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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这么看的?”裴筠筠问。
在袅袅疑惑的目光里,她哼笑一声,接着道:“一山不容二虎。等天李氏之所以能太太平平的在北地盘踞百载而不绝,首要一点,便是历代族众,即便封爵北地各处,依然能做到为镇阳王马首是瞻,等天兵马,都能做到为等天令马首是瞻。”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一族有两王,那李氏的神话,也就走上了灭亡之路。”
袅袅问:“不是还有等天令吗?”
“一位镇阳王,一副等天令,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她道:“反之,若然王爷多了一位,身份上已经是势均力敌了,日久天长,还怕另立不了门户吗?”
“不是说等天令里有秘密吗?”袅袅忽然想到这个:“传说中,等天令之所以能号令等天百万大军,除了其本身的勘合之用外,不是还说其中藏着可翻覆江山的秘密吗?这总不能叫人不顾及罢?”
“说是这么说,可”裴筠筠叹了口气,“百年未曾现世的秘密,即便真有,改朝换代都行过几回了,时至今日,还能有什么用?”
袅袅还不死心:“但,如果这么容易便能分化这门中原至盛之族,那过去怎么不见哪位皇帝另行封王之事?”
“因为过去封王,出师无名啊!”
镇阳王在位,当庭真若有另封一王之举,那不必圣旨传到等天,镇阳王便会手握等天令,直接举旗南下,铁马踏来。
而眼下,偏偏等天令失踪,镇阳王位空悬,战局之上,更足够当庭打这个主意。
“想不到这么个主意,看似简单,内里却有这么多门道”听完她这种种解释,袅袅心头感慨,嘴上不住呢喃,“诶,听说这主意是铁壁屈氏那位五公子提出来的?”
“哼,”裴筠筠冷笑一声,“可不正是他么。”
晚些时候,在圣安殿见到元隽,她奉上药出来,元隽便也跟着她出来。
“殿下,好主意呀!”行至偏僻处站定,裴筠筠看着他,眼角眉梢带着满是寒意的戏谑,语气不明的打趣道。
第一百章 北地局势(二)()
然而,元隽将她冷嘲热讽的态度尽收眼底,却似乎浑不在意。
“自然是好主意。”他道,“这也是为你成全,你可喜欢?”
裴筠筠如同听了什么笑话似的,满眼难以置信的望向他:“为我成全?布局北地是为保天都安定,战火不必南延,至于先报大捷者封王的甜头”她将元隽上下打量一番,冷哼道:“成全的不也是你们羽雁元氏来日的江山大权?”
说了归齐,与我何干?
“话说得全都不错。”元隽点点头,“时至今日,我竟不知元氏来日的大权,是要握在谁手里的。”
他问:“姑娘可愿为我释疑?”
裴筠筠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怔愣过后,念及他话里的深意,心头不由复杂起来。
他将话说到这个地步,暗示的是对来日大权的有意,这在以往已是从未有过的了,她自是少不得欢喜。
然而,他向大权迈进的第一步,却是奔着削弱等天李氏之权去的,这又让她不得不难过。
元隽看她面上神色几度变幻,显然是不加掩饰的纠结,心里多少也猜测到了她的左右为难,“你”
“什么?”
他一笑:“你与等天李氏,该是很有渊源罢?”
裴筠筠一怔,想了想,倒是坦然承认了:“是很有渊源。”
“所以见此番封王之举,恐在来日会有使李氏分裂之危,便担心了?”
她一脸为难的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
元隽也跟着点点头,全作理解之意。忖度片刻后,他道:“难过的是坎儿,可必须得过的,也是坎儿。”
她抬首殷殷的看着他。
替她捋了捋额发,他继续道:“早前淑妃之位变换时,你曾说,对世家大族手中之权有异议。那时你是站在九霄宫的立场说的这话,往后这九霄宫会是我的,也会是你的,这话,你就更不能忘。”
这样直白的表露,实打实的又让她惊了一惊。
回过神来,她连忙四下一看,见左右并无耳目,心头稍安,“你可真是不说的时候是不说,一旦说了,可见得是什么都不顾了!”
“必经之路不好走,这才只是个开始而已。我不是没话安慰你,只是既然没法子一直安慰下去,倒不如从这会儿起便让你直面这些。”他拉起她的手,“以后咱俩一起走这条路,但愿相携到老,彼此无怨无恨。”
她垂首默然许久,就在元隽心头有些惴惴,不知是不是哪里说得刺了她的心之时,她却隐隐勾起了嘴角,淡淡一笑。
“如果这会儿是在自己家里,我想抱一抱您。”
元隽一愣。
跟着,她脱开被他握着的手,后退一步,福身一拜。
“可惜了”她感叹着,随即收敛情绪,颇为郑重道:“您的话奴婢记下了,定当终身不忘。”
说罢,她从他身边走过,道了句:“奴婢要去太医院整理脉案了,您且自便。”
元隽默然一笑。
九霄宫的王令一发出去,北地的局势,半月之间,便有了极大的变化。
“这可真应了那句话,无利不起早啊!”
