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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石头不答话,中年人也不觉得尴尬,保持着笑容,继续说道:“你好像天生就很会杀人,你能跟我说说杀人是什么感觉吗?”
简单地一想,石头就知道先前杀死老黄的一幕已经完全被这个人看到了,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你觉得你一辈子能杀多少人?”
二丫睁着她的那双大眼睛,好像是在好奇地打量着中年人,实则心中有着一片混着血红的黑暗。任何人,只要对石头哥有威胁,她都会无情地杀死对方。
“你刚才杀的那个人叫黄中,跟漳州城里的一个小头目多少有些亲戚,最迟明天,就会有人找上你们两个。你今晚就想逃出去,却不知道现在已经关城门了,你们两个只能等到明天。这样的话,你应该怎么做才能活下去?毕竟你正面可杀不死一个大人。”
被这些话一句句地插入心脏,石头的心中没有动容,不带任何愤怒或者是乞求,只是平静地说道:“让,还是不让?”
中年人笑了笑,站了起来,指了一个方向,说道:“我就在三柳胡同口的馄饨铺子那里。”
说完了这句话,他向侧边走了一步,算是让开了路。
石头的眼睛眯的更重了一些,却也只是盯着中年人一眼,便带着二丫离开了。最后要消失的时候,二丫还是转过了头,冲着他望了一眼。
黑亮的大眼睛确实很讨人喜欢,只可惜下面藏着一把锋利的刀子。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中年人还是觉得有些不爽,他这一辈子倒是从没有被人无视过,更谈不上被人拒绝,他可是诚心诚意地说话,没想到遭到了两张比冬风还冷的脸。
眯起了桃花眼,中年人笑了笑,缓缓地走着,好像是哼唱起了刚刚从青楼里听来的小调子,去了三柳胡同。
……
刚刚遇到的那个中年人,无疑给石头敲响了警钟,甚至是丧钟。
当石头去望城门的时候,却发现城门真的已经关了。要想从这里逃出去,唯有从城墙上跳下去。混上看守疏松的城墙还好说,跳下去可是必死无疑的事情。要是用绳子慢慢爬下去,危险性实在是有些大。
难道要在城中藏一段时间吗?城中流浪的孩子倒是不少,很容易混在其中。然而之后呢?
原本就已经想要从这里逃离,在最后一天杀死老黄,却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
石头轻皱起了眉头,开始仔细地想每一件事情
然而,事情的变化远远超出了石头的预料。
在砰的一声巨响中,城隍庙的房门被人蛮横地破开,石头一听声音只就知道不妙,立刻带着二丫从狗洞之中逃了出去。
狗洞外,等待石头的却是一记闷棍。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无比冰冷的风已经将石头吹了个透凉,他挣扎着起来,摸了摸已经被血水粘在一起的头发,努力地回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一个致命的事实便是二丫已经被带走了!
疯狂与理智在相互纠缠,将石头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
深深的无力感从身上升起,迫使他落魄地倒在了地上,将嘴唇磕出了血。疼痛让他清醒了一些,一道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我就在三柳胡同口的铺子那里。”
第五章 三柳胡同,一碗馄饨()
三柳胡同已经算是最老的胡同,胡同口的那家馄饨铺子,也算是最老的一家店面了。打从十六岁那年接了他爹的班,老孙头就在这里卖了五十年的馄饨了,不图别的,图个念想,图个安居,也算是乐业。
已经是深夜了,老孙头想要收摊了,却来了个客,便重新开了锅。做生意的,尤其是卖吃食的,绝对不能怠慢了客,他们都深知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反正是闲来无事,老孙头也就坐在了来人的旁边,并且拿来了一碟椒盐花生。一般半夜来吃点东西的,都是些有故事的,老孙头这人又爱听,也就坐了过来。
“这大半夜的,来寻点吃食,怕是劳累了。”
中年人眯了眯桃花眼,不客气地拿了一粒椒盐花生吃了,说道:“等个人来。”
“那这位人可是一等一的守信,大半夜都会来。也看得出,这是您要好的朋友。这年头,有这样的朋友,可算是好事了。”
中年人只是笑笑,并没有说穿,向着远处望了望,说道:“来了。”
老孙头就循着中年人的目光望了去。
在黑暗中逐渐走出了个身影,来到了铺子的灯前,灯光逐渐将人的面容从黑暗中镂刻了出来。
披头散发,满脸血迹,手上握着一把尖刀。唯有双眼十分明亮,比刀尖上闪烁的寒芒都亮,也十分冰冷,让凛冽的风颤抖。
老孙头阅人无数,一眼就能看出这个眼神是要杀人了,却也无法相信这样凶狠而冷静的眼神是一个少年发出来的。
中年人的桃花眼好像是有了笑意,看着走过来的石头。
石头径直走到了中年人面前,紧紧地盯着他,不说一句话。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石头一定杀死中年人无数次了。
“吃?”中年人将馄饨往石头这里推了推。
怎么猜,老孙头都猜不出这两个人的关系,却知道这里面的故事一定很有意思。于是他打算仔细听听,没料到将会听到这辈子最称奇的故事。
石头就是放在雪里的铁,冰冷而生硬,一动不动地盯着中年人,让人有些发颤。
“不饿?”讨了个没趣,中年人好像是自嘲一样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你妹妹没事,坐下,吃了这碗馄饨你就能看到她了。”
石头的嘴唇微动,发出了一个音节,就像是冬天生锈的铁钉子,砸在人耳朵里,足以让人一阵冷一阵疼。
“我会杀了你。”
听到这样的威胁,中年人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在意这句话,转而向老孙头问到:“老大哥,您在这有五十年了吧。”
“五十一年了,就这地,没变过。”
“半辈子都在这,您见过多少大人物?”
