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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推，力道并不大。
但是顾紫菀却有一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整个人猛地就倒退出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顾奶奶目送顾紫菀彻底消失后，才不满道：“老婆子我的东西，作甚要给楚家那丫头？那丫头，日后什么东西没有？还要贪我的东西？哼！”
“……你也知道楚婉妍日后什么都不缺，既然如此，你觉得她会要吗？”
“你的意思是？”
“老姐妹，紫菀心思单纯，与其告诉她一些事情，让她难受，不如……等到某一天，让别人告诉她，也许更合适呢？”
第169章 带笑的（）
“你、你……”顾奶奶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神婆神秘一笑，然后佝偻着身形，拍了拍顾奶奶的肩膀，道：“走吧，走吧，听说往生城很是热闹，我们赶紧过去看看，说不定能看到不少热闹呢。”
顾奶奶点了点头，也跟着神婆转身，往黑夜中走去。
只是很久后，顾奶奶若隐若现的声音传来，她道：“你就这么相信楚家那丫头？相信她，还算计她，就不怕她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后面神婆说了什么，没有人听见。
但是最后，顾奶奶似乎笑了起来，声音不大不小，却在这宛若梦境的地方，久久不散。
以至于，最后的最后，顾奶奶的遗体，是带笑的。
而神婆遗体的表情，却不再是神秘，而是狡黠得意的，似乎是，她成功的算计了什么一样，无比的得意。
不过，相较于顾奶奶的突然过世，村子里面的所有人对于神婆的往生，有更多的愁苦，但是很快，他们在帮着神婆请来了丧葬一条龙后，便陆续离开了。
无论老少，所有人，有致一同的离开了整个安静祥和的村落，似乎自神婆离开后，他们也就再也不需要留在这个地方了一样。
因此，每一个离开的人，面上都是带笑的。
哪怕，庇佑了他们多年的神婆，过世还不到头七，甚至还没有入土为安，他们却一点都没想到要等一等再离开。
除了顾紫菀和楚婉妍。
别说楚婉妍本就是要陪着顾紫菀的，就是不为着自己的好闺蜜，为着突然到手两份遗物，她也要送一送这两位老人家的。
只是。
“紫菀，吃点东西吧，你……这么下去扛不住的。”楚婉妍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才第三天，顾紫菀整个人都已经瘦了一圈。
若是七天下来，指不定两位老人家还没入土，她就要先倒下了。
楚婉妍随地坐下，然后将手里的稀粥强势的塞进顾紫菀的手里，道：“你是自己喝，还是我灌你？自己选一个吧！”
顾紫菀，顾紫菀抬头幽幽的看着楚婉妍，然后看着看着，默默地流泪。
楚婉妍硬着心肠，道：“你哭也不行，反正必须吃点！必须！”
“……婉妍？”因为太久没开口，沙哑的嗓音，听起来刺啦刺啦的，别说多难听了。
但是楚婉妍却松了口气，好歹这货还会说话。
“别叫了，赶紧喝，该吃吃该喝喝，然后我随便你怎么伤心！”
顾紫菀无奈了，她低下头，然后一口一口的把粥给喝了，只是等喝完了粥，她就像是有点回过神来，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觉得呢？我不在这里，我该在哪里？”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不对，我爸爸妈妈，怎么还没来？你不是说，你要去接他们吗？”
楚婉妍无语，要不是看在自家好闺蜜此刻伤心欲绝的份上，她真的想要问一句，这地盘就是顾家的，还要自己这个客人去接？搞笑呢？
第170章 凄凉（）
至于之前她为什么拿话敷衍顾紫菀，自然是因为——
楚婉妍觉得，不能让某人更伤心，要不然知道自己奶奶死了，结果因为死的时间不对，顾爸顾妈因为请不到假不来……某人恐怕要伤心的一蹶不振了。
“怎么了？”顾紫菀眨了下干涩的眼睛，问。
“没什么，你要不要再喝点粥？我去给你端过来。”
“……不用了，不想吃。”
“不想吃，你还吃了？难不成你以为你刚才吃的都是豆腐渣吗？”
顾紫菀知道楚婉妍这是故意想要引着自己说话，放松心情的，只是她真的很不想再说话了，所以摇了摇头，重新继续跪坐在那里，安静的守灵。
楚婉妍见此，只能叹了口气，然后离开了灵堂。
丧葬一条龙的服务还是非常周到的，再加上那些离开的村民给钱给的大方，他们自然也努力的将事情版的妥当，因此在发现没有多少送客来吃席的，便主动找了不少人来充当送客。
只是，真正主席上的，却由始至终只有两个人。
别说顾紫菀了，就是楚婉妍都有点食不知味，哪怕满桌好菜，哪怕菜香味扑鼻，可是……连下筷子的想法都没有。
因为，太凄凉了。
虽然早就知道人死如灯灭，甚至楚婉妍也知道，人死后，谁有管得了之后的洪水滔天？
但是！
还是觉得，说不出的难受。
