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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毒是雪虫之毒,而千缕是这陆廉贞派来的人。若是千缕说谎,那便必是陆廉贞授意,可,陆廉贞又有什么要对靖榕说谎的理由呢。
这样一想,里面的观窍倒反而不通了。
而靖榕,亦是对陆廉贞有了一些隐隐的怀疑。
“欧阳院正对柔妃的病情是如何说的?”靖榕喝完茶后,关切地问着秦萧。
“院正说,母妃本就体弱,加之起夜的时候偶感风寒,帝京之中本就有一处染了时疫,想来这时疫顺着风飘进了宫里,感染了母妃,而母妃又讳疾忌医,所以才变成了这样的状况。”秦萧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微微有些闪烁,想来他也不是个善谎之人,只是不知为什么,在辰妃面前,倒是算得上伶牙俐齿。
“既是如此,也请柔妃好好保重。”靖榕施了个宫中礼数,可一动作,血就顺着腕子流了下来,秦萧有一瞬间眼神微变。
便回话道:“也请陆贵人保重身体,来人……”
一个侍女拿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一个瓷瓶,那秦萧将瓷瓶交给千缕,又对靖榕说:“这是我宫中上好的金疮药,将之涂抹在伤口上,几日便结痂了。此番陆贵人受伤,也是我母妃连累,这金疮药,也算是一点心意,请陆贵人莫责怪我母妃。”
“怎会……”靖榕收下瓷瓶,便转身离开。
走出大门时,秦萧却突然叫住她:“陆贵人且自珍重。”
这一句,说的情深意重。
到了临夏阁,靖榕屏退左右后,千缕立刻将靖榕手腕上带子接下,看着这鲜血淋漓的手腕,千缕的眼里竟有些泪花:“主子你这是何苦,平白遭着罪啊。”
以千缕和靖榕本事,便是有十个柔妃也咬不到一个靖榕,可那柔妃扑过来之时,靖榕却不允许千缕去挡,这才弄的靖榕手腕全是伤口。
千缕一边说,一边打开打来水,替靖榕洗了洗手腕上的伤口。
可洗完后却发现,那伤口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可分明,那血是不做假的。
——莫非靖榕是自己将伤口弄裂,所以才流出这样多的血。
千缕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这她,亦将心中的疑问问出。
“确实是我自己将这伤口弄裂的。”靖榕淡淡回话。
“为何……”
靖榕慢慢站起,甩了甩手腕上水渍,那淡粉色水渍溅在地上,溅出一朵水花,伤口处偶有血渍流出,可却没原来看起来那么吓人了。
她用那只未受伤的手,拿起秦萧送的那瓶金疮药,淡淡对千缕说道:“我为的,便是这个。”
靖榕以一只手腕,换取了一瓶金疮药,想来算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她,却偏偏这样做了。
若是换成别人,必定会被千缕嘲笑。可靖榕是谁?她乃陆廉贞的女儿,她虽年幼,却不幼稚,她的身上有陆廉贞的影子,而陆廉贞,是不会做什么蠢事的。
果然,只见靖榕将那金疮药倒在手心里,轻轻一吹,这金疮药本是褐色,这么一吹,很多药粉都被吹掉了,却露出了下面一些黑色的粉末。
“这是……”千缕将头凑了过来,以手指辇了辇这黑色粉末,却觉得这粉末质地极硬,怎么也辇不碎,“莫非……”
靖榕点点头说道:“这是黑曜石石粉。”
“可那秦萧又为何要将黑曜石石粉混入金疮药之中给你呢?”千缕奇怪地问,她不知道前因后果,所以才这样问。
“那雪虫宿于人体内,血管之中,亦可以隐藏在人血液里,那时候柔妃咬了我好几下,又以指甲抓挠,想来,或许有雪虫进了我体内也尤未可知。”靖榕淡淡说道。
千缕却是大惊。
第七十三章、深渊()
“雪虫?可那柔妃哪里像是中了雪虫之毒的样子?”
“你还记得那面具吗?”靖榕问。
“自是记得。”记忆里那银质面具已经泛黑,且透着一股寒,想来是雪虫之毒无疑,可此时靖榕说这话又是什么目的呢?难道……“莫非那面具是……”
“确实如你所想。”
“可是那柔妃哪有半分像是中了雪虫之毒的样子。”千缕又问道。
靖榕抬了抬自己的手腕,腕子上伤口犹在,只是不再渗血:“所以我才让那柔妃来伤我,否则,我怎能拿到秦萧的这一瓶金疮药呢?”
靖榕想的明白,若是柔妃身上中的是雪虫之毒,这秦萧必然也是知道自己母亲中的是何种毒,所以才加以隐瞒,自己被柔妃所伤,雪虫之毒很可能会顺着伤口进入到自己身体里,到时候自己毒发,可这毒发模样,却与帝君病症不无二致,这一来二去一查,很有可能会查到柔妃身上。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秦萧自然会将解药参杂在金疮药之中,金疮药中含有黑曜石石粉,石粉较重,不易被吹走,而那金疮药所散发的香味之中,还隐隐散发出一些九叶草香,这黑曜石可以将体内雪虫之躁动安抚下来,而九叶草却可将雪虫排出体外。
“我用完这金疮药后,便可解了我的毒,仿佛我从未中过毒一样,而柔妃中毒之事,亦可以隐瞒过去,只是……”靖榕略一迟疑,便将话说下去,“只是父亲想来不愿意帝君再受苦楚,柔妃中毒一事乃是线索,而我,将会成为将这线索引出来的人。”
千缕心中一惊,急问道:“主子意欲何为?”
