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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副侍卫长?”元殊心里直觉有些不对,面上神色端肃,问道:“深夜求见,所为何事?”
都素髯不急着回答,先是一拜,接着便自作主张的回身关上了殿门。
元殊眉头一皱。
“殿下,微臣唐突了。”
他道。
元殊此间心神已定,步履从容的踱到一边坐下,道:“唐突不要紧,要紧的是,能不能善后。”
“殿下英明。”都素髯一笑,也不废话,紧接着便开门见山的自报了家门。
元殊目色不明的将他从头打量到脚。
自己宫中的副侍卫长,这会儿站在自己眼前,自云,乃是效忠于朗月王,奉命潜入九霄宫的一名细作。
呵,到哪儿说理去?
“侍卫长好胆识啊——”他道,“是真的不怕孤一剑劈了你吗?”
“微臣贱命一条,不值得太子殿下动怒。想必太子殿下应当刚想听一听,此番微臣自爆来路,究竟所为何事罢?”
元殊冷眼不语。
他没发反驳这人的话,却也不甘于开口承认,受人摆布。
好在,朗月的人,一向是最好说话的。
都素髯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将自己的意思表达个分明。
“微臣奉敝主上之命,前来给殿下带几句话,意在助殿下开解眼下危局。”
他这样说。
第八十九章 结盟合力()
“朗月王的手倒是伸得够长,”元殊冷笑道:“山海之隔,竟还如此有心有力,为孤解危。”
他说着,定定的看向都素髯问道:“话说到这,不如便由侍卫长来告诉孤,孤眼下究竟有何危机?”
太子是明知故问,都素髯倒也分外实诚的答了:“易储之危。”
元殊便笑了:“侍卫长怕是还不知今日圣安殿出了何事罢?”
“殿下指的是?”
元殊情知他装傻,但也不在乎费一番唇舌:“赵婕妤被查出是羽雁的人,如此一来,无论是她的死、还是由此引发出的弑君之事,少不得都要推翻重来。如此情状之下,侍卫长觉得还会有所谓的易储之危吗?”
都素髯垂眸一笑。
“自然不会。”说着,他抬头看向元殊:“可是殿下,赵婕妤真的是羽雁的人吗?”
元殊双眸一眯。
都素髯继续不慌不忙的同他分析道:“如若她是,那么便是羽雁王的人,暗地筹谋出这么一桩冤案来诬陷中宫、击垮东宫,这是否意味着,羽雁王对皇位的野心,已经压过了同您的兄弟之情呢?”
“反之,如若赵婕妤不是——”都素髯看了看他,“想必殿下心中,应当也有这个怀疑罢?”
元殊冷眼看着他,没说话。
“圣上自御驾受惊之后,精神一日不如一日,疑心却一日胜过一日。淑妃娘娘的人搜出赵婕妤同羽雁的书信,别的不说,赵婕妤已死,是蒙冤还是铁证,总是死无对证了。试想,如今情状,陛下为此,是会断了传祚于羽雁王之心不假,但您的太子之位,会因羽雁王的败落而稳固吗?”
元殊镇定的听完他的这些话,面上毫无波澜,内心却是越听越压抑。
都素髯却还没说完。
“话说回来,如若赵婕妤并非羽雁之人,而羽雁王却在新立大功之时,平白被牵涉进宫闱重案之中,无端蒙冤被污再加上早前先孝武王之事,这般一并发作起来,殿下觉得,羽雁王还会选择忍气吞声吗?”
“即便他愿意为江山安定退一步,想来东境也不愿意罢?”
“另外,朗月的准女婿若然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我朗月”
“够了——!”元殊忍无可忍的出口一声冷呵,抬眸目光锐利的看向他。
他问:“你究竟要说什么?”
到了。
终于到了说正题的时候。都素髯整理一番心思,启口道:“淑妃娘娘今日之举,若说背后无人出谋划策,想来殿下您也不会相信罢?”
元殊的确不相信。
淑妃膝下虽有两子,但其为人懦弱,在启元身边多年,素来为皇后、德妃等人压制,即便有心气不平之时,也只敢背地里憋屈罢了,否则也不会有不争之名了。
至于她背后究竟是何人,元殊大致也有猜测。
都素髯那方,已是直言不讳道:“冯太尉为权为私,素来苦心孤诣。此番搅动浑水,也不外是想在您与羽雁尽数失势之后,幼主登位,他得以辅政掌权,说不定还可以行王莽之事。”说着,他似是才想起什么一般:“哦,对了,殿下恐怕还不知道罢?冯太尉私下里也没闲着,甚至于因顾忌太子妃在北地的势力,他已经同太子妃庶兄、夜城公李珒结成了盟友。一旦有什么事,倒是可以连等天李氏都不必顾忌了。”
都素髯说完这番话,元殊面上不显,但搭在案上的手却已紧握成拳。
“所以,你此番,便是来同孤拆穿冯太尉结党营私之事的?”
