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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亮,赫尔目珠顶着黑眼圈找到我。胖子睡了,在没粽子没冥器的情况下,别指望他开机。我捂着有些发涨的头出去,从赫尔目珠那接过一张发黄的照片。
那是一张很老很旧的照片,是最原始的黑白老照,稍微一折,发脆的质地就能碎裂。
可能是放在箱底的缘故,这张照片的表面磨损严重,几乎成为一团一团的淡淡黑影,本就低劣的像素,现在更别指望看清楚什么。
上面也没什么特别,有八个人,其中一个穿袍子袒露肩膀的,应该就是青巴禅师。
如此算来,来的人有七个。中间那个是队长,穿着一件深色呢子大衣,头上扣着一个帽子。被磨损的表面,人脸看不清五官神态,仿佛从一开始,那些人就是一张张没有五官的怪物。
在昏暗的环境下,照片在手里,比铁块还烫手。
应该是错觉。即使我看不清领头人的长相,穿呢子大衣的那人,却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这不太可能,早十几年,我还流着鼻涕上幼儿园,怎么会认识一个来到内蒙的人。
不过,那人真的好眼熟。
看照片的老化程度,十几年的历史,还是有的。赫尔目珠补充,说青巴禅师和这些人认识,双方照相留念之后,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
也就是在那之后,青巴禅师宣布得到神的指引,多木萨谷废弃。
这不是一件复杂的事。稍微一梳理,目标的箭头,直指多木萨谷。
“这事我们帮忙,你别私自行动,明天我们会和老族长商量。”
照片上的事,我没给胖子和大烟袋说,这算不得多有用的线索。不过越看不清五官,我看中间那人,就越感觉眼熟。只是他脸上盖着一层迷雾,我想吹,无论如何也吹不开。
既然要去,东西就得准备齐。这次出来旅游,很多东西都没带,要老族长帮忙弄或者派人去买。
老族长听说我们愿意帮忙去找人,给了我们很大的赞誉。鲁赤阿台的受伤,部族里面没几个人敢深入阴山,在外边过夜也不敢。
期间,赫尔目珠很心急,每天早中晚,都要来催促一次。他像一只期盼飞翔的苍鹰,就等着风起。
两天之后,老族长托人,从其它部族手中,收了两支火铳给我们。胖子肉搏厉害,但是肉多也扛不住子弹。
枪这玩意弄不到,又怕处于被动。盼星星盼月亮,老族长才淘换了两支火铳给我们。
“这和烧火棍差不多,离了五十米,连黄皮子都打不死,也就是声音大!”
“你看上面,还是清顺治年的,几百年的老古董,边角都是一层土包浆。”
火铳比较结实,土火药威力不大,隔了几百年,还是能保证不炸膛。
“也罢,有总比没有好,再说现在混饭吃靠脑子,硬碰硬那是匹夫。胖爷现在要学诸葛孔明,拿羽毛扇一挥,决胜千里。”
我和胖子一人一支火铳,带上铅弹火药。大烟袋手提一只陶罐,还有两只大碗,身穿一袭蒙古衣袍,漫步缥缈的从远处走来,像是蒙古人给我和胖子践行。
“前路艰难,两位保重身体,我给你们两个倒酒!”
多木萨谷以前是葬人的,几百年下来,是有条路。虽然荒废了十几年,骑马还是能到那,不费功夫。
听大烟袋那意思,这次没他什么事。
“给我们践行?好啊,反正找到人的几率不大,胖爷带了粮食和水,在山里多转几圈,指不定能挖几块金砖。小同志,你知道这金砖现在值多少钱,猜猜看!”
“估摸二十万总得有。”
“啥二十万。这是赤金金砖,你以为是那些掺水的假金?四十万起价,批发价也是三十万。你捡的那块,自己留着,咱们自己找到的归自己,不平分?”
“好啊,这比买彩票还赚钱。就算这次没收获,我们也出了力,老族长肯定送马再送钱!”
我和胖子一唱一和,把大烟袋贪生怕死的心刺激得蠢蠢欲动。
胖子骑在马上,要走。大烟袋手一拉,拉住马尾巴,“两位爷,别急啊,我又没说不去。”
“你去个屁,要你肥田都没油水,自己在蒙古包待着。胖爷和小同志出去捞一把,这次一人不捞个几大块金砖,不回来。”
“别别,我去,哪个王八蛋不去是孙子。”
有钱,这就好商量,冒险也成。
再说这次,大烟袋估摸应该没风险,不捞一把,不是他的性格。
“要去少废话,趴在马上,我们出发。”
胖子策马扬鞭,我们四人出发,赫尔目珠头前带路,向着多木萨谷前进。
夕阳的旭辉映照四个半人的身影,显得有些萧瑟。扯着缰绳,马儿嘶鸣一声,踏蹄踢开一层层草波,我们正式向无尽的阴山迈出第一步。
期间没遇见怪事,长话短叙,四天之后,我们就抵达所谓的多木萨谷。
停在外面,连马都驻足不前,无论如何鞭打,马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走。
多木萨谷,说是谷,其实就是个大盆地,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想不到阴山之中,还有这种天然风貌。
盆地,就像是阴山的一只眼睛。
马不走,我们只有步行,反正已经到了地方。
外围一圈,是近代的坟包,赫尔目珠没说错,这里已经荒废了十几年,没有新冢。
第51章 硕鼠硕鼠()
照理说,这些都是老坟,里面埋的尸体,应该早就烂成白骨才对。
可是一踏进多木萨谷,空气之中,就隐约弥漫着一股腐臭味。这味是尸体腐烂的恶臭,大烟袋鼻子灵,头一个闻到。
我和胖子没那么灵的鼻子,不过空中,飞翔着几只红头大苍蝇。这是蛆蝇,附近有尸体!
