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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同时转头,却只看到园内花木扶疏随风款摆,何来人迹?
正觉得奇怪,迎面来的风突然变了。
上一秒还是和风细细,叶片发出簌籁轻响,下一秒却变成凶暴的狂风挟着泥土和花叶碎片迎面扑来,一瞬间天昏地间,刮得人睁不开眼,站立不稳!
我在风中趔趄,隐约感觉身周的卫士也东偏西倒,张口想呼,风把泥土填进嘴里,大声咳嗽起来。
忽然有只手捉住我的手,我本能的挣扎,那人手上微微用劲,我立觉半身发软,再无力挣脱。
那人低声道:“跟我来。”
声音低而清晰,我还在想他为什么没吃个满嘴泥,脚下土地却晃动起来,剧烈的颠簸抖得我的胃几乎顶到嗓子眼儿,以至于脚踏实地后第一件事就是埋头呕吐。
吐了半天也吐不出什么,我苦涩的想起已一天一夜滴米未进,身后有人轻轻拍抚我的脊背,我深吸口气,站直身。
狂风与地震同时停止,视界恢复清明。我看清处身所在,忍不住揉了揉眼。
“你没看错。”旁边传来公爵带笑的声音:“这里是王宫东翼的客房。”
他看了我一眼,转向面前的另一名男子,恭敬的道:“我来引见一下,这位就是水国最神通的大法师——阿尔帕·拉巴斯阁下。”
出宫
我抬眼看了看面前的男子,发现他穿了一身式样古怪的白袍,乍眼看有点像道士的道袍。
假道士扫了我一眼,对奥罗杰公爵道:“怎么,你要带走的人是神隐王国未来的王后?”
他一开口我就认出来了,这人是昨晚宴会上跟在水国使臣身边的一个侍从,没想到换了衣服就变成神棍。
或许不是单纯的神棍……我默默的想,我恶补的知识里有关水国的部分强调其是神权、军权、帝权三权分立又相互争斗的国家,那么这神棍应该有点地位。虽然子不语怪力乱神——靠,连穿越都有了,再来个玄幻有什么稀奇?
公爵仍是温和的笑着,眼底的神色却深得看不清,淡然道:“我要带谁走是我的事,法师只要遵守我们的约定就好。”
“不行。”拉巴斯法师皱眉道:“王宫各殿都有加持的结界,我的法术没办法穿透。这次是你走出殿堂我才能使用瞬间移动,不但耗费了我大半灵力,你们的神官恐怕也已察觉。我不能再用法术送你们离宫。”
“法师。”公爵挺了挺腰,冷冷的道:“难道水国想毁约?”
拉巴斯法师正要答话,另一个声音插入道:“当然不是!”
三人转头,看着一名衣冠楚楚的青年走进屋内,修长身形举止文雅,带着一脸春风般的笑意。
我斜眼看了看公爵,又一个伪君子。
青年先向拉巴斯法师行礼,法师似乎有所不满,却对着青年的笑脸发作不起来,不耐烦的皱紧眉别开头。
青年这才走到我和公爵面前,弯身就来抓我的手,我倏的从他掌中抽出,他怔了下,仍是作势吻在空气里,轻笑道:“又见面了,尊敬的王后陛下。”
我倒诧异了:“你是谁?”
他昂头讶然看着我道:“昨晚的宴会上下官与王后陛下攀谈良久……原来下官如此容易令人忘记,真是伤心啊……”
原来是水国的使臣,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装模作样。
公爵道:“亚伯拉罕,你的意思是水国会遵守我们之前的约定。”
“当然。”亚伯拉罕直起身微笑道:“只要公爵当上国君,神隐王国的圣物归属水国,两国订立盟约永不相互——如此有利无害的约定,下官会代表敝国国王陛下履行到底。”
被冷落一旁的拉巴斯法师又想开口,亚伯拉罕抢着道:“不过,护送两位离宫这等小事不用再劳烦法师,就由下官稍效微劳吧。”
以为他有什么好办法,结果还不是拿了几套使团小兵的衣服给我们换上,连旁边的拉巴斯法师都看不过去,在我们脸上一人虚拍一掌,说是能使看到我们的人产生幻觉,看不见我们真实的相貌。
将就打理好了,还没出殿就遇到盘查。一队王宫卫士彬彬有礼却不容抗拒的把使团住宿的几间殿搜了个遍,当然一无所获。
亚伯拉罕配合度极高,甚至亲自送卫队离开。看到他们进入别殿搜查,他领了一小队使团小兵,我和公爵杂在其中,直朝王宫大门而去。
远远望见大门处的卫士更多,想出宫的人必须排队挨个被搜身。领头的仍是沃特子爵,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凶巴巴的瞪着每个人。
亚伯拉罕整了整外套前襟,笑容可掬的迎上去,叫道:“子爵阁下。”
使臣代表了水国国王,子爵端正的施礼,目光扫向他身后的士兵,我被一眼看个正着,避开他的目光,垂眸低下头。
“使者大人要出宫吗?”我听到子爵问,语气甚是警戒,看来愣头小子吃一堑长一智,变得谨慎起来。
“是。”亚拉伯罕很随意的笑道:“敝国资源贫乏,难得来到物产丰富的贵国,当然要多多采买。这不,下官还带了几个兵帮忙搬东西,没见过世面的穷酸相,让子爵见笑了。”
沃特子爵当然不会嘲笑他,两人一来一往说些场面话,子爵面上客气手底下毫不放松,早有卫士过来把我们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
子爵犹豫了下,亚拉伯罕立即善解人意的道:“轮到我了吗?”
