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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鸿道,“本公子不打女人,何况是本公子睡过的。”
语罢,他双手负后,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去。
芙蕖的脸瞬时红到了耳根,急忙扭头望着在旁偷笑的汤伯,焦灼得几欲解释,“汤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少将军,没有没有”
汤伯笑了笑,“姑娘好生休息,待用过了早饭,我就派人送你回去。”
“我我没有不是你想的,小姐那里”芙蕖有些语无伦次。
汤伯走出门,“放心吧,这话不会传到上官姑娘那里。”
“汤伯,我家小姐”芙蕖追出来。
傅少鸿就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揉着脸颊,继而抬头看了她一眼,“丫鬟就是丫鬟,张口闭口小姐小姐的。你们家小姐已经平安回府,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他笔画了一下脖子,芙蕖红了一下脸。
脖颈上一道淤痕还未消失,还略带着少许凸出的红肿。
“我去拿些冰来!”她掉头就走,没走两步却停了下来,“你的脸,要不要冰敷一下,消消肿?”
第128章 爹,腿疼()
芙蕖是从后门悄悄溜回去的,也不敢惊动任何人。及至回到鸿羽阁,才得知上官靖羽被上官凤罚跪在祠堂内。
素颜乍见芙蕖脖颈上的伤,当下愣住,“这是勒痕,发生何事?”
犹记得昨夜,重锡让傅少鸿去救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昨儿夜里想去将军府找小姐,哪知经过巷子的时候,遇见了剪径的盗匪。”芙蕖揉了揉脖颈上,声音已然恢复,不似初时的沙哑,但是这条勒痕,便是经过了冰敷,也要数日才能消散。
“盗匪?”素颜微微眯起眸子,“这盗匪倒还真能挑时候。”
“你这话是何意?”芙蕖蹙眉。
“只要你死了,当日马车撞人之事,纵然阿靖一人之言,也没人可以佐证,就成了空口白牙,死无对证。”素颜冷笑两声,“消息传得那么快,这相府之中,真是阴气沉沉啊!”
芙蕖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有人存心要杀我?”
“小心些吧!不过这事过去也就过去了,想来有一不会有二。谁还敢对你动手,不是不打自招吗?”素颜撇撇嘴,“阿靖不肯认错,到如今还没吃饭,不知熬不熬得住。”
“小姐她”芙蕖咬唇。
素颜轻叹,“那性子,就跟你们家相爷如出一辙,谁都不低头,就看谁先熬死作罢!不是冤家不聚头,果然是虎父无犬女。一个个龇牙咧嘴的,谁都不好惹。”
及至黄昏时分,上官靖羽粒米未进,滴水未用,依然跪在祠堂里。
明日就是秋试,上官凤自然忙得忘乎所以,将一切事宜布置妥当,才踏着夜幕回到相府。
一进门,四姨娘刘玉便跪在了门口。
一旁跪着的,还有五姨娘杜怜儿,六姨娘暮雨。
“请相爷宽恕阿靖,阿靖少不更事顶撞相爷,还望相爷念在阿靖年少,就饶了她这一回吧!”刘玉言辞恳切。
上官凤冷哼,“少跟本相扯这些,她那性子,此刻再不磨一磨,将来去了二王府,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来。女不教,父之过。”
“相爷!”暮雨哽咽,“阿靖到底年轻,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如今都跪了一天,粒米未进,若是熬坏了身子,可怎么得了?”
闻言,上官凤一怔,口吻依旧凉薄,“那是她自作自受。谁敢再求情,休怪本相连罚!”
语罢,容不得三人求情,上官凤大跨步进门。
走到书房门前,却又顿住了脚步,睨一眼身旁的管家,“小姐真的粒米未进?”
管家点头,躬身道,“是。”
音落,上官凤忽然怒道,“谁让你们不给饭吃的?那是相府千金,是本相的掌上明珠,谁敢如此待她?吃了雄心豹子胆吗?连小姐的伙食也敢扣着,是不是不要脑袋了?”
管家扑通就跪下,“相爷罚跪,谁都不敢往里送饭菜!相爷恕罪!”
“去,做小姐最爱吃的饭菜,给我送过去。跪归跪,不能饿着。”他面色一沉,眸中掠过一丝心疼之色,缓步走进书房。
管家应声离开。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又急急忙忙的回到了书房外头。
“相爷,小姐不肯吃!”管家跑得满头的汗,面色更是青白相间。他跟着上官凤多年,自然明白,这个时候无疑是
房内的杯盏砰然摔碎,上官凤快步走出门,低冷轻喝,“不吃就饿着!反了她!”
语罢,便有焦灼的脚步声在房内来回的走。
良久,上官凤终于走出房门,“把饭菜带上,我亲自去。”
管家急忙跟着。
回回都是这样,对待上官靖羽,上官凤也只是口硬心软。若说真要罚她,他还真下不了这个手。宠了那么多年的女儿,终归舍不得。
走进祠堂,上官凤一眼就看见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上官靖羽。他冷着脸,亲自拎了食盒走进去,华贵的靴子直勾勾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上官靖羽眨了眨眼睛,抬起沉重的眼皮,斜斜的挑眉看了他一眼,“爹也来跪祠堂?”
