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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像,无论哪一种都说明了,眼前这个张富昌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兵卒,他和一路上追杀太子的人恐怕脱不了干系。
张和从小无父无母,在福利院里长大,从未感受过亲情的温暖,却很是羡慕那些享受天伦之乐的人,因此特别喜欢小孩子。那小皇孙憨态可掬,这几日相处下来有些熟悉了,张和是无法忍受小孩子在他面前受到伤害的。
“太子殿下。”张和压低声音对刘据说,“一会我去引开张富昌,你带着两位皇孙赶紧往相反方向跑,我们兵分两路,才能迷惑敌人。”
刘据伸手要阻拦他的动作,张和躲避得快,只被拽到了袖子。
“子珩,你”
刘据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张和拔出腰间短匕,“刺拉”一声划开了袖子,整个人如脱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什么人?”张富昌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张和挥起匕首就朝他刺将过来:“一个要你命的人。”他之前在剧组拍过武戏,有老师专门训练过,虽然是些花架子,但乍看上去很是唬人,倒像是哪里学到了武功秘籍一般。
张富昌拔出佩刀反击,另外一边王涉也举起靠在梁上的犁耙,三个人缠斗在一起。
张和一边打一边回头对小皇孙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
小皇孙从树上滑了下来,朝刘据和他哥哥藏身的墙根跑去,张和听着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了,终于放下心来,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张富昌。
那个张富昌原来可能在边关打过仗,是刀尖上舔过血的人,精明如他很快发现了张和是个花架子,另外那个王涉也只不过是一介农夫罢了。这么一来,他手上又多了一把刀,将双刀使得前后带风,张和他们两个竟然打不过他一个,并且越来越显露劣势。
张和一开始做英雄出头,原本只是想还太子保他一路平安逃脱长安城的人情,并不想把自己的性命折在里面,很快就存了跑路的心思,但又不忍心将王涉一个人留下受死,因此很是犹豫了起来。
第126章 夜行()
贺贺给这章加了爱的屏蔽;如跳订等半晌可破,如app抽风请刷新
受到这种气氛影响,几个小孩子也不开口说话;只是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摆设和兵器。
张贺虽然里子是个成年人,但这也是他第一次进军营;上辈子只参加过军训的他对这里自然也充满了新鲜感;这些真刀真枪;随便一件都是后世博物馆里陈列的文物啊;他感觉自己仿佛走进了一个古代冷兵器博物馆。
“前面就是陈列兵器的武帐了。”霍去病用手指了指前方。
张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类似沙场的旁边,摆放着一个青色的帷帐;里面陈列着许多兵器。
几人刚接近武帐,就看到一个穿着校尉军服的年轻人钻了过来,他长得又黑又高;对着霍去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显得有几分憨厚:“霍侍中,今天怎么一个人来啊?”
“豆校尉,我今天是私下来的;带几位弟弟来参观一下兵器。”霍去病打了个招呼;说明了来意。
“这样啊,那刚好;我给皇子殿下和几位小公子演示一下。”那名年轻人往外迈的腿马上缩了回来;一脸热情地自我介绍;“我叫豆如意。”
张贺回顾了一下自己以前查过的资料,这次跟着卫青封侯爵的人里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因为有功被赐爵关内侯。
”豆大哥,我们想看看环首刀是怎么使用的。”苏武开口询问道。
“这没问题。”豆如意从武器架上抽出一把在张贺目测长达一米的大刀,对大家说,“这个就是骑马砍杀用的最大号的环首刀了。”
“它和剑不一样,只有一边有刃。”观察仔细的小皇子抢先说道。
“正是,这样可以把力气都灌注在一边,砍下去威力更大。”
说完,豆如意抡起环首刀,往一个木制的练习架上劈砍而去,只见那截横生的木头瞬间被齐齐削断。
“好刀。”张贺不由得喝了一声彩。
“你倒识货。”霍去病点了点头,“这个武帐平时天子或者舅舅来点兵的时候要使用的,里面放的都是锻造出来的最好的兵器。”
“不过这刀最好还是配合骑马使用。”豆如意说,“走走走,咱们去外面,我给各位耍两下子。”
走出武帐外,豆如意一吹口哨,一匹黄色的高头大马跑了过来,豆如意一拽马缰绳,整个人就迅速飞身跨上马背,不愧是跟随大将军作战多次的校尉,骑术看起来很是了得。
那把环首刀就背在他背上,只见他纵马飞奔,经过一颗小树的时候,抽出环首刀用力往树干砍去,随着马匹前进的力量,那棵碗口粗的小树竟然被生生劈成两段。
“豆大哥太厉害了。”小孩子们哪里见过这个世面,都惊讶得不得了,一个个鼓掌夸赞。
豆如意跳下马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我带你们去看弩机。”
弩是一种比弓箭要小巧很多的远程射击武器,由青铜器制造,机关精巧,看起来形状和手枪差不多大小,可以悬挂在腰间。它由弓和弩臂、弩机三个部分构成,使用时将弦张开以弩机扣住,把箭置于弩臂上的矢道内,瞄准目标而后扳动弩机,弓弦回弹之后箭即射出。
“我来给你们演示一下。”霍去病拿了一只弩机和三根方镞箭,又让张贺去取了一只木酒盏来。
“你把它往上抛。”
张贺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将酒盏用力往前抛起。只见霍去病将一根箭放在矢道内,迅速射出第一箭,正好把酒盏往前方推,接着他又射出一箭,这一次让酒盏在空中翻了个身,最后一箭正中酒盏中心,将它表面朝外端端正正地钉在了一株柳树上。
“霍哥哥也很厉害。”几个小孩子又一窝蜂跑去柳树旁边围观那只被射穿钉在树干上的酒盏了。
在军营里度过了愉快的几个时辰之后,大家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豆如意。豆如意还非常大方地表示:“以后要是有什么想了解的,欢迎随时到建章营找我玩。”
多大人了你还玩张贺在内心默默吐槽着,不过对方和自己上辈子年纪相近,而且人也质朴纯真,交谈起来倒是有几分亲切,张贺内心里有点想和他交个朋友,于是就问道:“可是这军营我们平时是进不来的,要怎么找你玩呢?”
