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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楚赴晨,刘紫伊试图下床行礼,被楚赴晨抬手按下去。
“躺着吧。”他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你受苦了。”
刘紫伊眼角滑下泪珠,晶莹剔透,“让陛下担忧了。”
“的确把朕吓住了。”眼下安抚刘相最好的办法就是安抚他的女儿,楚赴晨把语气轻柔了一分,“紫伊,少说话,闭上眼睛,朕在这里陪你。”
他从未唤过她闺名,刘紫伊脸上浮起一丝笑,她凝望着面前难得一见的夫君,这大楚王朝的最高统治者,片刻之后,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邺城已快步离开琉璃宫。他太了解那个丫头了,她不会要刘紫伊的命。她对所有人都下不去狠心,唯独对自己最狠。
太极殿外的禁卫军在和阿黎争执。
“我们娘娘吐血了,我要去找太医!”
“陛下吩咐任何人不得出去!”
阿黎气得猛然往外冲,禁卫军又岂是吃素的,直接拔刀相向。
邺城赶到时正看见这一幕,他冷呵一声“住手”,一把拉开双方。
阿黎身上大片的黑色血迹刺得整个夜空诡异,看到他就见到了救星,“邺城大人,我们娘娘吐血了,你快救救她呀!”
他只觉得心口被什么扎了一下,从未有过的痛,令声音也变了调子,“太医都在琉璃殿,你去那儿找。”
“大人!”禁卫军不放。
邺城冷看过去,“有什么责任我担着!!”
禁卫军面面相视,其实他们也知道太极殿里的人出了事,他们担不下责任,可谁叫陛下有前面那条命令。
邺城已飞速看了眼阿黎,“快去。”
阿黎抹了把眼睛,提群就往琉璃殿跑。
太极殿内,无语抬手把红烛丢在床上,火红的火焰迅速从被褥上窜起。她转身往柜子走去,腹痛如绞,一波赛过一波,她吐出的黑血已经浸染胸口,还有不少顺着嘴角滴落。
原来毒发这么痛啊。
她疼的弓起身体,泪水含在眼里里。不能哭啊,哭出来这口气就憋不住了,一旦倒下,会没有力气爬起来。
那朵紫花带的毒,沾的少,毒发慢,也不致命,但沾的多了则……没办法呀,为了阿黎亲眼目的她毒发、吐血,她必须饮下全部的毒酒。
现在想想真后悔,她想,下次一定换种死法。
楚赴晨,想让老子给你生儿子,下辈子吧。
火舌舔着后背,热浪与疼痛交织之中,人终于从着火的床畔,挪到柜边。从里面挖出了娘亲的银鞭,她终于可以放任眼泪奔腾,这是父母唯一的留赠,证明她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无语倒在地上,喉间的腥甜阻止了她的哭泣,她想鱼儿离水的窒息,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邺城冲进来的时候,她躺在一汪血水中,费力的把银鞭缠绕在手上。
看见他,她竟然发现自己还有力气裂开嘴,“你来做什么呀?不怕楚赴晨怀疑你啦?”
说完,一股毒血再次涌出,她那么漂亮一个人,吐血的时候,样子原来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邺城将掌心贴在她背上,将一股内力源源不断的渡过去。无语才勉强缓过口气来。
她嘿嘿看着他,声音依旧悦耳动听,“你还舍不得我呀?”
邺城痛心疾首,“你这是何苦!”
“不行啊。”她的声音低下去,“不死就要做楚赴晨的小老婆了,那么多人要娶我做大老婆,我都看不上呢。”她坏笑,看着邺城的面容,真好看,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她第一次见他,就觉得这人的皮子和闫美人有的一拼,那么多年了,其实她一直想说,闫美人的皮子最好看,就是好看的不踏实。
可眼前这张脸就不一样了,她一直知道他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只是,她不能。
无语笑着,抬手摸摸邺城的脸,“嘿,手感不错。”
跟第一次,摸的时候,一模一样。
邺城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忽然道,“我从来不是怕被楚赴晨怀疑。”
他这一生的信念只有一个——完成家族辅佐明君的使命。然而他没有想到,使命之前,他需要先面对自己的命运,他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与他所学,所想,所知,完全背道而驰的女子。
他辨别不清对她的感觉,也不知道她说的那么多话里,究竟哪句是真的。但这一刻,抱着她,他清楚的知道,其他都是空幻,你只要顺着心去做,不去压抑它,不管对与错。
周围火势越来越大,从床铺往四周飞速的蔓延,外面已经有人发现起火,要进来救火。
无语疼的好似一片风中飘零的叶子,救火的声音传来,她把手从邺城脸上收回,“你走吧,我很高兴你来送我。”
邺城的确放开了她,却是去迅速把内殿大门和上,落下整条栓木。
无语瞪大了眼睛,“你要干什么?”
