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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径自越过众人往内堂走去,留下众人看着他的背影直发楞。
张龙抓了抓头:虽说展大哥脸上在笑可我怎地觉得他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赵虎呆呆的:是不是我们刚才哪里惹展大哥不高兴了?
王朝纳闷:方才晨练时还好好的啊,怎地忽然就
马汉顿了顿,拿斜眼瞟我。
我:
做什么这样看我?跟我没有关系吧?!
要怪也要该怪方才便一直说个没完的张龙?搞不好展昭是突然低血压发作,被张龙那源源不绝又嘎嘎嗡嗡鸭子般的低频噪音给弄得烦躁了起来也说不一定啊!
(一四三二)
鉴于最近王勤在回忆录里出镜的频率有点高,因此我决定着点笔墨来描述一下他这个人。
王勤,字庆之,祖籍莱州,京城人士也。
泼墨山眉,狭长凤目,红唇皓齿,乍看下乃一名翩翩郎君,眼角眉梢间常带有一股玩世不恭的浪率,颇有魏晋山林不羁的遗风。
王勤家境富裕,世代行商,他祖父却不画地自限,培育出一个爱咬文嚼书袋的书香儿子——也就是王勤他老爹。他老爹乃天圣年间进士,从此使王家从商贾之户抬入官宦之列,自此走在路上都有伴风。
王家有三儿,大郎性子随父亲,也是个爱之乎者也的文人,早早功名高中,与父同朝为官;二郎为人精明聪颖,可惜再没继承到乃父的文学细胞,沾书必睡,说文必倒,早早便放弃致仕,往他家祖传的行商大道奔去,把一份家业经营的有声有色,供得他们一家老小衣食无忧。
相较之下,么子王勤就显得是个标准的二世祖了,文不成商不就,腿上也就些基本的防身功夫,虽然偶尔会给自家店铺里出些新奇的主意,听说这些主意还都蛮赚钱的,可其余的时间却大多花在不务正业上,学杂不精,风花雪月之事倒懂得不少,最常被人拿来说事的,便是他那与众不同的性向。
说起来王家也是个奇葩家族,明明家境富裕,可王父一门心思都在书本上,家中仅有一位正娇妻,家内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完全没有大户中常出现的勾心斗角情节。家中众人对王父这老来喜获的麟儿王勤更是宠爱非常,简直到了众星拱月的地步。
当初王勤性向曝光,王家人曾实行过一系列风风雨雨的浪子回头万金不换计划,可惜最后他们悲痛的发现有些东西一旦弯了以后就再难掰回直,心灰意冷之际,辅以王勤持之以恒动之以情的耍赖,竟就睁只眼闭只眼任他招摇过市去了!完全视舆论为无物、听讥笑当放屁,真不把这些传言对他们仕途的影响放在心上,再未责怪过王勤,甚至对他照样宠爱——在这个时代里,真是家风开明心境开放到一种诡异的境界。
可赞在这番溺爱之下,王勤本人除性向以外再没别处长歪,平日虽总以一副纨裤子弟的模样见人,可为人也算是善良磊落,除偶尔风花雪月传传谣言,或某次曾突发奇想,跟城内的某位展姓名人隔墙告过白以外,再没听说过其它特别出格的行为,人品勉强还可划入好公民的标准线内,也算对王家人的一点安慰。
(一四三三)
悬赏公告事件过后一阵子,民众对这王三郎的八卦热度已褪减。
一日,王勤提着他家二哥行商带回来的外地糕点过来找我,告诉我乐仙林晴最近被人爆料,东都逸闻将悬赏我的那份奖金撤掉改去挖林晴的八卦了,所以我以后尽可大方出门了!
不得不承认我当下听到这消息后着实是松了一口大气,泡了一壶上好的龙芽茶来招待他,也有闲情开始好奇起这位在汴梁城内也算是挤进四大天王排行榜里的次偶像级人物的八卦了。
王勤朝我挤了挤眼,笑得很幸灾乐祸:有人说他有龙阳之癖,据说还强逼过良民呢。
怎么最近此类性向的话题都如此火红?
这座天子脚下的都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斜他:你干嘛这么高兴?
王勤眯眼:谁要他之前当众议论过我外表一副假正经假高尚的模样,私底下?哼,都不知戴着怎么样的假面具呢!
看来这货对林晴的怨念颇深。
我忍不住上下打量起王勤,见他也算生得倜傥不群身材精实的,只是最近有点发福。若是性向正常,在京中搞不好也是甲级的抢手货。想起两年前他隔墙大胆向展昭告白的情景,若以这么个肆意狂放完全不怕人闲话的家伙作评论标准,我想估计这世上九成九九的人都是带着假面具过活吧
见他身形高佻,此时一想起他的性向,在下当下没忍住就起了些五四三的好奇心。
依王勤此人这么个外观个性与常在风月场所里来往销金的经历来推测,应该不会是个屈居人下的角色吧?可他当初竟想追求某位展名人所以可能是我想错了?
