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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之前还不能确定他的态度,那这一刻,从他的话里,绿妆也就听出来——至少这会儿,自己这位主子是倾向于扶姑娘本身无辜的。
“奴婢明白了。”
绿妆说完这句便退下了,裴筠筠还站在那儿,心说,我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说。”
裴筠筠被他这句仿若读心的话唬了一跳,蹦开半步同他远些,满眼狐疑的看着他。
“你说‘绝不能让羽雁王之声誉,有损分毫。’”她问:“这话什么意思?”
元隽淡然一挑眉:“爱惜羽毛,有何不妥?”
她想,爱惜羽毛是没什么不妥,可你说话的语气,就很让人别扭。
就如同你自己不是羽雁王,反而是在交代别人的事一样。
她摇摇头,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从摒除出去,而后有一会儿未曾言语。
元隽看着她的表情一会一变,自觉有趣。看她不说话,便问:“没有什么想问的了?”
想问的话,她当然有。
她觉得自己这会儿最想问的应该是太子妃的事,可开口时却不受控的问了一句:“什么叫你跟她没做那事儿?”
问出来,元隽在那儿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而她自己被自己惊了一下之后,索性就破罐破摔了。
她声调不自觉的高了一度,接着道:“扶微现在要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绿妆姐姐又何须去东宫走一趟?”
元隽淡然一笑,随口道:“我没跟她睡,又不代表没人跟她睡。”
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可裴筠筠听完之后,却更糊涂了。
她脑中蹦出来的头一个念头是,这是出调包计。可当即便又否定了。
这回的事,目的明显的便是要搞臭羽雁王的名声。事发之时,但凡元蔚有反应的机会,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开两人,而后立即传太医,那便什么事都不会有。
反之,只要扶家姑娘破了身,那这罪状不管是不是羽雁王的,都会是羽雁王的。
她想不出个头绪来,直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她这么一问,元隽乐了。
“你猜呀!”他笑吟吟道:“有些事,我是不会主动告诉你的,不过你要是有这个本事能猜对,我就一定承认。”
起先,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细细端量了半天之后,她确定自己是从他眼里看到了些扬眉吐气的意思。
愣了愣,她灵光一闪,忽然明白为何他这话意听起来这样耳熟了。
简直同她在说起自己真实身份时的态度,如出一辙。
她翻了个白眼儿:“您这样有意思?”
他便问:“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裴筠筠想,说得像是我不许,你就真能不点这个灯似的。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冷笑一声道:“呵,您学的也算是有模有样了!还能好心告诉我一句你俩清清白白,我是不是该好生感谢感谢您?”
她这样问,还以为他会说这是礼尚往来,回报自己那个不是漱华帝姬的答案。
可元隽微一低头,却给出了一个不同的答案。
“这个”他笑了一声,道:“可不在师承范围之中。”
裴筠筠没多想,随口问:“那你还跟我解释?”
他说:“想让你高兴点儿。”
不知过了多久,她强镇心绪,扯着嗓子喊道:“又不是睿王殿下牵涉其中,您同她清不清白,我有什么高不高兴的!”
说完,她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福身一拜,便直接跑出去了。
当夜,在裴筠筠第十八次煎鱼似的从床上翻起来时,她在黑暗中转了转脖子,起身一步步走到妆台前坐了下来。
借着月光,她看着镜中模糊的轮廓,一字一句道:“你给我记住,你心里只能有一个人,那人就是元隽!一直都是,以后也绝不会变!”
语气定定,满是威胁与警告。
第二天一早,她带着一副乌眼圈到寝殿侍奉时,正赶上绿妆过来回禀事情的后续。
“宫中到现在也未下旨追究此事,可见太子妃行事有效。至于市井之中,昨儿个头午有些不利于殿下的风声,到了却也没发酵起来。奴婢已经安排下去,估计再过两日,百姓议论起此事,便能众口一词直指造谣了。”
元隽听罢,含笑看了裴筠筠一眼,道:“裴姑娘,看来本王得谢谢你啊!”
“那柄梳篦,不止能杀人,还能挽狂澜,确实不错。”
裴筠筠想了想,道:“可是殿下,昨日奴婢奉睿王殿下之命去扶姑娘那里查探,奴婢自认并无错漏,却并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可有媚药却是真的。”对此,吕约的话言犹在耳,元隽并不怀疑。
闻言,裴筠筠皱了皱眉,问道:“那您是怎么躲过去的?”
元隽看了她一眼,“去问裴绍。”
裴筠筠一愣,随之更为疑惑了:“您二位的关系不是不怎么样吗?”
元隽哼笑一声,还是那句话,让她去问裴绍。
眼见他是不会再说什么了,裴筠筠撇了撇嘴,也便不搭茬了。
可是若有媚药,不在饮食之中,不在器具之上,也不在熏香灯烛之中,那还能在哪儿呢?