大烟袋带路,绕过几个坟头。后面臭气熏天,成群结队的红头大苍蝇四处乱飞,呼呼扇动翅膀,耳边像是有几架战斗机在开动。
地上的尸体很大,不止一处,已经开始生出白乎乎的蛆虫。
我们只看了一眼,就捂着脸退到一边。
那边活像一个分尸现场,根本没有一块完整的组织。
赫尔目珠从蛆虫中抽出几缕毛发,是棕色。看来这些不是人的尸体,倒像是狗或者马的,一边还耷拉着一条干枯成皮的肠子。赫尔目珠感叹道,“这些都是动物,谁杀的,死成那样。”
有道是唇亡齿寒。凶手能把马匹撕碎,撕烂个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些应该都是鲁赤叔带的马匹和猎狗。他说晚上遭到了野兽的袭击,全靠马和猎狗掩护,才逃出这里。”
好个赫尔目珠,这小子还有点小算盘,之前在部族都没提过这事,到了点才装作想起。
蒙古猎狗,凶猛程度不下于藏獒。有马有狗,再说鲁赤阿台手中还有蒙古弓。
就算遇见狼群,也不会弄成那样。
再说狼是吃肉的,没道理把猎物撕成那样,连肠子都流出来,却不吃。
“会不会是僵尸干的,要不撤吧。”
大烟袋最怕这些东西,看见了,心里就打三通退堂鼓。心说来都来了,岂有不战而退的道理。大烟袋一个人不敢回去,只得在一旁吓唬赫尔目珠,专挑吓人的鬼故事说。
不过赫尔目珠也算继承了青巴禅师的衣钵,算个小喇嘛。对于这些鬼怪,勇气多过敬畏。
深入多木萨谷,越往里走,那些坟包越旧,有些甚至被雨水冲出烂棺材的一角。
天色暗淡,我们依旧还在多木萨谷外围游荡。这里坟头的密集程度,不比公墓稀,后来土堆的坟头变为青石垒成,赫尔目珠才判断,我们进入多木萨谷内围。
在内围,坟头都是百年来计算,石垒的坟头缝隙,生着一指厚的青苔。
这里不安全,外面那些死狗死马说明,这里沦为阴山的禁地,内部肯定不会风平浪静。
所以守夜必须安排,我守第一轮,坐在升起的火堆边。
在坟地过夜,这算第一次,任何人都无法睡得安稳。哪怕心宽的胖子,入睡的时候也提着一把工兵铲。大烟袋双手半悬空,以便万一有情况,可以第一时间拿胖子当挡箭牌。
半夜,时间差不多,我进帐篷叫醒胖子。胖子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迷糊的问了一句,“小同志,大半夜你磨牙干什么?”
“磨个屁,滚出去守夜!”
我以为胖子还在做梦,耳边却真听见一阵呲呲声,是东西互相磨损的声音。
胖子睡相不佳,打呼噜说梦话流口水,睡觉最不老实的一个。
不过那种尖锐细密的磨牙声,是从帐篷外传出,挠得人肠子发痒。
我踢了胖子一脚,把他手中的工兵铲夺过来,掀开门帘向外看去。黑糊糊一片,火堆也熄了。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被什么东西踩灭,发红的火星散落一地。
不等我完全出去,一道劲风冲着我的脸袭来。我先是感觉脸上一疼,也不多想,直接向后倒去,正正压在胖子身上。
我是没事,昏暗的夜色中,看见一道月光照进帐篷。
一愣,再一看,帐篷竟然被什么东西撕开一条手臂长的口子。
“哎呀,鬼压床!”
胖子半睡半醒,被我身体一砸,吓得他飞一般站起来。赫尔目珠睡得浅,胖子站起来的时候,他手中已经拿着了弓箭。
唯独大烟袋,大煞风景的鬼叫,一听胖子吼鬼压床,直接钻进了被窝。
“别慌,你们自己看帐篷,什么东西有这么厉害的爪子!”
我没看清袭击我的东西,不过回想当时,要是我没躲开那一下,半张脸估计都没了。
要说这是僵尸,来无影去无踪,那得多深的道行?
胖子拿着火铳,气扬扬的出去,也没找到袭击我的东西。
不过帐篷是耐磨的防水布,拿蒙古刀,不用力气也戳不开。一般的野兽,狼也没这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