好不容易在启元病势安稳之时,得空回府歇上一歇,裴筠筠一场暂短的午觉才起,赶上元隽才从宫中带了新鲜的战报回来,听到等天军各部已有反扑之势,她嘴上心上皆是不由感叹。
“才刚有个好苗头罢了,如今还不到放松警惕的时候。”元隽脸上却并未因这小小的捷报而有多大喜悦。
他揉了揉额角,“突厥兵孔武善杀,敕柔部阴狠诡诈,等天军”他叹了口气,“若是武成王还在就好了!”
随着他的话,裴筠筠神色落寞下来,半晌才缓缓道:“这江山一代一代往下传,谁也不可能永世常青。天命不公,武成王与孝武王皆走得冤屈,孝武王后继有你,待来日昭雪,自可安息。至于武成王”
想到李璲的年纪,还有他这些年的经历,她心中便很是发痛。
本该是最为无忧无虑的年岁,那孩子非但左右无依,还要与至亲血脉争权斗势,稍有差池,便要性命难保,这样的成长,实在叫人心疼。
她晃了晃脑袋,强自安慰自己,嘴上也道:“李家的血脉,只要根儿是正的,一点点长起来,磨炼得当,往后定然也都差不了。”
元隽一直在旁注意着她的神情,见她这话里多有自我宽慰之意,一时又觉心疼,又觉无奈。
“你说得对。”他道,“夜城公也就罢了,我早年与他有过一面,照你的话论,那就是个根基不正之人了。至于李应辰那孩子这些年成长不易,虎狼环伺,少有良师益友,却还得如此礼义,也是家风强悍了。未免这样好的一株苗子过早折陨了,我早前已暗中传信与一位挚友,请他渡海靠岸,携羽雁王令前去等天城求见剑脊公,助他抗敌。”
说罢,他含笑看着她问:“你不会不喜欢罢?”
裴筠筠哪里来的不喜欢。
只见她激动之下,登时窜身站了起来,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一会儿问他是何时传的信,一会儿又问他那人到等天了没有,元隽刚要回答,她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警惕起来,一面盯着他,一面缓缓坐下,再三同他确认,他的那位挚友究竟可靠不可靠。
“你呀”他摇头连连叹道:“前些日子北地都那样了,一直不见你着急,我还以为你对剑脊公很是放心,料定了他会大获全胜呢!”
“我对他是很放心。”她道,“那么点年纪的孩子,武成王薨后,江山内外多少风波,他愣是能在李珒、李叔聆的威压之下,摸爬滚打的活了下来,还为自己争得了一个公爵之位,这还不足叫人放心?”
说着,她一叹,话锋一转道:“可放心归放心,正如之前铁壁暴乱时,我明知你的能耐,却也还是免不了担心,这就是关心之下的生出的弊端了,人之常情么!”
元隽闻言,心头泛起一股子酸味,戏谑道:“哟,看来你同等天李氏的渊源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深呐!人家半大个孩子,你这样舍得夸也就罢了,竟都还能拿他与我相提并论了?”
他话音落地,不知是话里的那一块儿触动了她那根儿筋,一愣之后,她竟咯咯笑了起来。
“我很好笑吗?”元隽蹙了蹙眉,细看之下,眼神里竟带了一丝莫名的委屈。
裴筠筠边捧腹边摆摆手,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直感叹,他这说的是怎样一番又自信又拈酸的话哟!
“好了好了,说正事!”她好不容易整顿好情绪,便又将前话问了一遍。
元隽哼了一声,顿了顿,说道:“说了是挚友,哪有不可靠的,除非你也看不上我了。”
裴筠筠顺着他的气,连道两声不敢。
“至于你问是何时派人过去的,”他接着道,“我的这位挚友,如今家族之事尚且轮不到他担承,平日颇得闲散,是以,早在确定了突厥、敕柔暗行合纵之时,我便已传信给他。说来也巧,他路上遇事耽搁了些时日,等他到等天之时,恰是敌军兴兵夜袭的第二天。”
他说完许久,裴筠筠怔在那儿,都没有反应。
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他笑道:“怎么,犯什么傻呢?”
“你”她一时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道:“你早就安排好了?”
说到这个,元隽却叹了口气:“该安排的都安排了。”
甚至,在刚得到两部合纵的消息时,他便已经同摄政王讲过了,希望朝廷能有些行动,免得真要事发,等天应对不及。
“可有时,安排得再多,受制于局势,到底也是无用。”
他现在都还记得,当时,摄政王在沉思之后,却是告诉他,不准有任何行动。
“世家权盛,与朝廷相互制约,相互控制,这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