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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透了。叶芙拿下吸饱了血水的袜子,露出血肉模糊的破洞,红色的血液糊了大半个肩头,白惨惨的骨头在碎成肉块的伤口下若隐若现。
叶芙深吸一口气,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一点也不,我敢打赌皮塔他们会受更严重的伤。”
加图满意的点点头。“下次直接砍掉他们的脑袋。”他阴测测的说。
“加图……”叶芙突然道。
“嗯?”
“我发现你今天的话有点多。”她诚恳道。“你得休息,不可以多说话。”
“……”
叶芙径自把袜子里的血挤掉,又在溪水里简单搓了搓,把伤口旁边的血迹重新擦掉。但血太多了,新鲜的血液还在一股一股往外冒。叶芙从不知道人的身体里能有那么多血可以流,而加图看上去虽然面色有些苍白,却仍然神采奕奕的和她说着话。
他越是这样叶芙就越是自责。如果当初自己闪开那加图就不会扑过来果加图不扑过来就不会受伤。叶芙瞥了一眼仍在说话转移她注意力的加图,心中难堪。他是因为喜欢着格拉芙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如果加图知道他救的不是格拉芙而是披着格拉芙的另一个灵魂,他……还会这样做吗?
“你在想什么格拉芙?”加图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叶芙赶忙拉回自己神游的思虑,专心致志继续烙烤刀子。
“你可得专心些。”他不耐烦,“还有你就不能不这么磨磨蹭蹭的?”
叶芙的回答是一柄烧得通红的刀子。
皮肉烧焦翻卷的味道很快弥漫出来,“兹兹”油脂被烫灼的声响让叶芙握着刀的手有点打抖,但她白着脸硬是一声不吭。身下的加图绷紧着身体,背脊上的肌肉像有生命似的跳动,烧灼焦黑的部分像枯死的蝴蝶翅膀翻卷成干掉的树叶。
“忍着点。”叶芙咬着牙道,把刀面往皮肉里更深的按了按。往外流淌的血液是停滞了,但伤口的周围都微微发青起来。
加图一动不动,全身僵硬得就像块直挺挺的石板。
叶芙盯着他宽厚的麦色背部,忽然想到全国人民都在观看这一幕,也许正边吃爆米花边举着涂得猩红的指甲“咯咯”微笑。他们特别喜欢情侣互相扶持的戏码,或许正期待着一个甜蜜的吻,不一会他们就会筹钱下注,只是不知道赞助什么时候会来。
叶芙突然痛恨起自己来,如果自己同样富可敌国,要什么药膏没有?如果自己也是凯匹特的一员,她还需要参加这种游戏受这种煎熬,眼睁睁看着队友因为自己受伤?
加图和自己根本没有自由,吃饭喝水就连上厕所也要全国直播,而加图这样性格的人一定不希望自己的软弱被□裸的刨开展现到观众面前,包括他的软弱,他的害怕,他的受伤,还有……对格拉芙的爱意。现在的他是什么想法?叶芙心中蓦地对他升起一股惺惺相惜。现在这一切为了博得赞助不得不赤诚公布,身为贡品,不论是加图还是叶芙都早已失去了人基本的自由和……**。
伤口的血凝固住了,叶芙收回小刀,用加图的湿T恤帮他绑住伤口。加图半夜很可能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烧死去。他现在急切需要抗生素和退烧药当然还有干净的绷带。
叶芙把唯一的苹果递给了他,加图没要,自己从背包里掏出另一片牛肉片慢慢吃了。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叶芙打算找个地方好好休整。
小溪边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徒留中心的一块低矮湿地,嶙峋的石头星罗满布,灰白色的岩石能起到很好的遮挡作用,有几块比叶芙都要高大。
叶芙搀扶着加图靠近岩石(虽然他严厉拒绝叶芙的帮助,并义正言辞的申明自己腿没毛病),撩开从石头上垂下来的藤条,惊喜的发现里面竟然有一个不算太小的空槽。
她把加图塞了进去,接着自己钻进去和他坐在一起。两个人喝了点水,吃了点牛肉干,加图便拉住叶芙的胳膊:“我们得去打猎,你不能只吃这么点。”
叶芙的心瞬间变得复杂无比。都说患难见真情,都到这个节骨眼了,加图不仅不先考虑受伤的自己,还老想着格拉芙吃这么点东西会不会饿。
叶芙从来没有恋爱过,也不知道恋爱中的人该是什么样的。他们在扮演明星情侣,观众们不会期望只是单单几个吻。他们想看到心连心发自内心的爱而不是浮于表面的作秀。但她只会作秀。
她判断不清他到底是不是演戏,但闪耀在灰蓝色眼底的关心骗不了人。即使……即使他是在演戏,她也……认了。
叶芙把他推到石洞地上,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你这是要干什么?”加图的话音冷了下来,“你想去找艾伯特?”
“我要去努力,让我们两个一起从这里出去。”叶芙握住他的肩膀,坚定的说。
☆、第三十七章 幕后的黑手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两个人一起出去?大赛委员会是基于什么才在电影里改变了规则?
