,有的是做房屋买卖,有的是做人口买卖,也有官牙、私牙之分,相当于现在的中介。
两盏茶的工夫后,石磊把马停在一家门匾上写着“陆氏牙行”的铺子前。
下了马,铺子里面有伙计迎出来招呼。
牙侩正在招呼客人,伙计将二人引到一旁坐着,并上了茶。
柳清妍打量了一下牙行内的陈设布置,发现像是一个普通人家的会客厅。
一会儿,牙侩将先前的客人送出门外,再转过招呼两人。
“不知道二位想找座什么样子的宅子,我陆氏牙行是祖传下来的买卖,房源在城里是最多的,信誉绝对可靠。”
牙侩是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身灰褐色缎子长袍,说起话来嘴皮子利索,精明二字就挂在脸上。
这也有祖传的呀!听到祖传二字,很容易就想起祖传贴膜的生意。
柳清妍哑然,笑了笑道:“请陆牙侩先给介绍一下各种宅子的价位。”
陆牙侩咳嗽一下道:“城里东西南北各区的宅子价位都有所不同,不知姑娘想问哪一区的?”
“随便。”
“城南。”石磊道。
陆牙侩目光在二人身上不停变换,皱着眉问道:“你们到底是谁要找宅子?”
石磊呶呶嘴,“她找,但是要找离我家近的。”
柳清妍翻个白眼,捏了捏额角道:“那就城南吧。”
做牙侩的都是人精,陆牙侩看这情形心里哪还有不明白的,遂报起了价来,“一进的宅子是四百至五百两银子,二进的是一千至一千五百,三进的是三千至五千,四进的大概在万两左右,整个县城只有两座,不会出售,至于五进的么,咱们愚溪县还没有。”
柳清妍瘪嘴,腹诽道:不卖的和没有的你说出来干啥。
又算了算账,如今最多只能买得起两进的,便道:“一进和两进的宅子我都想看一看。”
“姑娘请稍等。”陆牙侩走到里面的桌前,拿起本账簿翻了翻道:“目前城南一进的宅子有三座,可租可卖,二进的只有两座,其中一座只卖不租,不知姑娘是想租还是想买。”
“都可。”
“哪座离媚眼湖近?”石磊又道。
嗳?是我买房子还是你买房子?
柳清妍直瞪眼。
石磊得意的挑眉。
陆牙侩瞅了瞅二人,决定还是听石磊的,“有座一进的和那座只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