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毙,牵制自己的东西没了,那他这个素有威望又手握重兵,甚至是最有资格承继帝位的宗室王爷,自然便成了不得不拔的眼中钉、肉中刺。
自古将军远征,尚要留家眷在京为质,想他上已无父,下又无妻无子,启元那样的人,又怎会安心放他远归呢?
更何况,依着他自己之意,为着这些年与这位皇叔越结越深的旧疙瘩,他也是断不会就此离开天都的。
有此种种考虑在前,他之所以先提出举家返还,也不过是为着后头的讨价还价。
启元语气上虽宽和,可话里话外都透着不容置喙的意思,元蔚与他周旋一二之后,便也松了口,最后定下个羽雁双子留京,以三公子元秀携庶母、妹妹回东境的结果。
这结果一定下,启元的心便放了一半。有了多余的心思,便又提及了睿王与羽雁王封位之事。
“当年啊,也是朕考虑不周!一方面考虑着咱们羽雁多年来的传承的爵位不能无英杰子孙继承,一方面也是想着,以你这样的战功威望,若仅以世子封,便过于委屈了,也不便料理东境事宜,这才将世子之位给了清寒。谁知,如今皇兄一走唉!这亲王郡王之间,反倒是更委屈你了!清宵,你心里可怪皇叔啊?”
元蔚闻言,只道皇叔多心,做侄子的明白皇叔一番良苦用心,虚名之上,从未介怀。
启元作欣慰之态连连颔首,夸他懂事,片刻后,又以长辈之尊教导道:“你是个宽和懂事的孩子,既然不怪皇叔,那便也千万不要迁怒清寒才是!你祖父在世时常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又说打断骨头连筋,关起家门少些计较,方能家和万事兴!”
元蔚笑了笑。
“皇叔说的哪里话。弟弟自小多病,身体孱弱,做兄长的宠着、让着还来不及,巴不得他一辈子富贵安逸,又岂会与自家弟弟计较得失?”
他说着,目光里渐渐沉淀下一层深意,就那样与启元对视着,毫无退却。
他道:“更何况,我做哥的要是计较,那清寒欠我的可真是数不清了!我就算有心一样一样讨回来,只怕皇叔也不乐见兄弟阋墙之事发生在咱们元氏。我便是没有爱下之心,总也该有畏上之心。您说是吧?”
他的话外之音,让启元心底飞快的掠过一丝既冷又狠的感觉。
半晌后,启元一副老怀安慰之态,颔首道:“自然,看着你们兄弟齐心,朕心中很是安慰。”
从启元那里出来,几乎是意料之中的,元蔚又见到了元殊。
这一回,面对太子殿下的再次相邀,他没有拒绝。
三朝传承下来的恢弘帝宫,东宫之奢,过去他也是曾见过的。只是这一回这里的主人换成了元殊,他再看时,心里便徒生一股微妙之感。
就好像时至今日,看到昔日属于嬴氏太子的东宫大殿易主,他心里才终于坐实,这天下已然姓元的事实。
然而这姓的,却是元征的元。
通往东宫的路上,元殊找的头一个话题,竟是关切他府中那位劳动了太医令的病人如今可已大好了。
元蔚闻言,禁不住在心里骂了这位堂兄一句不会聊天,不提那杵心窝子的丫头,自己心情说不定还好些,如今他这一提,想起早起那回事儿,愈发叫他憋气憋得没地儿撒。
“说起来,我还未向你道谢——清宵,我能入这东宫,你是功不可没。”
正殿偏厅里,两人对坐饮茶。元殊的谢意早已在当初立太子时便着人传达到羽雁了,他如今再听这一句谢,想起早前为推助他夺得储位,自己为密王元焃所设下的种种陷阱,似乎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当初两王夺嫡正值关键之际,他探寻到前朝四皇子嬴昳下落,便有意命人将线索透漏给急于立功的皇长子元焃。
其后,他先是在元焃擒人时暗中助力,后又在其擒捕嬴昳,押解回京的路上,暗中助嬴昳脱逃。如此欲抑先扬的一番下来,果然不出所料,启元因此事大怒,元焃彻底失去了夺嫡的筹码,一路败北。
再之后,便是那雷厉风行的三道圣旨——立后、封王、建储。
对那些事情,他总有些事不关己的冷漠,纵然事一出便在江山炸出了惊雷,于他,也不过是过眼烟云,留不下半点踪迹。
有时候他也会想,倘若没有当年之事,自家一脉未曾遭受灭顶之灾,那时至今日,自己还会为什么而活呢?
落了盏,他淡然道:“太子殿下这声谢,我实在不敢担承。天命所归,您应得的。”
只听到他话里的称呼,元殊一双冷峻的眉眼便立时更冷了三分。
“都这么些日子了,你还别着这股劲?‘太子殿下’你是打算往后都不认我这堂兄了吗?”
