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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绯玉见他憋着一口气沉思,灰头土脸的样子,天下间敢和沈二公子斗气的人可没几个。
他好奇问,“听说你还是在北境边城成了亲,你娘子到底如何?晌午的时候在马车里睡觉,这会儿总该醒了吧?叫她出来一起吃酒。”
才问罢,就在沈瑾瑜经过的那条道上,慕宝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总算追了来。
马有四条腿,他只有两条腿,跑死了都!
来到沈瑾瑜跟前,又见定南王在,便点头哈腰先给他请了个安。
冷绯玉认得慕家这个小忠仆,抬了手示意他该说说,自己往边上一站,越发的好奇,越发的想听个究竟所以然。
慕宝做了个深呼吸,急端端的一口气道,“二公子您误会少夫人了,少夫人今日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就挨太守府大院中央跪了两个时辰!”
沈瑾瑜还没说话,冷绯玉先称奇,“少见,皇上极少如此待人。”
就是犯了重罪的大臣关在天牢里等候问斩,祁若翾都会看在从前的情面上吩咐要将人照料好。
果真女人一遇到感情,不管是女皇还是百姓,心胸都会变得狭窄么?
既然如此,当初何苦赐这个婚,自招不痛快?
慕宝还道,“还有刚才,邵和那孙子先来招少夫人,说了好些难听的话,少夫人气不过就说,那原话是”
他仔细回想了一番,真把百里醉的话原封不动的重复出来。
听完冷绯玉又先笑了,“沈二夫人真有意思,慕宝,你给本王带个话,就说本王的王妃在城中无趣,本王瞅着沈二夫人同王妃都是性情中人,不定能谈得投趣,明儿个本王就派人把拜帖送上。”
“你添什么乱?”沈瑾瑜反映过来了,先嗔他一眼。
横竖今天自己的笑话先被他看个够!
定南王很识趣,好脾气的端着,一脸的寻思,“如此想来今日是没法和瑾瑜兄一道喝酒了,改天吧。”
罢了,他干脆利落上马调头,回去继续把酒言欢去了。
沈瑾瑜阴森森的瞅着慕宝,回味半响才道,“你怎么不早说?”
没得慕宝为自己叫屈,沈瑾瑜也上了马,鞭子一扬,这次再没放开跑了。
只谁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罢。
慕宝站在路中央两腿还在发虚,再回头向来路看去,离城主府远了去了!
亥时三刻。
这要放到文城,早就静悄悄的一片,寂无人声了。
百里醉被沈瑾瑜的爪牙‘护送’回府后,就被强制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连根蜡烛都不给她点,想要见梅梅和桂妈更是不能够。
她中午就没吃东西,肚子又饿,膝盖又痛,置身在黑暗中倍感无助。
人一无助,就会没节操。
在作死的顶撞了沈瑾瑜之后,百里醉很自然很窝囊的琢磨,其实这个事情应该做得迂回一点的。
和他硬碰硬,永远都没好结果。
但要是当时她忍下那口气,步步为营,从长计议,夺了沈瑾瑜的家业,再把他当小狗一样用链子拴起来,天天往死里糟蹋,不就都解气了?
肠子都青了,也不知是悔的还是饿的。
好在魅妆她们有人性,悄悄给她送来糕点和果酒,说了好些安慰的话才走。
百里醉抱着吃的喝的回了屋,随便找了个角落里的地方一坐,吃一口糕点骂一句,喝一口酒骂两句。
等到沈瑾瑜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自己把自己给放倒了。
满屋弥漫着甜到发腻的酒气,不难闻,但很憋气。
这气氛十分附合从女皇那里回来的沈瑾瑜。
他总算晓得今天做错了,错怪百里醉,错看祁若翾。
她竟然让百里醉跪了两个时辰,真叫他意外。
之余,某种异样的滋味盘桓在他心底,挥之不散。
祁若翾说,赐婚一事她被蒙在鼓里,下了旨才知道赐的是谁和谁,她有气,就罚百里醉跪了。
这是其一。
祁若翾说,刚开始和百里醉喝酒时,觉得这丫头片子豪爽有趣,可细细想来,满肚子的坏水儿,连她这个女皇都敢蒙骗,胆大包天。
这是为其二。
还有其三。
全天下都晓得沈瑾瑜是她的人,百里醉是个什么东西?敢同她抢人,别说罚她跪了,没拉她出去砍头都是看在沈家的面子上。
然后沈瑾瑜问,你做那么多,是不是证明你爱我?
爱?
祁若翾反问他,爱是为何?长了什么模样?你找一个给朕开开眼界。
把文昀飞调过来,是因为女皇陛下知道文四公子与百里醉早有姻缘,女皇有成人之美,让他们见一面,培养感情,沈瑾瑜再送休书一封,从前是怎样,往后还是怎样。
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么?
沈瑾瑜觉得不欢喜!
