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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闷雷仿佛就在头顶炸开,震得二人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荒野之中。
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疾风暴雨,电闪雷鸣,阴风卷着急雨,扑啦啦的抽打在缩在枯树下的两位捉妖人。
他们依然沉浸在刚才那一记闷雷的余威之下,目光依然痴痴的望着那一记闷雷击落的地方。
就在闪电划过一刻,他们分明看到了那个斗篷人,那个提着那盏阴灯的斗篷人,那一道闪电分明是落在了他身上,那一盏渐渐模糊的灯火应声而灭。
两具躯壳不停的在雷雨中颤栗着,假如那个人不提走那盏灯,假如那盏灯依然挂着这颗枯树上。
那道闪电会不会劈在这颗枯枝上?他们两个会不会已被劈成两截木炭?
没有人能回答他们,只有阴冷的雨水不停的扑打着他们的脸,苍白僵硬的脸!
第229章 斗篷人()
骤雨歇,阴云散!
一弯月如钩,晴空如洗!
这一阵雷雨来的急,去的更快,眨眼间已是一片晴朗星空,月色照荒野。
陆何二人衣衫湿透,夜风一吹,寒气入骨,全身不停的打着寒战。
“走,进城!”无名突然冒了一句,抬步直奔远远的城墙轮廓,何承天犹豫一下,立刻快步跟了上去。
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点,衣衫尽湿,又无干材生火,这样一身淋湿在野外扛一晚,就算是一身铁骨也未必能够撑得住。
两个人快步如飞,身上热血流转,方才缓解了几分刺骨寒意。
他们走的路,是通往城池的路,也是那一群婴灵追随那一盏灯火的路。
朦胧月色下,前面一条雪白的路,直直的延伸着。
等无名看清那条雪白的路,背后一阵寒气,双腿居然有一些失控,脚步竟然在颤抖,不停的颤抖。
那根本不是一条人走的路,而是一条森森白骨堆积而成的路。而且都是童骨,一具具完整瘫倒的童骨。
刚刚围困着他们的那一片黑压压的孩童身影,原来都是遗弃荒野,早已风化腐蚀成一具具孩童白骨。
能够利用一盏阴灯,能够指引调动这一片荒野上,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遗留下来的夭折孩童,围成一座婴灵大阵,这个七阿婆果然一副好手段。
她七百年前就在临安府卖离魂锁,七百年后还在四处游荡卖离魂锁,究竟是人,还是鬼?
鬼无形无态,她却有血有肉,可以行走人间,虽有几分鬼气,却不是鬼。
如果她是人,人有生老病死,怎么会七百年长存?
难道她也像陆家坟地下的那些陆家后裔,是半人半鬼的墓虎?
也不对,就算是那些墓虎,也有生死,只不过不是正常的老死,而是不正常的腐灭,躯壳会在岁月延伸中一点点剥落。
难道她跟自己一样,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是通过轮回通道回到了过去,专程前来保护血婴?
可是这个时代的大师何承天,也知道她,也知道关于她的一切故事。
显然她也属于这个时代,曾经生活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一个像无名一样的外来暂住人口。
对于这个七阿婆,无名想破了头,也想不通,更让他不解的是,她为何要维护血婴,似乎在不惜一切代价阻止陆无名,彻底撕破那张隐居阴阳界的老脸,将她的身份彻底暴露出来,她已不是那个卖玉的可怜老婆婆。
这个阴魂不散的七阿婆,在七百年后的世界,已经与陆无名的生命纠缠在一起,如今在七百年前邂逅,依然是摆不脱的纠缠。
她究竟是谁?不停纠缠的目的又是什么?在这样的一场七百年轮回之局之中,她究竟是怎么的一个角色?
。。。。。。
一路思索,不知不觉间他们已走到了那条森森白骨路的尽头。
“陆兄弟,你看!”就在无名冥思苦想,茫无头绪之时,身边的何承天打破了他的思绪。
无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呆如木鸡。
白骨尽头居然立着一颗枯树,一颗焦黑的枯树,一支焦黑的枝干上,一只烧残的灯笼骨架依然挂在上面,在夜风中摇曳着。
这不是他们刚刚栖身其下的那颗树么?还有那个延伸的枯枝,还有那盏摇曳的灯火?
显然这颗树,这颗枯枝,这盏灯火,都已经被雷劈过,一击之下,已被烧成了黑乎乎的黑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刚才明明是一个黑斗篷提着灯笼吸引了万千婴灵,被一道闪电劈中,怎么闪电劈中会是一颗树?
这棵被雷劈过的焦黑树干,怎么会是那棵挂着灯笼的树干?
