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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有些动摇:“大人此话当真么?”
“你即便不信我,自己也当好生想想。太后娘娘如今。。。。。。”沈尚宫顿了顿:“如今身子尊贵,吃穿用度的一应物品哪样不是要叫御医仔仔细细验过才敢呈上去?倘若这东西果真有甚么,难道御医署的千金妙手验不出来么?”
阿月这才放下心来,接过沈尚宫手中的小瓷瓶,小心翼翼地收入袖中:“奴婢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苏相和大人都是有身份的人,想来也不会捉弄奴婢这样不入流的小人物。”
“甚么不入流?”沈尚宫笑道:“你到大曌任意哪个地方去问一问,谁敢说苏二公子的侧室不入流?苏家满门,上至苏相,下至四位已经成亲的公子,都不曾娶过侧室,你可是第一位,这样的殊荣难道还不够么?”
阿月的脸红了红,沈尚宫见状又继续道:“且不说苏家是何等高贵,单说苏二公子,那可是个温文儒雅的大才子,况且我那位表姐亦是百里挑一的温婉贤淑之人,你又是苏相亲自指过去的,这日后的好日子,还长得很呢。”
阿月顿时眉开眼笑:“还是多亏大人提点,奴婢才有了盼头。”
“若不是你当日来找我,便也不会有这些事情。”沈尚宫意味深长道:“在大明宫里莫要指望可以求谁帮你,你自己的前程是你自己谋来的,你懂了么?”
阿月连连点头,正要告退,却被沈尚宫叫住:“且慢,我看你近日脸色很不好,这哪里使得。你跟着我手底下的小宫娥去我私库里拿一瓶玉容粉去用罢,你天生一副好容貌,可莫要糟蹋了。”
阿月听了这话,情不自禁伸手去摸摸自己的脸,但觉指尖触及甚是粗糙,哪里还有昔日的细腻光泽?不由得黯黯道:“多谢大人厚爱,奴婢现下不过是尚宫局的杂役宫娥,实在是。。。。。。”
“我晓得你的意思。”沈尚宫笑道:“上个月放出宫去的皆是三品以上的女官,到了这个月月底又有一批人可以出宫,我虽不是一品尚宫,但向上头求个恩赐放个人出宫也还算有些脸面。”
阿月终于打消了所有顾虑,乐滋滋地行了个礼:“如此就有劳大人费心了!”
她放下心头重担,喜不自胜地跟着小宫娥去领了玉容粉。刚一回到尚宫局,便被人冷着脸吩咐去倒马桶,倒也不像平时那般觉得委屈,而是一言不发地提着马桶就往外走,倒让那人委实吃了一惊。
阿月做完事情,正提了马桶往回走,不妨却被一人拦下,她抬头一看,正是孙妙仪身边的宫娥沉香,沉香见她手里提着马桶,下意识地往一边躲了躲,笑道:“你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婕妤娘娘要见你,快同我走罢。”
阿月笑了笑:“奴婢刚做完脏活,现下去见娘娘很不得体,劳烦姐姐替奴婢说一声。”
沉香道:“倘若是旁人,自然不好去见娘娘。不过你却不同,娘娘待你一向亲厚,想必也不会太过在意。”
亲厚?阿月想起从前的种种,又忆起自己被陛下赏了杖刑之后,孙妙仪料定自己失了圣心,便将自己弃之如敝履,自己在尚宫局受尽折磨也不见她出手相助,心中便多了许多怨气:“姐姐这话说得奴婢好生羞愧,奴婢怎么配得上娘娘的亲厚?若要说起来,自从朝云姐姐走了以后,姐姐你才是娘娘身边最亲近的人。”
想起朝云的惨死,沉香的脸色不禁变了变。她心知阿月是决计不肯跟自己走的了,只得低声恳求道:“好妹妹,娘娘的脾气你也晓得。姐姐从前待你并不坏,你无论如何也要帮帮姐姐,我回去若是交不了差,娘娘指不定会如何罚我呢!”
阿月冷笑一声:“婕妤娘娘这么久以来对奴婢不闻不问,今日却让姐姐前来,想必是晓得奴婢与姑姑见面的事情,想要打听些甚么。不妨告诉姐姐,奴婢方才并没有同姑姑说甚么,姑姑亦不可能将朝阳殿那位娘娘的事情透露给奴婢,奴婢不过是向姑姑求助,求她老人家出手帮帮奴婢,莫让奴婢去做对食,仅此而已。”
沉香想起之前阿月跑到棠梨宫门前苦苦哀求时,还是自己奉命将她撵回去,神色登时十分尴尬。阿月不再说甚么,提着马桶径直走了。沉香别无他法,只得回宫向孙妙仪复命,孙妙仪果然勃然大怒,顺手将一盏滚烫的茶水泼在她身上。
刺痛迅速包围了全身,沉香咬咬牙,面上却不敢显露出半分,只随便将身上的水渍擦一擦,便跪在孙妙仪身边慢慢给她捶着腿,赔笑道:“娘娘莫要生气,阿月这个丫头早就没了用处,待明日奴婢到朝阳殿走一趟,那里头新换了一批小宫娥,想必还是能打听到些甚么。”
孙妙仪恨声道:“这些身份低贱的贱人都是一个模样,最爱拜高踩低。眼下本宫失势,连她都敢踩在本宫头上!”
