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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声撕心的厉吼在殿中响起,紧跟着,在身边侍女都尚未反应过来时,太子妃突然疯了似的朝殿外冲了出去,一出殿门便朝南窗的方向而去。
等凝情等人追过来时,便见她正四下翻找,不知是在寻什么,只那眼神,却是少见的惊恐。
“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娘娘”
听到凝情的声音,她猛一回头,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抓住凝情的手,疾色问道:“凝情,你也看到了对不对?”
凝情根本不知她在说什么,正想出言劝慰时,却见太子妃松开了她,又抓住了旁边另一名侍女。
“引商,你看到没有?你一定看到了是她!是她回来了!她回来找我了是她回来了”
引商一脸难色的同凝情对视一眼,各自都没了主意。
“你在干什么?”
元殊冷漠而不满的声音在此时传来,倒是让已然忙成一团的场面赫然冷了下来。
一道而来的还有羽雁王。
两人原还在承祚殿中叙话,太子妃这边刚有异动时,便有侍卫前去回禀。只是元殊自己都没想到,赶来之后,竟会见到这样一幅场面。
宫人侍婢跪了一地,元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眉头不由一皱。
他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
原本被惊动的不快,在这一刻也发不出来了,他小心近前,从侍女手中将人扶过来,尽量放缓了声音,试探问:“懿隐你怎么了?”
太子妃茫然的看了他半天,好不容易认清了眼前的人,跟着就一头扎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怎么也不愿意抬头。
混乱中,元殊只听到她神志不清的在重复着同一句话——她回来了。
“谁回来了?”他问,可却注定无果。眉间又是一深,他只好将希望寄托在她的侍女身上:“到底怎么回事?太子妃究竟是怎么了?”
凝情匆匆回禀,只说适才狂风怪作,自己也不知太子妃究竟是透过南窗看到什么了,请殿下恕罪。
“狂风怪作?”元殊冷笑一声,“难不成看今夜是上元,还真有不长眼的妖魔鬼怪胆大包天,犯到帝宫里来了?”
话音落地,他便厉声传令,封宫搜查。
将太子妃带进寝殿中,交由近身侍女照顾,元殊出了殿门,元隽正站在殿外若有所思。
“清宵,”他唤了一声,抱歉道:“让你见笑了,本想留你多聊一会儿,没成想宫里又出了这档子怪事。”
他道一句三哥见外,想了想,道:“只是眼下,太子妃不安,小弟确实不便在东宫多留,还请三哥行个方便,好歹开一角门,放我出宫如何?”
元殊笑骂他一句胡吣,随之便亲自送他出了东宫。
临别时,元隽嘱咐了几句安全上的话,又说搜宫有了结果后,别忘了派人去睿王府告诉一声,好让自己安心。
元殊一一应了,叫他放心,而后又同他道:“我的话你多想想,回去也跟清寒聊聊,这利弊之间的抉择,你要有数。”
元隽真心道一句多谢三哥,而后,也不管身边是不是缺了一个人,便直接出宫了。
然而出宫城坐在轩车上,他一时之间,却并未吩咐起驾回府。
一个时辰之后,车外传来了一声:“殿下!”
元隽没动,心知是派去暗查的眼线过来回话,只问:“怎么样了?”
隔着轩车,外头的人小心的压低声音道:“禀殿下,东宫封宫令已解,太子殿下那头却无所获。”
“嗯。”他应了一声,外头人道一声告退,元隽稳了稳心绪,对车夫道:“起驾。”
回到睿王府中,已然过了子夜,是又一天了。
绿妆看他脸色极为不好,又不见裴筠筠,心里知道定是出什么事了,可他这副表情,俨然就是问不得话的意思。
回至寝殿,绿妆想着,宫里并未传出什么消息,想来出的这事儿,应该于王府无大干系,于是她便小心的劝道:“殿下,时辰不早了,不如早些安置罢?”
话音落地,许久之后,元隽才道:“不睡了,挑灯,等。”
第三十四章 没有办法()
裴筠筠哼着小曲回到王府,远远的就见羽雁王寝殿里灯火通明,在夜色最深之时,直将那一方地界渲染得如同白昼般清明,仿佛十八泥犁在此,都要无所遁形。
绿妆在殿外,看她一身悠闲,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般的就回来了,那副可恨的样子说不出有多气人。
偏生这人还没个自觉,兴致勃勃的凑上来还在那儿问:“姐姐怎么站在这儿?都这个时辰了,是没睡还是早起啦?”
对她的油腔滑调毫不买账,绿妆的目光冷了又冷。她问:“这次没被发现,算你运气好,可我很好奇,倘若今夜没这么顺利,你一旦被发现,牵连了殿下,你又打算如何做?”
