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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缘道:“花弦施主的魂此时去了何处?”
孟婆一道:“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她忘记的过往太多,此时怕是已经不知道自己原不过一缕魂而已。不过且安心,这里是魂境,总要有个因果,因果结束,魂境也就散了。”
众人自然也就出去了。
如此简单做了介绍,几人便各自散开,对其他两人的行踪不感兴趣,孟婆一当务之急是得先找到元岸的魂。
既然她能做出让元岸找到自己的灵器,若是需要,自然也能随时找到元岸所在。
这里没有恶魂太深的怨恨和执念,人的行动并不如先前那般受着太多限制。穿过街道,走进富丽堂皇的皇宫,孟婆一找到元岸的时候,对方正缩在一堵院墙外,偷听着里面的人说话。
背后忽然被戳了一下显然让他非常吃惊,毕竟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元岸就是一缕飘飘忽忽的魂,别人看不见他,也摸不着他。不过回过头来看见孟婆一时,面上的惊讶立刻变成一个灿烂的笑容。
“小姨婆,你来啦?”
声音里并无意外,实际上自从来到这里又发现靠自己无论如何都出不去之后,他就安安心心的留下来,等着小姨婆到来。反正这个国家风景民俗都不错,多四处走走……四处飘飘看看涨涨见识也是好的。
孟婆一三言两语向他解释了经过,又问道:“在这儿蹲着做什么?别人看不见你,想听什么何不大大方方的上前去听?”
虽然正在做得确是偷听墙角的事,不过被孟婆一这般直接说出来,元岸还是颇有些赧然,挠了挠短短的头发说道:
“本来是看不见的,不过方才这位公主殿下似乎忽然就能看见我的样子。”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觉得自己还是先藏起来的好。又因为好不容易总算有人能看得见自己,就想着能不能从对方这里听出些离开这里的门道。所以才有了听墙角这一幕。
孟婆一闻言心下了然,想来花弦公主能看见元岸时便是魂已回到身体里的时候。
元岸又问何时才能离开这里,孟婆一道不必刻意做什么,这里既是魂境,跟着魂境里的剧情走就行了,时机到了自然就能离开。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一段时光自己都是和小姨婆在一起的,元岸闻言很是高兴,欢欢喜喜的继续听墙角。
墙内正在说话的正是花弦公主,还有一个十六七岁、身着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此时正神情激动得对花弦公主道:
“皇姐,为何要答应父皇的赐婚,我听人说那个宋炎将军性格极为残暴冷酷。他配不上你!”
花弦公主闻言也不生气,面上有着女儿家的羞意,嗓音柔柔的道:“元苏,你都说了,他是个将军啊!既然是将军,在战场上若是性格柔弱,又如何能护佑昇国国泰宁安呢!”
“可是……”元苏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花弦公主极不好意思的道,“而且,这婚是我自己去找父皇求来的。”
“什么?”元苏小殿下闻言很是吃惊,“那人到底有什么好啊!能让皇姐你亲自去找父皇相求?”
花弦公主笑的柔柔的,轻声道:“我也不知,只是看着他时,便觉得他处处都好。”
那之后,果然很快就到了大礼的日子。
公主成亲,必然是全民同贺的一件大事。皇家特地面向百姓发了三日喜饼喜果,城中处处喜气洋洋,从皇宫到将军府的一段街面上更是全部裹上红妆,华贵又吉庆。
将军府里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孟婆一和元岸坐在宾客之间,看着将军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气,只眼里挣扎痛苦之间偶尔露出的一丝期待让人明白,此时这位将军的意识里已经有了来自几千年后的下一世的宋炎。
公主盖着盖头,看不见驸马表情如何,直到洞房花烛时,头上的盖头被粗鲁的扯开,她抬起含羞带怯的一双眸子,看见的却是自己夫婿满脸的冷漠。
洞房里红烛昏暗,所以没人看见,宋炎冷漠的眼底深处,那极致的渴望和怜惜。
第二十章 古魂5()
宋炎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还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然而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却又让他丝毫改变不了当初发生的故事,甚至连一个喜欢的眼神都传递不了。
烛光里的花弦还是记忆中那个温柔美丽的模样,掀开盖头时,明明是开心喜悦的,可是却在看了自己一会儿之后,那些喜悦一点点的散去,多了些不安和惶恐。
是自己面上的冷漠和厌恶吓着她了吧?宋炎只觉心如刀绞,多么想把她拥进怀里,诉说着失而复得的庆幸,想告诉她,自己心里有她,想好好的爱她。
可是不能,他已经绝望的发现,这不是一次善意的重生,他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能让那些残忍再重现一次。
拿起合衾酒杯时,他的手几乎要颤抖起来。
当初不知道,现在却是明白的,酒杯里的酒已经被人加了东西,一种怕他洞房花烛夜因为厌恶不能行事,从而引起皇帝疑心的东西。
那些下药的人什么都考虑到了,就是没人想过,如此之后,公主将会受到如何的伤害。
花弦公主抬起头看着他,直到那张好看的、魂牵梦萦了无数次的面容上的冷漠和厌恶让她眼里的喜悦一点点褪去,方才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酒杯,在喜婆的注视下仰头一饮而尽。
公主的婚礼,自然没有胆敢前来闹洞房的,宋炎饮酒不久,便觉得身上灼热起来,他皱着眉头,想了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暗恨自己那些部下多管闲事的同时,扯了扯衣襟,不耐烦的让婚房里的宫女丫鬟以及喜婆等退下。
看着对方比方才更加冷硬的面容,花弦公主缩回想为对方宽衣的手,小心问道:“夫君,不欢喜吗?”
