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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奕衡松开手,直起身子,轻轻一推。
伸手不见五指的沉默房间,敞开在黎锦面前。
黎锦凝视着这片黑暗,慢慢走了进去。
第二十四章()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漆黑的房间中,越是深入,黑暗就越是欺人。他渐渐地有些忘了呼吸,胸膛中提着一口气,全靠这口气,驱使着自己的脚步。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所有的光亮在背后轰然消失,骤然关闭的房门将门内门外隔绝为两个世界。身后传来微不可闻的脚步声,下一秒,黎锦被人拽着胳膊,狠狠推在墙上,力度之大,让他的后脑撞的生疼,眼前全是碎裂的雪花。他下意识张口惊呼,一个完整音节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被以吻封缄。
充满掠夺力度的吻毫不留情地碾压在他唇上,刚刚还柔情万丈的手指此刻完全变了样子,指尖用力,强硬地掰开他的下颌。霸道的气息长驱直入,不容他喘息一般搅动着他的舌。黎锦被动地仰起头,黑暗中,他看不清李奕衡的样子,可他的吻却比任何都更有说服力地说明着他的征服。
就像十年前那个夜晚一样。
黎锦下意识别过头,想要躲开这个不容反抗的深吻,可是没用的,十年前他没有逃脱,十年后,他依旧无法逃脱。
是的,也许他怕的就是这个。
他放弃挣扎,乖乖张开嘴,任由那人的舌尖在自己口中挞伐。李奕衡吻技高超,自有办法短短三秒钟便叫人无法自拔。他牢牢地将黎锦禁锢在冰冷墙壁与炽热肉体之间,他的舌尖仿佛带着某种情色的味道,让黎锦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忍不住随之一起舞动。李奕衡仿佛熟知他口中的每一个敏感点,舌尖只消轻描淡写地一卷,就能够挑动他内心深处所有的躁动。让他放下所有抵抗,只想投入享受。
他怕的,就是这种沉沦。
下颌处禁锢的手掌不知何时悄悄移去,黎锦深深闭上眼睛,试探着伸出舌尖,去回应李奕衡的热情。
他永远不会忘记,很久之前的某个清晨。那时下了一整夜的雪,李奕衡在燃着的壁炉边与他彻夜缠绵,直至累极,彼此相拥着沉沉睡去。黎锦先他一步醒来,雪光映得满室透亮,他借着雪光看李奕衡的睡颜,心软情动,缓缓低下头吻在他的眼角。
黎锦想,如果当时自己不是以最快速度逃回舒慕身边,也许那样静谧美好的时光再长一些,他就会爱上眼前这个人。
他太温柔,太贴心,他对你的好从不要求回报,他甚至从不打扰你的生活,但只要你回过头,他总是在那个地方。
他是最一剑封喉的毒药,让你忍不住靠近,忍不住沉沦,忍不住为他动摇而不顾一切。
黎锦怕,他怕今夜会像十年前一样,是无数个类似夜晚的开端。
届时,他要用谁做借口狼狈收场?
“嗯”黎锦明目张胆的走神行为惹来李奕衡一阵不满,他惩罚般轻轻咬住黎锦的下唇,迫使他将注意力转回到这场令人血脉贲张的热吻中来。黎锦咕哝一声,口腔中每一个要命的位置都被李奕衡细细舔过,就连齿列的缝隙都成为他征服的目标。李奕衡仍嫌不足,甚至屈起膝盖,轻轻地磨蹭着他两腿之间的部分,那一下轻一下重的力道简直像要刻意将人逼疯般,让黎锦始终坚硬的理智彻底崩溃瓦解。
傻瓜傻瓜,何必杞人忧天,李先生芝兰玉树,膜拜者无数,在你之外,自然有无数俊男美女排队与他欢好,怎么会单单挑中你不放。只有你这样傻瓜才会把逢场作戏当真,还装模作样担心起今后来。
哪有今后,今夜之后,不过两个陌生人而已。
他紧紧闭上眼睛,认命般迎了上去。
空气中回响着口腔搅动的缠绵声响,黎锦大张着嘴,来不及吞下的津液顺着被蹂躏红肿的唇角流过脸颊,滑着透明而暧昧的丝线,缓缓流进锁骨里去。李奕衡的舌尖顶着他的上颌重重一舔,后知后觉般追逐着那动人的痕迹而去,烫得吓人的舌尖擦过唇角,在他的侧脸上打一个旋,描绘着面部的轮廓,一路上行,然后,将黎锦的耳垂深深含入口中。
“啊”黎锦身子一软,下意识地靠进李奕衡怀中。
忽然,一切都消失了。
耳垂上的湿热温度不见了,暧昧的怀抱不见了,那热情强势得让人投降臣服的深吻也不见了。
手臂处的禁锢被松开,黑暗里,黎锦仿佛能看清楚李奕衡脸上玩味的笑容。
他怔怔地看着李奕衡整理好凌乱的衣衫,手臂轻轻抬起,打开身侧的开关。
一瞬间,过于明亮的灯光刺痛了他的双眼。
而李奕衡,他推开旁边浴室的门,再没有看黎锦一眼,踏步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身侧的浴室中传来哗哗水声。
黎锦腰背挺直,紧紧地贴在墙上。
仿佛被谁兜头浇下一桶冰水,浑身的热血在转瞬间变得冰寒刺骨。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唇。
唯有唇是热的。
他闭上眼,面前一个两个,阴魂不散,全是李奕衡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该死的,你什么意思!
