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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事，是谁通知的他？他又是什么时候来医院的？是不是已经在这里陪了一夜？
伸出一只手去碰晏时遇的手，几乎是触到他手指的刹那，晏时遇就醒了，他抬起头，看见已经清醒的欧阳文静，幽深的眼神趋于温柔，他放软了略显沙哑的嗓音：“醒了？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
欧阳文静面不改色地收回手，嗯了一声，心间仿佛有甜甜的暖流潺潺溢过。
第1902章 番（811）（）
只是下一瞬——
她收到半途的手就被握住了。
冷不防这样秀恩爱，欧阳文静的耳根隐隐有些发热。
晏时遇什么也没有再说，他往前稍倾着身，亲吻了她的手背，然后用双手牢牢裹着她的纤纤小手抵在嘴边，金色晨光从窗边泄进来洒在他的肩头，这时候的晏时遇，脸上流露出的不是成熟男人该有的神情，就像个没长大的男孩，毫不遮掩自己的情绪，紧张，愉悦，酸涩，甚至还有一点点的依赖。
欧阳文静看着这样孩子气的晏时遇，莫名心动，她抬起另一只手，安抚地摸了摸男人短硬的头发。
然后，她被拥入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里。
欧阳文静轻声问：“怎么了？”
相较于她的满心困惑，晏时遇吻了吻她的发顶，他低低地道了句：“你怀孕了，不到三个月。”
*
首都。
近日来，三军即将进行一场演习，晏父一大早就去了军演相关场地巡视，秘书拿着手机过来时，晏父正站在靶场上，手里拿着一杆03式自动步枪检验，一边眯起眼试了试手感，一边听老兵在旁边做相关说明。
秘书说：“首长，西臧那边刚来了电话。”
一听这话，显然有要事要讲。
其他人很识趣地走开，一时间，靶场上只剩下晏父跟他的秘书。
现在在晏父的意识里，‘西臧’等于‘欧阳文静’，‘欧阳文静’等于‘麻烦’，所以听秘书这么说，立刻抬手阻止，板着脸道：“工作的时候，不谈私事。”
秘书想到欧阳团长交代的事，觉得现在不说，等首长晚些知道，恐怕还要怪自己，索性忤逆了晏父的意思。
“是关于晏副师长的，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
晏父斜眼瞧他，轻哼一声，转而继续拿枪对着远处的靶子，“你现在是越来越会自作主张了。”
秘书曾是晏父的警卫员，后来一直跟着晏父，说起来也有二十几年，虽然算不上是晏父肚子里的蛔虫，但也了解自家老首长别扭的性格，他笑了笑，说道：“我只是转达团长的原话，您想先听哪个？”
晏父直接选择了无视！
“那我先说坏消息，”秘书非常体贴地帮晏父做了决定，“晏副师长跟欧阳小姐的关系，恐怕瞒不住了。”
晏父手上动作一滞，扭过头看秘书，那眼神，发出无声的质问。
“团长说，前天晚上，晏副师长牵着欧阳小姐在团里压马路。”
晏父：“……”
眼看着首长脸色难看下来，秘书连忙道：“还有个好消息，团长说，您马上又要当爷爷了。”
晏父手一滑，按了步枪扳机。
“砰……”
靶场边上，不明就里的士兵用望远镜看了看靶子，高声报出结果：“脱靶！”
怀孕，是意料之外的结果。
欧阳文静躺在b超台子上，当她仰头看到显示屏上的阴影部分，右手不自觉地攥紧晏时遇的大手。
女医生拿着冰凉的仪器在她涂了耦合剂的小腹处缓缓打圈，注意到欧阳文静的紧张，微笑着说：“现在胚胎已经初具人的雏形，体节也全部分化了，看到没有？这个是胎芽跟胎心跳。”
第1903章 番（812）（）
欧阳文静嗯了一声，视线一秒都不愿离开屏幕上那个跳动的小生命。
晏时遇的情况不比欧阳文静好到哪儿去。
只是他没把傻愣表现在脸上。
听到医生说胎心跳时，晏时遇回握欧阳文静的力道加重，他望着画面里跳动的黑点，眼角有隐隐的湿红。
快要三十九岁的晏时遇，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再当一次父亲。
欧阳文静的身体状况他是很清楚的。
去年部队体检，负责给女兵检查的其中一位女军医是跟晏家交好的某位少将的女儿，幼时跟他曾是玩伴，这几年调来援藏，那日他去炮兵团找欧阳文静，碰巧被她瞧见，晏时遇并未刻意隐瞒跟欧阳文静的关系，对方稍有错愕，随即就祝福地说了恭喜。
当天晚上，晏时遇便接到了女军医的电话。
女军医欲言又止，在他出声询问后，她才隐晦地道：“这个女兵以前是不是处过对象？”
晏时遇一开始没听明白。
“我刚刚看过她的体检报告，”女军医说到这里有些尴尬，毕竟自己这算是以权谋私，但出发点却是善意的，见晏时遇没接话，她继续说：“她的子宫壁很薄，以前应该刮过宫。”
