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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
“这是你的谁?”何稳看着房间里的那个蒙着布带的女人这样问道。卓雅说过,那个男人身边有一个有又哑又瞎的女人,而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符合卓雅口中那个女人的形象了。
——可为什么他身边跟的男人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呢。
何稳在意了起来,而靖榕却也警觉了起来。
他们改换了面目,却忘记了一件事情——靖榕她,实在是太惹人注意了,虽然变成了胡国女人的模样,可她这脸上蒙着的布带,却成了一个太好的标记。
试问这胡国之中,瞎眼的女人有多少,而这又瞎又哑的女人又有多少呢?她将自己打扮成一个胡国人的模样,乃是为了让自己不引人注意,可她这又瞎又哑的模样,却是再引人注意不过了。
而何稳,也是凭着靖榕这幅模样,才起了怀疑。
“我是她姐姐。”靖榕一开口,说的,便是胡国话语。她嗓音沙哑,且带着浓重的鼻音,语调也不甚准确,却可以听得明白——自然是不会太准确的,靖榕的这句话,乃是刚刚学的,她知道自己语言不便,便是几日之中零零碎碎学了一些。而此时她的模样乃是一个胡国女人二十多岁模样,看起来是比郝连城深易容的模样大了一些。
“我姐姐她,嗓子不好。”郝连城深微微拉下一点靖榕的衣襟,露出上面的伤痕来,然后转过身去,偷偷对何稳说道,“我姐姐几年前遇到过一个男人……那男人伤她太深,我姐姐哭瞎了眼睛,却还遭他嫌弃……我姐姐想不开,便是……”
他比了比割喉的动作。
何稳点了点头。
“如今嗓子虽然好了,可是说话却不清楚,这一双眼睛,我带她走遍了胡国各地,却也没有找到一个医生能帮她医治。如今来到了这里,便是听说这里有位名医,是专门治疗眼睛的,所以才来这里投宿。”郝连城深这样说道。
如此一说,何稳便是了然地点了点头,将门关上,又出去了。
“这是什么人?”靖榕拿下自己眼上的布带奇怪问道。
“我刚刚见到对方的腰牌了。”郝连城深这般说道。
“腰牌?”靖榕疑惑道。
郝连城深点点头:“那腰牌之上,写着元颜二字。”
“哈图府的?”靖榕说道,这元颜,便是哈图与卓雅的姓氏,与郝连一样,古怪而又稀少,却这样的珍贵,“想来是那位郡主出的幺蛾子。”
“那人手中还有我易容时候的画像。”郝连城深如实说道。
“他在寻你?不,是她在寻你……”靖榕想了一想,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那郡主在找你?她为什么要找你?”
她为什么要找郝连城深,郝连城深自然是明白的,而他明白,却也没有装作不明白。
“我想,那位郡主是喜欢上我了。”郝连城深如实说道。
“喜欢?她不过只见了你一眼,她便可以这样轻易喜欢上你吗?”靖榕疑惑问道。她不懂为什么只是一眼,便可以轻易认定喜欢。
郝连城深笑笑:“我便不也是只见了你一面,便将你认定吗?这世上最奇妙的,便是情之一字,想来靖榕只是现在不懂而已,到后面,是会慢慢懂的。”
靖榕听完郝连城深的话后,却是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仿佛欣喜,又仿佛酸涩,却是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这样刁蛮任性的女子,除了身而为哈图孙女之外,却是没有一点让人喜欢的。”郝连城深这样说道。
“我倒是觉得她娇俏可爱,惹人喜欢。”靖榕不知为何,竟说了这样一句。
郝连城深脸上露出了大大的意外的表情:“靖榕,莫非,你是在吃醋吗?”
吃醋?
靖榕靖榕在吃醋?
