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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停吧。”到了西街的入口，卓一凡便喊停。
因为这里的人流量确实挺大的，小六儿的车子压根就无处可停，所以只能是倒退了出去，我和卓一凡两人则是下了车。
跟在卓一凡的身旁，看着里里外外的行人有些发懵。
这些人大都是上了年纪的，有来有往，出来的人手中大都提着普通的黑色塑料袋，卓一凡说，那里头装着的就是古玩了。
“啊？这也太随意了。”看着那些塑料袋，我不禁蹙眉，这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就算不是用精美的盒子装着，也不该是用这看着如此寒碜的黑色塑料袋来装，这袋子之前不是装垃圾的么？
“这地方，真有“货”。”我已经开始表示质疑了。
卓一凡的表情有些复杂：“怎么说呢，五六年前，这地方还成，后来老一辈的摊主走的差不多了，新来的就不成了，掺假就太厉害，十件里头，有一件是真的就不错了。”
说罢，卓一凡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嘴角骄傲的上扬着：“不过你别担心，有我在这，我肯定给你挑个最好的。”
“不必了，你就是陪我走一趟，至于东西，我还是自己挑吧。”说完，我就随着人群的推挤，进入了这西城老街。
一进入牌坊，我就看到了街道两边都是摊位，就跟普通的夜市没有什么区别，那些摊位上摆放着许多的瓶瓶罐罐。
不过，这一眼瞄去，许多样式都有问题，有些瓷器身上，居然出现了三朝“混血”的情况，这就是骗外行人的。
第120章 真假难辨（）
我则是朝着左右摊位挨个看着，走了十几个摊位，居然没有看上什么东西，最后还是卓一凡忍不住了，咳嗽了一声之后，指了指我左侧边的一个摊位，示意我过去看看。
这摊位上摆放着许多的瓷碗，我这只看了一眼，就立即相中了一个。
那是摊位最边上的一个青花瓷，这瓷碗上有轻微的瑕疵，不过上头的童子戏花图倒是描绘的极为生动。
笔画简练流畅，构图饱满，生动活泼。
这种图案应该是宋金时期的东西，我看了一会儿，见有人伸手准备将那瓷碗给拿起，立马就抢在了对方的前头，将那瓷碗小心翼翼的给捧在了手中。
摊主的视线立即就看向了我，我顿时就变得有些紧张，略带磕巴的问道：“这，这，这个，多少钱？”
“啊，这位小兄弟啊，你可真是识货啊，这可是宝贝。”
说完他朝着我伸出了一个巴掌，应该是五万元，依照这东西的年份，和品相，虽然有瑕疵，可他这开这价钱还算是低的。
只不过，如今我这淘货的本金就只有一千元，是无论如何都买不了这个瓷碗的。
“唉！”我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将那瓷碗给放回了原处，准备离开想找个便宜的小物件买。
可那摊主见我转身准备要走，那脸色立即就变了，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
“小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还个价啊？”他盯着我，眼中居然带着一丝丝的怒气。
我心想，自己兜里的这点钱绝对不够，根本没办法还价啊。
“我不要了。”我尴尬的冲着那老板笑了笑说道。
那老板一听，眉头就紧紧的蹙在了一起：“不要了你问什么价？既然问了价，怎么能不还价呢。”
“啊？”我一脸的茫然。
卓一凡见此情景立马在我的耳旁低声的跟我解释，这是规矩，在这，不能乱问价钱，一旦问了，对方也答了，那么就必须还个价，问完了就没下文，这是会被揍的，摊主会认为你是诚心捣乱。
“你怎么不早说？”我有些慌了，这规矩，卓一凡可没有跟我说过啊，于是立马跟着摊主道歉。
对方完全不接受，死活非要让我还价，我只能是看向卓一凡。
卓一凡撇了一眼那摊主摊位上的其他东西，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我也撇了一眼，有些意外，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但是，这摊位上，我能一眼认出来的假货就有九成，这摊位也是“水”啊。
“胖九，大胆的说。”卓一凡倒是看起来一脸的轻松，毫不慌张。
“一，一，一千！”我说着竖起了一根手指头，说完之后，心却嘭嘭嘭的跳的飞快，心中想着自己压价压的也太厉害了，说不准会彻底激怒这摊主。
结果摊主拽着我的力道却明显的变小了，不过嘴上却说：“这位小兄弟，你这价给的也太低了，没有你这样的，再加点，就当是交个朋友。”
“额，老板，我这不是不想给您加，而是实在是没法加，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了。”我看着那摊主，无奈的说道。
摊主听了，便叹了一口气：“多少再加个几百块，我补补我这摊位费啊。”
“真的没办法，我这兜里就一千。”我说完，怕这摊主不相信，实诚的将一千元钱从兜里取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这些钱，立刻松开了我的手，毫不犹豫的把那钱给接了过去，点算了一下，就对我说：“好，就当是认识个朋友，这瓷碗你拿走吧。”