“呵。”宋炎不耐烦的冷笑一声,明明心里想着应该尽量让动作温柔些,可是一切依旧如那一夜一般,他动作粗暴的抱起花弦扔在那尚且铺着花生桂子的喜床上,胡乱撕去那身华贵非常的婚服,冷硬非常的说道,“我欢不欢喜重要吗?公主要的不就是如此?”
“不,本宫没有!”花弦公主背上被喜床上的坚果硌得生疼,然而宋炎阴寒冰冷的表情更让她心里惊慌害怕,忙不迭的挣扎道,“宋炎,你怎么了,你放了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不知道吗?”宋炎先前就被灌了些酒,此时药性激起,完全压抑不住心里的恨意,动作粗暴,吐出的言语更是如针尖一般直直插进花弦心里,“我有自己捧在心间上的姑娘,公主觉得我怎么会想要娶你?奈何圣旨难违,所以娶了。本不想动你分毫,呵,谁知酒里被人动了手脚。”
花弦被她一番话惊在原地,一时竟忘记了反抗,看着他的眼里满是绝望还有茫然,然而下一刻,她扬起纤长的脖子惨呼出声。
“啊——”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身上蔓延到心里,花弦咬破了唇,泪流满面磕磕绊绊的哀求,“疼!宋炎,好疼!”
宋炎脑里一片混乱,完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宋炎,求你放了我。”花弦颤声哀求着,“我错了,我这就去求父皇收回圣旨,求你!”
血迹缓缓蔓延开去,宋炎药劲上来,恼她胡乱挣扎却始终没捶到身上的手扰了兴致,直接粗暴的反扭到身后。
明明身上已经痛得麻木,可是手臂上的疼痛依旧再次让花弦痛呼出声,哀求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合着血的腥味:
“宋炎,不要这样对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喜欢你啊——”
从少年将军初次大胜归来,皇宫的庆贺宴席上,她躲在屏风后面看见的第一眼开始,这个身影就从此种在了心里,生了根发了芽,最后开成一树按捺不住的心花,于是终于忍不住,去求了皇帝,得了一道赐婚圣旨。
本以为从此再无遗憾,却不想,是她错了!
花弦直到昏迷过去也没看到,有谁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她的肩上脸上,与那粗暴残酷的动作相反的,是眼里浓到化不开的心疼和绝望。
翌日花弦醒来时,只觉得身上仿佛被千斤巨石碾压过一般,浑身都是针扎似的疼痛,想起身却又疼得摔回床铺上,她挣扎着动了动手,发现脱臼的手臂已经被接了回去。
红肿的眼睛依旧刺疼,她茫然的躺着,直直的看着床帐上精心刺绣的一对对鸳鸯,昨夜的场景一幕幕重回到脑海里。
“醒了?”床边传来的嗓音依旧冰冷,又好似多了些不易察觉的愧疚。
花弦瑟缩了一下,下意识想往床铺里退一些却发现连这么一个动作都完成不了。
宋炎看着她一系列细微的躲避动作,心脏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一般,面上却依旧只是冷冷的看着。正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这般尴尬的气氛,却见花弦挣扎拥被坐起身来,沙哑的嗓音轻声道:
“对不起!”
宋炎一时竟有些不解,明明是他伤了她,为何却是她先说了“对不起”?
“对不起。”花弦又说了一遍,接着低声道,“让你辜负了心爱的姑娘。”
“……”宋炎一时竟有些无言,沉默半响,起身道,“总归昨夜是我孟浪了,你好生歇着,我去唤你的宫女来。”
“不!”花弦闻言一惊,挣扎着坐起身来,咬着唇道,“唤你信任的婢女来吧!那些宫女,多是父皇赐的。”
她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女儿,突然出嫁皇帝自然是不舍的,所以在她身边放着眼线并不奇怪,毕竟好随时知晓公主嫁出去之后是否受了委屈。
宋炎闻言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实际上,他已经做好了昨夜一切被皇帝知晓之后最坏的打算,可是……
看着那张血迹斑斑的床单,他没想到,她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维护他。
恍恍惚惚中,昨夜的一句“喜欢”在耳边回响起,却在下一刻,被他刻意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