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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脸色泛白,强自镇定道:“陈大脚,你说话要凭良心,我知道你跟刘六娘要好,可也不能乱说话冤枉人。”
曾氏挨了一板子的痛,这会儿一腔暴火烧在肚里也不敢耍泼,只是面色比王氏还要难看,大着嗓门声音发硬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从来没跟你说过那样的话!你想害我坐牢,呸!休想!”
陌茶抬头看到温婉娘难过流泪,又恐站得过久,对孕妇不利,她心疼娘亲,只希望能快点结案,可看情形一时半会结不了,于是冲着高县令举起了手。
高县令道:“陌茶,你有何话要说?”
陌茶道:“青天大老爷,我娘挺着大肚子,站久了有些支撑不住,能否给我娘搬一把椅子坐?”
“小小年纪,孝心可人。给她搬张椅子。”高县令手一挥,一衙差到后堂搬了张有靠背的椅子出来,放在边上。
陌茶甜甜一笑,抱着小拳头道:“谢谢青天大老爷!您真是个大好人。”
高县令捋了捋山羊胡子,呵呵一笑,陌茶又道:“青天大老爷,可否容小女子问几句话她们?”
“可以,问吧。”
“谢谢。”陌茶朝县令躬了躬身,转向王氏,“我们已经自愿除谱,自立门户,全村人都可以做证,那句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话,还请王大婶以后不要再说类似的话,以免旁人有误会。”
王氏表情尴尬,张嘴想说话,陌茶可不给她机会,紧接着问道:“请问你和刘婶、陈婶之间有无过节?”
王氏道:“没有。”
陌茶又问:“那么你和她们两家的家庭成员,有无过节?”
“当然没有。”王氏回答,不知她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谢谢王大婶回答。”陌茶又转而看向曾氏,问同样的两个问题,曾氏也是黑着脸回答没有。
陌茶同样谢了曾氏,面向刘氏问道:“刘婶,前些天事非得已请你回答的几个问题,为了证明你的回答属实,还按了手印,你可还记得?”
刘氏一想起被劫持的事就身子簌簌发抖,不敢正视她的眼睛,一半是心虚,一半是害怕,还有一半是惊惧,垂着头脸答道:“是、是记得。”
此刻陌茶问出这句话,她突然觉得这女娃儿特别地可怕。
“那么你可愿意在公堂之上,再次肯定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绝无虚假?”
第248章 结案()
刘氏迭迭点头,“我愿意发誓。”
陌茶淡淡道:“刘婶无需发誓,我也不信发誓,那玩意儿只能骗骗无知的人,我只相信事实。”
说完,又去问陈氏与刘氏同样的问题,陈氏的回答跟刘氏差不多。她再次看向王氏、曾氏二人,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王大婶,曾大婶,既然你们与刘婶、陈婶及其家人都无过节,那就不存在使绊子或是报仇雪恨。你们对于她们的指认给予否定,那么请你们二位给我一个合理解释,为何刘婶、陈婶不指认村里其他人,却偏偏指认你们二人?”
王氏、曾氏面无血色,找不出任何的理由来回答。陌茶的眼刀子从二人脸上刮过,转身,朝着县令双膝跪下,小手抱揖,脆声道:“青天大老爷,小女子的问题问完了,请青天大老爷明断。”
刑师爷望着异常冷静沉稳的小姑娘,犀利的眼神变得柔和,焕发出惊喜的光芒,这小娃儿思路清晰,条理分明,看似问话跟案情无关,实则疑点和结果都包含在里面。这样的小娃儿,还是个小女娃儿,当真是少见。
他微微俯身,在高县令耳边私语几句,高县令眉毛高扬,眼神儿亮了又亮,点点头,拿起惊堂木怒拍下去。
啪!
陌茶听了几次这啪声,已经生出免疫力,她站在椅子边,小手与娘的大手相握,表情平静,周身散发出沉稳自信,看在众人眼里,这就是个早熟早慧早当家的小大人。
高县令喝问王、曾二人:“王氏,曾氏,证据确凿,你们可知罪错?”
王氏不是个笨人,在陌茶问完话,她在脑子里略一细想,就明白了对方每一句问话都有用意,只恨她回答时脑子转得没那么快。
两人跪伏在地,头垂得老低,当即承认谣言系她们散播出去。而捏造谣言的原因,听来却是可气又可笑,她们嫉妒温婉娘一个gua/妇,居然能靠着女儿过上好日子,她们更嫉恨陌茶,以前装老实装木讷装胆小装笨,那么多挣钱点子一个都不舍得拿出来让她们分享,分了家一年,就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成了村里第二个财主。
从牛头村赶来的里正陈有来,听得无言以对,陌根贵、吕得伟等人,有的听了面现羞愧,有的听了恨意暗藏。
最后,高县令判刘氏四人当堂向温婉娘赔礼道歉,为让四人牢记祸从口出,每人掌嘴十下,再王氏、曾氏各领刑罚二十个板子,刘氏、陈氏各领刑罚十五个板子,旁人不得代替。
刘氏四人被掌得面目全非,身体被打得皮开肉绽,嚎叫连天,高县令体恤温婉娘母女一个是大肚婆,一个是小孩儿,血腥场面不宜,让她们回避。温婉娘不忍视听,回避了,陌茶却留在公堂上,面色自若地看着施罚。让刑师爷等人对这小姑娘的胆魄佩服赞叹。
刑罚完了,刘氏四人半死不活地躺在四条长凳上动不了,陌根贵等家属急忙进去,在陈有来的指点下,跪谢过县令,抬了人离开,就近找了医馆给刘氏四人疗伤。
陈有来没有跟去,他站到陌茶面前,眼神有些复杂,想说什么无从说起,最终说了一句“阿茶啊,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希望阿茶日后还是能将他们当村里人看待。”
陌茶正言道:“里正伯,对于过去了的人事,我不会再念叨着不放,前提是不要再来挑战我的底线。”
陈有来点点头,陌茶又道:“里正伯要去医馆看他们吗?”
