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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让元殊相信她的失踪不是羽雁王府自己安排的,方对诸事皆有益处。
在得知真相之后,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虽然理解她的做饭,但却无法不对她动气。
见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一直未曾再表态,她也便明白他的意思了。
“但这不是能让你担心的理由”她在他肩头蹭了蹭,懊恼的低估道:“我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
她那句‘知道’似是彻底惹恼了他,元隽甩开她环在自己腰间的双手,怒气冲冲的往前走了几步,叉腰道:“你总是自以为是,我的苦痛是仅凭你的推测想象便能描画出来的?非得那一日我也突然不要你了,把你一个人仍在个什么地方兀自而去,你方才有机会体会我当日心绪之万一!”
急躁的语气,可是半点没了超凡脱俗的气质。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极是酸楚,极是疼惜,极是抱歉。
同时,又被那句他不要自己的假设给刺了心。
“你舍得不要我吗?”她死皮赖脸的蹭过去,想绕到他跟前,却总是被他转身躲开。
她不解皱眉,问道:“你做什么总是背对着我说话?”
元隽憋了半天,一甩袖子道:“看不惯你这张脸!”
她一愣,半晌,噗嗤一笑。
垂首温柔而坚定的握上他的手,她晃着他的手臂,作势苦思道:“裴薰的模样不好看吗?那你也太挑了罢!”
真正的裴薰,乃是梦粱侯一母所出的胞妹,容颜之美艳,实是人间少见,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又是裴绍照着堂妹模样亲自着巧匠制出来的,入镜入眼,都绝不会令人失望。
可她的夫君却说看不惯。
她正想的好笑,元隽忽然转过身来,与她对面而立。
他伸手在她脸颊上抚过,目光深邃,问:“这是裴薰的脸?”
她想了想,点点头:“阿绍说,裴薰长大了,应该就是这个模样。”
——可惜,那姑娘却在自己逃奔朗月那年,意外离开了这人世。
不然
元隽接着又问:“那你呢?”
——你如今长大了,又是个什么模样?
她垂下眼帘,狡黠的转了转眼珠子,没有说话。
他追问:“你是裴薰吗?”
她笑了。
极是温柔的握上他抚在自己脸上的手,她歪着头在他掌心蹭了蹭,潋潋眸光如秋水般映在他脸上,唇齿间却是不答反问:“你是元蔚吗?”
元隽深深吸了一口气,企图与内心的燥热做最后的搏斗,下一瞬便吃了个败仗。
她只觉视线震荡,定了定神,自己便已被他横抱在怀,一步一步的朝床榻走去。
被稳稳的放在床上时,她见他伸手无奈的在自己脸伤揉搓,轻叹一声,带着忍不住的宠溺问道:“你打算顶着这张脸同我圆房?”
她笑着,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同样问道:“你打算顶着这个身份同我圆房?”
一来一往,也算公平。
取下她头上的大笄,他将一缕青丝绕于指间,幽怨道:“可你知道我是谁,我却连你究竟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这个,倒是真的。
她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听得出来,他想见自己真容的意思,但是这会儿,她心里却还
“朗月裴氏有一奇药,叫易容丹。”
忖度片刻,她以此为借口,同他道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谎言:“易容丹,食之可变骨易容。不过,却也要历拆裂骨骼般的剧痛,方能成事。你不是想新婚之夜,就搅的王府鬼哭狼嚎的罢?”
元隽眸色一深,想了想,终是摇头一叹。
之前婚宴上,裴绍为了让他有个准备,已经提前给他讲了这易容丹的功效。
想来易容丹可易人之容颜,可骨相如何变幻,又岂是人力所能预测?
这样拙劣的谎言,实则也算不上谎言,只是她拒绝以真容示他的一种托词罢了。
他心知肚明,却终是不忍逼她做任何她不愿做的事。
伏在她身上,他埋首在她颈窝处深深吸了口气,如同在汲取活下去的养分。
她在他背上一下下温柔的轻抚。久别重逢的耳鬓厮磨,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样的温存更让人安心的了。
“昀昀,”他在她耳边轻唤。
“嗯?”她慢悠悠的问。
他心满意足,“你回来了。”
她一笑,“嗯。”
一个字,轻暖却掷地有声。
深深的夜里,他忽然问:“天亮了吗?”
她一愣,此刻方才反应过来,他那一声‘昀昀’,唤的究竟是哪两个字。
寂然许久,她终是一笑,答他:“是,天亮了。”
——昀者,日光也。
第三章 后院家宅()
翌日,天方破晓,羽雁王妃便拖带着一身酸软,早早的从床榻上挣扎起来了。
她如此少见的勤快,就连羽雁王看在眼里,都深觉意外。
“身份不一样了,怎么连性子都变了?”同她相比,倒是元隽这会儿还在迷蒙之中,歪在床上半支着身子去看她,悠悠问道:“折腾到后半夜才睡下,你这会儿却还这般有精神,是我不够尽心尽力吗?”
