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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道济只以为自己又得了什么怪闭,连忙往熊家堡赶。
这一天走到了半路,眼瞅着天快黑了,许容只得找了户人家,许了人家几两银子,留宿在此。
睡到半夜,许道济起夜,他无意中发自己手上那些本来已经流起脓水的疙瘩竟然萎缩了。也是赶路累了,许道济便要求在这里歇两天,接下来他便注意着些,那些疙瘩果然慢慢地消散了。
许道济不明就里,这天夜里,这户家主又请劝酒,许道济推辞不过便小斟了一杯。这一杯喝下去可不得了,不过一刻钟,许道济就感觉到浑身发痒,手上以肉眼的速度冒起了红疙瘩。
这下子许道济再明白不过了,他现在不仅沾不得肉,也沾不得酒!
身为男人,最痛快的事情莫过于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甩开大膀子睡女人!许道济现在病体缠绵,能保命就算不错了哪里还敢想甩开大膀子睡女人这种事情?现在却是连吃肉、喝酒也不能想了,顿时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思。
生无可恋的许道济抱着儿子们好生地哭了一通。
“爹爹,你别这样啊,你好歹看着儿子们。”许道济是一个大孝子,他的儿子们也都是孝子,只是许老三比较老实,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劝自己老爹,只得抱着许道济一起哭。
许容叫这父子俩哭得头昏脑胀,忍耐着劝了几句,最后还是抱头逃了出来。真想不管算了,可叫冷风一吹,又觉得还是得想办法。
回到了熊家堡,许容找李云鹤讨主意,李云鹤说:“他既然没有了趣味,那便给他找趣味嘛!”
“这话怎么讲?”许容听得不是很明白。
“不就是吃喝玩乐那些事嘛!”李云鹤道。
吃喝玩乐,许容倒是有些心德,但是他只见过爹带儿子去玩乐的,从没见过儿子带爹去玩乐的啊!更何况,他那爹现在吃是吃不得,喝是喝不得,玩男人玩的那些他也是别想的,咋整?
还是李云香心细,很快就发现了许道济隐蔽的爱好。
“那****看着伯父打着口哨逗着树上的黄鹂叫,他是不是喜欢那个?”李云香悄悄地跟许容说。
玩鸟?
京城里,倒是挺多玩鸟的富贵闲人。
许容便着人买了几只上佳的黄鹂,找了精美的笼子关了,送给许道济。
许道济果然喜欢,还说不一定非得要黄鹂,别的鸟儿也好,尤其是八哥,听说是剪了舌头好好地驯上一驯,还能说出人话来。许容自然是马不停蹄地派人去寻,一时间,熊家堡的鸟儿们可就遭了殃了喽!
“你们适可而止啊!熊家堡的鸟都叫你们逮光了,过些日子庄稼要长起来了,到时候生了虫子咋办?”李云鹤提醒道。
没有办法,许容只得在自家老爹的面前胡说一通,道京城里玩鸟的都是玩些什么,如何玩才算上档次,如何才能拔得头筹。真是为难这许容了,既要做孝子,还要当好人。
许容向来孝顺,他的话许道济倒还真的听得进去。又在许容的培养下,许道济玩儿鸟的水平越来越高,一般的货色也入不了他的眼了。如此这般,熊家堡的鸟儿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许道济不知道玩儿死熊家堡多少鸟后,他的病情终于有了根本改观,李云鹤敲锣打鼓地将他送走了。
等到清明祭过父母后,李云鹤将李云飞安排了一番,又将家里的诸事跟刘明儿交待了一下,便被青云道长拉着去游学去了。
用青云道长的话讲:“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要在医道上走得更远,就必须有见多的见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于病症也是一样,一个地方总会有一个地方特色的病症。”
李云鹤最有兴趣的事就是治病了,听了青云道长的话哪里还不出去走走的?只是李云飞却是不干了:“什么?姐姐,你要出去云游?”所谓云游,便是漫游四方,行踪不定,归期不定。李云飞哪里肯干,当即拽着李云鹤的胳膊不放手,直嚷嚷:“你真舍得我?你那么久不见我,你就不会想我吗?我不要你走,我都说了我会乖乖念书,听老师们的话了,你连让我隔一两月看你一回的愿望都要剥夺了吗?”
面对李云飞的控诉,李云鹤也好生地难过。
“姐姐自然是舍不得你的,可是弟弟,老头儿说得对,就是鸟儿也有离巢的时候,我不能总守着你。”李云鹤无奈地说道。
“又是老头儿,臭老牛鼻子!”李云飞气极了,握拳恨道:“我都说不欺负你的那个新徒弟了,你还要把我姐姐拐走。臭老道,我跟你拼了!”
李云飞自然是拼不过青云道长的,依照李云鹤的规矩,谁赢了听谁的。是以,李云飞只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来个“十里送姐姐”。
“行了,行了,别送了,再送你干脆跟我们一起走得了。”哪里是里十,分明都过了三十里了,青云道长不耐烦了,开始挥手赶人。
“好啊,好啊,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李云飞却是属猴的,顺竿儿直往上爬,还振振有词:“不是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吗?”
