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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希只淡淡一笑,并未放在心上:“你万事也该小心,宫里不比家里,由着你。”沈涣栀慢慢点头:“自然。姐姐也该注意身子。”
浅吟片刻,沉希开口:“王什么时候回帝都?”沈涣栀摇头轻叹:“世事无常,便是有了主意,也不会告诉我。”沉希眉头一皱:“你真该自己掂量清楚。君王心莫测,说不准哪天又卷进了谁。我虽在宫外,宫内的事情也知道几分。前阵子废后,弄得惊天动地不说,更是叫我担心哪。”
沈涣栀自然应下:“这事儿妹妹心里清楚。姐姐尚且歇着,妹妹还要去回话,王那儿耽搁不得。”沉希笑意苍白:“去吧。”
客栈的大小东西已经收拾妥当,沈涣栀一见这景象便知归期不远,不免心里有浅淡的失望。这么快就要回去了?不过一想便是,他的大事已经办完,只剩下星星碎碎的小事留给底下人处理。不知白毓的罪是否白受了,庭城真的会若无其事吗?
正想着,身后传来他沉稳的低唤:“涣栀。”
蓦然回头。
“都打点完了?”他轻描淡写地一句问,沈涣栀却也知道他的意思是姐姐那里。于是一笑:“托王洪福,已万事俱备。”“万事俱备”四个字她咬得紧,心里也失落得紧。离开这一片净土,她将面临的是血淋淋的战场,一切将在无声的争斗中化为乌有。其实早在她决定参加选秀的那一刻,便注定了要如此绝情,不知怎的,到了江南这里竟有了动摇。
也许这本是一个多情的地方吧,人也浸泡得软弱了。
“下个月姐姐便要大婚了。李将军可要随王回京吗?”沈涣栀不着痕迹地提点一句,若是姐姐大婚,必然不会闹到帝都,无论怎样,未婚先孕总是伤风败俗,倒不如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在江南办了,以后两个人耳根子也清净。这道理她懂,想必庭城也懂,若李子嘉回京城便是注定姐姐难堪了。顺便,更注定他们的归期。
第049章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玲珑衣缎加身,沈涣栀浅微顾头,神色微醺。星河手捧雪色长巾,替她披在肩上,如云青丝长泻,更显乌发墨色双肩皎白。
浴池外的陌生婢女跪满一地:“昭仪娘娘吉祥。”沈涣栀朱唇微勾,未过多久,她竟已是正二品昭仪。
不知安佳瑞会作何打算,见她颜面时是惊愕还是愤慨。
微微一笑,看向身边的星河月湖:“如今,我终于得以保你们安。”月湖巧笑,递来梨花木梳子,慧黠:“娘娘已身居高位,自然无人敢犯。”
无人敢犯沈涣栀自嘲一笑:“只怕,这回宫后的日子不如臆想中一帆风顺。”月湖心领神会,转过身去,轻轻为她梳理着长发。
星河却疑惑不解:“白毓已然不中用了,宫中还有谁动得了娘娘您?”月湖冷笑一声:“忘了吗?除了皇后,后宫还有一位高位。”
星河便沉默了。
沈涣栀浅浅淡淡开口:“他终是什么都没说。只叫我自个儿珍重,随时备发。不成想,今日便走了。”月湖一笑自得:“娘娘如今该自称本宫了。”
她字咬得极重,沈涣栀不禁回眸:“即是这本宫,也未必称得久。你我都不可掉以轻心,恐怕想松口气日,便是跌入深渊之时。”
叹得委婉,却目光清冷狠厉。
“昭仪娘娘可好了?娘娘上车吧。”门口传来老太监的哀劝,沈涣栀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星河月湖,目光已然坚定。
“走吧。”
太监轻轻为她掀起轿帘,沈涣栀慢慢踏入车中,却被一个力道牵扯摔倒温暖的怀抱中。正惊异时,撞上庭城含笑的眸。
“王?”庭城淡笑,将她抱得更紧:“走了。”一声令下,万马齐发。
一国之君微服江南之事已经传遍,街道两头跪满了送驾的百姓,无一不俯首称臣,唯唯诺诺。沈涣栀悄悄向外看,又看了一眼这繁华又安静的江南。
却发觉马车并未一路向北,马夫也始终未曾扬鞭快行,不禁奇怪。
“这是去哪儿?”“县太爷府。”庭城嗓音清冽。
果然如此。为王者再如何心胸开阔,夺妻之恨又怎么会少一分?看来,今儿是要亲自解决,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一份酸楚。
可怜过白毓,落得如此下场,可此时竟生出羡色,艳羡这个男人可以为她有过的一丝眸中怒色。自己是疯了吗?