沃特子爵没出声,亚拉伯罕开玩笑似的抬高双臂,他也就当真过去上上下下搜了他。
没有发现,子爵退后一步,躬身道:“冒犯了。”
亚拉伯罕大度的微笑,向后招了招,我和公爵忙与其他小兵一起跟在他身后。
眼见要迈出王宫大门,我甚至能看到门外阶梯一路往下,高悬的心缓缓放落,我呼出一口气。
亚拉伯罕当先一步迈出宫门,左脚落地,右脚抬起,刚要落地,“嘭”一声像是撞在实质的墙面上,硬生生弹了回来,重重摔到地上!
身周的水国士兵立即哗然,我与公爵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惊慌。
沃特子爵带着王宫卫士也赶了过来,我和公爵一边一个把亚拉伯罕架起来,他显然摔得狠了,痛得龇牙裂嘴还硬想挤出笑容。
沃特子爵疑惑的看了看他,又看看王宫大门,亲自走出去又倒回来,平安无事。
“怎么回事?”他自言自语的道。
一个低沉柔和的声音应声答道:“是我,请各位暂留一步。”
我浑身一震,亚拉伯罕和扶在他另一边的公爵立刻感应到,四只眼睛同时看向我,我却无暇他顾。
我在专心思量,这个声音我肯定听过,是谁?是谁?
不等我想起,身周的人们已给了答案。
由沃特子爵领头,在场所有神隐王国卫士全都拜了下去,子爵恭谨的道:“参见大神官阁下。”
是他!我恍然,是那次国王带我去见的神官,是我所知的第一个直呼他“伊底亚斯”的人!
上次没看到他的脸,我就想抬头看去,公爵突然伸手按住我的后脑,硬把我按低头。我一低头才发现,不只神隐王国的卫士,连水国的士兵们都匍匐在地。
亚拉伯罕拉了我一把,我随他们一起拜倒,公爵低声道:“你疯了,难道忘了大神官的脸不能被任何人看到,违者杀无赦!”
不是忘了,我无奈的趴在脏地上,我根本不知道好不好,哪儿来这么些变态规矩。
视线在接近地平面的地方徘徊,忽然看到一双被黑色长袍盖住脚背的脚,步履很轻,一步一步在满地拜倒的人体间隙中行走。
那双脚走得很慢,偶尔停顿,改变方向,渐渐的——接近我——
“这位小兄弟。”那适合演说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你身上为什么被施了法术?”
我张了张口,出不了声,也动弹不得,仿佛重温了旧日恐怖,心脏跳得古怪,像是最高处到了嗓子眼,又直坠进腹腔……竟是个有自主意识的活物!
身旁的亚拉伯罕和公爵都没为我解围,是受到震慑,还是……我忽然冷静了几分,想到他们是要明哲保身,事到临头,弃了我,让公爵独自逃走。
也对,这世上谁人不自私,我难道没做过同样的事?
想起布莱尔医官和奥罗尔的死,我闭了闭眼,就当是报应。
我忽然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微有些沙哑,仍然清晰的道:“因为……”
话音中断,因为有只手握住了我的手,我不用转头也知道是奥罗杰公爵,隔着亚拉伯罕,伸手紧紧握住我。
他什么意思?
不离不弃还是生死与共?
我冷笑,又道:“因为我是……”
声音再次中断,另一个清朗的声音抢着叫道:“艾森,我总算找到你了!”
威尔逊
我差点又要抬头去看,脖子昂到一半忽然想起,又猛的埋头,动作过大,颈骨似乎有些微酸痛。
视线仍沿着地平面延伸,看到十数双穿靴子的脚从宫内急匆匆走出,纷纷拜倒在地,只有当先一人继续前行,停在黑袍人旁边。
“艾森。”那声音清朗得过头,仿佛稚气未脱,笑着道:“我在宫里四处找你,你倒跑出来了,真少见啊,你居然主动走出神殿。”
看样子“艾森”是神官的名字,我依稀记得国王也这么叫过他,又奇怪为什么这人不跪拜,还用这种口气调侃神官。
艾森神官淡淡的道:“威尔逊公爵有事寻我?”
我心中一动,回想那夜在书房外偷听到的声音,果然是威尔逊公爵。
我眼角瞟了下匍匐着一动不动的奥罗杰公爵,原来都是熟人。
威尔逊公爵响亮的应了,欢喜的道:“陛下苏醒了,都是你祈福的功劳,那群白痴医官半点用处没有。陛下要见你。”
“我尽快过去。”艾森神官道:“请公爵转告陛下。”
那双穿靴子的脚没有动,威尔逊公爵拖长了声调道:“艾森,陛下可是拖着病体在等你呢,你还在这儿耗什么?”
我差点打个寒噤,撒娇的语气配着这把清朗语音并不难听,反而让人想会心一笑的宠着他。可是,那夜我在窗外听到的威尔逊公爵明明是用“正常”的腔调讲话,虽然能听出是很年轻的男子,但感觉颇有智计。
而此刻的他,简直像个奶娃娃!
如此故意做作……我联想起国王的反覆无常和公爵的虚情假意,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