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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她垂眸看着茶盏里浮动的茶叶梗,轻轻添了一句:“我也没用。”
两人闻言,对视一怔,半晌不知所言。
“不说这个了。”李昀整顿心神,气话归气话,都已经来到了军中,她也不会放着战事在那儿不闻不问。她问袅袅:“见过倪远了吗?”
袅袅一愣,随即笑道:“您说您那位表哥?见了,果真是个人物,面上半点不露,本事全压在心里头呢。”
一句话说,那是城府极深。
李昀蹙了蹙眉。
袅袅的话还没说完:“除了阳乌世子,磐石公冯烺也很有意思。”
“他怎么了?”这个形容,李昀还没听过。
袅袅道:“以前那些事儿过后,我一直以为这位磐石公如您所断,是个心机深沉,不得不小心的人。可这回来军中见了,我却觉得,他心机深沉不假,可似乎全不在值得人担心的地方。”
李昀越听越糊涂了。
此事说起来也是个巧合。
将女人带到军营中来的,从来不是一家的个例。袅袅随睿王初到军中时,便听闻磐石公帐中藏了一绝世美人,平日足不出帐,被磐石公宠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哪怕是军中厨子饭菜做得不合胃口了,只消这美人淡淡抱怨上那么一句,磐石公下一刻便做得出重刑换人的荒唐事。
“我一早听说此事,也与军中众人一样,都以为那真是个绝世美人,方能勾得那些臭男人这样呢!”袅袅道:“可您猜怎么着?前几日那‘美人’染了病,军医的药迟迟不见效,王爷听说,便荐了我去看看。没想到磐石公倒很是利索的便答应了。我给那姑娘治病时,寻机窥了眼那姑娘的容颜,谁料”
“容颜尽毁?”
袅袅的话没说完,李昀出口打断了她,转眼看去时,便见袅袅是一脸的怔色。
“您怎么知道?!”
难不成这世间真有料事如神,而她也真练到这个境地了?
李昀满眼的若有所思,同愿好对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愿好道:“这其实也不是新鲜事了。”
她对袅袅道:“——至少对你来说,本不该是新鲜事。”
袅袅见愿好也一副早就知情的样子,愈发的一头雾水了,“究竟怎么回事?”
“早些年,磐石公曾经到过朗月,”愿好同她解释道,“不过那时候你奉命出宫办事,没见到。”
“这事儿我倒是听说过,听说那时候他是去朗月求医的”袅袅蹙眉想了想,问道:“难道当时磐石公所求之医,便与这位容颜尽毁的姑娘有关?”
愿好点了点头。
她同李昀对视一眼,接着叹了口气:“只是当年,恐怕连朗月王殿下都没想到,那位姑娘竟能得寿至此。”
第五十二章 帐中藏娇()
磐石公心有挚爱之事,对李昀来说半点不新鲜,真正让她好奇的是那名女子的身份。
当年裴绍给那姑娘诊治过后,虽保全了她的性命,但因其早已伤了根基,心血起根儿上便已亏空,便是终日以朗月至珍至贵的灵药调养,恐也没多少年好活了。也正因为如此,之前李昀一直都没想过要去了解一个将死之人的背景来路。
“这姑娘还真是命大,”愿好难以置信的感叹道,“当年连殿下都为她将红颜薄命惋惜连连,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多少身强体健的都死了,她竟还活得好好的”
袅袅在一旁听得直着急:“瞧你们说得这么热闹,她究竟是什么人啊?”
愿好看了李昀一眼,摇了摇头。
“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人——除了磐石公和她自己。”愿好道。
当年冯烺带着人去求医时,便未曾透露过这姑娘的身份。裴绍对此无可无不可,可裴绎却是个好奇心甚重的人,为此动用了不少眼线去查,但却始终一无所获。
“真是怪了”袅袅边想边道:“见了那位姑娘的脸之后,我原以为这位磐石公同咱们王爷一样,这沉迷美色招摇过市的名声都是刻意为之,以便迷惑当庭,保全自身。可这么听下来对着个容颜尽毁的女子一往情深,淹岁不渝,如此的疼惜爱重他岂非是个大情圣了?!”
李昀轻声一笑,问她:“对了,你前头说他的心机并未用在值得人担心的地方,这是为何?”
袅袅道:“我原是觉得,他是利用这姑娘打马虎眼,自保之外,也败坏了自己个儿的名声。只是他毕竟同睿王殿下的处境不同,不是非得这样做,如此一来,若然有什么长久的图谋,倒是有些不值当了。”
“再者就是,自从援军来了之后,磐石公交权交得爽快,也没干什么暗中使绊子的事儿,堂堂的一名大将,在军中竟跟透明的一般,成日就顾着他那帐中之娇了。哦,对了,听说前两日他还向天都递了折子,以出师不利之名自请归京受罚。这事儿王爷没跟您提过么?”