在下当时一时脑抽,没管住奔腾的想像力,也没管住嘴就问他:诶,庆之啊,我可以冒昧请教你一个问题吗你到底是主还是客?
王勤略愣:什么主客?我在你家难不成还能变成主人吗?你要把房产给我?
这家伙没听懂!我吞了口口水,决定换个问法,这事得问含蓄些:谁要给你房产!我的意思是你是兄还是弟?
王勤莫名其妙:我在家中排行第三,上面有两个兄长——这事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能换一个直白点的问法了:我是想问你你个人在情场上的定位?
他依然有些迷惑,眼珠转了两圈后突然击了一下手,然后眯着眼斜我:哦?原来如此,你刚刚脑袋里就是在想这件事情?
我汗,脸上浮现了一层羞耻红,眼神飘移:我就是忽然有点好奇而已。
他饶富兴味地问我:依你觉得呢?
我结结巴巴地把刚才的想法说了一遍,结论是我不知道所以我好好奇。
王勤摸着下巴慢道:我个人是不太喜欢太被动的氛围
我:
我神奇地便听懂了他隐晦答案下的真相!
所以他当初隔墙追求某位名人的时候,难不成是想把人家——?
欧买尬,这想象起来太惊悚了。
还是别想了,再想下去就太对不起朋友了。
(一四三四)
王勤对我的反应很不满意:怎么,我的回答有让你这般惊讶吗?
我汗。
朋友,在下并不是对你的角色感到惊讶,在下是对堂堂的某位名人竟曾被人想压在——感到惊悚。
所以其实他一把搭上我的肩头,把我揽得几乎整个人陷入了他那高大的身形里,故意将语尾拉长,然后闪出了个痞谑无比的笑容:其实像你这种型的比较符合我原本的喜好,展昭那次着实属于例外。
他又凑到我耳边低语:可我却对你怎地也起不了那方面的兴趣,你说奇不奇怪?
说罢往我耳中轻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我捂耳羞脑惊乍跳开的模样,忍不住一阵大笑。
磅砰!
啪啦!
院口两声重物撞地与枯枝断折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推开王勤一看,见赵虎与展昭就在院门口,赵虎一脸娘亲,天塌了!的表情滚跌在地上,不可置信地伸出一只颤抖的食指,颤抖地比了比我,之后又颤抖地比了比王勤,口中张张合合地说不出话,随后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就捂着嘴巴冲出去了。
我一看不好,心道不妙,这货又铁定不知误会到哪条边际线去了,撇头便见展昭虽然还立在原地,可俊颜微白,眸光明暗不定,眼中闪烁着的东西似乎是惊异和些许的打击?
为什么??
总之一看就知道他和赵虎一样误会了,我连忙开口想解释,谁知才刚与他接上目光,便见他脸上竟生生透出些许无措出来,然后一回身急急便跨出院门,在路经阶梯时身形还不小心绊了一下,转眼间竟就不见了人影。
我:
第127章 一二十章 男人情绪偶尔也会生理期()
(一四三五)
据赵虎事后回述:那日二哥从莲娘子那得了几坛好酒,东都逸闻又把找你的悬赏给撤了,我们本来想找你一块来喝几杯放松心情呢,没想到才进你家院子就见到你和王勤脸贴脸闹在一块儿,咋看咋亲密呢!(我在旁低吼抗议:谁脸贴脸呢!谁跟谁亲密了!你莫要胡乱造谣!而且你还红着脸同他打情骂俏再度怒吼抗议:混帐!你哪只眼看到我们在打情骂俏?!瞎眼么!!姥爷爷的咧,差点没吓破我的胆我还以为东都逸闻里写的事都是真的!展大哥估计也吓到了,你不晓得他那日回来后脸色有多难看,害我都不敢找他商量才见到的事,又怕影响你的声誉,硬先忍了半日都没敢同张龙他们说
我:
对你而言能忍下半日着实是不容易,确实是难为你了。
(一四三六)
我要在大门口挂上一个牌子,入门前请先敲门
所有的悲剧都是从这里开展的
(一四三七)
展昭自那日撞见了这件事以后,人就有些阴阳怪气的。
赵虎奇怪便罢了,他本来就爱大惊小怪的人,可展昭——展昭!
他这么个心胸宽广怀纳百川的人,就算是真误会了我和王勤有什么奇怪的关系,也不至于嫌弃到看到我就转开眼神、没说几句话就找借口离开、碰上他还会甩开我的手的地步吧?!
那避之惟恐不及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很令人受伤啊!
他明明不像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啊?到底是哪个环节惹起他如此大的反应了?
被一名谦谦的温润君子如同蛇蝎般躲避的感受实在加倍打击人,我最后几乎是哭着去抱他的大腿解释——咳嗯,这里是有点夸大,其实我是几乎含泪去拖着他的衣袖求一刻钟的解释时间的。
因为所以叽哩呱啦叽哩呱啦叽哩呱啦——
我总结:所以我不是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