老孙头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后想了想,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新胡同,说道:“五十年前,这里起了一座七层朱楼,我看那主人宴宾客,闻歌舞,不过三年就易了主,再三年,被一个野蛮的将军给烧了。里面的名人,现在也寻不到几个了。现如今,这里成了条小胡同。当年的七层朱楼,怕是没人记得咯。”
中年人转而向着石头说道:“想当皇帝吗?”
石头再次说道:“我会杀了你。”
再次得到这样白痴一样的回答,中年人并没有的恼怒,慢悠悠地说道:“你再不吃馄饨,可就凉了。你,明白,应该怎么做。”
心中一阵冰凉,石头感受到一阵无力感。
“坐下。”
石头坐下,开始一口一口地吃馄饨。
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够聪明到什么程度?就算他有些小聪明,能够做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他能够跟大人玩心机?
石头并不是生而知之的人,他只不过有一些小聪明,也愿意琢磨事情。
为什么这个中年人会知道自己杀了老黄?而那些白痴一样的官兵又为什么准确而迅速地找到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准备好的逃跑通道?明明是自己杀人,又为什么只带走二丫?为什么中年人会在这里等着自己?
这一切,都在证明一个事实——派人抓二丫的,就是眼前这个中年人!
所以石头才会发誓要杀了他,并且是发了两遍誓。然而他清楚地明白自己根本无力反抗,能做的只有顺从。眼前这个人让自己做什么,只能无条件去做,唯有此,才有可能救回二丫。
石头吃的很快,没几口就将一大碗馄饨灌下了肚。
“你想当皇帝吗?”中年人再次问道。
老孙头拿着花生的手停了下来,开始仔细地打量眼前这个中年人,因为他觉得这话让人信服,好像中年人能够让任何人当上皇帝。
“不想!我想杀皇帝!”石头干脆地说道。
这天下想杀皇帝的多了去了,没什么好稀奇的,但是明目张胆说出来的,却没几个。姑且只是当石头还小,童言无忌了。不过这个皇帝能不能活到石头长大,倒是个问题。毕竟从老孙头记事开始,皇帝已经换了二十几个了。
好像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答案,中年人挪过了桌子上的灯,用筷子挑了挑灯芯,说道:“仔细看,里面有什么。”
仔细地望了一眼,石头用力地迷着眼睛,有些不相信他看到的东西。
中年人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将灯火拨弄的更加大了一些。
这小小的灯火好像是一个蛋,里面孕育着一个生命,经中年人这么一吹,里面的东西便破壳而出,之后迎风见涨。
火焰开始拉扯,变大,成型,腾跃。
一条传说中的龙冲天而起,夹带着汹涌的火焰刺破长夜,腾飞到了星空之中,悠然消失不见。
瞬间犹如白昼的闪亮之后,便再次沉寂到了昏黄之中,而灯火变得更暗了一些。
火龙的腾起产生了高温,使得这里变成了夏天。幸好没有什么火星子掉下来,要不然就把这个馄饨摊子给烧了。
这一生之中,老孙头见过的戏法并不少,却没有见过这样的戏法,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就算是杀人都可以不眨眼的石头,此时也愣住了,说不出话来。
等东风重新将这里吹冷,中年人说道:“这个世上,有比当皇帝更有意思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神仙?”老孙头痴痴地说道。
想要让一个人接受颠覆了整个世界观的东西,很难。就相当于告诉你现在正活在梦里,你一辈子都是虚构的,谁能相信?
石头的神经很粗,暂时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想修仙吗?”
要说不想的,一定是傻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