加图注视着她的眼睛,眼底深处有一丝微弱的亮光闪了闪,接着重归为暗沉的大海。
叶芙爬出石洞从外面采摘了不少长叶的水草垫在他身下,又从他的背包里翻出那罐止痛药。加图半支起身子,把后背轻轻靠在冰冷的洞壁上。
两人休息了一会,叶芙估摸着外面的绳套应该捕到了点猎物,提着刀站了起来。
“格拉芙……你这是要走了?”
叶芙瞥了加图一眼。他半倚在洞壁边,微弱的金色阳光从头顶的缝隙上投射下来,照耀得半张脸英俊不凡,而隐在黑暗中的另外半张则显得模糊不清,只能瞧见灼灼发亮的蓝眼睛。绿色的细草垫在他绛红色的外套外,悉悉索索的灰尘在空气中缓慢沉淀,一片平静安宁。但叶芙却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他的牙齿因为疼痛死死咬合,几乎抠进石缝里的指骨煞白,指尖隐隐有血迹冒出,却硬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叶芙转过身默不作声的把药片溶解到水壶里,又示意他喝光,这是唯一可以延缓他疼痛的药物。
现在的加图没有发烧,止痛药对伤口起不到任何作用,最多让他能在这几个小时内感觉好些。夜晚的高烧来势汹汹,稍有不慎就会夺去他的性命。
“我去去就来。”叶芙说,“你小心点,万一有人闯进来。”
洞穴外面虽然有藤蔓,但马沃那样的职业贡品很快就会发现里面有人。
“水在水壶里,你要是饿就吃点牛肉干。”叶芙背起背包,不放心的又叮嘱了几句,“别把绑住你伤口的T恤撕下来。”
他停顿了一下,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腿。
“等我回来。”她说。
加图眼底划过着点点的星光。
“嗯。”
叶芙转头迈出了洞穴。外面的阳光还是明晃晃像刀子似的割在皮肤上,喷腾的热气压榨着皮肤上最后一缕水汽。叶芙撩开刘海擦去汗水,把口袋里的刀□握在手里。淌过及膝盖的河水去不远处挖了不少紫薯的根茎,又留下了两个隐蔽的绳套。
弯着腰把粗壮的褐色根茎甩到肩背上的时候,眼前的光线猛的一暗,叶芙扶着眩晕的脑袋直起身。炙热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过脖颈,滑入敞开的T恤领口,黏腻得发痒。
艾瑞克肯定正看着这一幕,那些赞助人也是。
叶芙忽然灵机一动,张了张干涩的嘴唇朝碧蓝色的天空喊了句:“药!”
软绵绵的白云慢悠悠的从蓝天上滑过,一只精巧灵活的小鸟挥动翅膀,模仿着她充满希望的喊声。一瞬间“药”“药—”“药——”的声音在重重山峦间连绵不绝。
等了片刻,什么都没有发生。叶芙汗湿的手缓缓握紧肩背上的根茎,不死心的又喊了一句:“退烧药和绷带!”
翅膀划破天际的声音仿佛是对她的嘲笑,那只小鸟拍了拍翅膀,一个猛扎子钻进云朵里不见了。
叶芙抿了抿唇,坐在河岸上揭开黏在腿上的运动裤,用清水洗干净泥巴和血迹。刚才射杀凯特尼斯的时候她的膝盖遭受了严重的擦伤,一弯曲就钻心的疼,但她一直忍着没说。胡乱的用清水冲了冲伤口,她摸了摸脸上因为疼痛抽紧的肌肉,强迫它们放松。
这一处理天色渐渐低垂,叶芙去绳套那里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猎物,便牵着紫薯回到山洞里。
加图正靠在山洞边,见她来了,眼底反倒闪过一丝讶异。
“怎么了?”叶芙问,把紫薯的茎块甩到他面前,自己坐下来拔出小刀一片一片把沾染的泥土和外皮削掉。
“格拉芙。”他说。叶芙把削好的一小块茎块递到他面前。
加图接过,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默默吃完大部分紫薯,肚子已经半饱。叶芙突然想到绳套上兴许有什么收获。她和加图说了声,折身回去收拾绳套,上面困住了一只挣扎不休的黄色山鸡,真是谢天谢地。
当她纤瘦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洞口挡住大部分阳光时,加图已经平稳下不安跳动的心,把剩下削好的茎块递了过去。
“谢谢你回来。”他说。
“我当然会回来”她随口道,脑海里盘旋着艾瑞克对她的置之不理。就算加图和自己再不济也不可能没有赞助人。艾瑞克明知道自己缺什么却不送过来,为什么?
是因为不满意自己的实力和表演?
叶芙粗鲁的把挣扎不休的山鸡一拳打晕,胡乱把羽毛撕扯了下来,腿上的肌肉撕裂开架到加图堆好的藤蔓柴火上。
加图没有再说话,沉默的把手中的山鸡烤好。叶芙把油腻腻的鸡皮剥下来习惯性的想扔掉,等反应过来又小心翼翼的放进嘴里,现在的她连一点一滴的营养都舍不得扔掉。
自己和原来的那个自己……果然已经不一样了,和原来那个飞刀使得“唰唰”响的格拉芙更是大有不同。她嚼着嘴里干呼呼的肌肉,嗓子里干渴得发痒,眼前加图的蓝眼睛有些失真,变成微微发黑的灰色。
他们有多少天没吃到盐了?
洞穴内的静谧叫人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