在没有点灯的屋子里绕了几圈,他才发现百里醉倒在书房一角的架子边。
白茫茫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将她照了完全,她怀里还有没吃完点心,脸上挂着泪痕,头发也乱糟糟,样子别说多丑了。
沈瑾瑜默默看着她,越看心里越难过,蹲身下去探手一捞就将她带进怀里,说,“对不起。”
颇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味道。
【公子逃婚】不作死,就会死3()
夜了,从太守府内飘出来的丝竹乐若仙若幻,婉转优美,仿佛绕梁三日都不会停歇。
因为女皇到此暂居,府中里里外外皆依照着她的喜好换得透彻,金丝软枕,百花地毯,江南那处最受热捧的五彩琉璃屏,应有尽有。
生在盛世的天子,最大的责任便是享乐。
正厅中灯火通明,左侧的宫廷乐班这夜已是换了第二番,懒散歪在靠枕上的祁若翾却还未尽心。
美食当前,佳酿扑鼻,夜还长得很。
那丝竹声正幽转的盘旋在厅堂中,冷不防穿入一个极不协调的音调,霎时乐声止,众人还未弄清发生了何事,抚琴的乐师先站了起来,就着旁边埋头跪下去,颤颤巍巍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原来是弹断了弦。
小虎子勾身候在圣驾旁边,探了脑袋望过去,扯着他奸细的嗓子轻声嗔道,“弦断了而已,犯得着求死么?传了出去,别个还以为咱们万岁爷性情暴戾呢。”
他在皇上身边的红得发紫,换其他人也不敢说这话。
琴师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脑门贴着冰凉的地砖应了个‘诺’,就那么跪着一路往后退了出去。
坐在左侧贵位上的慕汐瑶本因先前迟来被连罚好几杯,靠在软枕上半眯半醒,忽然没了声响反而清醒过来,睁开眼四下环顾,不明所以的问,“完啦?”
她困觉困得没边没沿了,琢磨今儿就在太守府歇了吧。
回应她的是祁若翾突然爆发出来的笑声,她寻过去一望,女皇陛下没规没矩的侧在皮毛绒毯上,手里捏着两张信笺,笑得捶胸顿足停不下来,气都快顺不平了。
不难看出吾皇万岁很想忍住这一下,而后同身边的邵和分享,那邵和也是一脸蓄势待发准备奉承着陪她乐一场的模样儿。
无奈皇上就是停不住,几次张口,几次哈哈大笑,反弄得想要溜须拍马的邵和大人很尴尬。
见状,汐瑶无奈的使了就近的宫婢,“万岁爷都快岔气啦,你们还不把茶奉上,真要看着她笑得气绝身亡,笑死这恐怕是古今第一人了。”
在圣驾伺候的人早习惯了汗妃娘娘和他们皇上的说话方式,倒都没有微词,忙按照她的吩咐端了热茶来。
祁若翾接过茶,把信塞那宫女的手里,指着汐瑶说,“给她看!”
说完这三个字继续笑,没法儿用言语详述了。
汐瑶没辙,她知道那时表嫂专诚写的忏悔书,只人她还未曾见过,便也不好下定论到底品性如何。
写忏悔书这茬她更觉得儿戏,二哥哥和祁若翾的事,莫说大祁了,周边的小国都人尽皆知。
倒是她家大汗在听闻此女拿着婚书无所不用其极嫁入沈家后,做结论道:非善类。
听口气应当是不怎么待见,临了还嘱咐她今后遇上了别有太多废话,客套客套就好。
也是,一个女人在没出阁之前作风就大胆成这样,难免受些非议。
汐瑶却不以为然,她觉着那是男人们见不得女人们比自己强。
女子话坊她陪舅母去过一次,自我感觉新鲜极了,妙极了。
然把信展开,看到那字之后她先是一个想法,看完后又是另一个想法。
要说字如其人,表嫂的字表嫂的字委实太豪迈,写得那叫酣畅洒脱,简直不受拘束!
再细看内容,为自己求情的部分说不上诚恳,溜须拍马的成语一串串的,还引用了典故,用为君者的心态看,必定很舒服,到了最后便是关键啦。
最后百里醉话锋一转,狗腿的表示,百里家是个火坑,沈二公子不仅是个大善人,更还是她的恩人!
恩人心好,助她跳脱火坑,无意中抢了女皇所爱,还请见谅,一年为期,期满必定物归原主。
最最后落款:使了小聪明但求女皇不计较的罪人百里醉。
下面还附上一行附注,曰:罪人和恩人很纯洁,什么也没发生!
阅览罢了,汐瑶不觉得多好笑,反倒印证了一点。
她这表嫂和女子话坊一样,都很妙!
再看笑得趴绒毯上无力的祁若翾,她毫不客气的冲她翻了个白眼怨恼道,“亏你还笑得出来,把我二哥哥坑得好惨!”
祁若翾对沈瑾瑜的感情有多深,大概汐瑶能猜度得出来。
她对二哥哥最多有六成,二哥哥呢大抵八丨九成吧。
终归不会如自己与祁云澈,彼此都十成十的足!
既然两个人不能心意相通,依着汐瑶看来,功利性和自尊心都无比强的二表哥,因为得不到而不甘心要多一些。
只这人生如棋,置身局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