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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心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既然在朝堂上，田家落了败。那么大家自然知道，柳淑人不会有什么大事儿了。
上次对柳心进行三堂会审的时候，柳心是一言没发，已经半个月了，第二次的三堂会审开始。
这次柳心倒是很配合，直接认了第一条，但对第二条一口咬定子虚乌有，就是别人诬陷。
田宏遇已经逝世，韩公公在登州还没有拿到什么确实的证据，第二条自然就是子虚乌有了。
等把证词拿到崇祯的案头，崇祯也是很伤了一下脑筋，到底怎么处理？
太子殿下第三次来到了柳心的牢房，这次把秦明远也带来了，柳心的案子已审完，只等着崇祯的最后宣判，自然在防守上也没有那么严格了，所以太子殿下才不费力气的把秦明远带来了。
“柳淑人，你真是什么蒙古大妃？”太子很好奇地看着柳心，这件事完全超乎他的预料。
“娘，到底怎么回事儿？”
柳心这几年和明远是聚少离多，平时都靠书信往来。
她和克鲁的事情，真的没有和明远说过。
柳心此时面对明远和太子有些尴尬，不过柳心做事儿是很坦率的人，她也不想否认这件事情，于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娘！”明远急了。
“哎，明远，不是娘不和你说，实在是原想着时候不到，但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说蒙古大妃，你也应该猜到了，这大汗就是你克鲁师傅。”
“克鲁师傅！”明远惊呼了一下。但惊呼到尾音的时候他又平静了。他在东宫里自然也不缺眼线，朝廷的局势虽然不是十分清楚，但也总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像前两年的明蒙联军大败了后金。他隐约知道了蒙族的首领是克鲁，也知道是秦牧和克鲁联系的。不过和蒙古大汗还是有区别呢？
虽然克鲁称汗时向明朝帝国上了奏章，但是那只是一漠南首领，也并没有提及名字，所以明远并没有把这漠南首领和克鲁完全连在一起。所以今天说柳心是蒙古大妃的时候。他才会惊讶，可随之想到克鲁，又觉得似乎确该如此。
“明远，这几年你也不在家，和你克鲁师傅，哎……”柳心站起身，眼神有些空洞也有些迷茫。缓缓地讲起了和克鲁这些年的事情。
“克鲁大汗居然参加过登州血战？”没等明远作出反应太子倒是先有了兴趣。
“明远，这就是你和我说过的，你的武学师傅？”
这几年明远在东宫里，和太子的关系，亲如兄弟一般，自然明远小时候在登州的趣事，这些年的经历太子是全知道的。自然也知道，明远念念不忘的家里居然有一个武学师傅，还是蒙古人。
“柳淑人这可太好了，我还以为是什么蒙古大汗哪，原来不就是克鲁师傅吗？我去告诉父皇，柳淑人要嫁给克鲁师傅了，父皇一定很高兴的。”太子没注意到柳心和明远的脸色，自己颠颠的先跑回去。
“明远！”听着柳心问道。
“娘。没想到克鲁师傅，居然有这样的身世。也没想到他居然成为了蒙古大汗，可是你要成亲，皇上心里会不高兴。”宁远斟酌着说。
“明远，梁指导，这次皇上是打是罚我都认了。”柳心道。
“这毕竟是克鲁师傅封你做大妃，你并没有答应。如果上道旨意。说是克鲁师傅那边一厢情愿。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明远，你回去吧，我不会牵连到你。”柳心一甩袖子，把身子扭过来，
“娘！”明远顿时觉得委屈极了。
“回去吧！”柳心扭过身，再也没看明远。
“娘，您生气了！”半晌，明月才喃喃的说道。
“哎，明远，你让我失望了，做人要坦诚！”柳心在明远背后叹了口气。
“我这是为了家里好！”明远再次解释道。
“明远，你变了！”
“娘，我是您的儿子，我以后得撑起门户，我不能一辈子依靠你！”明远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抬头看着柳心得背影。
“你回去吧，我要静一静！”
“好吧，娘，你要三思呀！”明远站起身退了出去。
柳心静静地坐在地上，心里想着明远的话，心里有一种
说不出的难受，明远在不自觉中长大了，成熟了。
可这成熟的感觉却透露着疏离和冷漠，柳心真的不喜欢。
第275章 认还是不认（）
田宏遇的案子，经过一段时间沸沸扬扬的审理，最后崇祯夺了田宏遇的爵位，让田家把家产拿出一部分对苦主进行补偿。比如来京作证的胡老爹和胡老娘，终于夺回了在京城的铺子，胡玉儿一家也算沉冤得雪。