楚婉妍不禁想到自己上辈子的事情来，她那样死了，没有人难受送葬，甚至都没有人关注一下……指不定楚家还要高兴之类的。
也怪可怜的啊！
唔，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所以此时此刻，楚婉妍觉得自己感同身受，也是正常的。
乡下实行土葬，七天停棺，子时入土，然后一切就这么尘归尘，土归土了。
丧葬一条龙的人唱完最后一句唱词，然后从楚婉妍手里又接过一笔谢礼，呼啦一下就带着人走了个干净。
这下——整个村落，已经只剩下两个人了。
楚婉妍关上铁门，然后拍了一旁的顾紫菀一下，道：“走吧，我们回去……休息。”
顾紫菀“嗯”了声，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楚婉妍走进了卧室，然后安静的平躺在床上，却睁着一双眼睛，看着房梁，发愣。
楚婉妍简单洗漱一番，拿着毛巾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模样，无奈的又叹了口气。
“紫菀，我觉得你要是在这么下去，我估计用不了几天，我就要老个十岁八岁了！”
“……为什么？”
“叹气叹的呗！”
顾紫菀嘴角蠕动了下，想说什么，却眼皮子动了动，终究没说出口。
楚婉妍将毛巾递给对方，道：“你不洗漱就算了，但是也要擦擦脸擦擦手，要不然，我可不放心跟你一个床睡觉啊。”
等顾紫菀听话的擦了手脸，楚婉妍也不耐烦把毛巾放回去，随手将它丢在不远处的脸盆架子上，便也跟着躺在了床上。
“睡觉？”
“……睡不着。”
楚婉妍其实也有点睡不着，主要是这一段时间发生的太多，多的让她头都有点疼了。
第171章 卖（）
“……不说话，我们就说说话吧。”楚婉妍建议，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听。”
顾紫菀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
“那，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过，我问你，你要回答。”
这说法有点不公平。
顾紫菀扭头，用眼神表示不愿意。
“那你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好，你不知道，我知道，你是不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嗯，我猜猜，这其中是有多少是因为你师父神婆，和你奶奶的，又有多少是因为——你爸妈的？”
顾紫菀的表情僵硬了下，然后就要翻身做出拒绝交流的模样。
然而。
楚婉妍既然开口了，就没打算给她继续缩在龟壳里面的想法。
“紫菀，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跟你说，现在，也许是跟你说的最好时间。我是重生的。”
“我是重生的”五个字，让顾紫菀翻身翻了一半，卡住了。
“我上辈子，死在五年后，二十三岁，京城一家疗养院，死的时候……我身体其他器官都不完全了，最苦逼的是，我TMD就只有一只眼睛能看人了。”
顾紫菀瞪眼，看向楚婉妍，唇抖了抖，问：“怎么、怎么回事？”
“嗯，另外一个眼角膜被捐献了。”
被捐献？
被！
“谁？谁？捐给谁了？”
一连三个谁字，却代表了不同的意思。
楚婉妍笑了下，道：“你之前跟你说过，我妈……嗯，我那个血缘上的妈妈，出轨跟别人私奔了，这件事情你还记得吗？”
“……嗯。难道是她？”
“不，不是她，她虽然怪狠心的，但是也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糟践我，不过，也和她脱不了关系。毕竟，可是她把我高价卖出去的。”
顾紫菀一听“卖”这个字，脑子就是“嗡”一声，炸开了。
“行了，你别激动啊，你要是太激动，我也就没法说下去了，下面还有很多呢！对了，还有关于你的。”
顾紫菀倒是想要冷静，但是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可是又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些事情是怎么回事，她强忍着怒火，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眼珠子一错不错的看着身旁的人。
楚婉妍被这么看着，却依旧好整以暇的躺在床上，她慢悠悠的道：“我爸，也就是楚洲，他是我的养父，但是可比我血缘上的爸爸好多了，虽然我老爸没有亲爸有钱。”
“……他，是谁？”
“你问我亲爸吗？京城楚家的当家人，我血缘上的亲爸。”
顾紫菀一直生活在海市，对京城还真没多少了解，甚至若非当初楚婉妍想要考京城大学，她打心底不想去京城的。
作为华夏的首都，名副其实的第一城市，套用一句网络用语来说，那就是一板砖下去，十个里面能砸中九个当官的，还有一个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