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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浴桶边,洛暮烟停下脚步,仅仅抿着唇瓣,颤抖着的右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两秒,才轻轻地柔柔地覆在他右肩膀上的伤口上。
不知道是心疼的还是害怕的,这会儿她的手指抖动的很厉害,连心脏都跟着颤栗不停,呼吸都有些急促不稳了。
和他的伤口比起来,她胳膊上的那点伤真是有些微不足道了。
她的伤充其量算是划伤,可是他的伤远远比她的要严重十倍,甚至百倍。
两个相差大约两寸距离足有鸭蛋那么大的伤口竖着分布在他右肩膀上,看这结痂的程度应该是很多年前的旧伤口了,只是明明已经结痂了,可是伤口四周还泛着如墨汁般的乌黑色,而且那一片的骨头好像凹陷下去很多,就像一片洼地似的。
这样触目惊心的一片伤,几乎把他完美健硕的右肩膀给彻底毁灭殆尽了。
“还…痛…吗?”连洛暮烟自已都不知道,当她说出这三个字时,眼底早已蒙上了一层浓浓的水雾,一时间视线都模糊不清了。话音落下时,眼泪很是不争气的顺着眼角落下来,一滴一滴的坠落下去,砸在了那一片乌黑又惊心的伤口上。
只到这一刻,背后倏忽飘来轻微的哽咽声,还有右肩上那似有若无的凉意时,圣泽奕的心蓦地一揪,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已怕是大意了,让她看到不该看到了。
第154章 截然相反的画面()
圣泽奕猛然转过身去,把背脊抵在另一侧的浴桶上,扬手还特意把发丝拢过去,以此来遮掩掉面目全非的右肩膀。
其实,刚刚就在他下到水中不经意间侧过目瞄到伤口时,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了,之前他真的不应该开口让她留下来帮他沐浴的。
自打昨天醒过来后,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颗心仿佛都被她深深吸引走了,想要在自已清醒的时候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每每看到她温温静静的小脸,他的心莫名地就温暖起来,不知不觉间也忘掉了自已的‘苦痛过往’潜意识中竟然把自已当成一个‘健康’的人了。
他原本以为害羞如她那般,别说是光明正大的看他了,她怕是连偷偷地瞄他一眼都不敢的吧,而且他还想当然的以为发丝披泻下去刚好能遮掩掉那片伤口的。
其实,就在她开口之前,他心下还在寻思着要把她支到厨房里去给他端碗热汤过来,他趁机把亵衣穿上。
可是,这一切只是他的‘自以为是’,最终还是被她发现了。
不是想要对她隐瞒伤口一事,更不是怕她看到那惊恐的伤口嫌弃他,只是单纯的怕吓到她。
刚刚她肯定是惊吓到了吧?!
即使他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那片伤口,但是光凭想象他也能知道那是如何的惨不忍睹的。
毕竟,七年前射到他右肩膀上的那两箭是带着天下第一剧毒‘馉骨散’的毒液。
然,只到寂静的空气里又传来一阵哗拉拉的水流声,洛暮烟才从失神沉痛中缓过神来,掀起水雾朦朦的双眸看过去,不期然的便看到了和刚刚截然相反的画面。
此时此刻,真真应了那句话,眼前的画面太美她着实不敢看。
眨眨眼皮的功夫,她立即偏过小脸去,不敢再看他。
这会儿,他正面向她,清澈的水蔓至他的胸口,由胸口往上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而且即使是淹没在水下的胸膛也是若隐若现的。
虽然,三年前他们第一次相遇时那场面也挺香…艳的,不过那时候好歹他穿着衣服的,就算白色的亵衣沾了水后粘贴在身上似有意若无意间也能把他的身形展露出来,可是总归是穿了衣服的,如今却是一丝不挂。
不对,他只是上身一丝不挂,下身可是有穿衣服的!
唉,就算现在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观摩他,也不能这般明目张胆的,毕竟女子该有的矜持她还得保持一些的。
再说了,如今他们两个人只是挂名夫妻,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
“我有点饿了,烟儿你去厨房给我热碗汤吧。”圣泽奕掀眸望着垂首有些不失所措的洛暮烟,忍不住地摇了摇头,这丫头真是爱害羞啊!
“好!”洛暮烟点头答应一声,便转身去厨房了。
待她离开后,圣泽奕站起身,伸长胳膊拿起搭在屏风上的白色亵衣随意地披在身上后又回到了水中。他这边刚回到水里,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噔噔’的脚步声,瞧这重重的脚步声,显然她很心急。
第155章 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外面没有点灯,你仔细脚下,别踩着裙摆摔脚了。”见屏风上投来一抹娇影,圣泽奕轻声说道,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担忧。这丫头走路总是那般急匆匆的,看来还真得把裙摆给她改短一些。
“我一直都提着裙子呢。”洛暮烟右手端着个白玉汤碗,左手提着前面的裙摆,听罢他的话,自然而然的把脚步放缓了一些。
不过,她的语气虽然听起来很是轻松,但是她的心里却极其沉重,就像是被塞进了一块大石头似的,闷的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打从看到他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后,无论是她的脑海里还是眼前,好像是生生定格在了那一幕上。
那一幕,怕是永生永世都无法从她脑海里挥去了吧!