它刚才明明还在原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树怎么会行走,怎么会咳嗽,那分明是一个人,一个躲在漆黑斗篷里的一个人。
对了,这一定是另外一颗树,一颗一摸一样的树,那个斗篷人将灯笼挂在这颗树上。
无名下意识的猛然转身,朝着他们刚才栖身的那颗枯树看过去,想到证实自己的推断。
月色照荒野,茫茫无际,一片荒芜连接,除了一地荒草,根本没有一根高木,别说是树,
就连一丛灌木都没有。
“陆兄弟,我已经搜索一遍,那颗树已经走了,披着斗篷走了。”何大师喃喃的说着,目光里透出一层深深的忧虑。
“那颗树披着斗篷走了?”无名愕然,嘴里喃喃自语。
“嗯,那不是树,是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帮我们摆脱婴灵围困的那个人。”何承天目光望着无边无际的荒野,惊讶之中带了一丝感激。
陆无名没有答话,默默低头而行,何承天也默默跟了上来。
不管是那个斗篷人转移了那颗树的位置,还是转移了他们两个人的位置,反正他们已经脱离了困境,可以去干他们要干的事。
七阿婆是一个可怕的鬼婆,可帮他们脱困的是一个比七阿婆还要可怕十倍的神秘人物。
他究竟是谁?
无名第一个想到了李通天,却又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
李通天不过是一个工匠,精通天下奇门杂学的工匠,他拥有的是智慧,而不是法术。而刚刚那个斗篷人玩的手段,无名虽然看不懂,却知道那是一种法术,高深的法术。
李通天如果有如此手段,就不会为了逃避刑罚,而一遁七百年。
为了阻挡血婴争夺通天棺,不惜一切手段将陆无名卷了进来,将无名送入七百年轮回通道,替他截杀血婴。
不是李通天,那又会是谁?
天下的高手都已死在皇陵,难道这世上还有高手之外的高手,真正隐藏背后的高手。
既然他手段如此厉害,为何要藏头露尾,躲在暗处?
他究竟是在躲避谁?
无名虽然想不到他是谁,但他已有了一个轮廓,渐渐清晰的轮廓。
七阿婆,血婴,还有那个神秘斗篷之间,一定有着某种纠葛,他们或许就是整个轮回局的幕后推手。
血婴之身源于血晶,李通天从皇陵得到的血晶。
而血晶来源于一个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虚无的人,一个画中的美人。
画中美人?
想到这一节,无名突然眼睛一亮。
画中美人那一双勾人魂魄的眼神出现在他眼前,那是一双似曾相识,却又无法记起的眼神。
这一刻,他突然记起了那一双眼神。
不错,就是那双眼神,那是七阿婆的眼神,老眼昏花的眼神。
七阿婆那一双昏花的眼神深处,有一种勾魂夺魄的魔力,让人一触难忘的魔力。
当无名第一次看到画中美人的眼神,立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七阿婆那张皱巴巴的老脸,跟画中的美人之间的落差跨度太大,所以他一时根本无法辨别。
这一刻,通过血晶,血婴,他想到了七阿婆,七阿婆的眼神。
原来人见人躲,鬼气森森的七阿婆,年轻时竟然是一个绝色美人,只是一张画像便可倾倒爱慕者的一生。
血婴来源于血晶,而血晶来源于那个画中美人,而画中美人就是七阿婆。
那么。。。。。。。血婴就是七阿婆的骨血,是李青竹替她代孕的亲生儿子,她就是血婴的亲生母亲,怪不得她会不顾一切的保护他。
想到这一层,无名陡然紧张起来,因为他面对的不仅是那个自己放出来的血婴,还有一个神鬼莫测的七阿婆。
想到七阿婆,无名耳边又响起了那一段幽幽怨怨的乡间童谣:鬼手神工七阿婆,相思刻成离魂锁,人离魂锁徒寂寞,一生纠缠怎解脱?
第230章 美梦无痕()
古朴典雅的闺房,朦胧的月光宛如一层轻纱。
“无名!”睡梦中的倾城一声惊呼,缓缓的竖起来了身体,披着轻薄纱衣的曼妙躯体。
立在床头的无名似乎没有听到倾城的呼叫,只顾默默褪去衣衫,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伸出双手按在倾城双肩,替她褪去了身上轻纱,缓缓放平倾城雪白的躯体,那具健壮的躯壳也顺势倒在床上,躺在了倾城的身边,一双手开始轻轻揉搓着倾城一双雪白的胸球。。。。。。
嗯——,嗯——,嗯——
酣睡的倾城意识模糊,在揉搓之下嘴里不停的喃喃呻吟着,绵软身体渐渐滚烫,已开始随着揉搓而颤栗,抽搐。。。。。。
“不!不要!你是谁?”倾城一把推开了无名,惊慌失措的朝后瑟缩着。
女人是天生敏感的动物,恍惚在睡梦的倾城,已经感觉出怀里的男人不是陆无名,而是另外一个男人,因为陆无名是一个一贯粗糙的人,是个喜欢单刀直入的粗糙男人,绝不会如此温柔细腻的对待女人。
“姐姐,是我!”一声亲切的童声,被推开的哲南露出一脸委屈,几乎要哭出来。
“小鬼,怎么是你?你怎么深更半夜跑进来?”倾城见他一脸委屈,几乎要哭,心中的怒气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