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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楚月惜，则是极为快速地垂下眸子，双手微微用力，握成拳头。
不可能的，楚月璃是从乡下回来的，这些日子，最多学会了家里这些常用的礼仪，不可能会懂得这些复杂的，她敢保证，她以前是绝对不会的。
可是，她虽然不会，却在瞧了自己做过后，标准地照着学了，那么，她的天赋，该有多高？
这一刻，楚月惜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与威胁。
镇国公府的小姐，有她一个人足够聪明就行了，其他人，就该乖乖地当陪衬，包括自己的亲妹妹楚月蓉，也不能够超越她，何况是二房的楚月璃。
不，她不能这么放任她下去，她得想个办法，先毁了她。否则，在爹还没找到二房的东西时，她的风光，也许就被楚月璃给抢完了，她不能忍受，绝对不能忍受！
“三小姐以前是在乡下吗？”
宫嬷嬷心中亦是诧异，诧异的同时，也多了一丝欣赏。这样聪明的女子，她还没有见过，就连宫中的公主们，都未必有这样的天赋，所以，她才会一时忍不住，问了一句。
楚月璃颔首，道：“是，以前并不知，也未曾想过，自己原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句话，意思可多了。
徐氏听后，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甚至，有一点心虚与愤怒。
楚明为何会流落在外，她是最清楚不过的，若不是她与楚越，楚明不会离开这里二十四年，而这几个孩子，也不会打小过着粗茶淡饭的苦日子。
所以楚月璃一说这话，她才会自觉地以为，是她在责备自己。
当即，语气就不好了，“行了，既然见过了礼，就退下去坐好，简直没规矩。”
这句‘没规矩’，徐氏说出口后，倒是也不嫌脸红。
紧跟着，还端着一张小脸，介绍起了楚月霜，往下就是楚月岚、楚月琳，以及楚月薇。
第650章 巴掌（）
徐氏以为，就算楚月璃聪明，现学现卖，能够将礼数做得周到，那么，楚月岚与楚月薇总是要出错的，到时候，她也就有了理由训斥两人，平息一下自己心中的怒气。
哪里知道，这两个小的也不是省油的等，虽然做得并不那么标准，但至少都比楚月蓉强。
这可就叫徐氏气得半死了，她是想发泄，却又不能发泄，毕竟，都是自己的孙女，她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既然楚月蓉是垫底的，她都没有责备，那么，楚月岚与楚月薇两人，她就更没有理由责备了。
徐氏心里呕着气，自然不想继续看着楚月璃既然碍眼，便挥手让众人散了。
楚月璃自与楚月惜等人行礼告退，徐氏不待见她，她难不成还愿意多看她几眼了？
若不是有她，她爹也不会在叶家受了二十几年的欺负，这笔帐，迟早要算的。
只是最近她刚回来，对府里的一切都还处在观察期，不知该如何下手而已。
出得福禄堂，雨还未停，楚月璃瞧着栀香身上有水渍，明显是在雨中淋过的，又看了看廊下别的婢女，都干净整洁，心下便了然了。
走过去，直接问道：“栀香，你这是怎么回事？”
栀香嗫嚅着，看了看旁边几个丫鬟，却被其中一人瞪了回来，“看什么看！”
栀香见状，立马低头，同时，摇了摇脑袋，“没，没事。”
楚月璃闻声，朝着那名说话的婢女看了去，眼神十分冰冷，像一道冰锥子样，直射得那婢女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当下，楚月琳就站了出来，“三姐姐，你这么瞪着灵芝做什么？”
楚月璃淡淡看了她一眼，伸手指了指灵芝，“你的婢女？”
楚月琳点头，态度有些倨傲，“当然。”
楚月璃便一副了然的模样，又回望着栀香，“我再问你一遍，你身上是怎么回事？听清楚了，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若你说了，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也给你讨回来，若不说，那么从这儿回去以后，就自行到我那里领了卖身契，出府去吧。”
她的人，忠心最重要，但在这基础上，也不能太过懦弱。被人欺负了不知道反抗，要来何用？
栀香拼命将脑袋垂着，恨不得垂到地上去，一双小手握在身前，用了很大的力气，可以看见，关节处已经有些微微的泛白了，仿佛在做着极大的挣扎。
听了楚月璃的话，猛然一抬眸，又愣了片刻，才道：“回小姐，是八姑娘身边的灵芝，不让奴婢站在廊下，说什么，奴婢只是二房小姐身边的婢女，在府里就活该是最低贱的人，廊下没有奴婢站的位置，只能站在院子里。”
她一句话说完，又立马垂着眸，心里很是紧张。
楚月璃闻言，二话没说，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了灵芝的脸上。
“三姐，你做什么？”
楚月琳大叫，她仿佛能够感觉得到，那一巴掌，是打在了自己的脸上，让她颜面尽失。
第651章 哑巴亏（）