在等她回来的这会儿功夫里,绿妆已从随行侍从口中问出了今夜东宫发生之事,也猜到主子之所以这么生气,八成此事与裴筠筠有关。
她逼近一步,继续逼问:“还是说殿下会不会受牵连,完全不在你考虑范围之内?”
在这样的逼问之下,裴筠筠脸上也渐渐没了玩笑之意,只是那颇有深意的笑容却不减,“姐姐说错了。”
她无所畏惧的与绿妆对视着,眼里没有半点心虚之意:“我不但这次没被发现,下一次,也一样不会被发现。”
她说:“因为我所倚仗的,并非是运气,而是万全的准备。”
“这世上就没有万全二字!”
绿妆眉间显露出焦急与不耐,似乎眼前面对的是一个根本就弄不清状况的孩童。她一字一句道:“从你进羽雁王府的第一日起,你就不再是一个踽踽独行之人,你的所作所为,无一不与王府有关、与羽雁有关、与殿下有关。”
乍一听这话,说不清是她话里的哪点意思,让裴筠筠倏然一怔。
绿妆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殿门,言尽于此,也不多说别的,撂下一句:“你好好想想罢。”转身便走。
裴筠筠对着殿门发了一会儿呆,狠狠揉了揉脸皮,深吸一口气,叩门进殿。
殿中,羽雁王面色阴沉,正襟危坐,就在那一直等着她回来。
裴筠筠一进门,又恢复了一副嬉皮笑脸,见他在那儿,佯作震惊道:“殿下,还没睡啊?忙了一晚上,不累吗?”
元隽二话没说,半掀眼皮看向她,冷冷道:“跪下。”
裴筠筠目光一动,随即淡淡一笑,走过去,一提衣摆,坦然的在他面前跪了下去。
他冷若冰霜的声音从她头顶罩下,恍惚间,如同雪崩之际,山顶上倾泻而下的积年冰雪一般,又冷又重。他问:“为何去吓太子妃?”
裴筠筠低着头,他看不到她的脸色,只听她的语气,倒是别样平静:“故人多年未见,甚是想念,今夜有机会,打个招呼而已。”
思及过往同她交道的经历,这一刻的元隽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的耐心。
她这样的态度,显然是不准备好好说话,也不会告诉自己今夜之举的缘由了。这样想着,他脱手就将手中茶盏掷到了她面前。
厚实的地毯都没能阻止青白瓷碎裂一地的命运,四溅的茶水落在她脸上身上,她有些意外,没想到他是真的动怒了。
“进宫之前,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准打东宫的主意?”他霍然起身,一步冲到她跟前,抬手死死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目光相视之间,他又问:“这半年多以来,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不准惹祸?”
他的力道用得太大——甚至比在羽雁时,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更大。她似乎都听得到自己的下颔骨将要碎裂的声音。
伸手握上他禁锢着自己的手掌,她用尽力气也难撼动他的力道,就在她要放弃的一刻,他忽的松了手,将她的脸甩向一边,眼中迸发出不再遮掩的怒火。
这样的怒气,已经胜过了过往两人之间的任何一次冲突了,而裴筠筠却是有些想不通,他为何会这样生气。
就因为,自己这回惹到的是元殊?
意识到这一点可能之后,她也没来由的起了一通儿火,再加上一夜帝宫之行,她强压了一晚上的波澜心绪也被这一通火儿带着,加倍的烧了起来。
她开口带着置气的性质,上来先是一声冷笑,“奴婢知道您同太子殿下兄友弟恭,自然不敢打太子殿下的主意。不过太子妃”
元隽肃声打断她的话:“夫妻一体,你动太子妃,就等同于动太子。”
裴筠筠抬起头与他对视。
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强压心火,又道:“更何况这回扶氏之事,若是没有太子妃”
听到这句话,裴筠筠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没有太子妃——”她与他对面而立,神色中再也不复往昔演出来的恭顺:“我也一样能救你!”
看着这样的她,元隽声色不动,而心中却狠狠一颤。
他清楚的知道,褪下婢女身份的伪装,这一刻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一个骄傲尊贵,共自己势均力敌的女人。
两人对峙着,一场沉默开始蔓延。
她在等他说话,而元隽却沉迷在眼前这张平平无奇的容颜中,福至心灵般的体会到了过往近二十年都未曾体会过的兴趣。
裴筠筠还当他是对自己置若罔闻,心思一转,讽刺的话接连而出:“笑话!我还从来不知羽雁王竟是这样的好心肠!这出戏他东宫妃妾编排始终,红脸白脸都唱尽了,你倒真承这个情?”
她狠狠呼吸两回,将将稳住声音,笑意不屑:“哼你以为类阳帝姬是什么好人呢?你以为她为何一见那梳篦便会帮你?你难道不知道当年天都内外,那桩传得沸沸扬扬的宫闱丑事吗?”
说到最后,她双眸发红,声嘶力竭,一字一句都带着不可估量的愤恨。
元隽先是被那‘宫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