“行啊,但你先把四书五经先给我通背一遍吧!”青云道长也不为难李云飞,直接提出了要求。
李云飞一下子就蔫了,四书他刚读完了孟子,还有大学、中庸未读,更不要说五经了,更是只是翻着看过。
“所以,你还是先老老实实地在书院呆着吧。”青云道长说。
第36章 :()
冬去春来,寒暑交替,转眼间又一年的中秋来到。
东边的那轮圆月急急忙忙地升起,想要拘留住天边的红霞与自己相伴,却只能无奈地送着她慢慢地离自己远去。看着那难得穿上艳丽服色的月亮,委屈地换上了惯常的清冷的白裳。这,仿佛从来就没有变过样,却已经是过去三个年头了。
三年前,在青云道长的安排下,李云鹤终于下定决心放下心中的包袱去云游四方。
走的时候万般不舍,千万地难受,到了外面看到了外面的精彩,李云鹤这才真正地理解青云道长的深意。
刚开始的那一年,青云道长还带着李云鹤,第二年青云道长便“访友”去了,李云鹤在冬叔的陪伴下从齐鲁走到了湘豫,又从湘豫来到了蜀中。
在蜀中剑门,冬叔救了一个蹶了腿的镖师,那镖师重义,感恩冬叔救他性命,非得要以身报答。
话说得挺好听的,其实是走投无路了,想要在冬叔这里寻个活路。
看着冬叔苍苍白发下沟壑纵深的面庞,还有那浑浊的老眼,李云鹤的心中酸涩。
思量一番,李云鹤偷偷地将那镖师考较了一番,最后由她做主让那镖师认了冬叔和冬婶儿为父母。
那镖师闻之大喜,当即便叩拜于地,叫了冬叔爹爹。冬叔也是欢喜,给他取了名字叫蔡犇,在意叫他以后老实肯干,勤比三牛。
也不负冬叔的一番苦心,蔡犇果真勤快,且少言寡语。
冬叔毕竟年纪大了,随着李云鹤奔走了这两年很是苍老了许多,李云鹤不忍让他再受颠簸之苦,见得蔡犇是个靠得住的,便找了一个北上的商队,叫冬叔跟着他们一道回去了。
自冬叔走后,李云鹤又在蜀中盘桓了数月,遇得一个走驼茶的商队,便随着那商队去了姚州。后来,李云鹤又随着茶商去了吐番,在吐番遇到了一个名叫强巴的药师,被他奇特的下药手法给吸引住了,耍着赖地赖了下来。
时间一久,也是强巴爱才,见磨不过李云鹤便传了她吐番石药之法。
李云鹤一头扎进新的医药世界之中便不可自拔,不知不觉地便又是一年过去了。
若是依着李云鹤她还得在吐番呆上一年半载方才会离开,却是在这个时候,冬叔找了人送来了信,老头子,青云道长病重。
青云道长虽然年过七旬,但身体一向很好,再加上以前他便用过这法子诓骗她,是以,在接到信时李云鹤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只是有一夜,李云鹤突然心血来潮。
李云鹤这才感觉这事非同一般,急忙告别了强巴,连忙往回赶。
强巴怕李云鹤路上不安全,便让自己的护卫多吉送李云鹤回中原。
多吉将李云鹤一路送至沪州这才回还,李云鹤从沪州走水路,日夜兼程地往回赶。终于,李云鹤赶在了中秋节前一天回到了熊家堡。
顾不得回家,李云鹤直接去了青云观,看到了老头儿,李云鹤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回来了?”病重的青云道长微微笑着,眼眶里闪烁着浑浊的泪花。
青云道长病骨支离,已经入膏肓之境,就是李云鹤使出浑身解数也无回天之力。
“老头,我不去京城了,你别死,你别死好吗?”李云鹤伏在青云道长的床前,痛哭失声。
“真的吗?”青云道长十分欣慰:“我可算战胜你的心魔了。”
李云鹤惭愧不已,低下头,哽咽道:“对不起。师父,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青云道长艰难地说道:“其实,你也不算错。谁没有一点儿执念啊!只是啊,丫头,人的执念太深活得太累了。师父劝你放下那些过往,只是为了让你活得轻松自在一些,莫要学为师”
“师父。”李云鹤知道青云道长这是在交待遗言了,心里难过得不行。
“为师真的很后悔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人,只能活一次。回不去,回不去了啊!重头再来,不过是一句笑话!”青云道长颤抖着抬起如枯枝一般的大手,李云鹤连忙凑过去,让他将手放在自己的头顶。因此,彼此间也离得近了许多,青云道长看清了李云鹤的面容,顿时心疼得不行:“你怎么把自己整成这副样子了?”
吐番那边虽然不热阳光却是十恶毒,将人的皮肤晒得紫红紫红的。
“女孩子家家的,这张脸还是要顾着些。”青云道长心疼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