“这倒不难,休沐日的时候我经常去西市的一家叫做衡兰楼的酒肆喝酒,你们去那里也可以找到我。”
衡兰楼,这不就是大伯的产业吗?张贺乐了,正好下次休沐日去看看葡萄酒酿得如何了。
休沐日那天,张贺和父母说了自己要去大伯家的酒肆看看,就带了封姑和王福,骑着自己那匹被皇子赐名夜风的小黑马,大摇大摆地去了衡兰楼。
衡兰楼的地理位置很好,紧邻着夕阴街,一边是长安民众熙熙攘攘的西市,一边是居住着达官贵人的北阙甲第,因此两边的生意都做。
酒楼分成里外两进,临街的一楼是敞开式的,供普通老百姓喝酒,从一侧的回旋楼梯通往二楼,上面是比较高级的雅座,再往后由复道通往里面那进,是装饰更为华贵的包厢。
早上的时候人还不多,张弛正坐在一楼的柜台里结算昨天的账本,一抬头就看到张贺骑着小马从街上而来。
“贺儿,今天怎么有空来大伯这儿?”张弛看到自己弟弟平日里对自己多有夸赞的这个宝贝儿子,心里也是非常喜欢的,上前就把张贺从马上抱了起来。
“大伯,我想来看看咱们的葡萄酒酿得怎么样了?”
张弛笑道:“小孩子心急什么?葡萄要两三年才开始结果。”
原来张汤前年从张骞那儿讨来的葡萄秧,经过张弛悉心照料,今年已经在院子里爬满了藤,但还没来得及收成。
张弛抱着张贺来到院子里,站在葡萄架旁边,然后张贺用手去摸上去新结出来的小巧的青色的小颗粒,现在只有豌豆那么大,看起来如同一串串绿珠子簇拥在一起。
“要等到秋天才能成熟。”张弛说道,“到时候我会用第一批果子中的一半来试着酿酒,另外一半留着制作一些果脯和果干。”
“希望葡萄今年长得又大有甜。”张贺摸着青色的小果子,心里充满了对久违的葡萄酒的想念。
至于张安世为何特地前来,是因为他这哥哥在蚕室闹起了绝食。废话,张和作为一个现代人,根本没办法接受自己即将被阉割成为太监,对于他来说,这样还不如死了干净。
而且太子刘据最后的那番表现也让他整个人陷入了混乱,作为一个孤儿院出身的人,张和与别人之间的关系都比较淡泊,他是个很怕受人恩惠、欠人恩情的人,所以给他提供过帮助的人,他总会想要在其他等同的方面补回来才觉得心安。
更何况刘据最后根本是把生的机会让给了自己,一整条人命的重量压在心坎上的滋味,让张和觉得火烧火燎一般坐立难安,不做些什么他可能觉得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但是要像历史上的张贺一样接受宫刑的命运,在宫里当一个掖庭令,默默守护着皇曾孙刘病已直到他成为大汉历史上伟大的中兴之帝,这样的行事方式又并非他的性格。
张安世开口了:“大兄,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士可杀咳咳。”张和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竟然虚弱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了,“不可辱,我不愿宫刑。”
“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张安世眼里流露出一丝赌徒的疯狂,随即很好地被掩饰在他波澜不惊的眼眸里,他压低了声音,以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清的微弱声音说道,“太子还有一孙尚在襁褓,亦在狱中,有人护他周全,我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张和心里一凛,不愧是未来麒麟阁十一功臣中排位仅次于霍光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