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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娇俏的五官微有紧拧,是抗拒,也是委屈。
那双因为药力趋势而变得混沌的黑瞳,只投影出一片他模糊的倒影,这让沈瑾瑜感到兴奋,对她的占有欲陡然狂增。
看着她死死咬着下唇,也不再骂他了,眼泪簌簌的往外冒,怪钻他心的。
“你听我说。”轻轻的覆在她身上,沈瑾瑜压低了声音对她呵哄道,“我不知道是从哪个时候开始的,但我喜欢你,喜欢你之后就不再喜欢她了,这说起来有点儿戏,但这是真的,你信我,好不好?”
她说不信他还能起开么?
百里醉眼泪模糊的盯着他看,压根不想应他半句。
她全身都在灼烧,还难耐得直想往他身上贴。
要不是莫大的屈辱讲她缠绕,让她难受之余又恨在心头,恐怕她真的会主动。
偏到了这个时候,沈瑾瑜忽然变得很有耐心。
他眉眼深深的凝视她,她不点头,好像就他就不会把她怎么样。
她就是撑死了和他耗!
遗憾,沈瑾瑜就算忽然有了耐心,也只是相对从前的他而言,这一丝丝和寻常人比起来差远了。
百里醉以为自己不给回应他就没招了,怎么可能?!
他悬在她上空,眼神越来越幽暗,“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谁答应你了?”百里醉努力说出这句话的音调都是沙哑绵软的。
她全身滚烫得厉害,每次呼吸都如同先被烈焰灼烧过,抽抽噎噎的颤抖不停,那满腹委屈的模样,别说多可怜了。
厚着鼻音,闷闷的对他指责,“你说你喜欢我?有这样喜欢的?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样儿的?”
“好好好,你先别忙哭,你跟我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喜欢?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看她泪珠子成串掉,直让沈瑾瑜胸闷得不知所措。
从来没有女人在他面前这样过。
祁若翾就不说了,许是只能说在此事上女皇从来都放得开,和他一起追求至极的快乐,但往往身体能得到满足,真说到心
他和她的心最近的时候有多近呢?
而其他的女人就更不要说了,哪个不是削尖脑袋想爬他的床,不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没准还会过意不去,怎可能会对着他哭成这样
沈瑾瑜不喜欢百里醉的话,单凭着男人那一股冲动上来,强要了她又能如何?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她倔脾气上来,把头撇开,又想拿手去狠命的掐大腿。
那手刚摸到腿上,沈瑾瑜就先一步将她手腕捏住。
再给她糟蹋下去,这腿都要废了。
他又好气又无奈,“你就那么不待见我?和我相处这段日子,从没对我动过那重心思?”
她斩钉截铁,“没有。”
他简直要郁结而亡。
彼时屋外,魅玉响响亮亮的叹了口气,“少夫人,你就从了我们公子吧,奴婢们自小跟在他身边,还从没见过公子对身这样好声好气的,要是公子不喜欢你,”
这厢听她说完了,魅玥接着道,“奴婢还要帮公子喊个冤,今儿这事是奴婢们自作主张,当年太王夫和颜家小公子可是用这个玩意儿坑过汗皇与汗妃,除了调合,没得解药。”
快听听,沈二公子总算沉冤得雪。
沈瑾瑜一个劲的给百里醉使无辜眼色,今天晚上这个情况,他也不想的嘛。
魅妆貌似偷笑了下才继续接话的,说,“我们公子为人霸道,但霸道了才能保护少夫人不被欺负,我们公子有钱,有钱了就能让少夫人锦衣玉食,不受寒冻饥饿之苦,我们公子外冷心热,少夫人,您跟了我们公子,今后一定被他捧在手心里疼!”
百里醉都快被那药折磨死了,汗湿了背脊,自咽喉往身体里烧得不像话,就连三个人在外面的说话,都听得不太真切。
她眯着眸子向外看了一眼,只能勉强望到先前她和沈瑾瑜坐着吃吃喝喝的那扇窗户。
透过窗,正好可以看到月亮,月光亮得发白,却消解不了她心里的火。
百里醉是个牛脾气,她收回眸光,再看了压在自己身上不肯挪开的沈瑾瑜一眼,逞强的讽笑,“你们把他说得那么好,怎么不一起嫁了他?”
结果三人齐齐道,“因为公子只喜欢少夫人吖。”
魅玉再说,“少夫人,***苦短,再过半个时辰就晚了。”
魅妆坏心的补刀,“不过不打紧,我们公子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你去见阎王爷的。”
话罢了,三个人嘻嘻哈哈的笑了一阵,沐浴着极美的月色,轻功一起,在高低错落的房檐上起伏,不得片刻就跑远了。
阁院弥漫着暧昧气息的寝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百里醉拧着眉头看沈瑾瑜,倒是没再哭了。
沈瑾瑜不说话,任她看个够,他自己心里也有想法。
两人隔着绸缎的衣料身躯轻柔相贴,她身上的滚烫一点一滴传递与他,还能等多久,他不太确定。
得魅妆她们做了解释,沈瑾瑜认为没有再说什么的必要,倘若百里醉真的不愿意他想他应该能拿得到解药。
说没有,那是那三个丫头故意骗人的。
正是沈瑾瑜打算放弃的时候,百里醉犹犹豫豫的开口问他道,“你真的喜欢我?”