“不去了,时间不早,我直接回村。”陈有来摇头道。
“那里正伯跟我们一起回去吧,我包了辆马车,能坐七八个人。”陌茶含笑说道,“里正伯别推辞,阿茶年小,许多人情世故都不懂得,还要向里正伯多多请教呢。”
陈有来也不矫情,点头道:“行,我也能省下路费。”
第249章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看到被摧毁的篱笆墙和木门,屋里被损坏的物什,温婉娘先是目瞪口呆,继而一口怒火涌上来,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甄叶忙扶着她劝慰道:“夫人别动怒,您现在月份大了,可得顾着肚里的孩子。”
“叶婶子说的对,娘,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换新的,让他们气得吐血十斤。”陌茶说道。
温婉娘转怒为笑,拍了拍女儿小脑袋,“就知道哄娘,咱家这些东西都没用多久,那些碗碟筷子还有椅子新着呢,你啊,当家还不知柴米油盐贵,这又得花不老少钱。娘当时真应该亲眼看着她们挨板子!”说到末语气恨恨的。
陌茶摸摸脑袋道:“娘还是别看的好,我可不想弟妹一出来,就是个喊打喊杀的性子。”
“你这孩子!胡说啥呢。”温婉娘哭笑不得,伸手要拎耳朵,陌茶笑着跑开去,嘴里还在说道:“娘,你可不能打人,弟妹会跟你学的,我这个姐姐以后不好管啊。”
女儿的插科打诨把温婉娘的怒火浇熄了,她看看残败的院子,再看看这几双充满关切的眼睛,心,忽然平和了。
越珉良早已去镇上买了新的碗碟筷子餐具用品,撒了一地的米也被甄叶、李大嫂子、付莲及从菜园过来的连明等人给收拾了挑去沙泥,就是那个面粉,浪费了不少,把收拾的几人给心疼得直骂吕得伟他们混蛋。
家具物什损坏了可以修补或买新的,院子败了可以重修,米面废了可以再买,陌茶最看重的菜园无碍,各人无事,这就足够令人安心。
毕竟是从县衙回来,甄叶烧了个小火盆,让东家和夫人从上面跨过,谓之去邪。再用艾叶烧水晾凉了给二人洗手洗脸,谓之洗去一身晦气。
李大嫂子就在隔壁,听到动静忙过来看望母女俩,付莲、陈来弟闻讯也过来,同来的还有老罗家的,及村长的儿子吕世峰。
几人询问起情况,陌茶便将审案经过给大家说了,听得众人唏嘘不已。
晚饭简单地吃过,温婉娘来回舟车劳顿,早早歇下。陌茶闪进空间看农作物的长势不错,在竹屋呆了片刻,复又出了空间,想着明儿一早要售出的第一批蔬菜,心情就有些兴奋。
翌日一早,甄叶做好大家的早饭,吃了好去菜园忙活,吉儿竹儿丫丫都说要跟去,就连温婉娘都一脸期待表示要去看看。
陌茶笑道:“他们没那么快来,娘和叶婶子先在家喂猪喂鸡,我先去河边洗衣服,收菜的马车过来,要经过咱们家,到时候再过去也不迟。竹儿你们三个,昨天耽搁了写字,今天可不能再中断了,你们练半个时辰的字再过去。”
又对越珉良道:“大弟,你先去菜园,告诉连明他们,按照这单子上写的蔬菜种类,每种先收摘一百斤,先搁地头边上,等人来了过秤再装箩筐。”
安排好一切,陌茶端起大木盆,往河边去洗衣服。
第250章 大买家来啦()
清早的晨露颗颗晶莹剔透,风儿一吹,在草叶上颤颤地滚了滚,就落到地上去了。洗衣的河边还没有人来,陌茶占了个最好的位置,放下大木盆,用皂角搓洗衣服。
没一会儿,河边来了第二个人,陌茶转头一看,是那个常来河边洗衣服,名叫小花的小姑娘,瘦瘦黑黑的,打着补丁的衣服干干净净,头发半黄不黑,菜色的小脸,沉默的眼睛,陌茶每次看到她,总会想起早逝的原主。
见陌茶看过来,小姑娘无声地递来一个极浅的微笑,走下青石板,放下木盆,浸湿了衣服铺在石板上,撒上些草木灰,搓洗几下,拿起木槌反复拍打。
陌茶洗衣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