“胡言乱语!”上官凤轻斥,“为何不吃饭?”
“辟谷以示对祖宗的尊敬,难道也有错?”她无辜的看着他。
上官凤深吸一口气,而后沉沉吐出,“怎么那么多理由?吃饭就吃饭,我让你跪着,没让你饿着。”
“不想吃。”她别过头去,不肯屈服。
闻言,上官凤俯下身子蹲在她跟前,见她面色憔悴,却还是倔强得不肯低头。终归轻叹一声,他在上官靖羽的脑门上轻叩一个栗子,“什么时候,才能学乖?从小到大,就没消停过,净惹是生非。爹现在还能给你收拾烂摊子,将来爹万一不在其位,又该怎么办?”
上官靖羽定定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父亲,“爹,你别逼我。”
“我知道,你不想嫁给二皇子。我也知道,你这骨子里的侠义心肠,跟你娘一模一样。可是阿靖,爹若是个富贾商贩,哪怕是平民百姓,都不会如此谨言慎行。你爹是丞相,是百官之首。”上官凤摇头,“注定了,你不可能像寻常女子一样,想任性就能任性。”
他打开食盒,看了看食盒里的饭菜,“都是你爱吃的。”
“爹还记得自己一介布衣的模样吗?”上官靖羽问。
闻言,上官凤眯起眸子,静静的端详着眼前的女儿。
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心思,再也不在他的掌控之内。
一介布衣
“起来吧,别跪了。”上官凤敛了容色,仿佛不愿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
上官靖羽定定的望着自己的父亲,上官凤缓缓起身。
哪知他刚迈开步子,裙摆却被人扯了一下,低眉却见自己的女儿若小时候一般,翘首望着他,讨好般的嘟哝着嘴,“爹,腿疼。”
上官凤瞬时苦笑不得,继而俯身想要将她搀起。
她却干脆坐在了地上。
见状,上官凤蹙眉,“地上脏。”
上官靖羽不管不顾的将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置于地上,“爹也没吃吧?自从爹做了丞相,越来越忙,都好久都没陪我吃过饭了。横竖我腿疼,爹就委屈一下,咱学学平常百姓家的父女,是如何相处的?”
上官凤眸色一沉,“这话是谁教你的?”
她一怔,半晌没有吭声,只是眸色黯淡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第129章 早知如此,就不该回东都()
上官靖羽低头苦笑两声,“这不是爹教的吗?”
语罢,她勉力起身,颤着双腿往外走。
上官凤徐徐起身,神色微凝。低眉望着脚下的饭菜,他才发觉,这话还是她尚在年幼时,因为思念母亲而日夜啼哭,他既当爹又当妈的哄着她睡觉,这才说了那样的话。
而今,她铭刻于心,他却早已抛诸脑后。
名利熏人心,富贵淡亲情。
她,竟然都记得。
他却疑心,是否有人教唆。
这般的小心翼翼,哪里还是当年那个捧了女儿在掌心的父亲。
扶着墙,上官靖羽缓步走着,腿麻得如同针扎一般,让人根本无法忍受。她站在那里,任性得不肯让身边的丫鬟搀扶,只是半躬下身子,疼得扶膝轻颤。
抬头,却有上官凤半蹲下身子,“上来。”
她撇撇嘴,“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我是你爹!”上官凤加重了口吻。
音落,上官靖羽伏在上官凤的背上,任由他喘一口才能将她背起。其实她不重,便也是那一刻,她才发觉,爹是真的老了。
以往爹带着官帽,她都不曾发觉,爹的后髻,有了不少白发。
眼眶红了一下,她环住了上官凤的脖颈,“爹,我重了,你是不是背不动我了?”
“背的动。”上官凤重重喘着气,“爹好久没背过你,都、都技艺生疏了。”说着,他额头泛着汗珠子,却依旧笑道,“按照爹老乡的风俗,女儿出嫁,爹要、要背着你出门。等你嫁给二皇子,爹就、就背着你上轿。多重,都没关系。”
上官靖羽一如往昔般,用袖子擦拭父亲额头的汗珠子。上官凤如今位极人臣,身为百官之首的丞相,哪里做过什么体力活。便是短短的一段路程,也背得气喘吁吁,还未到鸿羽阁门前,早已大汗淋漓。
“爹,我自己走。”她搂紧了父亲的脖颈。
“不是说腿疼吗?”上官凤摇头,“以后不管怎样,都不准饿肚子。爹是丞相,保你锦衣玉食,保你荣华一世。”
她将脸贴在父亲的脸上,上官凤随即身子一僵,面色瞬时烫了起来,竟略带羞涩的低笑一句,“越大越矫情。”
心里却是欢喜的。
管家一路开道,凡事上官凤经过的地方,所有人都转过身去,不敢多看一眼。
及至进了鸿羽阁,芙蕖扑通就跪在那里不敢抬头,素颜的眼珠子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