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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润蹙眉,“这不太好吧!”
“你不是说,我们是奸佞世家吗?”上官靖羽莞尔轻笑,“既然已经是奸佞,也不妨做到底。打着丞相府的名号,写下欠条,或是许以利益,有事只管往爹身上去推。”
闻言,海润苦笑着扭头看向上官致远,“若我是你爹,估摸着要打死你这个姐姐才肯罢休。所谓胳膊肘往外拐,大抵就是这副模样。”
上官靖羽不怒反笑,“无妨,总归是你们赚了名头,我爹赔了银子。说来也不是赔,不过是吃了多少吐出来而已。”
“这倒也是。”海润点了头。
“致远,我不方便出面,你这上官家二公子的名头,在外头可要打得响亮一些。”上官靖羽道,“只管摆高了架子。但凡遇见讲理的,咱就讲道理,若是蛮不讲理的,咱也无需客气。横竖这些人若然有折子参奏,都会经过六部衙门到了爹的手上,爹都能看见。”
上官致远道,“若是爹来找我,怎么办?”
“那你就说是我做的。”上官靖羽嫣然轻笑,“我只当是拿着二皇子给的聘礼,和爹将来要给我嫁妆,好好的精忠报国罢了!”
海润笑了笑,“你这丫头,怕是你爹会被你气死。”
她犹豫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不过,他估计是真的要被气疯了。”
上官致远一怔,“姐姐这话是何意?”
“没事,我随口一说。”她敛了眸,淡然安坐。
见状,上官致远扭头望着海润,眼底透着显而易见的隐忧。
筹粮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有些事情自然也是耽搁不得的。比如芙蕖,比如苏月,比如杏花阁的六姨娘暮雨。
又比如——那块人人觊觎的庄主令。
“我想去护城河边走走。”出了食为天,上官靖羽并不打算马上回府。想了想便道,“芙蕖,你先回去备好晚膳,我走一会就回来。”
芙蕖颔首,“是。”
素言定神望着芙蕖的背影,心里隐约有些异样,“小姐,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许是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别说了。”上官靖羽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闻言,素言一怔,又仿佛明白了什么,顾自点了头。
站在护城河边,春日里的天气早已不似冬日严寒,但是护城河面上水风吹得还是有些寒凉。上官靖羽拢了拢衣襟,定定的望着腾起水雾的河面。
堤边柳开始冒出嫩芽,虽然很小,却预示着生命的新开始。
有马车徐徐而来,仿佛早就在这里等着她。
“你到底还是来了。”年世重下了车。
她扭头看他,年世重的气色很不好,带着几分灰暗,几分难以言说的憔悴。眸色微恙,上官靖羽蹙眉,“我来不来有什么重要?”
“上次,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天一夜。”他启唇,唇色白而带着少许青紫,“此后我便教人守着,一旦见到你立刻来报。”
“你看上去”
不待她说完,年世重笑道,“无妨,我只是想要个答案。”
“我跟你联手,有什么好处?”上官靖羽背过身去,“我不是你们,想追求什么荣华富贵,想要什么权势地位。我只想平平安安的过我想要的生活,不被任何人打扰。”
“我可以成全你。”年世重道。
上官靖羽嗤冷,“你不是连自己的妹妹都可以出卖吗?我拿什么相信你?”
“我知道,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信。但是你放心,你早晚会信的。”他仿佛十分疲惫,“我会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得到。除了——三皇子!”
她蹙眉看他,眸色微恙。
“我想帮你,但不会帮他。”年世重轻咳几声。
“你好像病的不轻。”上官靖羽道,“还是回去看看大夫吧!”
“你也会关心我?”他一笑。
见状,上官靖羽退后几步,“你想太多,就算是陌生人,也会”
“至少我们不是陌生人。”年世重笑着看她,“这样吧,如果几天日你得到了满意的惊喜,你就来这里找我,如何?”
“什么惊喜?”她不解。
年世重上了马车,进去的时候别有深意的回眸看了她一眼,“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马车徐徐而去,上官靖羽眸色微敛,神色有恙。年世重,又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他这容色,好似看着极为不对劲,像是病了?又好似——唇色青紫,像中毒之症。
“小姐,怎么了?”素言问。
上官靖羽摇头,“我们回去。”
回到相府的时候,芙蕖并不在鸿羽阁。
“小姐?”素言蹙眉,“找不到人。”
“约莫在厨房还没回来,你去看看吧!”上官靖羽缓步走到案前,一脸的不在意。
素言点了头,快速往花园假山跑去。芙蕖没回来,未必就在厨房,估摸着在花园假山也不一定。
上次,她就是在这里看见芙蕖跟杏花阁的人有所接触。
只是这一次,素言去的时候,没能看见苏月,只看见缓步往外走的芙蕖。素言没敢惊动芙蕖,只是侧了身子朝着假山的另一侧跑去,那边距离厨房是最近的。
是故等着芙蕖去了厨房,刚好看见拎着食盒即将回去的素言。
“我来吧!”芙蕖道。
素言一笑,“没事,我也要习惯一下,若是芙蕖姐姐不在,我也好打个下手。”
听得这话,芙蕖也不搭腔,只是点了头往外走。
素言问道,“听厨房里的人说,小姐的饮食起居用水,皆是姐姐从外头挑来的,这是何故?”