元蔚看着他的眼睛,那里头怒意、惧意皆有,但却无愧色。
他心头默默叹了口气,摇头道:“认不认在心里,不在嘴上。如今您与我皆有爵位,不似从前仅以亲缘说话,我总得避个嫌,您就多体谅罢。”
他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纵然一时辨不出个中几番是真避嫌,几番又是真置气,但元殊也明白,自己是不好再逼了。
“伯父之事”在元蔚没问之前,他率先提起了这个话头:“我仔细查过。伯父临去之前,身体的确没有什么恶化之状。只是太医也说,伯父那病,加上积了数年的旧毒,不发作是不发作的,一旦发作,没有预兆也是有的。我找了信得过的人查验过伯父的法身,确无为人加害之嫌,想来当是寿数到头,天不假年罢。你要节哀,别太伤心,也别逼自己太紧。”
面对元殊的这番解释,元蔚只是颔首一笑。
“这京都里,也就只有您说的话才够我一信。您既然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呢?”他叹了口气,“其实早前父子分离两地,我看着元秀传来的家书,想着英雄一世,却瘫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父亲,有时也会想,若是这寿终正寝真的早些到来,或许也”
说着,他话锋及时一脸,面带痛色与愧色,低头道:“我的这点子不孝,有污太子视听了。”
元殊眉峰一皱。
“你说什么呢?当年之事,分明是我们对不起你们,其实如果你现在就想报仇,我都是没资格拦你的”他闭了闭眼睛,抬眸暗含恳切的望向元蔚:“不过清宵,我还是想劝你,你看看这东宫,再看看如今这时局,还怕日后短伯父一个公道吗?”
是啊,如今这东宫之主,已是往日自己最为信任的堂兄,往后这江山大业,也将会是他囊中之物,待那日到来之时,他过去曾有的承诺,还怕无力达成吗?
自己,或许是应该信他的。
元蔚凝望他半晌,终究默然一饮,并未多言。
元殊看透他的心思,进一步言道:“清宵,你我有共识,你为江山安定退这一步、为我委屈这一回,来日能给的公平,我一定会给,决不食言。”
仍旧是一句承诺,诺得认真,诺得恳切。
半晌,元蔚忽然轻笑,道:“我也没说什么呀。”
是啊,你没说什么。元殊想,正是因为你没说——既没说一如既往,也未言分道扬镳。
正是这样,才最让人心绪不宁。
想了想,他正待说话,这时却有东宫内侍进内回禀,说是太子妃到了。
闻听此语,元蔚却是来了兴致。
他的兴致并非只在于对那位类阳帝姬的好奇,更在于内侍禀完这一句话之后,元殊的表现。
本以为此番来东宫,即便自己不开口、储妃不出面,元殊也定会主动为自己介绍那位被他搁在心里钟爱了数年的帝姬,可这一刻他却清楚的看到,元殊听到来人是谁时,那瞬间轻蹙起的眉峰。
想起过往数年间,元殊曾几度同自己提及的,那腔对类阳帝姬近乎于偏执的爱意,元蔚实在想不出,新婚至今不到半年,好不容易得偿所愿的人,怎么如今只听个人名,便已是这种态度了?
想起藏在袖口中的那柄梳篦,元蔚心中渐渐生出一个主意。
出于种种考虑,最后,元殊到底没说出让人回去的话。
不多时,内侍引了一位宫装摇曳的女子进内,目光一落,元蔚眼中便闪过一道惊艳。
他想,怨不得都说,类阳帝姬最漂亮。如今看来,只怕说的不是嬴宫三位帝姬之最,而是天下女子之最。
第二十三章 有美一人()
太子妃行至近前,面带得体笑意,行礼说话,处处有规有矩,可太子殿下显然却不买这位美人娇妻的账。
“孤与堂弟尚有话说,东西放下,你下去罢。”
元殊说这话时,实是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与她。
太子妃原也是带着一腔好意来的。因知他与这位羽雁王之间一向错综复杂的亲缘与利益,料想此番孝武王事出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势必会有裂痕,这才想着为二人缓和斡旋尽一己之力,却没想到即便是当着外人,元殊也这样不给自己面子。
——唔,或许对太子殿下来说,比起这位助他成功夺嫡的堂弟而言,自己这个发妻才更像是个外人!
元蔚眼见元殊这短短一句话后,太子妃脸色变了又变,那一双极美的眼眸里甚至闪过些与这美丽不相配的狠厉与不忿。
不知不觉间,他想起幼时的一些旧事,转而再看眼前这光华满身的女子,心里顿生一阵感慨。
三岁看老,也不尽然。人嘛,到了都是会变的。
未免太子妃真就这样离开,自己的戏未唱先衰,元蔚适时启口打破殿中僵局。
起身与太子妃拱手一拜,他微笑道:“素来都说紫泥嬴氏美人辈出,如今看来倒是虚名了。”
那厢太子妃闻听此言,不知话里的哪个字动了她的心思,美人脸上竟无端露出一抹怔色。
元蔚继续道:“太子妃天人之色,配与太子殿下,实乃天作之合。”
太子妃收敛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