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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她怎么也想不到——晏时遇会出现在这里。
客厅里开着电视机,他坐在沙发上抽烟,颀长结实的上身往前稍顷,姿势很随意闲适,两长腿几乎占据了茶几跟沙发间的空隙,欧阳文静瞧过去的时候,他正一边弹掉烟灰一边抬头看电视节目。
欧阳文静的鼻子突然泛酸,眼眶温热得差点掉下眼泪来。
那人忽然朝这边侧头,也看见了她。
他的眼神格外平静,没有丝毫的诧异,望着她就像望着个初见的陌生人,在他的目光里,欧阳文静没找到任何她猜测过的再见他时会有的情绪,这一刻她恍然大悟,原来寝食难安的只是她一个人。
张继已经从厨房出来,瞧见欧阳文静:“怎么不进去?家里没饮料,喝白开可以吗?”
欧阳文静逼着自己从客厅拉回视线,转头看向端着水杯的张继。
她的声音极低:“不用了,我回家去了。”
“怎么刚来就走了?再坐会儿,你张爷爷他们就回来了。”张继瞧了眼客厅里,以为欧阳文静是怕生,歪着头跟她挤眉弄眼:“那是我的战友,一个连出来的,不是坏人,小姑娘别害怕。”
欧阳文静被张继半推半搂地进了客厅。
张继问她高考情况,欧阳文静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据实道:“还行,超出一本线9分。”
“不错啊!”
张继在晏时遇身边坐下,扭头拍拍老战友的肩头:“我记得我们那会儿的高考,跟他们的体制应该不同吧?”
“当时班上几个成绩好的都去读了中专,剩下的奋斗三年再参加高考,哪像他们现在这样。我们那时候做作业碰到难题想破头,他们现在只要上网百度就知道了,这么一说,咱们还真是又老又落伍,跟现在的年轻人没法比。”
……
“一个体制一代人,确实不能跟我们那时候比。”欧阳文静听到晏时遇迟来的回答。
再听到他的声音,恍如隔世。
一种无法言表的情绪破空而来,直击她的心脏,心口出现道道细微的裂痕,她不由握紧了手里的水杯。
“时间还真是过得快,上次我回家看到你还是个小丫头,直到我的大腿这边。”
张继比了个手势,大有种‘吾家女儿初长成’的欣喜:“你可能不记得了,那时候你喜欢我那身迷彩服,拽着我的裤子不放,硬是让我脱下来借给你穿两天,还拿了我的油彩笔把我家墙壁画得到处都是。”
张继还在说着什么,欧阳文静一点也没有听进去。
她抬起头,不由自主地看向晏时遇,发现——他也正望着她,深刻的五官线条,眼神无情无欲的幽沉。
欧阳文静终究没等到张老回来,她放下水杯起身:“我想起爷爷还在等我,得先回去了。”
“这样啊……”张继没有再刻意挽留她。
换鞋的时候,欧阳文静又听到客厅里张继的说话声:“你也走了?我看时间还早呢……”
第1290章 番(205)()
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回答的,很快,两个男人从里面出来。
张继见欧阳文静还没走,便道:“文静你等等,时遇也要回去,让他开车顺路捎你过去,省得走这段路。”
……
等送走两人,张继转身进门,忽然拍了下脑门,又掉头看向那已经开远的车子。
这两人好像是姨甥女的关系吧?
刚才在里面也不见他们打招呼,而且,他也隐约发现两人好像都在避嫌,连话都没说一句,怪得不行。
——
车子停靠在距离欧阳家有几步路的僻静处。
欧阳文静坐在副驾驶座上,在引擎声消失后,她依然没有动,本来有许多疑惑想要质问他,可是真的跟他独处了,她发现自己连最起码的开口都做不到,只是心神茫然地看着前方大片灯光下的树影。
她又想起了在云南的那个吻。
良久,幽幽地开口:“你从云南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给你打电话也不通。”
车内静得只剩下呼吸声,但欧阳文静也只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气息,她红着眼圈转头,看着旁边沉默的男人,异常的委屈:“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这句话,她曾经也说过,只不过已然是完全不一样的心境。
“如果你忘了,需要我提醒你吗?”
晏时遇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卷起的衬衫袖子,麦色的小臂几道青筋凸显出来。
欧阳文静突然想破罐子破摔,她盯着他晕在朦胧路灯光里的侧脸,吐字清晰地道:“你吻了我,在云南的那个晚上,是你不顾我的意愿吻了我。”
他依旧没有开口接话。
眼底涌上泪光,欧阳文静怔怔地看他:“你是不是想不承认了?陆岳堂说得对,男人都是绝情寡义的?”