他倒是想提,李昀心道,短暂一面,两人就顾着争辩吵架了,恨不得天下的事在这一片醋海前头都是小事,哪还有机会提什么别的。
她没说话。愿好暗中给袅袅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说了,袅袅也是看出来这回这两人是真出问题了,便也不再随口胡言。片刻后,愿好便说,主子一路舟车劳顿,都没怎么歇歇,还是先歇息些时候,什么事都等养足了精神之后再说。
这回,李昀没反对,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小睡起来。
“怎么着,这回还真是个大事儿?”
出了大帐,袅袅立时将愿好拉到一边,切切同她打听根由始末。
愿好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瞧你这兴奋的小眼神,不知道的,还当你是盼着两位主子吵架呢!”
袅袅品了品她这话,吓得一个激灵,甩开了她的袖子。
“什么嘛,我是好奇心重些,也喜欢看点热闹,可这轻重我还是分得清的!殿下既已将你我给了姑娘,我自然一心一意侍主,嘴碎不耽误心好嘛!”
她这话里的‘殿下’,指的自然是裴绍。愿好给她逗笑了,正想说话,又见袅袅忽而伤春悲秋的感叹起来,直说若是今日的主子与旧日的主子是一对就好了,拎出来一样是郎才女貌,撇开中原这杂乱无章的烂摊子,朗月岛上的逍遥日子可不比哪里都好过,如此一来,主子没了眼下这烦恼不说,自己都不必背井离乡了。
愿好急扯了下她的袖子,满眼都是警告:“你可当心点儿,真不知道如今这事儿是怎么来的?睿王殿下最好吃醋,你还敢信口胡言!”
“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这事儿是怎么来的。”袅袅道:“我就知道叶檄寻着了主子的下落,睿王殿下是亲自去抓人的,但这好端端的,怎么又吃上醋了?吃谁的醋?”
愿好叹了口气,见着左右无人,这才将那个名字悄悄同袅袅道出。
“太子殿下?!”袅袅惊讶至极的叫出来,愿好忙去捂她的嘴,又训了她两句。
袅袅被训得服帖,连连表示自己会克制,愿好这才松开了她。
“这么说,主子同太子见面了?”
愿好点头,跟着将此事的始末简单与她说了。
袅袅听罢,头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误会睿王殿下了。
“这事儿还真不怪王爷生气,”她道,“寻常人也就罢了,你看主子同朗月王殿下、同梦粱侯走得都挺近,王爷撑死了也就是自己生会儿闷气儿,吃点儿飞醋,倒还真不见有什么阻止他们来往的举动。可太子殿下怎么能一样?”
那可是险些被凑成一对的两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甚至还曾在某一时期,有点相依为命的意思。
“若光是如此也就罢了,有时候旁人提起太子一句,你没见过主子的反应么?什么事儿,不怕爱憎分明,就怕一味的逃避——心里没鬼,有什么可忌讳的?”
愿好听得哭笑不得,伸出食指在袅袅脑门上狠狠一戳:“你个小丫头片子,充什么博学鸿儒?听你这两句,倒像是将人心玩了个透亮!”
“你就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吧。”袅袅揉着脑门道,“当时为着梁训妍的事,主子自己就没少生气,怎么如今掉个个儿,她倒觉得不必为着过去那场差点落定的婚约给睿王殿下一句交代了?”
“——哪怕就一句解释也好啊!”
实话讲,袅袅对此也是疑惑多时了。
她与愿好早年跟着裴绍在嬴宫之中,都曾亲眼见到过太子嬴昕与类阳帝姬之间的深厚感情。那时候,就连她们这些小丫头都觉得,以这两人的出身、情份,往后配成一对,是顺理成章之事。
可后来朝代更迭,李昀到了朗月之后,每每提及嬴昕时,却跟换了个人一样,有恨有怨,半个字都不愿意多提。
对此,袅袅那时还曾暗地里问过裴绍因由,最终也是一无所得。
原本恨不得好成一个人的两人,就这样为着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因由,势同水火起来。
“不告诉我们这样的人也就罢了,”袅袅道,“可两口子之间愿好姐姐,这两日你在主子跟前侍奉,还是多多劝解才好,这心结若不打开,就算这回能黑不提白不提的过去,往后杵在两人之间,总是个隐患。”
愿好沉沉一叹,“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主子的性子不好劝呐!”
愿好这话不是白说的,之后几日里,她数次旁敲侧击的想要劝李昀尽量同元隽坦诚相待,可每每才将话头引到这上头,便被李昀给叫停打断了。
不过另一方面,元隽连日来,白天在主帅大营中处置军务,入夜却总会来她帐中歇息。
李昀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这么做,不外乎是要坐实为美色所误的传闻,好让帝宫里那位安心,也能间接保证元秀、吕约他们在京中的安危。
除此例行公事之外,两人夜夜睡在一张榻上,却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袅袅在帅帐中侍奉,这两日听她说起,前线战情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