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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神?”胖子没理解我的跳跃思维,“胖爷是唯物主义者,不信。”
我心说屁的不信,你下斗的时候一口一口祖师爷,也有脸提唯物主义?
“说得是,以观音殿当地名,当地肯定有灵应的寺庙。反正来都来了,去拜拜也无妨。”大烟袋抽着烟,他是典型的鬼神主义。
“别浪费时候。”正当我以为得逞时,娘娘腔出声搅了我的计划,“这附近有黄帝口、商神宫,听名字值得研究的不再少数,去拜什么观音?”
这下轮到我气得咬牙,好你个娘娘腔,小爷把你们绕进来我容易吗。
我憋了口闷气,浑身不痛快,莫非还能纠着他衣服说红花会已经去了,再不去咱们只能捡他们吃剩的!
要真这么说,又不好解释,头疼。
胖子见我变幻脸色,搞不清是什么状况,但他还决定力挺我:“要不去去,反正不耽搁。”
“就是。”大烟袋想拜神求个安稳,也说。
“浪费时间。”娘娘腔继续坚持。
我刚想说话,听苏衡说道:“你有完没完,到底这队伍听谁的?”
娘娘腔梗住了,我一听,嗨呀,胖子才是队长嘛。
胖子早上起来明显没有睡醒,听了苏衡的话,一双蛤蟆眼瞪得老大:“对啊,胖爷说了算,去拜个神又咋了,自由信仰懂不懂?”
娘娘腔没有料到胖子突然决定去了,而且态度坚决。
见娘娘腔愤怒的说:“好,去就去,耽搁了时间你别后悔!”
我心说你不去才后悔,瞧瞧人家红花会都遛到了观音殿,那地方肯定有蹊跷。
“胖爷去那里是有依据的,古往今来,倒斗者多如牛毛,就连一代宗师也如过江之鲫。那什么黄帝口要真有古墓之类的,早就被倒了,还能轮着你?”
“就是就是。”大烟袋像个小鬼在后面附和。
我跟着点头,深以为然的说:“有道理,所以咱们得到那些人少又不容易引人注意的地方。那些显眼的,地都被人踩破,还想倒斗?”
“行,去,都去!”娘娘腔横不过胖子,胖子要横起来,那比螃蟹都横。
上车离开前,胖子故意掉队,在后面悄悄拉住我。
“小同志,莫非得到了什么秘密线索?”
“哦?”我诧异看着胖子,装成小白兔模样。
“别装蒜,胖爷纵横南北,还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
“不能告诉你原因。”我咳嗽两声,握拳挡住嘴巴,“不过去观音殿肯定有我的道理。”
胖子见问不出所以然,也就不出声,临了感叹说:“那胖爷继续装傻充愣。下棋嘛,不管是棋子还是执棋的,只要让自己处于无法代替的地位,你就稳了。”
“你也是这样?”想起胖子有恃无恐,定然是有不可替代的原因。
胖子张了张嘴,我正准备侧耳倾听,结果胖子奸笑一声:“你不告诉胖爷,胖爷也不告诉你。”
胖子说罢,迅速跑开了。
我哭笑不得,只好对他说:“死胖子,说实话,想被严刑拷打不成?”
“哈哈,胖爷是革命烈士,除非你用美人计,找十个八个美女。不然胖爷宁死不屈!”
说完,胖子欢快的跑开。我也被他逗乐了,紧绷的脸顿时露出笑容,但转瞬又面无表情:“兀那小子,快快受死。”
话音刚落,我追向胖子,要将他擒拿。
“哇呀呀呀。”胖子鬼叫几声,站在地平线的末端回头,太阳在西山只有半个红脸。
“我手执钢鞭将你打,休说话里话外。”胖子的嗓子充满了沧桑,仿佛经历了无数风吹雨打的磨砺。
我心里不由来了股热血,沉闷的心感到快乐,渐渐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孩追了出去。
胖子玩心大起,冲我抖了抖屁股,挑衅道:“来追啊,追到了胖爷请你吃茴香豆。”
“砍头!”见他跑远,我冲着大喊,夕阳的光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十分奇妙,仿佛我年轻了十几岁,回到那个天真灿烂的童真时代。
我们还在燧皇陵旅游景区,旁边有许多游客看着,我和胖子都没有管其他人。我没去在意别人,只是奋力追出去,要是我慢一点,胖子似乎会从地平线上落下去。
整个人都升华了,尽管在旁人看来就是两个傻子,我却觉得无比痛快,那种自由的放肆无需伪装,无需别人的看法和阳光。
我痛快的大口呼吸,多少年了,我都没有这样。这几年下来,因为家里和外界的影响,大部分时间我都绷着脸,心里勾心斗角没从前自在。
而胖子的叛逃,更是勾起我内心深层次的不满,那种不舒服是来自身边友人的出卖。
然而在刚才,我把一切都放开了,突破桎梏后是如此的酣畅淋漓。我迈着矫健的步伐追到胖子,沿途展开银铃般的欢笑。