靖榕略略一想,回话道:“我想做那引线之人,这帝君中毒之事,总要有人说出来不是……”
“主子可知,这雪虫之毒毒发之事,全身血脉如同冻结,痛处难当,生不生、死不死,半年之后人便如活死人一般无法动弹,只能躺在床上,如废人一般要人服侍。”千缕声声血泪,可靖榕又怎么会不知?
——只是陆廉贞情谊,万死难报。陆靖榕此人,年幼之时就该饿死,却活到了这个年岁,全靠陆廉贞可怜。陆廉贞心中所想,便是靖榕一定要做到之事,哪怕再苦再累,也要完成。
千缕知靖榕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可为报恩情却连自己性命也不顾,倒真是……愚蠢。
可陆廉贞又分明说过,靖榕是个聪明人,一个聪明人,变得这样愚蠢,却未必是因为忠诚,倒反而有可能是因为……这样想来,靖榕,真真是个可怜人。
“千缕,你且把这金疮药收好。”靖榕对千缕说道。
“主子真是这样决定了吗?”千缕又问一句。
“若我未毒发,乃是大大的好事,若我毒发,这帝君中毒一时便可曝光于世人眼下,无论是哪一桩哪一件,都是好事一桩。”靖榕说的句句在理,却唯独忘记了自己的感觉。她以自己的性命健康揭开皇室的阴谋,却也将自己葬身在那深渊之中。
第七十四章、甘心()
三日后,柔妃痊愈。
欧阳仁亦成了秦萧幕下之宾。
本算是皆大欢喜的一件事情,不过不开心的,倒不止一个宸妃,还有的,便是欧阳素问。
“父亲,你为何要将柔妃治好?”欧阳仁乃是太医院太医,有在后宫之中行医的权力,而欧阳素问,如今的欧阳贵人,以治病为由,将欧阳仁召进宫中,可一开口,却是责备的话语,“若是让她死了,不是更好?”
那欧阳仁听后,也不说什么,只是兀自品了一口欧阳素问阁中的茶水,这茶水只是普通龙井,比不得宫中那些贵人所喝,甚至比不得欧阳仁家中所饮用的茶水,将杯中茶水品茗完之后,欧阳仁才不紧不慢说道:“女儿啊,你觉得是为王者大,还是为后者大?”
欧阳素问奇怪地看着欧阳仁——欧阳仁问出的问题与自己想要的答案完全没有关系,可她深知“欧阳仁”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便恭顺回答道:“那自然是为王者大。”
“那为后者与为妃者呢?又是谁大,谁小?”
“自然是为后者大。”
“我儿要杀一个为妃者,只因此妃大过你,于你富贵道路上有碍,是或不是?”欧阳仁问。
欧阳素问想了一想,回答道:“是。”
“可我儿又想过没有,你除了妃,还有后,我儿想做这后宫之主,要走的路,可不止要除掉一个柔妃。”欧阳仁不愧是老狐狸,做了宫中太医院院正二十多年,可不单单只是因为医术精湛。宫中势力盘根错综,这太医院医正说起来是治病的,却懂的最多的要是人心。
什么人能治,什么人不能治。什么人要治死,什么人要治活。凭的,不单单是医术手段,还有那背后错杂的因果。
这欧阳素问虽然聪明,却又怎么抵得上老狐狸一般的欧阳仁。
“女儿不懂,请父亲明示。”欧阳素问地下头,说道。
欧阳仁看着女儿倾城倾国的脸孔,脸上露出一个爽快的笑,他说:“女儿可知,为人妻者,非但要贤,还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是必须要有的,有了那样东西,即使你不是太美,太贤,太有手段,只要那样东西足够优秀,就可以弥补你身上所有一切的缺点了。女儿啊,你可知道,那是什么?”
“这……”
看欧阳素问迟疑模样,欧阳仁在心中微微叹一口气,回答道:“是子嗣。女人若是无子,哪怕再美,再贤惠,再有手段,也无法将夫君的心抓住,这皇后,便是一个例子。而这柔妃,虽是三妃中算是最美最有手段的,可是,他却有一个最好的儿子。”
欧阳仁将子嗣比作东西,亦将女人身上的品德拿来比较。
“父亲是说……太子之位?”
太子之位,其实说明白了,便是帝位,只是此时皇帝未死,便将话说明,万一落入有心人的耳朵里,便又是一场大祸了。
“皇帝育有三子,大皇子乃丽妃所出,丽妃无权无势,又未太得皇上宠幸,这大皇子亦是中庸之能,不堪大用。皇上睿智,不会选一个守成之君。二皇子奶宸妃所出,为人聪慧狡黠,却无容人之量,喜睚眦必报,有仇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