若是有朝一日她亦不堪,同换来此等待遇,又会不会还对庭城心存感激?太可怕了。
不久,马车一停。
太监扶她下车。
眼前的府邸显然太过辉煌。
第050章 算账()
庭城轻易解她心中所想:“这是一位老臣江南所置办房屋。”冷哼一声:“倒像是行宫。”
沈涣栀笑笑:“王不必动气。”
钱蔚然走在前头,踢门而入。沈涣栀在门口,与庭城静静地看着。
大堂里,跪着一排人。中间的沈涣栀识得,便是抓她姐姐的县太爷了。
“好久不见。”庭城嗓音醇厚,慢慢走向前,沈涣栀忙不迭地跟在他身后。县太爷哆嗦着,慢慢向后退去。
“成王败寇。老臣无话可说!只有一句要问,王是如何”在一旁跪着的一位大臣面部铁青。
庭城侧目,暂时放过了已经缩在角落里的县太爷,冷然:“孤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下毒是足以致死,不过太险。你的毒物,孤未必吃下去。钱公公毕竟是宫中老人,又是出门在外,怎会不小心?客栈一天抛出一人称亡,你虽不信,却也无法。凭你插手的东西,根本无法近身。”
钱蔚然突然嘿嘿一笑,极为老辣:“所以大人,只配与杂家对手。”
“知孤下江南,便日日派下人来乔装乞丐,只为打探孤的消息。谁料孤与美人相伴,早在荒野谈情了。这是第二点,你手下人眼不明亮。”
一怔,沈涣栀心下冰凉。原来所有的温情,都是为了他的大业,而她,只不过是任他摆弄的玩偶。竟然蒙在鼓里,只以为他掏出的真心没有十分也有一分,不料,仅仅这一分真心也是建立在她的用途之上,是否在她无用之时,他便可堂而皇之地弃她而去?
突然冷笑,庭城继续说:“第三点,夺孤之妻。孤本是打算留你两天活路,怎料,你竟逼我出手。”
“如何?尚书大人!”
吏部尚书早已唇角哆嗦着,无以回复。
“还是要感激你,写信请李子嘉下江南,来为你的立国之路铺砖添瓦。顺便解决了我爱妃的心头大患。”
这句话如同惊蛰,沈涣栀突然明白,为什么李子嘉可以从县太爷手中取回沉希的性命,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李子嘉面上已是县太爷的“自己人”,原来从时间上唯有李子嘉才符姐姐的身孕,原来庭城早就布好了这一盘棋。
若能为他手中剑,自然会受到他的格外垂帘吧。就是不知在他心里,她是否配与他站在一起。她没有忘记,他看似落魄时让她离开的淡然,其实他不说她也知,他帝王独有的专横疑心在那时格外地澎湃。他在怀疑,也在观察,更不如说是考验。
显然,她答对了他的题,却输给了他。
千不该万不该,错认他之无情为庇佑。若谁被他搁在心里,凭她也不敢妄加猜测那个人的影子是否与自己有一丝的重叠。她并非为他入宫,也许就注定他不屑对她有情。
第051章 何德何能报君相守无所求()
那片曾经如诗如画的风景,也不过是妄造罢了。
所谓的“尚书”此刻苦不堪言,奄奄一笑:“这一场,终是老臣输了,心服口服。这凌天国的江山,本就是非陛下莫属。若有来生命,也将辅佐陛下,不求当牛做马,只愿是垫脚石也罢了。九泉之下,先帝也该瞑目了。”
庭城冷冷一笑,眸子阴沉:“只怕地底下的父王想看见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尚书摇头,无奈而苦涩:“这话未免绝对。其实先帝还是很中意陛下您的”别开头去,庭城咬牙切齿:“闭嘴。”
李子嘉萧萧然进来,身上裹了一层寒气,比前些日子更显冷峻之意。
“既是将死之人,王不必多言。”说罢,手起刀落,未等沈涣栀反应过来,县太爷与尚书已双双人头落地。
鲜血弥漫,沈涣栀惊异,半张着口。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便身首异处,终究还是怕的。
突然双眸被一只温暖的手蒙上,耳边传来熟悉男人的呢喃:“没事儿了。”他的安抚来得算不上及时,却让她莫名地安心。
即使知道,所有的屠杀都是源自于他之手,她也恨不起来,怨不起来。
只因为在心底她愿意去承受他的残忍。
他是她的王,无论是为了沈家还是为了她自己,都早已注定她的臣服与敬仰。如果可以,她愿意替他成就他的一切。
“要你办的事情都利索了?”庭城声音寒凉。李子嘉眸子一瞥,挂着得手的轻松笑容:“有臣在,自然万事妥帖。参与谋反人等已依法提交等待宣判,县太爷府一干人等已全部处置。”
沈涣栀心下一凉。
“处置”是什么意思?
“他们都死了吗?”再问出口,她已经近乎无力,只见眼前高大的李子嘉一笑,仿若无事:“昭仪娘娘,他们自然,生不如死。”
默默收起了冰凉的手指,沈涣栀闪着疑惑的眸光。李子嘉一步步地凑近,轻声道:“府中的男子,沦落为奴;至于他们的女眷——都已经和白贵妃一样了。”
倏地抬眸,沈涣栀惊愕,询问的眼光看向站在身边的男人。
他只手将李子嘉支开,李子嘉倒退两步,面上摊笑。
“李子嘉,你想做什么?”庭城微微眯眼,眸中分明狠意。李子嘉微微耸肩,轻佻而不屑地笑:“王,她如此心软懦弱,她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