都素髯笑道:“殿下莫急,且容微臣一一道来。”
“如今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冯太尉有心一添二的将您与羽雁王统统拉下来。实在不行,先败了羽雁一家也好。皇上那里,十有八九会就此上钩,趁羽雁王此番回京,便将原本的易储改做围杀。于您而言,眼下摆在眼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冷眼旁观冯太尉对付羽雁,要么,则是同羽雁王一路,先除了冯氏再说。”
“您耳聪目明,这笔账,自然不会算不明白哪多哪少。”
“只有这两个选择?”元殊冷笑一声,意味不明道:“孤倒以为,还有第三个。”
都素髯洗耳恭听。
“若是孤同冯氏联手,先除了羽雁王呢?”他问:“听你说话,在中原这些年,对各方势力短长应当也是十分了解的了。不如你说说,冯太尉同羽雁王相比,谁的势力更能让孤也不安眠?这一拉一打之间的账,究竟怎么算才算聪明?”
“自然了,殿下若以为此事之后,皇上能对您一如既往的信任,放心交托皇位,不会起立幼之心,那这个选择,便可算一个选择。”都素髯说道:“然微臣愚见,只觉君臣父子之间,身上的嫌疑洗净了,方才是可保无虞之策。”
元殊忿而笑问:“怎么裴殿下便认定了孤除了托赖羽雁王,便没有洗净自身的方法?”
他起身朝都素髯逼近而来:“若然,孤就是不买裴殿下的账,非要兵行险招,无论如何先除掉羽雁王再说呢?”
他问:“若是如此,裴殿下可还有回天之策?”
说完,他一动不动的死盯着都素髯,等着他的回答。
在这一刻,元殊就是想知道,为着元蔚这位准妹夫,裴绍能做到哪一步。
都素髯与他对视半晌,退后抱拳,郑重道:“敝主上的意思是,羽雁王在,则东宫安定,殿下登基有望,反之,羽雁王若有半点闪失”
他说:“那么太子妃的秘密,等天李氏会立时知晓、北地会立时知晓、天下人,皆会立时知晓。”
他话音落地,只见元殊箭步上前,一把锁住了他的喉咙,满眼都迸发着狠厉的光。
“你敢威胁孤?”
逆鳞被触,等这句话出口之后,元殊方才惊觉,自己竟连反驳都没有,甚至都来不及质疑裴绍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而对面,都素髯不语,神色间亦无所畏惧。
片刻之后,没有得到答案的太子殿下自己松了手。
元殊稍整仪态,负手冷笑着一问:“朗月这样保羽雁,如此看来,裴殿下这是真打算着手参与中原之事了?”
“归根结底,还是保朗月自身罢了。”都素髯道:“只有中原安定,朗月在海外,才能得享平静。敝主上的意思,不过是力求以最为利大弊少之法,谋求一个海晏河清。何况此番之事,羽雁王乃是无辜受累,京中骚乱多时,王爷却一直在外平叛,并未有取东宫而代之之举。凡此种种,还望太子殿下明察。”
元殊听了,抓着他话里的意思追问:“哦?也就是说,如若来日是羽雁王起了夺嫡之心,来与孤争天下,那裴殿下也会因循公道,支持于孤吗?”
都素髯道:“敝主上教导,我朗月行事,惯乎帮理不帮亲。”
元殊将这话搁在心里品了半天,终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翌日一早,宫门初开,都素髯便带着从元殊得来的态度出了宫。
他将元殊同意与羽雁合力对付冯氏的消息带给袅袅,袅袅听罢,心里安定下来,想了想,又同他吩咐道:“王爷尚未回京之前,宫中的局势你要多加留意,这段日子我一直都在,有什么消息,别忘了及时告诉我。”
都素髯应了,“不过,虽说太子是应了此事,但如今启元神志不定,疑心一日重过一日,赵婕妤的事被捅出来之后,这一两日间,因着启元的脾气,圣安殿都杖毙两个宫人了。我是觉得,即便羽雁王同太子联手,应对如今之局已是费劲,何况是彻底弄倒磐石冯氏呢?”
闻言,袅袅高深一笑。
“若是不打扳倒冯氏的主意,眼前之势的确难解。”她道,“正是因为要扳倒太尉大人,这一场危局,才意外的好解。”
都素髯想了想,疑惑的摇摇头。
“等着看吧,有你明白的时候。”她如此道。
眼看着距离天都越来越近,这两日,裴筠筠的心境也跟着越来越不安稳。
夜下宿在野外,她就着水袋喝了几口水,背靠大树正在独自沉思,不多时,元隽那头同叶檄说完了话,朝她走来。
“宫中的消息,”他在她身边坐下,说道:“宁淑妃的人翻出来赵氏同羽雁往来的书信,眼下启元已经知道她是我的人了。”
裴筠筠听了,略一品味,倒也不意外,“真不知道是你的人太不小心,还是冯通歪打正着了。”
“往来的书信不太可能,估计是查出什么苗头了,这才顺水推舟,做些假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