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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氏看着一锅正在翻炒的南瓜子,里面加了沙粒,便不再糊锅。
“丫头炒瓜子的确有天赋,可惜学不到人家的秘方,炒得不正宗。上次你说你想学王婆炒货的手艺,要30两才肯教。我本打算拿钱送你去学,没想到被张小九这个畜生连窝揣了。”
“婶娘,有句话说得好,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等哪天我攒够了钱,学会王婆炒货的手艺,炒出正宗的济州南瓜子,拿去给知县的宠妾李夫人尝,到时候肯定帮我们告叔叔。”
说着南瓜子炒好后,用筛罗筛净沙粒,找一个布袋装好,给老板送过去。
轰!
外面一声大雷。
山雨欲来风满庭。好大的风。怎见得:打断树枝不见血,扯起河面要剥皮。
”丫头,外面风大,慢点。不要逗留,早点回来吃饭。“
“知道了。”
张氏揣着布袋去田城,开门一外,远处有几个人指指点点,都是村里的泼皮。
“就是这家。”
张氏见他们不像好人,便提醒婶娘:“婶娘,把门关好。”
怕他们找事,急步到田城去了。
“你不能进去。东西我也不会替你交给老板。我们老板不需要你的感恩!“
“为什么啊。好好的怎么突然不让进。”张氏奇怪,守卫的态度怎么突然那么恶劣。
“为什么!还装呢!岳田正为了救你,现在在死牢里囚着。昨天老板为了救你,你看闹成什么样了,全不听我们的苦劝,给你吹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是你能赔得起的吗。快回去吧。”
张氏一阵惭愧。
喃喃道:“我的确连累了很多人,实在对不起。”
说完伤心地回去了。
还未到家,便看到刚才那群人正在砸门。
”臭婆娘,顶门不让我们进。砸开!“
”哎,没王法了吧。你们干什么,青天白日砸我们家门。“
光一声。
那些泼皮将门砸开。
张氏冲过去:“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
那群泼皮言有凿凿地道:“看到了吗?这是这家男主人张小九下的休书。甄氏,张官人已经把你休了,所以张官人的房子你便没权力住了。说了要给我们住。”
甄氏怒道:‘张小九这个畜生,说什么房子是他的!这可是老娘祖上传下来的地皮,自己花钱起的房子。怎么变成他的了。”
“那你可有地契吗。把地契拿来我看看。”
甄氏道:”老娘当然有地契。”
地契拿出来,被那些泼皮一把夺过,撕个粉碎。又拿出一张新地契:“这是县太爷新开的地契,不要说我们骗你,看清楚,知县的大印红红的押着纸。你的那个旧契作废了。”
甄氏气得哆嗦:’你们你们“
“贱婆娘,再和我们争执,呆会儿连屋里的东西都要封住,休想再收拾。”
张氏见了,知道争不过这些泼皮。
”婶娘,算了。我们还是收拾东西去吧。”
甄氏收拾了一些衣服,家里的锅碗瓢盆要拿走,那些泼皮不让拿。
“你们拿走我们做饭用什么。这些不能拿。收拾得差不多了,不要得寸进尺。”
“丫头,你手上抱的是什么。”
“是一筐南瓜子。大爷们要吗?”
“什么南瓜子,我们又不种地,要这些种子干什么,拿了快走。”
甄张二氏几乎净身出户。
黑云压得两人走路喘不气,多不时下起雨来。
好大雨,怎见得:雨赶如链缠人头,黑白无常索魂手。
见雨下得紧,泥泞路滑,“丫头,我们到老板家避避雨吧。”
张氏犹豫了一下,只好把真相告诉婶娘:“婶娘,田城的人说我害了老板,讨厌我们家,不让进。”
甄氏没办法,想起那些泼皮愤怒难平,骂道:“这些畜生,收拾东西的时候连蓑衣也不让我们带,这个时候赶我们出来,让我们淋雨。”
见前面有个凉亭,便进去躲雨。
刚坐下没多久,便有人披油衣穿油鞋撑油伞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小厮。嬉嬉闹闹,原来是几个不三不四的伎女。
“大官人触雨生情,要在这云雨世界同我们吃酒。叫我们先买酒食过来摆好。”
说着,命小厮整治凉亭。
“你们出去,快出去。没看见几位夫人要在此进膳吗。”
小厮说着轰甄张二氏出去。
要钱没钱,要家没家,只能忍气吞生,站在外面亭檐下面,勉强躲雨。虽然如此,仍有不少冷雨泼在身上。
亭中小厮在凉亭四面挂了挡雨挡风的帘子,在石桌上铺上餐布,石凳上垫好坐垫。
治整好凉亭,便从饭盒里拿出天香楼的几样招牌好菜,一碟碟摆好。
又点起铜炉在旁边,上面温着黄酒。
烫好的酒,酒香四溢。
那几个女子在凉亭里猜拳吃酒,无聊时便让小厮跪在桌子底下,用腿夹住,夹得那小厮喊疼,在股间乱抓乱搔,吃吃直笑,以此取乐。
忽然唤外面的张甄二氏进来:”你们过来,给你们鸡腿吃。”
甄氏是成人,不吃饭能忍,张氏是六岁小儿,没吃饭,又兼风吹雨打,早就饿得头晕眼花。
“谢几位姐姐。”
原来那几个女子并非好心,却是要戏弄她们,将鸡腿丢在地上。像喂狗一般。
张氏心中暗恨:‘我和她们无仇,为何这样戏弄我们。“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闹嚷之声。
张氏听见是叔叔张小九的声音。
”原来她们和张小九是一伙的。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吃他的东西!”