说完，还递给了我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我一脸发懵的接过那袋子，然后将那瓷碗放到了袋子里，抱在怀中就大踏步的朝着街外走去。
此刻，我的心情很复杂，我甚至隐隐的觉得，自己应该是受骗了，如果这是正品，对方不可能以如此便宜的价钱就卖给我。
“诶，胖九，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不逛一逛？”卓一凡大声的问道。
“不逛了，我有点累。”我双手抱着这黑色的袋子，可是身体还是微微有些颤抖，整个人都陷入了懊恼之中。
这东西若是赝品，那么我岂不是就要离开清儒了么？
这么想着，脚下的步子莫名的变得更快了，想要到车上之后再仔细看看。
“胖九，慢点儿。”卓一凡几乎是小跑着，追上我的。
小六儿的车就停在岔路口的对面，我慌张的上了车，有些呆滞的坐到了车后座，并且示意小六儿把车内的灯关上。
小六儿见我说起话来如此焦急，赶忙关灯，又侧过头来，朝着我这看了过来，卓一凡此刻也打开了车门，上了车。
“你跑什么？”他不解的望着我。
我捧着怀中的袋子，想看，却又不敢看。
“胖九，没事儿的，你手上的东西，应该是真的。”卓一凡看着我，笑着说道。
“真的？”我抬起眼眸盯着他：“可，这要是真的，那老板怎么可能以这么低的价钱卖给我呢？”
“他看走眼了呗，没发现他的摊位上都是仿品么？”卓一凡说着就示意小六儿开车，并且还将我怀中的塑料袋给提溜到了他的面前，打开塑料袋，仔细的查看了一凡之后，正准备开口，我便立即摇头。
“别说。”我凝眉，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一看到这底部的上的印章烙印时，心中顿时凉了，这印章很工整，并且精细，单拎出这印章来看，似乎看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偏偏，这瓷碗被我判断是宋金时期的碗，那时候，比较流行的是白瓷印章，这种印章因为材质硬，不易刻。
并且，这种印章对于烧制工艺有很高的要求，稍有偏差，就容易让印章凹凸不平。
而这些年，我看的图鉴上，这种印章大都是不平整的，印记不可能是这样的。
我盯着瓷碗底部看了半天，又将瓷碗身转动着看了良久，可说这是赝品，又好似不像，毕竟这瓷碗无论的色泽还是其外罩青釉上的图案描绘都是无可挑剔的。
“胖九，你就不需要我给你分析分析？”卓一凡见我看了半天最后却异常的沉默，便饶有兴致的盯着我，开口问道。
我摇头，不是不想听他的分析，而是怕知道自己不想知道的结果，现在，心中至少还能抱着侥幸的心理，他要是给我分析说破了，那么我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所以，立刻对卓一凡喊停。
卓一凡看着我紧张的模样，不由的噗呲一声笑了，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让我把心放在肚子里，这瓷碗就算是假的，那价值也不低。
“假的？”我的心顿时是咯噔了一下。
心中想着完了，我还是看走了眼。
坐在车里，顿时变得异常沉默，一路无语，到了清儒之后，我就直接进了后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任凭卓一凡如何热情的邀约我吃夜宵，都没有搭理，回到房中，我眯着眼在黑暗中仔细的又看了一遍。
这一刻，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才疏学浅，因为拿着这瓷碗认真的看了好几个小时，居然依旧无法分出真伪。
最后，若不是身上又开始隐隐的发痒难受，我是不会将这瓷碗放下的。
待我这泡好了澡，出来，则是继续抱着瓷碗研究，为了这事儿，我一夜无眠，次日马上去买了许多有关宋金时期瓷器的图鉴，那些瓷器底部上的印记果真大都是凹凸不平的，还有的干脆就没有印章痕迹。
这让我翻书时的手都在发抖，一天下来饭也不去吃了，就一个人默默的在屋子里待着。
“砰砰砰。”
外头的天都黑了，我的房门却在此刻被敲响，我恍惚的站起身来，直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看到门外立着的是卓一凡，见到我他先是吓了一跳：“诶，你在啊，怎么这一整天不见你出来吃饭。”
“我没有什么胃口。”我阴沉着一张脸，说完就准备关门。
“没胃口也吃点啊，对了，耗子总算是上出厕所了，现在正嚷嚷着要去夜宵呢，你要不要也一起去？”他的手按在门上，防止我突然关门。
“我真的没有胃口，累了想睡了，你们自己去吃吧。”我说着故意打了好几个哈欠。
见我这样，卓一凡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将手放下，叮嘱我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