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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袁洛星此生还想与她慕汐瑶斗,她定奉陪到底!
四人又坐了一会儿,话题很快就被扯远了,此时天光已然大亮,外面忽的有了动静,汐瑶她们几个移步到窗边去望,竟是羽林军在肃清道路!
登时陈月泽就摸着下巴沉吟起来,“还说担心你不得依靠,瞧你大哥哥入京这阵仗,多少大臣看了都得红眼。”
袁洛星也道,“我听父亲说,今日永王殿下会亲自出城相迎,不过沈大公子与永王素来交好,这也不得什么稀奇。”
汐瑶只听不语,面色中有淡淡笑意。
大祁有严律:官商禁通。
为官不能从商,而生意人与仕途更全然不相干。
这是稳固皇权的关键之一,平日皇上倚赖朝臣议政,到了需要出钱时,自该如沈家这样的富商出面了。
她母亲的母家沈氏一族,世代居于江南烟雨城,乃商贾之家,富甲天下,太宗年间战乱不断,如今大祁正值休生养息之年,无论做什么都要银子,皇上对沈家自然惦记得紧。
再说道此番沈家奉诏入京,暗地里又有一番讲究,但终归是汐瑶能够依靠的兄长,她心里当高兴。
想着,一直远眺正南方向的视线中,便有一队人缓缓的行来了
此女刁钻(一)()
京城格局四方纵横,朱雀大街乃燕华之中轴,前后笔直贯穿整座京城,由正南大门一路通行,直入皇宫。
只有大军凯旋,抑或者皇上和太后移驾回宫,这条大道才会被羽林军肃清。
而今沈家长子奉诏送贡绣‘吉祥如意’图入京,得此隆宠,简直羡煞旁人。
不过汐瑶记得,就在这年中,外祖父沈禄捐了三百万两黄金,以充盈国库。
要知道一位亲王的岁奉银都才一万两,而且那是白银,她外祖父捐的却是黄金!
皇家的恩宠,都是有代价的。
汐瑶心里唏嘘,浩荡的商队已经快行至脚下,街两旁翘首以盼的百姓跟着沸腾起来。
且不提后面长得仿似没有尽头的队伍,只瞧那行在那最前面,骑着白马的俊俏公子,不正是江南沈家那位清绝奇才沈修文吗?
汐瑶一眼扫过去,便望见那当先的白衣男子。
她的表哥,当今富庶沈家的嫡长子,更是大祁无人不知的第一才子!
三岁成句,四岁成诗,五岁有佳篇,且过目不忘,真真能做到倒背如流,连当今皇上都夸赞沈修文,是天生的文人。
他不止诗词令人痴迷陶醉,其画更是一绝!当中尤以山水最为精妙,洒脱随意,意趣秀逸,实乃千金难求。
即便他人不常往帝京燕华来,那寥寥可数的画作和笔墨真迹,却早已成为京中权贵争相收藏的对象。
甚至有人调侃,笑说沈家有了沈修文,以后大可关门歇业,只需大公子每日一幅画,沈家后人衣食无忧。
拥有惊艳才华,已令人赞叹,他却又生得俊美,仿若那南方山水间的灵气都汇聚到了他一人身上似的。
若非他是自家表哥,就连汐瑶都要心生怀疑,到底世间可是真有如此无暇之人!
碧笙阁虽当街,却离经过的队伍尚有一段距离,即便站在窗边,仍只能望到沈修文的面貌轮廓。
眼见他就要行过,汐婵急得踮起了脚尖,只差没将半身完全探出去!
“太远了,真真看不清楚!”她遗憾道,神情中尽是懊恼!
陈月泽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急个什么劲?沈大公子今次定要过了才子宴才离京,且他入宫面圣后,就住在你家府上,到时候可容你看个仔细,数他的头发丝都行!”
“就是。”袁洛星也笑着帮腔,摇着汐婵的手臂哄道,“婵儿好姐姐,到时我想入慕府一睹沈大公子风采,你可别将我拒之门外哦。”
慕坚食古不化,油盐不进,但对沈修文却赞不绝口,陈月泽和袁洛星话里调侃,自有另一重意思。
慕汐婵被逗得面红耳赤,忙往汐瑶身边靠,“大姐姐就在这里,你们不央她,反倒来戏弄我,我才懒得同你们说!”
话罢她再看向别处,就听她‘咦’了声,“对面有人盯着我们看呢!”
此女刁钻(二)()
应声,汐瑶、陈月泽还有袁洛星齐齐向对街的酒楼望去,就见等高的窗内,亦是站着三人。
那竟是长公主祁若翾,十二皇子祁璟轩,还有定南王世子冷绯玉!
而祁璟轩最先发现他们在这里,面上即刻扬起孩子心性的笑,纯澈如美玉,妥是通透!
汐婵从不曾与这三人打过照面,只见对面那俏公子在冲这里笑,她也乐道,“那是谁家府上的,这般有趣?笑得倒是好看,嗯他旁边的女子也生得美,不过站在他左侧那个人看上去有些凶,而且他头发怎如此短!”
