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然畏惧起他的莫测高深,应对起来分外小心谨慎,加上他是皇
上倚为肱股的重臣,让人更加不敢小觑他,殊不知这样一来,便中了
李遹的心理战术。
李苹与他从小相处到大,只觉得他特别讨人厌,一点也不懂外人
为何那么怕他。
哼!一群呆子才会被他的皮相骗了。
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李遹的劣根性,个性比她恶劣任性十倍有余!
“哎,你这样怀疑一个好心收留你的哥哥对吗?”
李遹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一点也看不出刚刚的诡谲邪气。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李苹不为所动,这种诡计她看多了。
那一天万俟丁带她回遹王府,遹皇兄会一口答应隐瞒商孝天留下
她,她就感到奇怪,如果说商孝天上青楼是他怂恿的,她一点都不会
意外。
“哥哥真是伤心啊!”虽如是说,李遹脸上的笑容可一点都看不
出伤心的模样。
“哼!”李苹噘起小嘴,“你不老实说,我就跟太后说去,说你
蓄意破坏我跟驸马的感情。”
李遹悠哉地喝一口茶,神态自若地看她一眼。
“如果孝天不想上青楼,哥哥我能逼他吗?”他慢条斯理地说,
“问题的
重点应该在于孝天无法专心守着一个女人。他或许要求妻子对他
专心一意,不过他却不会认为自己也应该以此为报。当初躌杰来访,
他人待在若兰坊
的茗烟姑娘怀里,却怒斥你不该在他不在府中时留男客住下。孝
天或许在意你,但显然不够在意。“
乍闻李遹这一番话,李苹呆了呆,久久才低声道:“礼有云:”
夫有再
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只要稍有能力,哪个
男人不蓄妓养妾?“
这是太傅曾教导而她嗤之以鼻的“女诫”,发誓再也不碰的东西,
如今脑海里却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来,呵,太傅若有知,必会感动得痛
哭流涕。
曾经,她为了得到商孝天的欢心而愿意主动为他纳妾,像八皇姊
一般容忍;八皇姊做得到,她为何不能?如果贤慧的标准就是不忌不
妒,善察丈夫心意主动为其纳妾,她做得到——她曾经以为她做得到。
但是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岂能眼见他左拥右抱而毫不在意?
八皇姊让八驸马纳妾,但她的下场呢?
八皇姊只是爱上了一个人,为何却会落得身沉滔滔邺水的下场?
“你如果真这么想,刚才何必砸了我珍藏的白玉瓷壶?”
李遹一点也没忘小时读到这一篇时,她是怎么把太傅的白胡子剪
得像是狗啃的,又把墨汁喷得太傅满身,让太傅气得一状告到父皇面
前去,哭诉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让她禁足了三天。
“我……”
“苹儿,对自己诚实一些。”李遹走了过去,伸手揉了揉她的发,
“别为了世俗眼光改变你自己,你之所以吸引孝天是因为你就是你。”
苹儿虽然任性了些,也有点喜欢仗势欺人,其实心思单纯好猜,
不然怎会给他从小玩到大呢?她的坏性子有一大半得归功于他的调教,
只是少了一些曲折,不懂得适当地拢络人心,所以才说她的心思单纯
呀!
李遹很难得做一个身为兄长该做的事,次数屈指可数。不过当他
心血来潮想扮演一个好哥哥时,绝对是称职的。
“可是……八皇姊呢?她比我好上很多,却还是落得这种下场…
…”
一想到生死未卜的永宁公主,她便不忍地红了眼眶。
“你们的情况完全不同。对自己有信心些,孝天只是缺一个当头
棒喝。等他体认到‘公平’的重要性,他便会收心了。”
至于怎么让孝天“体认”,呵呵,再说了。
李苹有些怀疑地打了下他的手,“你又有何诡计了?”
“皇兄只是不忍心见你难过呀!毕竟我们总是兄妹。”
“是吗?”李苹眯起眼睛,半晌,她收回打量的眼神,决定偶尔
也该相信他一次,破坏她的婚姻对他毕竟没有好处,她最清楚他从不
做损人不利己的傻事。“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饰演一个喝醋的妻子冲回定远侯府找他理论!”
☆☆☆☆☆☆☆☆☆☆☆☆☆☆☆☆☆☆☆☆
“我从没说过要你上青楼引苹儿出洞的傻话。”摇着金扇,李遹
一句话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商孝天不敢相信地瞪着他——不久前还信誓旦旦会帮他的李遹!
李苹暗地瞪了李遹一眼,就知道商孝天上青楼有他的份。
“李遹,你……”商孝天气怒地低吼。
“住口!遹皇兄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递给李遹一个“日后再
找你算帐”的眼神,李苹全力对准自己的丈夫开火。“大丈夫敢作不
敢当,算什么英雄好汉?还亏你是皇上亲封的定远侯,简直是令我天
朝颜面蒙羞!”