挑起爷的兴致,又把爷这样丢在这里!
黎锦单手握拳,狠狠砸在墙上。
到底咱俩是谁求谁办事,他妈的你还跟我玩起欲擒故纵这套了?!
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做了三个深呼吸,然后一把扯下领带,泄愤似的摔在地上。
李奕衡,你要玩,我陪你玩到底!
第二十五章()
水温正好,这样冲洗不过片刻,便蒸腾出满室氤氲的水汽。李奕衡将打湿的额发撩在头顶,背过身,摸索着去取墙上的浴液。
一只手拦住他的动作。
李奕衡转过身。
雾气朦胧间,黎锦的面容不甚清晰,但手指与手指的碰触却无比真实。他指尖冰凉,顺着自己伸出的指腹一路上行,挑逗般划过他的指节、手心、静脉修剪圆润的指甲三分轻三分柔,再带三分请君入瓮,在他裸/露的皮肤上肆意游走,仿佛引导着所有下行的血液都逆转了方向,统统顺着皮肤的脉络向脖颈锁骨处来。
李奕衡握住了那调皮的手指。
那双手便从善如流,乖乖蛰伏在他掌心,小指似有若无搔刮到他的掌纹,叫李奕衡心领神会地笑起来。
他轻轻将黎锦拉到面前,温热的水流瞬间便将黎锦浑身上下打得透湿,雪白衬衫紧紧贴在身上,让黎锦过于瘦削的腰身一览无余。
“怎么,不怕了?”李奕衡笑问。
“你又不是洪水猛兽,”朦胧水雾间,黎锦的眼眸仿佛打捞自海洋深处那颗最美的黑珍珠,盈盈闪动着夺目的光彩,直把人心蛊惑,“我为什么要怕?”
“嘴硬。”李奕衡不以为然哂笑一声,忽然将他拦腰抱住,狠狠推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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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李奕衡不置可否,弯着眉梢仿佛在笑。
他当然是故意的。
就连昨晚浴室外那个半途而废的吻,都是故意的。
他一而再再而三给自己时间考虑,甚至不惜用那样一个掠夺心神的热吻来提醒自己,出卖肉体不是件好玩的事。
黎锦翻着白眼叹了口气。
难怪李先生纵横情场二十年,渣遍男女,人人称赞。
他温柔刻骨,就连提醒你认真考虑都如此婉转多情,叫你事后想起来,只有满心满腹真切感激,绝不舍得责怪他如何霸道夺去你一夜春宵。
所以当年柯远有怕有痛,唯独没有怨。
李先生一路将车开到路口,越走道路越逼仄,路边横着无数违章建筑,路砖缝隙脏水横流垃圾遍地,要不是紧紧关着车窗,冲天的臭气简直能熏晕个把人。
黎锦刚到这里时也百般不适应,呆久了慢慢习惯。但此时此刻,他却觉得万分尴尬抱歉。
富贵乡长大的李先生大概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贫民窟。
“麻烦你,在这里停下吧。”黎锦出声道。
李奕衡不解:“你家到了?”
黎锦僵硬着表情说谎:“对,就在这座楼。”
他指着面前一座黄褐色旧楼。
李奕衡点点头,停下车。
他解开安全带。
手指去扳车门把手。
身子侧过来。
忽然转头。
后视镜里,李先生目光灿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李先生了然地笑了。
黎锦也笑起来,端端正正坐好:“你是不是就在等我说这句话?”
“你总不至于无缘无故找我上床。”李奕衡敲打着方向盘,笑问,“还真是沉得住气,说吧,要什么?”
“我的朋友骆飞要参加中国星声代的比赛,出了点问题,好端端通过海选却被人除名。”黎锦道,“我听说,中国星声代是薪火卫视主办,而你是薪火卫视大老板。”
李奕衡点点头:“我知道了。”
黎锦明白,这就是“你放心”的意思。
于是他毫无怀疑,全然放心,对李奕衡摆摆手,跳下车,头也不回走进楼里去。
当然,谎话不能拆穿,他进的自然是瞎指的那栋。
黎锦在楼道里躲了半天,听到外面车子发动,碾过年久失修的破旧道路,一路开远,才整整衣服走出来。刚迈出一步,他就愣住了。
五十米开外,李先生的宾利轿车稳稳当当,停在路边。
黎锦浑身发硬,仿佛能看得清后视镜里,李先生静静注视自己的一双眼。
想也没想,他撒腿跑了过去。
车窗降下,李先生伸手出来,轻轻刮了他鼻子一下:“小谎话精,也不怕长鼻子。”
黎锦向来自诩脸皮厚,可被这样一刮,竟然无地自容起来:“我怕你开车进去,脏了你的车。”
“搬个好点的地方住吧。”李奕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