“做什么？八妹，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为何我身边的婢女，就该是最低贱的人？大家同是一等丫鬟，难不成，还分了个三六九等？这是国公府的规矩？
还有，什么又叫我只是二房的小姐，我就算只是二房的小姐，那也是嫡小姐，比起八妹来，貌似应该尊贵些吧？”
楚月璃面对楚月琳的质问，面不改色心不跳，淡定如斯、气势如虹，反倒惊得楚月琳倒退了一步。
继而，嘴巴一瘪，就是一副泫然欲泣、梨花带雨的模样。
“三姐，就算你是嫡出的，但你也用不着如此作践妹妹吧？灵芝再有错，那也是我的婢女，三姐你怎么可以出手打她，这跟打我有什么区别？”
俗话说得好嘛，打狗还得看主人。
楚月琳年龄本来就小，比楚月岚还小一岁，又长得珠圆玉润的，平日里看上去就很讨喜，但若要哭起来，倒是也挺惹人怜惜。
这不，楚月惜见她一哭，就自动上前两步，作势又要教育楚月璃了。
不过，楚月璃却快她一步有了反应，“听八妹这意思，灵芝不该打了？是要让我道歉吗？”
楚月琳一时蒙了，眨巴眨巴眼睛，定定看着楚月璃，不知她这是要唱哪一出。
“我”
她该怎么说，说灵芝不该打？那不就间接承认，灵芝对栀香所做的一切，都是她这个主子授意的吗？
所以，让楚月璃道歉就更不可能了。
可若是默认灵芝该打，那么自己这一哭诉，又算个什么事儿？
楚月琳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
她突然有些愤恨，往日里，她在府内，因着是最小的孩子，总是能得到一些照顾与特殊，就连徐氏也不曾亏待过她，怎么今儿个却万事不利，先是一向疼爱她的祖母厉声斥责了她，而后又在楚月璃这里吃了亏，真是可恶！
“三妹，就算灵芝再有错，交给八妹教训便可，你这样出手，是不是逾矩了？”
楚月惜见楚月琳接不上话，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而后才看着楚月璃，拿出一副公平公正的态度来。
“大姐说得对，方才是我鲁莽了，但这既然已经打了，总不能让灵芝打回来吧，是吗？”
楚月璃一副‘你很对’又‘我很无奈’的表情。
“这”
楚月惜一时接不上话，她还以为楚月璃会跟她争辩呢，这样，她就可以拿出大姐的气势，跟她好好儿的‘讲讲道理’，让她知道，这个府中，最知书达理的，还是她楚月惜，任何人都比不上。
然而，她却不肯配合！
楚月惜莫名有点愤怒，因为楚月璃的‘良好态度’。
“怎么，难不成大姐觉得，真该让灵芝给我打回来？婢女打小姐，怕这要是传了出去，别人不知道该怎么看待咱们镇国公府呢。”
“那灵芝就要这样白白被打吗？”
楚月琳不甘心。
楚月璃双眸一眯，语气僵硬，“不然，让她站在雨里淋上一天一夜，我便自动让她打回来。”
“你”
楚月琳气得伸了手指头。
让灵芝在雨里淋一天一夜不是不可能，但让灵芝打回去，却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楚月璃那话，说了等于白说。
第652章 跪着（）
“你等着，咱们走着瞧！”
最后，楚月琳甩下这句话，扭头走了。
灵芝见自家小姐不能替她报仇，更是怨毒地看了楚月璃一眼，跟上了楚月琳。
楚月惜而后也是叹了口气，任由丫鬟撑着伞，款步离开。
自然，她一走，楚月蓉与楚月霜也就跟着走了。
毕竟，同是大房的人，没道理站在二房这边。
而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楚月璃才一个回眸，冷冷瞧了栀香一眼，沉着声音道：“跟我回去！”
栀香吓了一跳，一刻都不敢耽误，忙撑起伞，跟在楚月璃身后。
楚月岚与楚月薇有些担忧的相视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跟上。
回到安华院，到了主屋门口，楚月璃突然刹住脚步，转身，自栀香手里拿过雨伞，冲着廊下看了一眼，“跪着！”
栀香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都漏掉了几拍，一步三回头，慢慢悠悠的走到院子中间，朝着主屋，跪在院子里。
一时间，好些个婢女婆子都跟着跑过来看热闹，嘀嘀咕咕的，就在议论着，这栀香到底犯了什么错，让一向不爱管她们的小姐也发了怒。
“知道错了没有？”
楚月璃全然不管那些鬼祟的人头，只看着栀香，严肃的问。
栀香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奴婢不该当着八小姐的面说灵芝姐的不是，害得小姐与八小姐生分了。”
楚月璃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就是一沉，“错。”
栀香愕然，抬眸不解的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才继续道：“你错在不该逆来顺受，不该任由灵芝欺负而不懂得反抗。你要知道，你乃是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