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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敌多,孔昭饶是够狠够拼还是输了。足足三天没能吃上一口饱饭的他,在挨了一顿拳脚之后,失去了被他死死护在怀里的馒头。
他对着瓢泼大雨眯上了自己的眼睛,这一次大概是真的撑不下去了吧。
孔家的血海深仇也好,身上背负的洗白冤屈的重任也罢,如果自己也死去的话,再也不会有人背负了,想想还真的是不甘心呢。
那一刻孔昭想起了很多很多,妹妹奶香奶气的抱抱,父亲威严的面容,还有母亲的拿手甜点银耳莲子羹,还有老祖母慈祥的笑容,都在他的脑海里掠过。
最后的回忆定格在那场滔天的大火,数不尽的黑衣人涌入了自己的家,他被奶娘藏在一个酒坛子里,她对他说:“少爷,你是我们孔家最后的希望了,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活下去。”
他在酒坛子里听着奶娘被黑衣人发现后挥剑斩杀所发出的临死的惨叫,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流了满脸泪水尚且不敢大声喘气。
不能被发现,他必须活下去。
头上温热的,不是他的眼泪。那是奶娘颈边飞溅出来的一腔热血,打湿了隔绝酒香的红色布帘,缓缓下渗,直至滴落在他头顶。
他知道自己没有家了。
孔昭,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孔家人。
他的名字甚至没来得及被自己的父亲写入族谱,因为他的母亲,是父亲的外室。
孔昭常常会想,如果不是为了让自己认祖归宗,是不是至少母亲和妹妹还能活在这个世上?
可是现在,他也要去见妹妹还有父亲他们了。
然后,雨停了,孔昭突然想睁眼看看这个人世,他所留恋的人世。
他看见了一个体格雄伟的青年,怀里抱着一个牙牙学语的女童,给自己撑起了一把伞。
那个女童嘴里呢喃着:“救救”
青年人脸上便带了慈爱的笑容,无奈的点了点头。
自己这次能活下去了吧
孔昭带着执念昏死在雨天里。
他也带着希望苏醒在当今太女的车厢里。
孔昭撑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喉咙干涩的不行,嗫嚅着干裂的唇:“水”
接着他尝到了这个世上最美味的甘露,那是银耳羹的味道。
还是那个怀抱女童的青年,他的眼神淡漠:“宝儿要我救你,我便救了。那丫头甚少有想要的东西,我这个做舅舅的必须为她办到。”
他怀中抱着的女童便是在此时此刻仍然拉着青年的衣袖,嘴里呢喃着:“救救”
像妹妹一般可爱的脸孔上是满满的执着。
也许那个女童说的是“舅舅”
孔昭好笑的想,但自己毕竟是活下来了。
再后来,他知道了那个青年人便是大墨第一战神的轩辕上将军,轩辕战宇。
而那个女童,便是大墨唯一的太女,当今圣上唯一的子嗣。
后来,他就成了太女的贴身暗卫,轩辕战宇唯一的徒儿。
遇见这丫头已然多年,却是自己第二次见到她的执着,孔昭叹了口气,他的命早就是她的了,便是中上十次八次的软禁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开心就好。
既然她决定了,那就拼了也要办到。
师父是这么教的,他也会这么做。
哪怕只为了那碗银耳羹。
第6章 怜儿(1)()
顾宝儿开始觉得原主有可能是个韬光养晦的奇女子了,只不过由于身体太过脆弱才会被自己取而代之。要不然念念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孔昭也不会用这么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觉得,孔昭和原主肯定渊源不浅,他看自己的眼神十分复杂,就像是古装剧里面那种十分典型的兄长的眼神,宠溺的,担忧的,欣慰的,还有几分坚决的意味在。
那意思摆明了也就是一句话:呀,我养大的猪终于想着去拱白菜来吃了。
当然也不排除:我家的白菜可能要被猪拱了。
在这样复杂的目光焦灼之下,顾宝儿觉得自己的段数还是低了点,她无法保持沉默。
“那个其实我只是想混吃等死。”
亓念念看天,孔昭看着顾宝儿,摆明了不信。
“不过这次,我真的是觉得,怜儿不是唯一一个有问题的人。”
很好,重头戏来了,看天的亓念念也开始看着顾宝儿了。
“首先,一个男子叫怜儿,怎么想我都觉得很奇怪啊”
孔昭和亓念念顿时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儿。
孔昭没好气的说:“哟,现在觉得那家伙可疑了?那你怎么那天非要带他回来啊?”
“放长线,钓大鱼。”
孔昭眼波流转,意思很明显: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这一招?