我和胖子都在大笑,尽管我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但就是停不下来,几乎要断气,胸口肌肉疼得厉害。
当我越过胖子时,我并没有停下,只是继续朝前奔跑,是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
一瞬间,我仿佛成了夸父,成了精卫,成了愚公,在做着遥不可及的傻事。
周围高台树色茵绿,阳光编制无形的渔网,将眼前囊括住。
绿色在飞快变幻,这是光和影的交织,熙攘的人间离我越来越远。
我听见胖子不真切的喊着我的名字,很朦胧,如同在梦里,那一步,就是千年的长虹。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纹。
刹那芳华,我穿越了时光的距离,到达了生命的止点,时间在倒流回从前。
我如坠深渊,再回头,已看不见古建筑的高屋斗拱,百年古木化为了青山丘,树梢的绿叶化为无边无际的草原。
那一步之遥,我越过了寂寥的银河,来到一片广袤无垠的大草原,原野一望无际,头顶是自由湛蓝的青天。
心灵的枷锁陡然消失,是解放带来的奔腾,我正骑着马,肆意腾行在大草原上。
天苍苍野茫茫,绿水青山玉河床。
骑着马,想象自己将会走到天边,没有人,没有欲,没有明争暗斗。
我手心攥着缰绳,手掌因地底而磨出的老茧细细刮蹭缰绳表面,莎莎作响。
双腿急夹着马腹,眼睛平视前方,看见天和地都被自己甩在了后方。
越过山丘,跨过溪流,见像牛羊一样的白云化为乌有,只有茂盛的草原展现极度强大的生命力。
随着一声清脆的口哨,我回头,见胖子骑着骏马,大烟袋趴在马背上。
马似脱缰野马,踢开层层草波载着他二人过来。我们在夕阳将近的天尽头会面,看不清彼此的五官,只有眼睛亮晶晶的反射着霞光。
胖子高呼过瘾,高歌听不懂且难听的歌词,大烟袋在马上大呼小叫,极其受怕。
对啊,现实与记忆重合,此情此景,分明是当年我们离开内蒙古大草原时,所发生的情景。
当时我们满怀故事离开了黄金之城,我们三人便是骑着骏马,直到抵达大城市的高楼大厦。我们欢快的在马背上亲切交谈,没有功利,没有私心。
有的只是惺惺相惜的默契,在草原上俯看千里江山的粗犷风光。
第343章 流逝的记忆()
柔软的细草下,承载千年岁月,见证铁木真的崛起,直到夕阳。
我只想永远沉浸在那个场景中,无限感慨,化为汗水排出体外。
眼看,眼看草原的尽头就在眼前,绿茵茵的原野尽头出现粗糙的沙砾石子。
就在那道泾渭分明的界限,就在奔腾的四只马蹄即将跨过那里时,突然地动山摇,前方出现惊涛骇浪。
大地四分五裂,草原破碎,前方出现难以跨越的沟壑。
鸿沟前后无头,犹如盘古劈开天地时留下的遗迹,又像是大海里无尽的归墟,里面直搭黄泉。
黑色顿时侵蚀了生机盎然的草原,埋葬的尸骨从地底复活,将我们包围。
前方难以跨越,那是天地的尽头,将吞噬所以,即使将泰山投掷进去。
三匹健壮的骏马畏惧了,耷拉傲然睥睨的马目,留在原地驻足不前。
我们三人骑在马背上,刚才欢快雀跃的心已经没了,有的只是生死的考验。
地下腐烂的尸骨吞吐着冥火,亡灵的复活将湮灭草原的一切。
它们高举起锋利的弯刀,即将朝我们发起进攻,我们退无可退,生死只在幻灭间!
在此时,胖子猛抽了身下的骏马,马儿吃了疼,嘶叫声被激红了眼,便冲入亡魂阵中。
马蹄能踢碎早已腐烂的骸骨,却无法击溃死亡的气息,我看见胖子淹没在其中。
驱驰身下神异的骏马,马蹄似乎被钉在沙地,哪怕我抽断了马鞭,马也不敢前进。我爬下马背,徒步冲了过去,体内经历着撕心裂肺的疼。
我顿时迷茫了,刚才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千万道光影划过眼前,代表整个人一辈子的经历,相望又不相闻,我们因为时间的错流被隔开了!
冲进去,尸山血海,血流漂橹,惨烈的阴风从地狱的魔鬼口中喷出。
人在大势面前,是那么无力,我徒然站着,生死的沟鸿随之划开。
待我转身,已经看不见人,只有一尊腐烂成骸骨的骷髅。骷髅穿着破烂的尸衣,大张森白的牙齿,吐出浑臭的腐气。
我被熏得神志不清,在死亡的恐惧下不及任何反应,只能眼看骷髅举起弯刀朝我脑门劈来。它已经死了,只是寂寞不甘离开的亡灵,鬼厉的弯刀离我脑门只差分毫。
感到死亡的威胁,汗液已经流不出,被封闭在毛孔里,刹那间天塌地陷。
我像断了线的风筝,被抛弃,紧闭着眼等待最后的终结。
预料里的弯刀并没有如约劈开我的脑门,没有想象中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