“早前有人坠井而亡,我嫌井水不干净,所以小姐的用水还是用外头的较好。”芙蕖胡乱的搪塞着,横竖素言不知道早前的状况。
素言点了头,“原来如此。”
“你怎的不陪着小姐?”芙蕖问,口吻微凉。
“小姐累了需要休息,我便来悄悄看看晚膳可曾备下。”素言回道。
芙蕖点了头,“那赶紧回去吧!”
踏进鸿羽阁的时候,素言仿佛看见有个人影快速消失在前面的转角处。速度很快,只是一闪即逝,但依稀可见是个女子。
“怎么了?”芙蕖问。
素言摇头,“没事。”
进去之后,芙蕖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练字的上官靖羽,“小姐,该用膳了。”
上官靖羽抬了头,“好。”
是故将手中的笔轻轻的放下,含笑走到了桌案前,“今儿个都是我喜欢吃的菜,不若你们也坐下来一起吃,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素言摇头,“不必了。”
可是芙蕖的面色却有些不太好,好似——有些苍白,眉目微蹙,感觉不太舒服。
“怎么了?”上官靖羽瞧着芙蕖,“我给你把把脉!”
芙蕖摇头,“没什么,许是这几日着了凉,总觉得精神恹恹的。”
“那你吃了饭去休息。”上官靖羽不放心。
“我去收拾房间,小姐用膳吧。”芙蕖二话不说去收拾书案。
在上官靖羽的案上,是一副尚未完成的泼墨莲花。莲开并蒂,花成双;比翼双飞,藕根连。便是这一眼,让芙蕖的瞳仁猛的缩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抬头瞧着不远处的上官靖羽,眼眶微微泛红。
深吸一口气,芙蕖没有作声,只是多看了纸上的荷花几眼,将旁边的凌乱的纸张收好。
夜里静下来的时候,上官靖羽褪去外衣坐在床前,见着芙蕖撤去了周边的烛火,便道,“素言你去休息吧,芙蕖,我有话与你说。”
素言点头,乖顺的退出去。
芙蕖想了想,缓步走到床前,静静的站着。
“坐吧!”上官靖羽握住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奴婢不敢。”芙蕖深吸一口气,但拗不过上官靖羽,还是依言坐了下去。
上官靖羽道,“芙蕖,我给了你这么长的时间冷静,如今我们两个说说心里话吧!”
闻言,芙蕖不吱声,顾自半垂着眉睫。
“我知你心中有恨,我也知你心中有怨。可是芙蕖,人活一世,七十古来稀,没有多少而十年二十年。我不希望你活着仇恨里,我也不希望你回不了头。”上官靖羽轻叹,“灭门之仇是很难放下,可是我也不妨告诉你,就凭你一人之力,是绝对不可能与我爹抗衡的。”
“我这么说,也许你会觉得愤怒,但这都是事实。你不是个冲动之人,也不是个愚钝之人,想必能听进去。我做不到为你杀了我爹,我只能说,若有机会,我会还你们季家清白。”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能说能做的只有这些。”
芙蕖深吸一口气,“小姐不必说了。”
“那我们换个话题吧!”上官靖羽道,“若你报了仇,你希望过怎样的日子?”
话音刚落,芙蕖便微微抬头,眼底泛着微恙的流光,“粗茶淡饭,自己自在。”
“好。”上官靖羽点头,“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芙蕖定了神看她,张了张嘴,终归没能再开口。良久,她才起了身,“小姐好好休息吧,奴婢告退。”
“芙蕖。”上官靖羽喊了一声。
芙蕖在门口顿住脚步,终归没有回头,关了门走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她看见房中的上官靖羽,神色怅然。
对不起,小姐!
素言趴在自己的窗口,瞧一眼身边的七彩雀鸟,“彩儿,今晚盯紧她。”
第272章 计中计,局中局2()
烛光摇曳,夜已深沉,上官靖羽躺在床榻上,背对着外头。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就让该走的走,该留的留。
该死的死,该活的活吧!
下月清明,还能赶上三柱清香。
外头,素言拼命敲门,“小姐,出事了。”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缓缓坐起身来去开了门,“何事?”
“绣楼被盗。”只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