顾宝儿一双清贵至极的凤眼儿就投来了不屑的一瞥:哥们儿,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不过,原主也真的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吧!怜儿虽说是个美男小受,可是要让看过多部广播剧,古装剧以及电视剧的顾宝儿来断定的话,这就是朵巨大的白莲花。
然后果断地,原主果然被怜儿坑了,坑到这条小命儿都没了。
“孔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与殿下都有百毒不侵之体吧。”亓念念仿佛想到了什么,猛地开口道。
孔昭似笑非笑:“我算是百毒不侵,至于那丫头,只能说是个药人。她当初太怕疼,哭着嚷着求师傅,说是宁愿喝上十碗八碗的苦药汁子,也是决计不肯再和我一起泡药浴了。”
“是以”
“是以虽然砒霜鹤顶红之类的毒拿她没辙,可她要是碰到了什么蛊虫之类的玩意儿,照样没跑。”
“那便是了。”
孔昭的眼神开始狠戾,他知道亓念念定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怜儿的手上,涂了砒霜。而鸭子里,则有”
“鸭子里头有媚药,是不是?”
亓念念看着顾宝儿怔住了:“是。”
顾宝儿便笑开了,她笑得清冷,颇有几分自嘲的意味。原主将怜儿带回府中,又是否有想过自己可能清白性命尽皆不保?
怜儿是在拿他的命做一场豪赌,赌赢了便是一身的富贵荣华。
原主的声名如斯狼藉,便是发生了那些肮脏事儿,这偌大的京都之中,又有几个人愿意相信,太女才是受害者?
若太女同一个小侍卫一同丢了命,那便是一对儿亡命鸳鸯。
若太女百毒不侵,却也是无法反抗媚药的,那便是太女再一次强掳良家男儿了,只是这一次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给一股脑儿的做完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怜儿用这以身相许的方式来报恩,还得问过自己肯还是不肯呢!
“孔昭。”
“属下在。”纵然平日里头他和顾宝儿是没大没小的,可是他还是谨记着自己身为贴身暗卫的本分的,每当这丫头一脸正色,那便是有要紧的事儿要吩咐了。
“他交给你了,若是他身不由己”
亓念念正色道:“殿下,无论怜儿是否身不由己,既然他已经存了那样的心思,你便不能手下留情。再者,死在你的手下,也许才是他真正所求的。”
怜儿终究还是对殿下不忍心了。无论是毒,亦或媚药用的都是最常见的货色。毒是砒霜,皇室众人大多会多次微量服用的,以此增强抗毒能力。
而媚药则是合欢散,一桶冷水泼身上便能完事儿的药。
他在一开始便给殿下留了余地,只是身为死士暗桩,他不能背主,亦不能违背自己的心之所向,也唯有如此出手。
所以他从未奢望过富贵荣华,所求的,不过一死。
顾宝儿闭上双眼:“那便给他一个痛快吧。”
孔昭唇角轻扬道:“孔昭领命。”
无论他是否身不由己,既然存了心思要害丫头,那便轻饶不得。
亓念念心知孔昭已然动怒,在这个时候自己要是还留着碍眼,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因为,于孔昭而言,自己是从他那里抢夺了殿下的敌人。
而孔昭,从来不是心胸宽广的大度之人。
顾宝儿看着亓念念步履缓缓走出这个古色古香的房间,突然觉得背后一寒,念念不在,这只叫孔昭的狐狸应该不会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吧
亓念念自然是去找怜儿了。
身穿宽袍大袖的少年很是安分地在自己的院子里头煮茶赏月,见了亓念念也只是微笑:“太傅,你来了。”
言语中颇有如释重负的意味。
见红衣美人儿眼中寒光一闪,少年再度开口:“你不用怕我服毒自尽或是如何,既然我决定跟你们回来,便不会有别的打算。”
“你果然是打算一心求死。”
少年笑得爽朗:“是。虽说是棋子,但是也会有失控的时候。”
失控了的棋子,只能变成弃子。
“值得吗?”
“怜儿无路可走。”
他早已无路可走,但便是如此,也忍不住贪恋那唯一的一缕温暖,他唯一的光。
亓念念眼神悲悯:“她不是傻子。”
“那就让她恨我吧。”
言尽于此。红衣美人儿走出院子的时候,看见少年举杯对月,眼角有泪。她知道,这是和怜儿的最后一次会面,在这波澜诡谲的宫闱中,他的消失亦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他所求的无非是不被遗忘。
被那人所厌恶所憎恨都好过被遗忘,她是他唯一的光。
她望着月儿轻叹:“殿下”你可懂,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只希望孔昭能如殿下所言,给怜儿一个痛快吧
不过那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明儿个还要同殿下进宫去复命呢。
月光下。红衣美人儿笑靥如花。
第7章 怜儿(2)()
孔昭觉得顾宝儿这丫头如今是越发不争气了,自从和那个叫怜儿的妖媚惑主的货色私自出宫侥幸归来后,离开了太傅的视线连句话都不敢说了。
“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