不是因为惊恐,而是因为心痛!
这伤口应该就是他七年多前中的那个差点要了他命的剧毒留下的!
即使后来他保住了命,却也只是苟延残喘于世。
缠绵病榻七年之久,这其中的煎熬与苦难,只有他自已知道,就算外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是无法亲自体会个中滋味的。
沉步走过去,把汤碗递到他面前,眼角的余光看到他身上披了一件白衣,她这才掀眸望向他,嘴角抽了抽,小声问道:“伤口,还会痛吗?”
虽然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几个字,但是从她沉重的语气还有痛惜的神色里,圣泽奕已经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她的关心与心痛了。
一瞬间,他心里的担忧旋即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温热的暖意。
“不痛!”他苍白的唇角轻勾,温润的眸色定定地凝视她,颇有些云淡风轻般地说了两个字。
即使他说的再云淡风轻,可是洛暮烟沉痛的心也轻松下起来。那么严重的伤口,就算现在不痛了,当时怎么着也得痛上四五个月的吧,甚至更久。
今天中午,她和英嬷嬷有闲聊几句,问了一些英嬷嬷有关他小时候的趣事,无意间得知了他的年龄,他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三岁。
所以,七年前他受伤时,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这个年纪,在‘现代’还只是个孩子呢,而他却要领兵去战场拼杀,还身中剧毒,差一点儿就丧了命。
真不知道,那个时候,没有父母陪在身边,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她一直以为,是有人在他的食物中下的毒,却万万没有想到,事实远比想象的要残酷千万倍。
望着眼前这张过于苍白清瘦的脸庞,洛暮烟的眼前倏地浮现了他七年前的模样。
七年的他,比现在还要年轻,甚至是稚气未脱,他孤身一人躺在哪里,饱受着非人的折磨与死神的召唤…………
思绪纷飞至此,洛暮烟的鼻尖蓦然一酸,垂在身侧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衫,雪白的贝齿咬着唇瓣,努力隐忍下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不能哭,至少不能当着他的面来哭。
因为眼泪对于他来说,是同情他,怜悯他,而这些恰恰是他最不需要的。
第156章 和她携手相伴儿孙满堂()
半晌,洛暮烟深深地呼了口气,尽力平缓自已的情绪,可是语气还是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在轻声缀泣一般,“等到风大哥回来,先给你治…………”
不等洛暮烟的话说完,正在小口喝着鸡汤的圣泽奕倏忽停住动作,端着右手的汤碗撤离唇边,搭在浴桶边沿的左手伸过去,轻轻地握住她绞着衣襟的小手。
“若是能治,他早就给我治了。”圣泽奕微不可及地叹息一声,幽然说道:“中了‘蚀骨散’这样的天下绝无仅有的剧毒还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也难为风离瑾和云慧道长了。”
“‘蚀骨散’比鹤顶红还要毒吗?”以前看古装剧时,鹤顶红可是出现频率最多的,也是最毒的毒药,传说中了此毒的人快则走三步慢则走七步就会断气的。
“鹤顶红虽然立即要命,可是到底还能留下个全尸,也不至于饱受那么多蚀骨之痛,而‘蚀骨散’不仅要命,还会把人的骨头一点一点的腐蚀成粉沫…………”
听他说到这里,洛暮烟的心口狠狠一揪,像是被人拿刀刺了一下似的,那只被他他握着的小手蓦然摊开反握住他冰凉的大掌。
一点一点的把骨头腐蚀成粉沫?
所以,他右肩膀上凹陷下去的地方,是‘蚀骨散’把他的骨头腐蚀掉了…………
思及此,洛暮烟的嗓子眼里似是被塞上了一层棉花似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可是口腔里的空气却越来越薄弱。
直到左手心里那只温软的小手渐渐冰凉颤抖,圣泽奕才恍然,他刚刚不应该这么莽撞地告诉她实情。
她远比他想象的要脆弱胆小!
不,她不是脆弱胆小,她之所情绪波动如此大,应该是过于心痛他。
“烟儿,你别担心,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望着脸色煞白紧紧咬着唇瓣的洛暮烟,圣泽奕佯装云淡风轻般地说道。
可是,纵然他嘴上说的这般轻松自若,可是心里却积着一股挥散不去的沉重和迷茫。
坊间谣传他活不过二十四岁,其实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当年,即使云慧道长和风离瑾师徒二人合力把他从死神手里抢过来,可是余毒到底还是浸入了他的五脏六腑,在没有遇到烟儿之前,他虽生却是犹死。
如今,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烟儿的食疗法子有用,可是到底能不能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