“苹儿,我……”一面对李苹,商孝天立刻换上一副含冤莫白的
面孔,可怜兮兮地低喊。
“我不听!”李苹赌气地捂起耳朵,撇过头去。
“苹儿……”
“表哥何必对她低声下气?”站在一旁的施贤菱忍无可忍地出声。
“贤菱,你别……”商孝天有些惊愕于表妹突来的敌意,但立刻
头痛地欲制止她再说下去,因这只会使苹儿情绪更加恶劣,情况更难
以收拾。
“放肆!谁准你对本宫这么说话?”一见开口的是施贤菱,李苹
蹙眉不悦地斥道。
“贤菱没有错,是你……”
“贤菱,”商孝天抿嘴喝道,“住口。”
“表哥,贤菱是为你抱不平啊!”施贤菱委屈地红了眼,楚楚可
怜地望着他。
“这是我和公主的事。”商孝天表明不愿她多言。
“但……”
李苹端着一张写满醋意的俏脸蛋,刻意做作地柔声道:“没关系,
让她说下去,本宫倒要听听她对本宫的家务事有何见解?请说,施姑
娘。”
见她高高在上又特意讥嘲的语气,施贤菱更加气忿。
“夫者天也。天固不可无逃,夫固不可离也。行违神祗,天则罚
之;礼义有愆,夫则薄之。丈夫虽贱皆为阳,妇女虽贵皆为阴。你虽
贵为公主,终究是表哥的妻,怎可对表哥恶言相向?再者,哪有妻一
去数日不回府中的道理?就算表哥上青楼又如何?妒忌已犯七出之条,
表哥不加追究已该额手称庆、心存感激,你却咄咄逼人,这是一个为
人妻子该有的行为吗?”
话锋一转,施贤菱突然指着自始便默默站在一旁的万俟丁说道:
“你多日未归却突然和陌生男子一同返回,已可冠上七出之一的淫?!”
“说完了吗?”静静听完,李苹柳眉一扬,好客气地问道。
见状,施贤菱顿时觉得自己慷慨激昂一番言论在她眼中,只是小
丑跳梁一般可笑,细致秀雅的脸庞气得一片通红。
“不知羞耻。你才是令我天朝蒙羞的人!”
“贤菱!”商孝天厉声斥喝,不赞同地警告她。
“表哥,贤菱是为你好呀!即使她是公主,你也不必这样委屈自
己,你值得更好的妻子啊!”施贤菱顾不得一切,和盘托出心中的想
法。
她愈来愈不懂得表哥了。
李苹除去贵为公主外,哪点比得上她施贤菱?她幼承庭训熟读诗
书,容言德功无一不备,说不定花魁尤雁灵都比李苹知进退。这种妻
子,表哥到底留恋什么?
商孝天来不及说话,李苹已经咬牙说道:“委屈?更好?”
她不吭声,施贤菱就愈说愈过分,为何不干脆明说她施贤菱就是
那个“更好的人”?
可恶,她被气得肚子隐隐作痛。
“商孝天,如果你也这么想,大可直说,我绝对成全你!”
“对啊,不懂得你的好的驸马不要也罢,皇兄会帮你找一个更好
的人。”
商孝天怒眼瞪视唯恐天下不乱的李遹,警告意味浓厚。
场面已经够乱了,不需要李遹再来凑一脚。
“苹儿,你听我说,男人上青楼作乐无可厚非,你别太小题大作,
毕竟你已经是我的正妻,别的女人无法威胁你的地位。”他换个说法
道。
商孝天如果认为李苹只是怕那些青楼女子威胁到她的地位,因而
说出这番话在消除她的疑虑,那么他便大错特错了。
李苹闻言,只感到更加生气;皇兄说得没错,他若不想上青楼,
谁逼得动他这个定远侯、荣安驸马?他根本一点都不认为上青楼是错
的!
她真不懂,男人如何能要求伴侣一生只能从一而终对他,自己却
又同时三妻四妾享齐人之福?班昭自己亦为女子,又为何能写出“夫
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这种东西来?
是她离经叛道,还是女子被自古强加的伦理扭曲了自己?
自她决定将这一生交到他手里开始,她也希望他能回以同样的深
情。
两情相悦——她要求的不仅仅是两情相悦,她贪心的还要更多!
她不要他的眼睛看着别的女人、不要他的心里除了她还住着别的
女人!
李苹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叹了出来。
“我是小题大作了些。”
李遹纵使惊愕莫名也不轻易表现出来,不动声色继续静观其变。
李苹突然的表现也令商孝天一愣,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不好
的预感陡生。
细细地打量眼前的驸马,他有一双莫测高深的眼,可知是个出色
的将领;身体结实精瘦,还生着张会欺骗敌人的俊美脸孔——这就是
她的驸马、她的丈夫。
因为他是她的夫,所以她学习爱他,但如今却很模糊地不知究竟
爱他哪里?
难道只因为他是她的夫?
那么他呢?他又是怎么看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