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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啊,娘和爹爹是例外嘛,再说了,我不当掌门,殷娘不会放过唐府的吧。”唐梦眸中有些暗淡。
“那是你娘犯的错,你没必要替她偿还。”剑空的语气有些怒意了。
“哎呀,师父,不说这些了,再说了梦儿也没想过要嫁人,自小就这么女扮男装的,喜欢我的也都是些女孩子,我可娶不了。”唐梦笑着说到,并无把这事当正事,婚嫁,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剑空眸中掠过一丝无奈,道:“不说这个不说这个,说说你这毒经吧。”
“什么毒经啊。”唐梦早就把那经书藏起来了。
“我方才可是看得清楚,这经书不是在殷娘那儿吗?你都还没解开什么剧毒呢,这书怎么跑你手上了?”剑空问到,毒经本是暂由殷娘保管着。
唐梦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是开了口,道:“我就是好奇,上个月让唐影去偷来的。”
剑空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你呀你呀!这下殷娘可是犯了大过了!”
“就是,她还不是没有自罚,所有我说这戒律堂就该整顿整顿了。”唐梦甚是认真地说到。
“决定要解什么毒了吗?这天下无药可解之毒那么多,真要挑出一样来可伤脑筋了!”剑空叹息到。
“选好了!”唐梦眯眼笑着,取出毒经来,大方地翻开给剑空看。
然而,剑空却是大惊,整个人都怔住了,这是因果循环吗?这是缘份吗?
只见这泛黄的书页里,字体很是隽秀,就只有“忘情”二字。
“就是它,忘情之毒,同传说里孟婆婆的忘情水一眼,喝了就是忘记一切,如果强行回忆,便会被反噬,生不如死!”唐梦解释到。
“你娘知道吗?”剑空淡淡问到。
“不知道,我就想解开这无情之毒,再给她给惊喜!”唐梦笑着说到。
“嗯嗯,好,一定被告诉她,等解开了再给她个惊喜!”剑空连忙说到,眸中尽是复杂,却是透着一丝欣喜。
一直都把梦儿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着,怎么忍心让她一辈子不明真相地过呢?
这是缘,无论是良缘还是孽缘,终究是逃不过的!
“你还告诉过谁吗?唐影知道吧?”剑空有试探地问到。
“嘿嘿,就师父你知道,你可别说漏嘴了!唐影也不许说。”唐梦认真说到。
“那是当然,师父都没见过唐影呢!”剑空笑着说到,一直都知道一切,却从未有机会见见那孩子。
“师父,其实……我觉得……”唐梦蹙着眉,欲说还休。
“怎么了?”剑空心中一惊,每每提起唐影,总盼着她想起些什么,却又怕忘情之毒的反噬。
“我觉得能解忘情之毒的可能会是……”唐梦仍是不敢确定,亦是怀疑而已。
“会是什么!?”剑空却是大惊。
“哎呀,我也是猜测的,不一定呢,我还没了解过噬心虫,也没试过呢!”唐梦蹙眉说到。
“噬心虫!”剑空亦是紧锁起了眉头来。
“嗯,这虫子亦是一种无药可救的剧毒,中此毒亦是会忘情,只是,忘情的却不是男女之情,而是所有的感情,毒性比忘情还强,我就觉得……”唐梦不敢说下去。
“以毒攻毒,仅剩男女之情!”剑空却替她说了下去。
“可能,忘情确切地来说并非毒药,而是种终身迷药,完全解开并不可能!”唐梦解释到。
剑空却是沉默了,蹙眉思索着,一脸复杂。
唐梦亦是沉默着,却是思索着拿什么人来做实验要呢?看样子要完成这项任务需要好些时日了,那噬心虫亦是不好寻之物。
“师父,你都已经入了西界,还老是大半夜地跑出来,人家要是不收留你,看你怎么办!”唐梦转移了话题。
“那就等着梦儿收留我吧。”剑空淡淡笑了,心中亦是五味杂陈着,若是真是噬心,是不是梦儿就只能剩下男女之情了呢?
“没问题,等我寻出解药来,你就放心回空山吧!”唐梦有模有样地拍了拍剑空的肩膀,甚是认真说到。
“呵呵,你经书你可藏好了,别被你娘给瞧见了。”剑空提醒到,说着站了起来。
“放心吧,谁都不知道的,连唐影我都提防着了。”唐梦答到,在她此时的意识里,唐影其实是娘的手下,定是什么事都会同娘禀告的!