他微有怔愣,深眸很快全然凝结于她,“不喜欢你和你在这里瞎折腾什么?”
“那”
“祁若翾?”
没等她说出来,他先道,“都说了那种喜欢不同,不甘心要多一些,若我和她的关系是你想的那样,你认为她会给你赐婚么?”
祁若翾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实则沈瑾瑜到此刻都没搞懂她到底想做什么,是想借百里醉摆脱他,还是成全他?他都不清楚。
毕竟他的权利越来越大,染指朝堂,那些私下对他弹劾的进言越来越多。
天下安稳与他,沈瑾瑜不可置否的认为祁若翾一定会只顾虑前者。
那么,这就不是他要的感情。
百里醉对他而言就要截然不同许多。
她胡乱闯进他的生活,弄得他鸡飞狗跳,潜移默化的让他竟然对她倾心,在这其中他甚至毫无察觉。
故而他认为,这样的喜欢,这样的感情是最纯粹的,也是她出现了之后他才大彻大悟,他神往许久的感情并不是非祁若翾不可。
收回神思,再见百里醉盯着自己的眼睛里将信将疑,沈瑾瑜异常冷静,他笑道,“你想我怎么说呢?眼下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不如往后且行且看,如何?”
且行且看?
他的意思是会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是喜欢她的?
坦白说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她都无法相信沈瑾瑜会看上自己。
说她没自信也好,不识时务也罢,要换从前她早拔腿就跑了,眼下这状况,实在是逼得她没有办法,不得不去面对。
看出她有所动摇,沈瑾瑜抓住机会问,“你呢?你可对我有半点心思?哪怕只有瞬间也好。”
瞬间他也要么?
百里醉略感到诧异,更多的是受宠若惊。
感受到他难得的诚实,她便也老实作答,“我不知道。”
媚丨药摧残着她的意志,他每次说话时吹拂到她脸上的气息都能让她丧失心智。
就在这节骨眼上,沈瑾瑜居然低下头来,在她耳边半哄半骗的说,“既然不知道,我们不说了,好不好?”
于是百里醉神魂颠倒的应了他一个‘好’字,外面那层月华锦袍随之落地,他的吻也如她期待的那样密密麻麻的落下。
最后的意识全然溃散。
喜欢?
沈瑾瑜?
百里醉当真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对没可能的事从不多做想法。
可是当他们彼此毫无保留的相对,那一时,她不得不承认,对沈瑾瑜这个人,原来她从来没讨厌过啊
沈瑾瑜很是小心翼翼,但她一点儿都不疼,不仅如此,反而让她有种重获新生的释放。
一夜尽兴。
隔天百里醉醒过来的时候,照旧先被沈瑾瑜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吓一大跳。
随后脑海里把头夜发生的事回放了一遍,了然了。
天色尚早,最多刚到辰时,外面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唱着小曲儿,明媚的光渐而灿烂,像是个晴朗的日子。
沈瑾瑜睡得颇沉,均匀而沉缓的吐息一下下的往她面上扫,挠得她有些痒。
她盯着他的睡颜看了半响,兀自做思想工作。
欣喜么?谈不上。
难过么?完全没有。
昨天晚上她是多么的媚骨生香,他又是多么的勇猛。
默默吞咽了下,百里醉悄悄翻了个身,直勾勾的双眼对着里侧的墙面怔怔然发愣。
她竟然就这样和他睡了啊,那今后要怎么办?
身后,她刚有动作,沈瑾瑜就醒了,见她转身背对自己,他自若的就贴了上去,一手霸道的横在她的腰间,还要与她的手十指相扣,下巴搁到她颈窝里去,带着浓厚的睡意道,“这就醒了?”
自然了,劳作了一夜的两个人啥也没穿,他贴上来的那刹百里醉就更觉得不对劲了。
“不行!”她打了个激灵,扯着被子翻身坐起来。
沈瑾瑜掀起眼皮瞅她,黑黝黝的眼底渗出些许不解。
该做的都做了,难道她还想不认账?
真要那样可就有意思了啊,他沈瑾瑜的生意满天下都是,还从没被哪个赖过账,更之余是把自个儿搭进去的大生意。
“什么不行?”他问。
百里醉精神头十足的看向他,义正言辞,“我要和你重新订君子之约!”
“”沈瑾瑜无奈了。
还以为她会逮着他问个‘喜欢’、‘爱’的,哪知她说要重新定君子之约。
他当多大一回事。
“好好。”满口答应,他伸手捞她躺下,“再陪我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