晏时遇喉结上下耸动,车内是他低沉又郑重的嗓音:“你说得对,我不仅绝情寡义……还卑鄙无耻。”
“你说得对,我不仅绝情寡义……还卑鄙无耻。”
欧阳文静的眼睑涨疼,知道他说自己卑鄙无耻指的是什么,不愿他这么形容自己,她抢在他再开口前说话:“不管你的事,你不卑鄙无耻,是我的错,跟你没有关系……”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变成了喃喃自语,刚才强行压制的泪水终于如山洪暴发。
这一刻,欧阳文静觉得自己的思想瞬间成熟了,她不再执拗得抓着某个点问为什么,单凭他的一句话,或者说是一个词就懂了他的意思,她想起了那天操场上陆岳堂说的话——男人会吻一个女人,不一定是因为爱,也有可能是被引诱。
哪怕晏时遇的自制力再好,归根究底,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
是她先引诱了他……
“其实你也不用刻意换手机号,有些事说清楚就好了。”欧阳文静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常,后面的话说得干脆利索:“做错的人是我,你一点也不卑鄙无耻,一点也不。”
晏时遇侧头,深刻的目光定在她湿润的双颊上,他抬手欲替她擦掉凝在下颌处的泪水。
第1291章 番(206)()
欧阳文静忽然撇开头,避开了他的动作。
他的手顿在半空,略略怔愣,欧阳文静已经下车,她甩上车门,往欧阳家院子走去,没有再往车里看一眼。
……
刚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欧阳文静停下脚步,想要克制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回头。
那辆牧马人还停在那里,晏时遇安静地坐在车里,他目视着方向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像他们初识时的那个夜晚,在池家的门口,他送她回去,她进门,他独坐在车里沉默地抽着烟。
这半年来,她跟晏时遇的种种纠葛忽然令欧阳文静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
屋子里响起脚步声,欧阳文静脱鞋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到正从楼上下来的欧阳温婉。
欧阳温婉穿着一袭彩格衬衫裙,她是跟着欧阳铭和白荼回来拿换季衣服的,此刻神态倨傲地俯瞰着玄关处的欧阳文静,她一手搭着扶把,慢悠悠地继续走下来,嘴里说着风凉话:“某些人大晚上的也不知道跟谁厮混去了。”
“我跟谁厮混。”欧阳文静已经擦干净脸上的泪痕,轻描淡写的表情:“你去问问陆岳堂不就知道了。”
欧阳温婉在跟她擦肩而过时,咬着牙不甘心地低声道:“那又怎么样?他应该不知道你背地里的样子吧?你藏在衣柜里的假头发跟那些短裙……”
“你翻我的房间?”欧阳文静眉心皱紧,眼中带了几分怒意。
欧阳温婉洋洋得意。
欧阳文静忽然一改脸上愤怒的神色,也笑了笑,在她耳边说:“你是欧阳家私生女的事,你那些闺蜜都知道吗?还有那些把你奉为女神的追求者?要不我去给你宣扬宣扬,你妈抢我妈的丈夫,你现在是有样学样,想抢陆岳堂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欧阳文静眉眼冷漠,推了瞪大眼的欧阳温婉一把:“让开!”
欧阳温婉身形趔趄了下,忿忿地转身对着欧阳文静道:“那又怎么样?你妈妈注定是个loser,你以为是你发现爸爸跟我妈妈在一起的?是你用小小的身体保护着你那有病的妈妈?”
说着,她轻嗤一笑,也引得欧阳文静攥紧手指转回了头。
“我五岁那年生日,爸爸陪我跟妈妈去香港玩,可能爸爸跟妈妈没注意,但我却看见了你妈妈,哦,你妈妈当时好像也是跟陆阿姨去香港购物吧?她也看到了我们,可是回到b市后,她只字未提,每回看到我,依旧对我很好,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欧阳文静攥紧了手指。
“你妈妈根本不愿意跟爸爸撕破脸,即使是自欺欺人,她也愿意那么过日子,可是你呢,爱恨分明到鼓励你妈妈离婚,到最后硬是把你妈妈那一丁点的奢望也打破了,把人都给逼疯了。”
欧阳温婉看到欧阳文静愣神的样子,终于解了气:“我妈是小三又怎么样?现在爸爸还不是跟我们一家三口幸幸福福地生活?对了,前些天疗养院那边打电话给爸爸,说你妈现在神志不清时连自理都成问题了。”
第1292章 番(207)()
“其实你根本不是想念爷爷跟外公才回国的,以为我不知道嘛?是因为你被人甩了……”
话音未落,欧阳温婉头歪向一旁,只觉得左脸颊火辣辣的胀痛。
整个客厅里还回荡着清脆的巴掌声。
欧阳文静冷冷地看着一脸不敢置信的欧阳温婉,神情间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阴骘:“有一点你说对了,你们一家三口幸幸福福的生活可得好好珍惜,不像我这种家庭不幸的人,要是真把我惹毛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在对你妹妹做什么?!”二楼突然传来欧阳铭的呵斥声。
从卧室出来的白荼,瞧见女儿红肿的脸,面露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