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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棠上前,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在他对面坐下。棋盘上的局势很明显,白子已经被黑子包围,难以突出重围,局势紧迫。
“我挑哪个都可以?”陆锦棠的目光已经落在了黑子的棋篓上。
秦云璋笑着把黑子推给她,自己捏了白子在指尖把玩。
他不问她去哪儿了,也不说罚她宫人的事儿,一门心思的好像就是来找她下棋的。
陆锦棠只好按捺下心里所有的忐忑不安,陪着他下棋。眨眼之间,棋盘之上竟风气云变,不过七八个子的功夫,眼看就要取胜的黑子,竟然疏于防备,让白子突出重围,连贯先前已经布好,似乎被围死的旧招,把死局,变活局,反扑之态来势汹汹。
“是我大意了!”陆锦棠叹了一声,啪扔了棋子,“圣上不是来找我下棋的吧?”
“来,下完这局。”秦云璋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粗砺摩挲着她柔软的手背,“夏日里手怎么也这么冷?”
陆锦棠深吸一口气,人紧张着,手能不冷吗?败局已定,他还要继续下,不让自己输惨了,不肯罢休是不是?
她拼着鱼死网破的精神,大杀四方,黑子像是孤注一掷要给白子一点颜色看看。
最终却还是被白子生生围死。
“满意了?”陆锦棠扔了棋子,有些疲惫的斜靠着枕囊。
“你输了棋,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秦云璋笑眯眯的看着她,伸手把她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她身上衣着。
她为了出宫,换了女官的衣服,这衣服她在宫里无路如何不该穿的。
但她觉得男人粗心,秦云璋未必能发觉吧?他那个眼神扫过去,并没有说什么,陆锦棠却是心虚起来。
“什么条件?”
“你先答应。”秦云璋捏着她的手,在手心里把玩。
他一句不提出宫的事儿,她越发的心慌,“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反正她也不会说实话的,但起码他问了,她就能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偏他不问,就像一颗石头悬在空中始终落不了地。
“把你的女官木兰接我用用,我知道她来历不凡,有个事情想派她去查,旁人不合适。你舍不舍得借?”秦云璋眸色深深,脸上还带着笑。
陆锦棠添了下嘴唇,“借人啊?你手里岂会缺人吗?”
“她与惠济交过手,比旁人更熟悉惠济,云雀跟着惠济进了麓山,直接被绕晕在山里。跟丢了惠济,倒是近来听说京都之外,有惠济出没的传言……我担心他卷土冲来。”秦云璋摸着她的头发,眼神很是温柔,目光坦诚。
陆锦棠哦了一声,廉清说戒严宫门,难道就是因为惠济?
好久没收到云雀的消息,原来是被绕晕在麓山了?麓山那么大,绕晕了也不奇怪。所以秦云璋来这里,不是要追究她私自出宫的事儿?
第359章爱吃醋的男人()
不是要追究她私自出宫的事儿?
陆锦棠的心思转了几个弯,“好,可你不能让她去冒险,要保证她的安全,还有,用完了快些打发她回来,我身边离不开她。”
秦云璋笑了笑,“海桐会暂时代替她,贴身保护你。”
“海桐?”
“功夫不会比木兰差。”秦云璋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索性拆了她的发髻,亲自帮她梳理。
原本只是梳头发,可后来不知怎么,梳着梳着,就梳到了床上。
他没解她的盘扣,反而故意撕了她的衣服。
那女官的衣服,原没有皇后的华服那么繁琐复杂,他却好像迫不及待似得,根本懒得脱,直接全撕碎了扔在地上。
他手指极其灵活,脱皇后的华服,也用不了多久,可他对今日的衣服意见很大,对她也有些迫不及待……
下了一夜的雨,雨后的清晨,呼吸的空气都带着泥土的芳香。
床边已经空了,但还留着他身上龙涎香的味道。
陆锦棠赤脚跳下床,来到窗边,窗外一株紫色的木槿花开的浓艳,“木兰,折几枝木槿花插在花瓶里。”
殿中一阵脚步声,转眼就见一个身量细长的女子,飞身跃上木槿树,把高高的枝头上漂亮色彩浓郁的木槿花折了几枝下来。
她身材和木兰很像,却不是木兰。
陆锦棠微微皱眉看她,她拿着花单膝跪在窗外,“婢子海桐,见过娘娘。”
秦云璋说,要借木兰一用,看来是真的。
陆锦棠心里有些别扭,看海桐适才摘花的动作,功夫应当是相当漂亮,秦云璋手里真的是不缺高手。即便是惠济真的有消息了,也不至于要她身边的一个宫女去对付惠济吧?一个木兰,难道能抵得过他千军万马?