这浑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裴薰不觉诧然,回头睨了他一眼,调笑道:“哟,您这才是关系不同了,连脸皮都变厚了!”
她在妆奁前梳发,与他玩笑几句后,方才道出自己赶着去拜见扶夫人的打算。
这下,元隽便更意外了。
“拜见扶夫人?”
早前在天都那段日子,她与扶夫人之间是怎么个关系,他如今可还没忘。
起身赤足踏在虎皮毯上,他走到她身后,从她手里拿梳篦,动作自然无比,“你应该知道,按着祖宗规矩,如今你才是这羽雁王府中正正经经的主母。”
而扶夫人,却只是先王侧室,无论出身、地位,她都是在不必特意去拜她一回。
“我知道,”她道,“她虽是姨娘,但好歹也是这府中唯一一位长辈。我不去拜她,别人虽说不出话来,但往后于她心中未必没有芥蒂,此间我去拜了她,下人赞我一句好不说,她见我待她尊重,往后遇事也能少给我找麻烦,你说哪多哪少?”
她说着,同他挑了挑眉,目光狡黠。
元隽摇头一笑,“你愿意去便去罢,你若真能与扶夫人相处的好,我也乐见。”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去岁赶在右翅王薨逝之前,元秀不是已与右翅的王姬成婚了吗?他们夫妻之间相处可好?”
右翅王薨于去岁十月,八月的时候,元秀与梁氏王姬便紧赶慢赶的完了婚。
“他们夫妻相处倒是不错,就是扶夫人”元隽说着,无奈一叹,“这婆媳之间的事,我就不好说了,往后你自己看吧。”
她挑挑眉,不多时又道:“说起来,早前传得那么邪性,我还以为右翅先王一走,梁集宁内外交困,不等坐稳王位就该被人扔进海里喂鱼了呢!”
她在朗月时听说,在右翅王薨逝之后,两翅梁氏摩擦频繁,几欲起战,羽雁王便是那时奉摄政王令返回东境,其后几番从中斡旋,并于东南海岸加派大军防务,最终阻止了两岛短兵相接的场面。
局势安稳之后,摄政王方有令,以世子梁集宁袭右翅王位,扶微封王妃。
“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她道,“右翅先王薨逝之后,左翅蠢蠢欲动倒是不假,可右翅内部却没什么风浪?”
元隽点点头。
想来,若非梁集宁当时只有外患而少见内忧,则东南海岸的事,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的便能摆平。
裴薰想了想,意味不明的笑道:“看来当初,你是真给梁集宁送了位贤内助过去。”
趁着先王尚在之际,先行摆平了族中隐患,扶微在此事中的作用,她虽然不清楚,但却也绝对不会小觑。
她问:“往后右翅内政,你一点都不担心?”
元隽透过镜中看了她一眼,淡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
“扶微厉不厉害我不知道,可你有多厉害,我是知道的。”他道,“若然右翅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不用我的眼线回禀什么,你的画奴就什么都告诉你了。”
裴薰但笑不语。
晨起收拾妥帖之后,她身后以愿好为首,跟了一众侍女,直往扶夫人所住的康宁院而去。
值得一提的是,为新王妃引路的人,却是她许久不见的绿妆。
她少跟元隽问了一句,也不知绿妆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一路上,她有心同绿妆搭话,但视其一副端正稳重的态度,什么话头便都暂且压下去了。
她前去康宁院拜见之事,事先并未特意遣人相告,扶夫人刚刚用过早膳,听了前头禀报,说是新王妃到了,一时还有愕然。
她这位先王的妾室,既非正妻,也不是羽雁王生母,而这位羽雁王妃,非但是嫡妻正室,还有着叫人望而生畏的出身,更不提如今朗月王还客居在府中,真若按照规矩,这位新主母只有传见她的权力,哪有来行拜见之礼的份儿?
难不成,这裴薰是听说过自己之前有意往元蔚身边送人的事,这才有意来行下马威的?
扶夫人猜想之间,心头颇有些忐忑,这时,但见进门处,一女子在众人簇拥下款款而来,美艳端庄,恍若天人。
扶夫人心头一悸,本是坐在那里的人,此刻连忙便要起身。
裴薰见此,立时上前扶人重新坐下,“姨娘不必如此客气,您是长辈,侍奉先王多年,又得王爷敬重,裴薰此来乃是拜见,若然累姨娘多礼,反倒是罪过了!”
她态度大方不失礼敬,扶夫人乍然见此,意外过后,疑心却尚未尽褪,只连忙道:“王妃哪里话,您是这王府正经的主母,老身又岂敢受您这一拜!”
裴薰也不多话,只淡淡一笑,跟着便真来到她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