他抬手把床上的被褥丢向窗口,帘幔起火,点燃了窗户,火势瞬间变大,将所有进出之路堵住。
邺城回来,将她抱起,“我带你出去。”
“啥?”
邺城轻抚她的长发,“你还是不信我啊。”
不能信啊,十七年的亲情都不能信任,还有什么感情可以全心信任。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
邺城微微叹息,“信我一次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想死,在暴风雨里,在荒岛上,你求生的意志从来那么强烈,这个世界上没有难题需要你用死来解决。
他目光笃定,好看的眼睛里倒影着火光,和她的面容。
无语张张嘴,无数日夜相处的细节从眼前划过,她其实一直都知道,他三番两次的放手,究竟是丢弃,还是为了帮她。
只是她,有太多的放不下。
直到她真的走入这座皇宫,面对后面接连发生的一切,她不想,却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天都,她不该回来。
无语闭了闭眼,片刻后,她张开眼睛,里面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这里有条密道,闫傲会带着假尸来,换我出去。”
邺城闻言低头,他以掌心摸索地上的青石,万年生成的石头,并非人力可以破坏,他以指尖承担全部内力,捏碎一角,将其翻开来。
“你也知道那条密道?”无语惊呆。
怎么会不知道呢?就是他告诉闫傲的。邺城打开石板,迅速摸索机关,打开下面的暗门,抱着她往下走,“这里是墨家古道的分支,重修太极殿的时候,先帝知道,但是先帝走的突然,并没有来得及告诉后人。”
“那你怎么知道?”
邺城抿唇不答。
下面一片黑暗,看不见前路,他抱着她迅速往前。
前面有一盏灯迅速的靠近,闫傲的面容清晰起来。看到两人,也没问无语怎么把邺城拉上了,这个金蝉脱壳的方案,无语曾经要求他不许对邺城提及。
而邺城又关照了,不能把密道的事告诉无语。
眼下没时间给他细想,闫傲看见两人过来,就问,“是不是我来迟了?”
“没有,还来得及。”邺城把无语交给他,接过女尸,“我来把人放回去,你先带她走。”
无语拽住他,“等等。”
邺城回头。
她把银鞭缠绕上女尸的手臂,有了这个,才能证明是花无语。然后,她抬头看向他,却忽然一句话说不出来。
邺城轻轻握住她的手,“在荒岛上你问我的那个问题。”
无语疑惑,怎么突然提这个。
他却一笑,俯身在她耳边道,“我其实一直想说好。”
你问我,如果我们回不去了,一直在这里好不好。
其实,我一直想说,好。
那个从来不知道脸红为何物的花无语,竟然觉得脸颊一丝滚烫,烫得连她的心也飞快的跳了起来。
邺城浅笑,“等我,我一定回来。”
080哑女()
初秋的东齐沿海,细雨连绵,气候炎热。
每到傍晚,当地一种敞篷酒铺就会热闹起来。海边随意支起的棉布帐,三两木桌,几条板凳,海碗里倒上家酿的土酒,下海归来的船工汉子们最爱在这儿歇脚。
又一条海船归来,卸完货的船工们领了工钱,结伴而来。
这些汉子衣衫粗短,皮肤黝黑,并不似旁人眼里富足的齐国人打扮,可事实上,他们却是这个国度里最淳朴的一群,咳……也是最八卦的。
酒还没来,其中一人便扯开了话题,“你们可听说了西楚册立太子的事?”
“诶,老王,这可不是新闻了。”另一人长得精瘦,一笑露出颗黄板牙。
老板上酒。
黄板牙顿了顿道,“这事主要是我们公主娘娘肚子争气,嫁过去就一举得男。小孩子顺顺当当长到三岁,又是长子嫡出,再不立为太子,如何说的过去?”
那老王却不屑的摆摆蒲扇般的大手,“非也。”
他生了把大胡子,一碗土酒喝的太急,脖子上沾满了酒水,不由的抹了把胡子才开口,“我有个远亲是跑生意的,前档子人去罗泽返货,听见的消息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其实这太子册立下来,是给我们齐国打脸呢,笑我们王生不出崽。”
黄板牙愣了愣,“不至于吧!”
不过说起来也的确,齐王年纪也不小,妃子也纳了一麻袋,貌似还真一个屁也没生出来。
老王看黄板牙神色变化,啧啧嘴,又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而且啊,楚国人一直想打过来,据说这是故意摆个乌龙阵,叫咱们以为他们多宝贝咱们公主母子,其实宫里头当权的压根不是公主,她的皇后是虚的!”
话音伴随着谁的酒碗落地,在地上炸开。
老王与黄板牙齐齐看去,一个姑娘坐在角落里,手边一片碎片。因为低垂着头,也瞧不清表情。只那身打扮,却不是常在海边出没的人。
老板其实也不是恶人,只不过穷苦惯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