“我不吃,谢谢几位姐姐。”
“对,畜生的东西我们绝不会吃!”
正遇着张小九进来,听到此话,原本寻欢作乐地笑容不见了,恶向胆边生。
“贱婆娘,我没惹你,为何骂我!”
“为何骂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婶娘,我们走。”
“小杂种,哪里走!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好心给你鸡腿吃,刚才却用那种眼神看我。看不起我吗!”
张氏敢到县里告他,因此有赶尽杀绝的心。要把张氏推到亭外泥窝里摔死。
”就是看不起你。狗杂种!”
只听亭外一声少年喝。
掀帘一看,见外面一位少年,穿着油衣、油鞋,撑着二十八骨油伞。这些雨具都非比寻常,都是用百夜熬熟的桐油精华制成,使得这一身打扮,好似披金一般,在阴雨中十分亮眼。
身后跟着雄纠纠的壮汉,冲到屋里扯住张小九便打:’狗杂种!你也配在此吃食。“
“哎,你们干什么。怎么打人!”那群女子在旁鸣不平。
“瞎你们的狗眼,打得分明是狗。要吃食到外面去吃。”
说着将石桌掀翻,石桌的桌面和桌腿一下散落,只听张小九哎哟一声,桌面砸在狗腿上,也不知道断也没断。
连桌带菜,全被掀翻到外面泥窝里。
那群女子吓得屁也不敢放,拖着张小九挟屁眼跑了。
败子先生走到亭内,拉着张氏的凉手:“妹子,我来迟让你受屈曲了。小手怎么那么凉。那些下人不让你到田城找我玩,我都教训过了。走,送你回家。“
张氏见败子先生要送自己回家,缩了缩手:‘往哪走啊,我已经没有家了。”
“那你愿意住我家吗?”
“当然愿意,只是没个名份,住着不踏实。”
败子先生摸摸下巴,胡须刚长出来,还是软的:“可惜我还不到娶妹子的时候,名份嘛有了,你愿意做我的使女吗?”
“当然愿意。只要老板能收留我们。”
“太好了。妹子,外面雨大,我们撑一个伞。”说着挽着张氏的手。
“妹子,你抱个竹蒌累不累啊。”
“不累。”
“谁说不累。我替你抱着。你不空手走路我看了难受。”
“那让我来撑伞吧。”张氏怕老板抱竹蒌不方便。张氏撑伞,宁愿自己这半边湿了,也不能让老板淋雨。
老板见了,“不行不行。手里不拿点东西我难受。”依旧自己撑伞。
败子先生把伞都往张氏那里撑,自己这半边淋雨全湿透了。
突然打个哆嗦:“哎呀,一手撑伞一手抱竹蒌,怪我没福,生不出第三只手,好抱妹子取暖。”
“老板,你冷么?那我抱你吧。”说着用手挽起败子先生的胳膊。
败子先生嬉嬉笑:”不冷了不冷了。妹子就是冬天的被窝,暖和暖和”
张氏一路只傻傻的走,到老板家里才发现老板把雨伞都撑给自己了,全身都湿透了。
“老板,快把湿衣服换了,到被窝里暖一会儿吧。”
“没没没哈踢”
“还说没事,都流鼻涕了。”
张氏帮老板换下衣服,找一身干净的睡衣给老板换上:“老板,快进被窝吧。”
败子先生淋了雨,忽冷忽热。
”哎呀,热死人了。盖什么被啊,掀开掀开。我要吃冰膏,我要吃冰膏。”
“老板,药先生说了,你不能吃,只能冷敷在头上。”
这是病轻时,到病重时,便如坠冰窟,冷得牙齿哆哆嗦嗦,打得山响。
”妹子,我不吃冰膏了。饶了我吧。冷冷冷,冷死人了。“
”怎么不吃了?让你不吃话,尝到苦头了吧。”张氏又恨又爱。
”妹子救我则个,快来和我一窝睡,暖暖身子啊!”
“好了,不要耍无赖,掀开被子来吓我,快把被盖上。这次饶你吧,——哎呀,你急什么,我这不正”
第45章三十两,混县衙()
”终于睡着了。”
张氏长松一口气,肚子饿得咕咕叫,光顾着伺候他了。
现在终于把他哄睡了。
张氏悄悄起来,穿好衣服,摸摸老板的额头,烧已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