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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让他割破手,以血相融,再服食下去,虽那是自己的血,他也实在
“你不喝我就给他喝了。”夜澜看看躺在石床上全身溃烂的那个,“我这药正好差一味,你的毒血用得好便是药引,没准能救了他一命呢?真救活了,就当是帮颜公子你日行一善了罢,你看如何?”
【南疆篇】本姑娘才不会宠你!()
望着送到眼前的那碗红艳艳的鲜血,颜莫歌甚至还能嗅到一阵并不陌生的腐朽味儿。
让他喝自己的血,怎样都是叫人感到诡异非常的。
况且他总觉着,只消夜澜说‘你看如何’时,她已在心里算计你,不得不防!
想到此,他戒心更重,“你在里面加了什么?我放出来的血内有毒,你是怎样解的?还有这两个人,你在救他们,还是在拿他们试药?”
连串的问罢,夜澜眉梢一折,“阿岚儿还要靠你才能活,终归我十分厌烦你,也不会贸贸然害了你去,你喝是不喝?”
这回颜莫歌不得先前那么好说话了,他确实贪恋人世,不想那么早去见阎王爷,却也没有到了要看她的脸色过活的地步。
面容忽的阴沉,他指着那两个半死不活的冷道,“他们死活与我无关,只你脾气古怪行事诡异,自要问清楚!本公子虽惜命,倒也不是个怕死的,不至于入了你的山谷就任你刀俎,连问都不问半句,自然,你也可以说无可奉告,不过——”
向她逼近一步,他眼底尽是显而易见的胁迫和狠辣,“从昨日到此刻,你这张冷脸也摆够了,莫以为本公子不知你在自端身价,我对你也足够忍让,这是交易,你对我也最好客气点,我好了,固然能换回小圣女安然无恙,若你惹得我不高兴,哪怕小圣女活着,哪怕留你一条小命,只消我动动手指,整个南疆都要天翻地覆!”
这人实在不能太好说话,颜莫歌话语刻薄,那也是对他自认重要相熟的人。
那些无关紧要的,他连毒舌都懒得!
狠话放完,夜澜仍旧与他对视,看似平静,静淡的脸容上傲气不减,却,多了几分恼火和恨意。
可他说的都没错,这是交易。
无关阿岚儿生死,此人有太多种方法把南疆搅得不得安宁。
救了他,就算不得好话,至少之余蒙国,她手里就得了汗皇天大的人情,哪怕是将来她想要做的那件事也更为方便。
可是
浅浅蹙起眉,夜澜岂会不晓得,瞧他那不可一世的模样,若她在这里让了步,他定会得寸进尺!
故此她才对他比平日待人时更加苛冷。
难道是有些过了?
颜莫歌从来不是个好耐心的人,见她不言,便是在斟酌他的话咯?
阴兀着脸,他只问再一遍,“说还是不说?”
他自认此生给无数名医看过,没有谁能够顷刻间将他的毒血化得如此鲜艳。
单凭此,他都不得不承认夜澜是个有本事的。
只他本就脾性极差,习惯了身旁的人顺从他迁就他,眼下独独对着一个小巫医,只好勉强调教,容她好声好气的伺候自己了。
哪知道
“大不了你一掌劈死我。”那声音清淡无畏,更无谓!
“你——再说一遍?”颜莫歌只当自己听错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昂首,夜澜一脸的誓死如归,“我说最多你杀了我,想我像你身边那些人一般将你供起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望出来了。
先他那撂狠话真正的意图。
颜莫歌眨眼再眨眼,凤目里都是不可思议。
他看看夜澜,又低首看看自己身上,莫非他被她下了蛊,她竟连他想什么,做什么打算,都看得一清二楚?
对上他怀疑的目光,夜澜厌烦的移眸向左侧看,道,“从前没人与你说过么?”
“说什么?”颜莫歌压根不明白。
就知道他不会明白。
夜澜轻笑,“虽你一身病痛,但身旁的人将你宠着,还宠得唯我独尊,着实是好命!可惜,这里是我的澜谷,我不会对你予取予求。”
他最多能做的,也不过是将她杀了解一时之气。
可真的杀了她,谁来给他解毒?谁替他续命?
颜莫歌不蠢,她话中之意全然听懂。
从前他使性子,只因身旁的人由着纵着,他越发放肆,习以为常,就不觉得有多稀奇。
此处,与从前在任何一处都不同,这便是夜澜想要他知道的。
两人无声对持,都是不会轻易让步的人,可偏此时,无人来与他们之间调合缓解,就看谁先低头了。
弥漫着腥腐香味的阴潮深洞里,静默了仿佛半刻之久,颜莫歌扬起下巴,话语里不乏建议,“各让一步。”
既然他先开口,夜澜便利落应了个‘好’字。
继而两人才绕回先前碗中解了毒性的鲜血上。
夜澜道,“先我同你说过,我师娘身怀六甲中了剧毒,若不能及时将毒解了,定会一尸两命,当年师傅抓了几十个人回来关在这深洞里,我只是其中之一。我师娘心地好,深知无法阻拦师傅所为,只好救一个是一个,与我一般大的都被她以‘试药’为由留在身边,试药总比试毒好,倘若能抵过猛烈的药性,就能暂且捡回一命。”
顺着她的话,颜莫歌猜测,“最后只有你活了下来,炼就这一身百毒不侵的身骨?”
