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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汤少不得也有一番谦辞:“汤出行略晚,还请公带路。”
“往这边来吧。”这位名叫做罗的门大夫带着张汤往前院走去,很快就有一个下人匆匆赶过来,接替他带着张汤前行,而罗则继续回到大门口,执行他看护宅院安全的职责。
西汉的大型院落一般分成前后两个院子,前院比较开阔,种植着一些青绿色的柏树,可以供客人停放车马,中间是用来会客的正房,后院是主人休憩之处,院落之间均有回廊连接各个建筑。
卫府虽然看起来比较朴素,但显然经人精心设计过,中间引土堆积成小丘,会客的大厅地势高敞,房间里此时灯火通明,正当中的一个枝状灯上用铜雕刻点缀着栩栩如生的小动物,看得张贺目不转睛。
“张公,这位就是令郎了?”一个温和清澈的声音从帷帐后传来,张贺连忙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竹青色深衣的青年男子正从那里走来,他有着一张颇为英俊的脸庞,剑眉星目,头发一丝不乱地在头顶收拢成发髻,带着一个皮质小冠。
他步履轻健,很快来到张汤面前,双手相拱,微微欠身朝张汤礼貌地行礼。
张汤也连忙回礼:“卫将军客气了,这是犬子张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座精致府邸的主人卫青。张贺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嘴上说道:“卫将军好。”
卫青亲切地握了握张贺的小手:“你好,我家长子卫伉,和你差不多大,待会你们可以一起玩耍。”
张汤趁机献上贺礼,两人彼此客气了一番,听到院子里传来人声和马的嘶鸣声。卫青的目光往院里一望,顿时眼睛一亮,一匹毛色油光发亮,体态高大膘肥的;马出现在那里。
;马是一种嘴巴黑色其他毛色黄色的马,也就是现代人口中的普氏野马。西汉时期大汉非常缺马匹,尤其是好马,这些在对匈奴作战中非常重要,而普氏野马生长在西域草原戈壁之上,性情机警,尤擅奔跑,对于改良汉马很有帮助。
卫青看着心中喜爱,就不由得上前,用手抚摸马背上柔顺的鬃毛。一名牵马的小黄门从马后绕了出来,对卫青行礼道:“将军,这是陛下赠予您的贺礼。”
“那要多谢陛下了。”卫青显然对这份礼物很是满意。
张汤也捋着山羊胡感叹道:“陛下真是大手笔,要知道这么一匹;马在长安城可是千金难求,得从遥远的关外特地运送过来,捕捉它想必也花了一番功夫。”
“这马实属难得,作为我幼子的诞生贺礼,不如就将吾子命名为卫;,待他成年了,字就取作叔马好了。”
张贺听得囧囧有神,心想,没料到卫青也是个熊家长,你儿子知道你这么随便给他取名字吗?
“;通瓜,念起来难听。”一个声音从不远处的昏暗夜色里传来,“朕倒是觉得,取名登,意思相近取字为叔升,仲卿觉得这样可好啊?”
“那我就先替小儿感谢陛下赐名了。”卫青一边感谢一边行礼。
“陛下。”张汤听到来人的声音连忙按着张贺一起行礼。
秦皇汉武,张贺仗着自己是小孩儿,一脸好奇地仰头打量这位对他来说之前只存在于历史书上的着名皇帝。
刘彻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红黑色调的深衣,头上戴着一顶高耸的冠,看起来很是神气。他遗传了来自母亲的美貌,一张脸显得俊逸无比,虽然因为面部表情放松而显得有些随和,但五官中自带着一股帝王家的威严和凉薄。
“私下家宴,不必拘礼。”刘彻一甩袖子阻止了众人纷纷下跪。
卫青倒是一脸淡定地迎上前来说:“陛下您来得正好,府上的炮豚这会应该快要好了。”
“那正好,朕带了几坛上林苑酿造的好酒,今晚不醉不归。”刘彻爽朗得大笑着,走到卫青身边,看了一眼张贺,张嘴问道,“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娃是张汤家小子吧?”
“正是臣的犬子。”张汤连忙回答。
“我看他目光炯炯有神,看着倒不像你张汤拘谨,反而有几分霍去病小时候的调皮捣蛋样子。”刘彻伸出手摸了摸张贺的小脑袋,“我带了据儿出来,正好一起玩。”
刘据?张贺的目光迅速朝刘彻身后望去,只见从一辆华丽的马车上,一个穿着白色袍子,裹着红色厚披风的小孩儿被小黄门抱了下来。
那个小孩看起来有五岁大小,一张小脸粉雕玉琢般可爱,两颗乌溜溜的大眼睛就好像黑亮的葡萄,在看到卫青之后,就欢快地扑了过来,嘴里喊着“舅舅”,缠着让卫青抱。
卫青将小太子抱了起来,嘴里还说着:“哎呦,据儿又重了。”
“那是因为我最近在长身体。”刘据一本正经地回答。
张汤也将张贺抱了起来,两个小孩坐在大人的怀抱里,目光好奇地交汇在了一起。好吧只有刘据是好奇的,因为他久居深宫,一般很难得见到不认识的小朋友。
而张贺的内心是百味交织,他一时间很难将那个在泉鸠里浑身仿佛一柄开刃宝剑一样充满的警惕和绝望的太子,和现在这个一脸天真无邪赖在舅舅怀里撒娇的小团子当成一个人。
但历史上的刘据确实是这么一个在父母亲人百般宠爱呵护下活了大半辈子的太子,正因为如此,最后巫蛊之祸的时候他所遭遇的一切才显得那么残忍。
“据儿,这位是廷尉张汤的儿子张贺。”卫青向刘据介绍道,“等下我带你们一起进去看小弟弟,然后你带这位弟弟一起玩好吗?”