沉香连忙好一番奉承,直到孙妙仪神色微缓,才大着胆子劝道:“奴婢想,娘娘这样待在宫里不去朝阳殿请安也不是个办法,倘若吴昭仪她们咬着这件事情不放,在陛下面前诋毁中伤娘娘,那该如何是好?”
孙妙仪咬牙道:“反正陛下向来不喜欢本宫,她们爱说甚么便说甚么,本宫可不受这个气!”
沉香赔笑道:“娘娘这就是在说气话了,正因为陛下不知道娘娘的好,娘娘才要想方设法在陛下面前露面。奴婢可是听说,吴昭仪她们一大早就去了朝阳殿请安,陪着那位娘娘说了好久的话呢!”
“那个蛮夷女子倒也罢了,怎么连吴氏也这么上赶着去奉承讨好?”孙妙仪皱了皱眉,有些动心:“你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我听说那女子不过是陛下在骊山遇到的,住在骊山的会是甚么好出身?向来也就是个小门小户的山野女子,陛下竟然将她带回来,还要立她为后,让她住在朝阳殿里。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沉香只得劝道;“娘娘,论起出身也好,才貌也好,您都是宫里顶出色的,可这些要让陛下晓得,那才是真正有用。”
孙妙仪沉吟半晌,方下了决心:“我今日说抱病,若是明日就去请安反而不妥。这样,你去替我去仙居殿走一趟,告诉吴氏我还要告病三日,三日后一定去朝阳殿请安。”
沉香听了这话,犹豫半晌,还是小心翼翼开口道:“娘娘,不如奴婢先去朝阳殿禀告一声。奴婢听说陛下今日已经下了旨,命吴昭仪交了凤印,虽然日后六宫事务仍是由她来处理,可事事都要向朝阳殿那位娘娘禀报。这。。。。。。”
“本宫本以为那蛮夷女子已经很是得宠,想不到陛下若是对人好起来,竟然这样周到。”孙妙仪神色黯淡了一瞬,恨恨道:“这样也好,免得那吴氏拿着凤印日日踩在本宫头上,如今看来,她不过是个为人办事的,同这些奴才没甚么两样!”
沉香见孙妙仪比之方才已经缓和了许多,悄悄松了口气,赔笑道:“娘娘今日还不曾午歇,奴婢伺候娘娘更衣罢。”
孙妙仪上下打量她一番,顺手从头上拔下一支梅英采胜簪递给她,笑道:“方才本宫一时失了手,你不用服侍本宫,赶快去换件衣裳,然后到朝阳殿去走一趟。”
沉香神色复杂地接过簪子,低声道:“是。”
壹佰零叁()
沉香与从前的朝云一样,皆是从小服侍孙妙仪长大的,对她的脾性甚是了解。当下便不敢说甚么,只得唯唯诺诺地退下去换了衣裳,又到朝阳殿前打探,不料里头的宫人虽然年轻,但个个都嘴巴甚严,问了半天并无半分收获,反倒把元禄等来了。
元禄见沉香满脸惊慌的模样,心下已经明白了几分,只是他跟随童和多年,早就把不动声色的本事学了大半,只笑道:“沉香姑娘怎么来了,陛下正在里头批折子,怕是不能见婕妤娘娘了。”
沉香忙道:“公公误会了,今日并非娘娘有事,而是奴婢。。。。。。奴婢。。。。。。”
元禄见她脸色通红,半晌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倒也并不追究,只是笑着与她寒暄了几句便作罢。到了晚上,又将今日的事情一一说给童和听,末了,又笑道:“师傅,奴才虽然从小在宫里长大,但对孙大人也多少晓得一些,那样有才干的一个人,生出来的女儿怎么就这么不中用?”
童和略略斥责了几句,亦笑骂道:“小兔崽子,这话你私底下同我说一说也就罢了。那一位再如何蠢钝,终究也是当初领了册印受过册封的婕妤,你万万不可失礼。”
元禄笑着吐一吐舌头:“奴才当然晓得,也只有在师父面前才敢放肆几句罢了。”
两人本是奉了裴钊的旨意到御医署取安神汤,此时一面说笑一面往朝阳殿走。只见端娘正等在殿门前,神色略有些不安,童和心里“咯噔”一声,忙几步并作一步上前道:“你怎么在外头,可是出甚么事了?”
端娘道:“公公放心,里面好得很,是奴婢有事要求公公拿个主意。”见元禄乖觉地提着食盒先进殿去了,便与童和走到墙角,小心翼翼道:“公公想必还记得阿月那丫头吧,她今日来见奴婢,奴婢看她那样,只怕很有些古怪。”
童和神色一凛:“你快细细说与我听。”
。。。。。
之前在骊山时遍布温泉,即使入了秋亦不觉得冷。眼下已是深秋时节,住在大明宫里偶尔便觉得寒气渗人。裴钊素来不怕冷,早上起身时摸一摸苏瑗的手,不由得皱眉道:“阿瑗,这几日你的手一直凉得很,不如还是命人把炭点上罢。”
苏瑗缩在被子里摇了摇头:“我之前同你说过啊,若是这个时候点了炭,只怕我又会觉得热。我听说像我这样娇滴滴的姑娘若是有了小娃娃,身子会比别人更矫情一点点,你莫要担心啦。”
“这怎么会是矫情?”裴钊有些愧疚地看着她:“你怀着孩子这样辛苦,我甚么也不能为你做。”
唔,想不到裴钊这张轮廓分明的脸上露出一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