早在听她说时,他就想,自己是个毒物,她却是天生的解药,不是吗?
夜澜笑了笑,没有说‘对’,也没说‘不对’。
谷里的事,她不会轻易对哪个多说。
“如你所想,我的血确实可以解百毒,连阿岚儿的赤金蛇毒都不在话下,先前化去你血里毒性的药灵芝,是我用自己的血养大的。”
把那碗三度往他面前送,夜澜笑里有一丝诡谪,“对你,我没有十分的把握,故而只能先做尝试,解你之血,再让你将其服下,若你不排斥,就是还有得救。”
用她的血养灵芝,难怪了
颜莫歌只问,“你师娘死了么?”
若死了,她一个试药女童怎活得下来?
若没死,那么人呢?
他不相信这山谷从前就叫做‘澜谷’。
“我的那一步已经让了,谷中的事与你无关。”夜澜分得清清楚楚,“但我既已答应救你,就一定会尽全力。”
他心里的忧虑和害怕,她都统统看了出来。
话到此,颜莫歌总算接过那只碗,眸色深深的盯着里面荡出一圈圈涟漪的血看,他咽喉滑动了下,如此时候还要逞强道,“将才先开口不是认输,是让让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夜澜先有一愣,才反映他指的是他们僵默的事。
在他把碗中的血饮下时,她笑着讽刺道,“颜公子真有君子风度。”
颜莫歌闻言习惯性的闷哼,一碗见底,他昂首挺胸,端着自大的神态,问,“有没有清水?”
他要涮口。
“你连自己的血都嫌弃。”夜澜对他颇感无奈,“此处没有水,况且你也用不着。”
用不着?
颜莫歌刚想问‘为何’,忽觉胸腔内仿佛灼烧了起来,他探手捂住,紧接着全身的血液犹如沸腾,烫得他血肉巨痛,呼吸困难,比以往的毒发更加难受。
无法维持站姿,他就地倒下,洞内常年潮湿,地上多有污泥,这一倒,便脏了他那身昂贵的白色缎袍。
颜莫歌连痛哼的力气都没有,哪还有别的心思去关注那些,恨恨的去看夜澜,眼底早就模糊不清。
全然失去意识之前,只听到耳边有个声音略有微讶,自语道,“反映竟是这样大,不过还好,还有得救。”
还有得救么?
听到这一句,好似心底最深处的地方,有什么一直被死死揪住的东西被他松手放开了。
原来,他还能继续活
等到地上的白衣公子完全失去知觉,夜澜向他靠近了两步,高高的凝视他承受莫大痛苦后,获得松释的安宁表情。
然后
提起裙摆,在他身上踢了两脚,骂道,“你才脾气古怪行事诡异!你还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极其讨厌!还想把本姑娘当丫鬟使?梦里都没你的份!哼!”
哪个不会‘哼’?!
【南疆篇】同是可悲可怜人()
颜莫歌仿佛梦到了儿时,那个儿时真的是很早很早以前了
呼奇图王宫的每个部分都用坚硬巨大的黑石堆砌雕琢而成,远远的看去,威伟壮阔,与远处狼峰日月同辉。
无论酷暑还是严寒,帝王所居巍然不动,历经风雪的洗礼,只会越来越沉稳牢固。
可,对于颜莫歌而言,不过是座浮华的囚笼。
那时他叫扎那,‘象’的意思。
只因他自娘胎就身中剧毒,体弱多病,所以他身为蒙国尊贵的第一王夫的阿爹,与他取了这样一个蒙语的名字,希望他能如大象一样健壮起来。
别说笑了
就是在梦里,他都少不得勾唇将自己嘲讽一番。
象在蒙国不过是仍任在胯下坐骑的畜生,巨大的体形和弱小的他比起来,只会引人发笑。
甚至有一次,那些时常出入王宫的贵族子弟将他扔到一头小象身边,吓得他哭闹不止。
后来呢?
别指望有人来呵哄他,女汗皇的小儿子是个废人,谁也不知他能过多久,便是连他那第一王夫的阿爹,都暗自怨恼怎唯一的血脉会成如此。
他哭累了,自然就停下。
也定不会有人去扶他,即便宫女和侍卫们从旁路过,都会将他是如无物。
从来颜莫歌都知道,哭不得作用。
而‘扎那’,这是一个耻辱的名字。
他记事很早,记忆惊人,十几年前的些许事,他都记得住,尤为,越是不好的,越是记得深刻。
约莫是三岁半,严冬的一天,他的阿爹将他从暖暖的被窝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