陆锦棠看着灿烂的木槿花,却没了兴致。
她用早膳的时候才发现,不但木兰走了,木兰所带的几个小徒弟,也都不在凤栖宫里。
昨日秦云璋什么都没问,没问她为何私自出宫,没问她去哪儿,去见谁……让她错误的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曾想,他是不说话,直接动手,把人都带走。
“凤栖宫的宫女被安排在何处?”陆锦棠把海桐叫道身边问。
海桐没抬头,“回娘娘,婢子不知。婢子今早才来。”
陆锦棠想打发宫女去木兰的武馆看看,却发现宫门戒严,不许她宫里的人出宫。
“娘娘,宫门禁军说,不许凤栖宫的人出宫。”宫女回来禀报。
陆锦棠一听就笑了,“不许凤栖宫的人出宫,不是不许宫人出宫。那看来凤栖宫的主子也不能出宫了?”
秦云璋不声不响的,却是直接断了她出宫的路。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她昨日出去,是去见沈世勋了?当了皇帝,他倒是越来越霸道了?以前生气都在脸上,现在生气,脸上笑嘻嘻的,却是直接用行动表明他的态度啊?
陆锦棠换了皇后朝见圣上的朝服,往承乾殿去。
到承乾殿外,却是遇上了廉清。
廉清也是一愣,“娘娘也来了?”
什么叫也来了?
“圣上正在召见国丈爷呢!”廉清往正殿看了一眼,“有多半个时辰了吧?”
陆锦棠心里咯噔一下,国丈爷,那是她爹陆雁归。自打秦云璋登基,陆雁归就从鸿胪寺离开,封了个闲散的王爵,吃着皇粮游手好闲。
怎么这会儿秦云璋忽然召见他了?
“圣上还惦记着我爹呢?我爹怕是说不出什么能让圣上感兴趣的事儿来。”陆锦棠有意无意的看了廉清一眼,试探他的话音,看能不能探出口风。
“唔,那卑职就不知道了,反正进去好久了,圣上还屏退了殿中的人。”廉清挠头,他倒是谨慎。
不过陆锦棠还是听出来两层意思。其一,如果没什么好说的,单是施恩召见,用不了多半个时辰。其二,说话的内容不便打听,所以屏退宫人。
陆锦棠越发捉摸不定秦云璋想干什么,“木兰,待会儿你悄悄……”
话说了一半,陆锦棠扭过脸来,看着海桐瘦长的身形。
海桐和木兰很像,无论是身材还是脸型。唯一不同的是,木兰看着她的眼神是热切,信赖,赤诚的。而海桐的眼睛里,只是一片古井无波。
陆锦棠叹了口气,远远眺望着承乾殿的正门。
秦云璋如今行事,倒是学会一套一套的了?昨日骗她下棋,故意赢她,而后借口挪走了她身边的得用之人。
他是早防备着今日,她会叫木兰去探听消息呢?
不但安插了他的眼睛在自己身边,还把她的眼睛捂上,耳朵堵上,让她再没了昔日的耳聪目明?
“娘娘要回去么?”海桐恭敬有礼的福身问。
陆锦棠摇头,“正好许久都没见我爹了,给爹爹请个安也是理当的。”
她提步就往正殿走去,倘若秦云璋让人把她拦在殿外,她就可以借机质问秦云璋,这般防备她是什么意思?
倘若他不拦,那她正好可以听听他跟陆雁归说的什么话。
陆锦棠刚提步拾阶而上,还没走到门廊下,就见陆雁归从殿中退了出来。
“爹爹安康。”陆锦棠打招呼,“圣上对爹爹真是恩宠,留了爹爹说了这么久的话?”
她试探陆雁归的口风,指望能从他嘴里听出什么来。
“圣上是对你恩宠有加!你可不能任性跋扈”,陆雁归皱着眉头,深深看她,提步靠近她一些,似乎想说些私密话,“后宫独宠,看起来是好事,可埋藏着祸患呢!树大招风,爹爹诚心劝你一句,不要这么给自己树敌。”
陆锦棠没探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被他绕的有些晕。
“这是圣上的意思?”
“你在娘家的时候,是冰雪聪明的,现在怎么反倒犯傻?这自然是爹爹的规劝你的意思!圣上越是无此意,你才越是应该主动!”陆雁归急的跺了跺脚,干净整洁的汉白玉地面,都被他跺出些浮尘。
陆锦棠越发糊涂了,秦云璋是跟爹爹说了什么话?让他一见到自己,就忙不迭的劝自己给皇帝找别的女人?还不要为自己树敌?
宫闱权衡,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啊。
“皇后娘娘,圣上有请。”宫人站在前殿,笑盈盈的唱喝。
“你去吧,记住爹爹劝你的话!”陆雁归躬身行礼。
陆锦棠入了正殿,秦云璋朝她招手,拉她一起坐进他宽大舒适的龙椅里。
这虽然不是朝会上的龙椅,但也是御座,这么着让她也挨着坐,陆锦棠有些不安,抬头往外看。
“没事”,秦云璋握紧她的手,“我叫你坐,你就坐,没人敢说闲话。”
“我爹刚刚还教导我呢!”陆锦棠笑看着他的眼,想从他眼里看出端倪。
“哦?他教导你什么?”
第360章永远只有一个()
“说我不应该独霸后宫,应该给你添些能红袖添香之人,否则就是给自己树敌。”陆锦棠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