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人，未婚，子宫过薄，很难不让人往不好的地方想。
如果不是年少无知被人诱哄犯了罪，那就是私生活不怎么干净。
晏时遇看着外边漆黑的夜空，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女军医的质疑让他忆起那一年发生的事。
文静打电话来跟他说分手的时候，正好赶上肖芸安排的一场大交易，他没办法赶回b市，为了避免被肖芸察觉到异样，甚至不能频繁使用手机。
那个时候，文静引产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而他丝毫不知情。
包括后来的丧母之痛。
那时候，她才不过十九岁。
这些话题，不仅仅是欧阳文静不愿回忆的过往，也是他心底的痛。
如果当时他没离开，事情是不是不会发展成这样？
良久，他晏时遇才对等在电话那头的女军医道：“我们以前有过一个孩子。”
挂了电话，这一晚，因为记起往事，晏时遇站在宿舍窗前直到深夜，手里的烟盒也被他抽空。
“哎呀，先等等！”
女医生突然发出惊讶的声音，大概过了一分钟，她欣喜地说：“恭喜你们了，准妈妈肚子里有两个宝宝！”
两个宝宝？
欧阳文静愣了愣，待她明白过来医生这句话的意思，心情可以用汹涌澎湃来形容。
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生育，但她却有了，现在医生还说怀的是几率很小的双胞胎！
一天之内，投下两颗炸弹，让人激动得难以平复下来。
“会不会是看错了？”欧阳文静问。
女医生摇头，她指了指屏幕上跳动的另一个黑点，“这是另一个孩子的胎心，现在还不太明显，等月份大了，你去做一个彩超，估计会更清晰。”
*
做完b超，两人又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结果被脾气暴躁的中年医生骂的狗血淋头。
第1904章 番（813）（）
欧阳文静不是软柿子，本想反驳，却被那些从医生口中蹦出的专业术语绕懵，半天都没吐出一个字来。
难道这就是一孕傻三年？
至于晏时遇，欧阳文静扭过头去看他，别提黑脸，连一丁点不高兴都没有。
当医生得知欧阳文静还在部队服役，基本每天都有高强度的训练，更是严词指责晏时遇这个当丈夫的粗心大意。
欧阳文静忍不住道：“我怀孕，他没察觉很正常。”
“我还没说你，你倒偏帮上了，农民种田播完种，到了时节还知道收割，他提起裤子就万事不理了？”
欧阳文静：“……”
她觉得他们可能遇上披着白大褂的老流氓了。
*
从办公室出来，欧阳文静能明显感觉到晏时遇心情的喜悦，她情不自禁地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这一刻，她仿若听见了那两个孩子的心跳。
两个生命，源自于她跟晏时遇的生命正孕育在她的肚子里。
一如当年她怀胭胭的情形。
只不过，现在有他守在自己的身边。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
刚回到病房，晏时遇的手机就响了，是师部打来的电话，有事要他回去处理。
团长夫妇凌晨在晏时遇到了后就回家了，不过考虑到大老爷们不仔细，团长的妻子早早地又来了医院，得知是双胞胎后，拉着欧阳文静来回高兴地看了好几遍，眉开眼笑地说晏副师长好福气。
晏时遇握着手机望过来时，欧阳文静正坐在床边喝团长夫人亲手煮的粥，一边专心听着团长夫人嘱咐的孕妇注意事项，时不时点点头，完全一副新手的样子。
他的目光不由变得温柔，对着电话低声说了句：“你先做着，我过会儿回去。”
结束通话，晏时遇收起手机走过来。
欧阳文静已经抬起头，那双晶亮的猫瞳瞅着他，“如果你有事，先回去吧，我过会儿可以自己打车回团里。”显然，她听见了他打电话的大概内容。
晏时遇稍作沉吟，转而看向团长的妻子，在他开口之前，团长妻子像猜到他会有所交代，微笑地先开了口：“你放心吧，人我会照看，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你。”
晏时遇点头，又回头看了眼喝粥的欧阳文静，目光很深情，然后才离开病房。
在房门合上后，团长妻子说：“晏副师长这样的，以后一定疼老婆。”
欧阳文静咽下嘴里的粥，低垂着眼睫，唇角却因为甜蜜弯起了。
师部的会议室。
晏时遇坐在师长左下首的位置，在座的除了师里几位领导，还有底下一些团级干部。
在这些人里，晏时遇的年龄是最小的。
当年，晏时遇是背了处分调过来的，这是部队里众所周知的事，现在去中国的军事网上搜索，还能找到相关新闻，《关于晏时遇大校工作失职的处分决定》，很官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