当然崇祯也不可能要田宏遇的性命，就算是恼了，也不至于把田家满门抄斩。不过经此一案，田家也从不可一世的豪门变成了一个寻常的官绅之家，当然这官绅的称谓，还是由田宏遇的儿子，一个五品的员外郎得到的。
因为田家的缘故，也由于自己的骄纵，田贵妃从高高在上的主子变成了囚禁于宫中的落魄人，虽然贵妃的名号没撤，但已经完全的失了宠，田家在朝臣的眼中失去了威势，如转眼云烟一般。
而在田家的事情逐渐落幕后，和田宏遇前段时间沆瀣一气的韩公公，在太监堆里越发的不招人待见了。
痛打落水狗，落井下石，是人人都愿意干的事情。在大理寺已经关押了两个多月的柳淑人，又渐渐的进入了人们的视野。韩公公状告柳淑人的事情，本来在朝臣们眼中就没有多少分量，现在把这事翻出来，大家更感到是一个笑话。
朝堂上，很快开始纷纷上奏释放柳淑人，缉拿韩公公到案，更有甚者居然一方面把柳淑人的丰功伟绩详细整理在册，另一方面也把韩公公从在宫里做最底层太监，一直到南直隶做留守太监，这些年来的隐私，收受的贿赂，全部整理成卷，柳韩二人的传说在上层流传开来。
柳心虽然在大理寺已经待了两个多月。但是近一个多月，其实她过的很轻松，没有一点压力了。
随着田家的衰败和韩公公的失势，大家都知道，目前只是皇上没有空，说不定哪天一道圣旨，柳淑人就直接出了大理寺，没准还要到皇宫里和皇后娘娘叙叙旧，所以大理寺这儿的看守怎么可能把柳心当犯人看待。
本来他们就是抱着同情柳心的态度，现在田宏遇倒了，韩公公也成了丧家之犬，那么柳淑人自然就是无辜的了。只因为圣旨没出，所以还不能让柳淑人回去，但是在这里，狱卒把饭菜准备的好好的，甚至看守也不在柳心的牢房外守着了，只要柳心不走出大理寺，完全可以在院子里逛逛，大家看见了，还会上前和她打打哈哈，唯恐怠慢了柳淑人。
明远又来了一次，娘俩虽然没有太激烈的争吵，但是还是没有谈拢。
上次明远要柳心写自辩折子，柳心没有答复，也迟迟没有动手，这次两个人还是没有达成共识。
明远走后，柳心又在纠结着，对克鲁这件事情自己到底认还是不认？
如果不写自辩折子，那么就完全认下了，自己是蒙古大妃这件事儿，不知道崇祯会对自己有什么惩罚，但如果自己写了自辩折，可能自己会安然的走出大理寺，但是以后和克鲁的路就是前途漫漫了。
柳心也知道明远说的话没有错，把自己撇清，在崇祯面前表示自己的清白，在朝臣和天下人面前，自己还是那个柳淑人。也许对明远来讲，在皇家面前也很有脸面，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可是自己和克鲁怎么办？这次自己自辩，堵上了天下人的嘴。那么以后自己和克鲁在一起这件事，自己就永远开不了口，要不自己就是出尔反尔的人。
柳心心里对明远是有些失望的，这十多年自己对明远是发自内心疼爱的。
柳心当年刚来大明的时候，明远才八岁，一晃现在他已经是个二十岁的人了。
在这个时期，二十岁是这个标准的成年人。明远是官员，已经在东宫的属官中晋升到了三品，而且还是准驸马爷，那他就是秦家的家主了。
在不知不觉中，明远已经走在了权势的顶层，虽然他现在还没有什么实际的权柄。但是他的身份，以及和太子的情义，都决定了也许再有十年，他就能做到六部堂官，甚至太子即位后，也许会入阁，和现在的温体仁那些人一样，想想，都不可思议。
当然，这些年明远自入了国子监，跟随徐光启读书，以及到东宫伴读、当差。
这些地方的学习和历练，都促使了明远的政治敏感性，处理事情的手腕儿，对权谋的运用都已经不稚嫩了。
明远对于柳心认不认这件事情，也是很苦恼的。
他自觉已经采取了最温和的方式，他是热爱母亲的，是景仰母亲的，只是他这种孺慕之情不象寻常孩子一样腻在母亲的身边，对母亲晨昏定请，唯命是从。他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来为母亲争取最大的利益。
明远的内心，最近也很是纠结，他知道母亲生气了，因为克鲁师傅，母亲和他之间生疏了。
克鲁师傅是个好人，明远从内心深处对克鲁是有着丝丝眷恋的，那是有着父亲一样情怀的人，对于幼年失父的明远来说，克鲁师傅给了他一个男人宽阔的胸怀和担当。
幼年的时候，他也想过，如果克鲁师傅这个男人，永远都在家里那该多好。
可是现在他二十岁了，他不能凭感情做事。如果克鲁是一个普通的男人，那他心里还会好受一些，甚至他也会成全母亲。可是克鲁现在是蒙古的大汗，是林丹汗的儿子，以后还不知道和朝廷处于什么样一个位置。
克鲁这个人，对大明来说太敏感了！
一个弄不好，秦家就会走入万劫不复之地。这样的人不适合母亲。
才华横溢的母亲，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