听她一股脑儿的将人都评价完,袁洛星忍不住低头掩笑,连汐瑶都弯了眉眼,把头摇了又摇。
陈月泽起了玩心,笑着同她道,“笑得好看的是祁家的十二公子,回京不久,所以你不曾见过,他旁边的女子是祁家大小姐,年前夫君染病而逝,如今也回来了,至于左侧那位,乃冷家嫡长子,才将还俗不久,你应当听说过的。”
“喔定南王世子”汐婵还没明白过来,只想着那冷绯玉差点与大姐姐订亲,这会儿在这里见到,不知会不会让姐姐难过?
不过这京城里,有哪个大家是姓‘齐’的么?
齐祁
“好你个陈月泽!竟然拿长公主和十二皇子来糊弄我!”
汐婵总算想通关节,登时狠狠瞪了他一记,若不是有人看着,她定要让他吃自己的拳头!
陈月泽大笑,回身倒茶喝去了。
汐瑶正与祁若翾四目相接,两个女子眸光中都向对方露出坦然的欣赏和善意,祁璟轩更是兴高采烈的冲她挥手,喊,“汐瑶,汐瑶!!”
可这会儿街上正热闹着,只能从他口型判断他在唤自己,随即,汐瑶只好对他扬起一笑。
祁璟轩多年在外,早就习惯无拘无束,回宫几日,足以将他憋出病来,难得出宫一趟,自然开怀了。
宽阔笔直的朱雀大街上,商队忽的停下,祁永晨骑着马从皇宫那端飞驰而来,与沈修文交谈了几句,队伍继续蠕动,浩浩荡荡的往皇宫去了。
今晨出街,汐瑶本就没打算在这时和表哥会面,权当凑个热闹,这会儿没什么可看了,她自然就再抬眸,向对街祁若翾她们站的那里看过去。
岂料才移了视线,朱窗边只剩下冷绯玉一人直挺挺的杵着。
巧了他竟也在看自己,那张英气十足的俊容上丝毫表情没有,深眸中却带着不加掩饰的探视,好像想从汐瑶身上找出什么来。
如何她都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加之此前定南王府还要了她的帖子,故而此刻与冷绯玉对视,令她好不自在。
再想幽若寺那件事以后,他竟还暗里威胁二叔,不由心头火气盛来,横眉厉色的瞪过去一眼!
此女刁钻(三)()
再次见到慕汐瑶,冷绯玉心里沉吟的全都是近来关于她的传言。
却不想她竟胆大包天的瞪自己?!
不巧这一幕被本想过去寻她们几个,却因街上人太多而折返回来的祁璟轩看到,他面有一讶,再望对面,汐瑶已经转身没入那道朱窗中了。
而冷绯玉的面色也不太好看,想他在外领兵打仗,发号施令早成习惯,即便出家三年,说是一心向佛,又能有多向?
见他吃瘪,祁璟轩乐和出了声,“玉哥,看来你得罪慕家大小姐了。”
冷绯玉收回淡薄的眸光,眯眼望他,回道,“我又不娶她,得罪了又能如何?”
他与祁若翾、祁璟轩乃表亲,凌翠楼那件事的缘由真相,他自然知道。
当时得知,只觉慕汐瑶是麻烦,而今再被她悍瞪一记,更觉刁钻!
听他话中全是不稀罕,更有嘲弄外面传言祁璟轩和陈月泽在凌翠楼为那女子大打出手之意,坐回桌边吃茶的祁若翾闲闲道,“老十二,汐瑶是要等父皇指婚的人儿,你若有意思的话,可要赶紧了,回宫央母后同你去说,兴许能成呢。反正舅父舅母是没这个想法了,绯玉自然也就不消,至于陈月泽,六月间他就要赴河黍大军去,你看,你可是机会最大的。”
她知道冷绯玉为和老三撇清关系,不惜利用慕家。
虽汐瑶被定南王府退帖子是舅母的主意,可这会儿听冷绯玉如此不屑人家,她身为女子,自是为之不平!
他不娶,人家还不愿意嫁呢!
“不好,不好。”
祁璟轩连连摆手,面上惊动有余,“我与慕大小姐才见过两面,婚姻大事岂能草率?万一她有了心上人,我若横插进去,岂不造孽?”
冷绯玉像是有心和祁若翾暗冲,回头来接道,“有什么不好?你在凌翠楼为她一事早都传得街知巷闻,既然是皇上指婚,定不会亏待了她,我看你正好!”
再提凌翠楼,就是贪玩如祁璟轩都悔断肠!
“我当日就该先进宫去!不对,若进了宫就救不了汐瑶了,可你们不都知道传言是假么?怎么还拿此事来调侃我?”
他自顾纠结,倒也看出皇姐和玉哥两个暗中较起劲来了。
他是最不喜兄弟姊妹间闹不高兴的,心思一转,那眼眸往雅间里始终没有说话的人看去,无邪的脸容上扬起坏笑。
“可七哥才是救了汐瑶的人,英雄救美,我看才是真真的相配,况且七哥早就过了娶亲之年,不能再拖了。”
那祁云澈闻言抬眸瞥他一眼,一言不发,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嘴角倒是微有上提,仿似在笑。
祁若翾见他脸上若有似无的表情,登时猜中了三分。
“老七,莫不是再见了面,你还能真要了她的命去?”
此女刁钻(四)()
当日戏言,而今再嚼,滋味不同凡响。
就连秀外慧中的长公主都深觉慕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