这仿佛就是凭空突然发现了一个金矿一样的惊喜。
靖榕听完之后,却是抿了抿嘴唇,却并没有回话。
而郝连城深亦未深究这个问题,只是这般饶有兴致地看着靖榕,半响之后,靖榕开口道:“这一次她来找你,是想让你娶她,想来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郝连城深听后,却是有些不解。
“你入哈图府后,便是可名正言顺地监视府中动向,便不需要这样危险,还需想什么万全的办法,才去行动。”靖榕这样说道。
而郝连城深一听完,却是几乎吐血。
“你是让我去娶卓雅?”他问道。
“并非娶,只是假装而已。”靖榕回答道。
“你不觉得伤心难受?”郝连城深问道。
靖榕皱了皱眉,便是想了一想,回答道:“是有一些,只是……这样做,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我不希望你陷入危险之中……而事成之后,你逃出哈图府,再是换一张脸,便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那若是我喜欢上卓雅,真的想娶她为妻呢?”郝连城深这般问道,他脸上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不会的。”靖榕这样笃定说道。
“不会?靖榕为何这样以为?”郝连城深倒是满脸疑惑。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的。”靖榕回答道。
郝连城深一想,最后却是一笑。
是了,靖榕这样懂他,他为什么不懂自己。
第三百六十八章、慕容()
郝连城深被找到的时候,乃是在哈图府前面的那个大街上,无人知道他是怎么走出那守的仿佛如铁桶一样的城中走出来,来到哈图府前面的大街上的。
而这一次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卓雅认出来的。
卓雅走在大街上——只是这一次却不是偷偷溜出来的,而是身后又四个彪形大汉做护卫,便是有这样四人跟着,无人敢在卓雅面前造次,而卓雅,自然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只见郝连城深就这么迎面走了过来。
而就在两人错身的一瞬间,卓雅脸上却露出了大大的不敢置信的表情,她急忙回头叫住郝连城深:“喂,你,你站住!”
郝连城深一回头,看着她,脸上满是疑惑表情。
“你不记得我了?”卓雅跺了跺脚,这样不高兴地说道。
“你是……”郝连城深迟疑道,末了,他笑笑,“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卓雅郡主。”
“你!”卓雅杏眼一瞪,脸上满是不快表情。
她虽没说什么,可身后跟着的那四个彪形大汉却是极不快极了,这四人仿佛心有灵犀一样齐齐出手,分别攻击郝连城深身上四个位子。
——这躲,自然是可以躲开的。
只是……
若是躲开了,自己的身手却是透漏太多,与往后不利,若是被哈图防备了,怕是得不偿失。若是不躲,怕是显得太弱,又太不自然了,自己曾在客栈里面救了卓雅一次,那时候自己的身手决计不是不会武功的模样。
郝连城深想了一想之后,便是一左一右,挡住了四个大汉之中其中两个的拳头——这样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便只有两个了,这沙包一样大的拳头打在了身上,怕是要好久才能起来——不过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要做到恰当好处,却又不能让人怀疑,便只能牺牲自己的身体,挨下这两圈。
可……
卓雅的鞭子却仿佛如闪电一样,缠住了其中一个人的拳头——而另一个人的拳头,却是蕴含这极强横的力量,击中了郝连城深的腹部。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郝连城深倒在地上,半响都起不来。
“你们!你们四个!谁让你们出手了!”卓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四个大汉,这样说道,她手里的鞭子甩的极响,便是狠狠地打在了这四个大汉的身上、手上……
鞭子的力道自然是不容小觑的,可这四个大汉被打的时候,却是纹丝不动,仿佛未感受到在这身上的痛意一样。
卓雅打累了,便是收起了被血染成红色的鞭子,走到郝连城深的身边,将人扶了起来。
“这些没用的东西,待我回到府里,好好收拾他们!”卓雅这般对郝连城深说道。
“他们忠心为主,你为何要为难他们?”郝连城深擦了一擦自己嘴边的血迹,这样疑惑问道——这一拳力度虽打,可却没打中要害,想来修养几日便好了。
“可是他们伤了你!”卓雅狠狠说道。
“他们是为你伤了我。”郝连城深这般回答道。
“我……”卓雅低着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郝连城深勉强站起,正要往前走去。
“喂,你去哪里!”卓雅急忙将人叫住,赶忙跑到郝连城深面前——她太怕对方又在自己面前消失了。
“我被你的侍卫伤到,自然是要去一间医馆医治的。”郝连城深这般回答道。
“府里的大夫都是最好的,你随我到府里面吧,我会让最好的大夫医治你的。”卓雅这般提议道。
郝连城深回头看了一下那几个身受鞭伤的大汉,这般说道:“我不想去哈图府,这前面的医馆不过二十步之遥,便是一会儿就到了。”
说罢,也不管卓雅回答,便是往前走去。
郝连城深不愿去哈图府,卓雅自然也不会去强求,可他走了,卓雅自然又是跟上,卓雅跟上了,那四个受着鞭伤的大汉,自然也要跟随。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卓雅跟上郝连城深的脚步之后,郝连城深一直没有和她说话,她便是开口这样问道。
——往日里,她都没机会问对方名字,如今好不容易与对方相见,自然要对方报上姓名。
郝连城深想了一想,回答道:“慕容,我叫慕容。”
慕姓、萧姓、迟姓乃是胡国三大姓氏。
“慕容吗?”卓雅默念了一下对方的名字,脸上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灿烂的微笑。
可她却不知道,这只是郝连城深的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