剑空这才点了点头,眸中掠过无奈,又看了唐梦一眼便是跃下屋顶,身影没入黑暗中去了……
回忆,总是犹如发生在昨日。
然而,一晃眼,已经五六年过去了,从那以后,梦儿从未再同他提起丝毫关于毒经的事情了。
剑空依旧是一身褴褛,坐在船头垂钓。
此时的西界到处都热热闹闹的,人来人往,错身而过,谁都不会特意去留意谁是谁。
一叶扁舟缓缓从前方黑暗中形式而来,船头上立着一男子,一袭白衣,身姿颀长,俊美的脸色却是平平静静,那是一种置身事外,一种什么都打不破的平静。
四周的目光顿时都注意了过来,不因这公子的相貌与身上不凡的气质,而是因为他的来路,那是暗河的上游,有去无回之路,从未见什么人从那里出来过。
然而,男子却是直视前方,仿若无人一般,不曾将任何疑惑的目光放在心上,小船缓缓而前,路过了这繁华之地,朝静寂的暗河下游而去。
“我看这公子可能是孟婆婆的儿子。”有人开了口,西界里的人皆知,暗河下游是孟婆婆住的地方,向来都只见孟婆婆一人独来独往的,擅自传入者亦是有去无回。
“总之是西界的统治者!”又有人猜疑,却是外界的人而已,西界里人谁都不会去在意这些的,就连心仍旧不空的剑空,亦是很快又回过头来,专注在水面上。
河道两侧的灯光渐渐暗,不一会儿,终于是完全黑暗了下来,宁洛依旧是面色如常,拂袖轻轻一挥,只觉得黑暗中有股什么顿时散开来了,小舟急速而前,仍是没多久,便远远可见灯光了。
两岸没隔多远便是一堆堆皑皑白骨,整个河道犹如通往地狱之路一般,然而,河中央的带着剧情的瘴气却犹如被劈开了一般,散开了一条道。
宁洛仍旧是一脸沉静,看着前方。
前方,一座宫殿,大门紧闭,几个鬼差打扮的侍卫守候。
小船缓缓在岸边停靠了下来,宁洛不紧不慢地下了船,而前方的鬼差早已戒备,齐齐朝他看了过来。
能入到鬼宗来的定非一般人,这人是谁?为何而来?
“公子请止步。”一人大胆上前,如今宗主和少主都不在宗内,不得不谨慎了。
“莫慌,我从白狄来,想见见孟婆婆。”宁洛笑着说到。
“宗主今日不在,公子来得不巧了。”那人很有礼貌,心中这才稍稍定了下来,原来是白狄的人。
“少主呢?”宁洛亦是很有礼。
“少主亦出门去了,公子若是有要事怕是要耽搁了。”那人如实答到。
“不碍事,我等他们回来吧。”宁洛淡淡说到。
“那公子稍等。”那人说罢便进门去,一旁几个鬼差仍是一动不动把守着。
不一会儿,便出来了个老者,白髯甚长,鹤发童颜,见了宁洛不由得蹙眉,却很不礼貌,道:“你是白狄何人?”
“宁洛。”宁洛的语气仍旧很淡。
“魔道少主!”那老者却是大惊,整个人都愣住了。
宁洛唇畔勾起一丝笑意,却是同他错身而过,径自走了进去。
249唐夫人最后的回忆(上)()
夜深人静。
留梦阁依旧灯火通明。
五六年前的留梦阁并没有那厚重的层层垂帘,窗台前,唐梦懒懒地倚着。
身后案几上,一本书页泛黄的经书翻到了最后一页,“噬心虫”三字很是显眼。
前几日没日没夜的研究这噬心虫,皆是从古籍上了解的,虽没有真正实验过,心中却有八成的肯定,她写下了,对与错便是要由掌门亲自来检验的,她等结果便是了。
已经差人去请娘来了,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娘一定会很高兴吧。
倚着在窗台上,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疲倦,百无聊赖地等着,取出了那五彩千丝纸鸢来,就立在手上。
“起!”
蹙眉,运气,呵了一声,然而千丝纸鸢依旧一动不动。
唐影说这是白狄的东西,看着好玩就带了回来,几乎每回看见他都能看见这千丝纸鸢,各种颜色都有,就萦绕在他身旁。
“起!”又是大呵了一声,眉头紧紧锁着,学了好久好久了,怎么就是学不会呢?她偏偏就不信这个邪!
直起身子来,一脸认真,明亮的双眸专注在那纸鸢上,就这么看着看着,顿时一股熟悉的感在脑海中一掠而过。
骤然,心上大痛,针刺一般的疼,疼得她站不住,一下子跌坐了下来。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手中千丝纸鸢早已掉落,仍是立着,静静地立在她身前。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视线再也离不开这纸鸢。
眉头紧紧拢着,熟悉感越来越强,越强,心却是越痛,犹如千万跟针刺进心中一般,疼得无可奈何,双手早已抓成了爪,却不知道抓哪里是好。
“影……”
他的名字就这么控制不住地溢出口,连她都惊了。
脑海中,断断续续,支离破碎的一幕幕一直在闪回着。
他总是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他总是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不言不语。
他双眸温软如水,他双手温润如玉,他的声音,低沉地这么好听。
他轻轻拉过手去,把那五彩千丝纸鸢立在她掌心中。
“梦儿,掌心运气,不是手掌运气,来,力道集中在掌心。”
她懒懒地依偎在他怀里,懒懒一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