“好啊,我要先看小表弟,然后我带他找伉儿一起玩。”刘据点了点头,一脸包在我身上的表情,主动朝张贺伸出小手,“我叫刘据,我们交个朋友吧。”
“我叫张贺,很高兴能成为你的朋友。”张贺心情复杂地握住了那个小小柔软的手,大汉未来的继承人此时还是一颗刚冒出来的新芽,就仿佛从未蒙尘过的璞玉,那些大雨瓢泼的夜晚和满地汇聚成泉的血水,仿佛只是一个从未发生的午夜噩梦。
既然上天再给我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张贺在心里默默想着,这一次结果会完全不一样的,我会保护你好好成长,最后平安坐上大汉皇帝的御座。这一世,我不会再欠你一条命了,太子殿下。
第45章 仁心()
张贺本就没有和义姁一争高低的意思;见义纵出言挖苦,便微笑道:“我师父并无越俎代庖之意,令姐医术高明;我在宫中时也多得她照拂。”
义姁为人沉静;性格和她弟弟天差地别,适才进来的时候并未开口;此时倒是认出了张贺:“原来是张汤家的大公子,久违了。”
张贺继续说道:“我刚才跟着师父去军营隔离病人的地方看了,觉得还是离军营近了点;人员往来没有隔绝;恐怕会让瘟疫蔓延到整个军队。因此师父向我提出一个法子,叫做庵庐,在距离军营一里外空出宅子,让那些发病的军人都住在里面治病,等到彻底好了再搬出去。大家以为如何?”
义姁点头道:“这个法子不错;我这两天在军中走动;发现确实有新增的病人。”
“这个庵庐就是瘟疫的隔离区;我们再在它和军营中间,再搭设一处营地,叫做观察区;凡是和病人接触过的;都需要在里面居住五日;待到确认没有异样;再让他们离开;这样可以防止被感染但还没发作的病人将瘟疫传播出去。”
“但接触过的病人数量较大,如果都要讲他们关起来,这恐怕会被士大夫讥为不仁。”苏建有些担忧地说。
“一时的言论算得了什么?如果能多救治病人免于瘟疫,这才是仁爱。”
廖仲子也劝说道:“这瘟疫传播最是迅速,太守和特使最好早做决断。”
苏建毕竟是跟着卫青打过奇袭的,也有些冒险精神,他说道:“不仁就不仁吧,如果将瘟疫危害控制到最小,试过了才知道是不是管用。”
“太守如果要试,不如多试一点吧?”张贺打蛇随棍上,趁机提出更多点子,“女医每天去看病,可有什么防治瘟疫的药方?”一般当世出名的医生都会有一些秘方灵药,张贺不知道义姁有没有,但他还是很寄予厚望地看向她。
义姁笑了起来:“灵药倒没有,毕竟这瘟疫在医书里也是头等的难题,不过我确实自己配置了药方,主要以补气和防止风寒为主。”
“这里我们来这里,师父也带了不少药材。”张贺说,“我听说有些对瘟疫可能是有一些防治作用的,女医对此更为精通,可否帮忙看看哪些可以试用。”
“可以,你带上药材跟我来。”义姁对于这个很感兴趣,就邀请张贺去她的药庐研究去了。
说是药庐,其实只是军营旁边一个小小的帐篷,里面装置十分简陋,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研磨、切割、火烤、熬制等一干药物制作工具一样不少,还有义姁从长安随身携带的药具。
赵丁将他们这次在马背上驼来的药物各样挑拣了一把,送到了帐篷内,他对药物一窍不通,将东西送到就退出去了,只剩下张贺与义姁两人单独相对。
义姁看了一眼打开的包袱里放在那几样药物——张贺是按照自己前世经历过**和禽流感的经验,还有参考了对历史上如何对付瘟疫的一些模糊的印象,挑的这几样东西。
比如禽流感时大家都非常流行喝板蓝根预防,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板蓝根对治疗感冒有用,也降低了人感冒发热的风险。因此张贺首先挑选的是几样可以治疗感冒的草药:紫苏叶,这种树叶可以用来包烤肉吃,味道吃起来是孜然味的香喷喷,它用来熬制成汤,喝下去之后可以治疗感冒。
而艾叶也是家庭医疗保健里常用的一种药材,艾草是一种抗病菌抗病毒的药物,对病菌有着抑制和杀伤的作用,中药典籍记载艾叶“善澼风寒湿气及非时邪气”,如果将艾叶卷起来点燃做艾炙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