她顾自沉思,元隽也不管她,又同绿妆说起话来。片刻之后,她忽然问了一句:“殿下进到屋里之后除了吃食、用具,还动过什么东西?”
元隽哪知道吕约进门之后都做过什么,可她这么问,他也不好什么都不答,随口便说了个绝对没错儿的:“净手算不算?”
裴筠筠福至心灵。
“对啊!净手!”她一抚掌,随即懊恼的蹙起眉来:“是我疏忽了,世间药物的用法,本就不只有吞服、闻嗅的方式,接触肌肤渗透肌理,也未尝不是个好法子——尤其,事后还更方便毁尸灭迹了。”
说罢,她这就要去查,元隽却说了句不用了。
她不解的看向他,元隽只是一笑,转而对绿妆道:“你心里不是已经有所怀疑了吗?带着这个法子,去诈一诈你怀疑的人。”
绿妆会意,颇为兴奋的领了命,随即便出殿而去。
裴筠筠见此,便也要出去传膳了,脚下迈出去没两步,他忽然说:“你觉得——”
她应声转身。
他问:“此番设局害我之人,究竟是谁?”
第三十一章 背后主使()
自裴筠筠来到羽雁王身边之后,这个问题,应该是最简单的一个了。
他纵有明知故问之嫌,可她却也乐得回答:“最可能自然就是那父子俩——天子与东宫。这俩人哪个嫌疑都不小。当然了,我说这话您可能不爱听,不过父子合谋,也不是一定不可能的。”
元隽问:“冯氏不可能?”
“不太可能。”她道:“此事的狠毒之处,就在于败坏您的名声——或者说,这事也就只能败坏您的名声。毕竟孝武王的特殊身份摆在那儿,先王身后,即便您行为不检,皇上但凡要扮演明君贤弟,就不会惩处您。对冯太尉而言,这样事情做出来又有什么意思呢?更何况站在他的立场上,如今他为臣下,若要谋天下,自然是看羽雁与帝宫鹬蚌相争,他自己从中渔利来得最容易。只有站在今上与储君的立场,设下这样一局才是合理的。”
损声誉是为了毁人望,毁人望便会失民心,今朝不得民心,明日自然难得天下。
元隽沉吟片刻,道:“可是你忘了,此事如若当真发酵出来,势必会对我与朗月之间的关系造成威胁。”
她微微一怔,之前确实没有顾及到这点。
想到冯冕的仇,他说:“从这一点上看,冯太尉又是最有嫌疑的一个。”
裴筠筠思忖片刻,再看他的神情,半点不似试探与玩笑,显然,他是真的没有将冯通排除在外。
她理了理头绪,道:“朗月是一个很不好判断的地方,朗月王是一个很不好判断的人。”
朗月岛孤悬海外,百世以来乐于安生,中原江山几经易主,而朗月裴氏坐掌辽阔一岛,却始终稳如泰山,从这就能看出来,对于中原纷争,朗月即便有倾向,但却从不会过多插手。
是以,即便朗月同羽雁私交再好,雪中送炭的事或可做,然而真说为羽雁与谁对抗,那就不大可能了。
她说:“这就跟到了天都之后,我便认定您不会杀我是一个道理。冯太尉处心积虑这些年,不会放着一定的敌人、眼前的敌人不顾,从而将心思放在一个海外世家上,没别的,就是不值得罢了。”
元隽微微蹙眉,只觉得她并没有理解到自己所担心的那点:“你忘了冯冕的事?”
裴筠筠没忘,只是她没想到,他的消息会这么不灵通。
“看来殿下的手下不太灵啊!”她感叹里夹杂着两分气人的嘲笑,叹了口气问:“您以为裴氏为何会出手相助?”
元隽一怔,转瞬之间,便理解了她的话中之意。
这是说,裴氏同冯冕之间,也有冤仇不成?
之前,他倒是从未想过这点。
裴筠筠淡淡一笑,道:“冯大公子做的孽太多,旁人不清楚,他自己的爹可是一清二楚。冯冕之事,朗月与您充其量也就是个合作而已,您放心,冯太尉明白着呢。”
元隽一时陷入沉思——不单单是为着这回的事,只说裴氏若与冯冕有仇的的话
他看了看裴筠筠,觉得过去自己确实是疏忽了。
难不成真是灯下黑?
正因为她以裴氏的身份出现,所以自己才在猜测她真实身份的时候,全然不会去考虑她当真姓裴的可能?
“殿下,话既然说到这儿了,那我再说两句您不爱听的行吗?”
元隽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她道:“其实在今上与太子之间,太子的嫌疑最大。”
一道锋利目光倏然向她。
裴筠筠就知道这话他应当是不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