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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来。
那个人的声音一直是如此温润的。
陌上公子如玉。
贺雪的眉间微蹙,唇齿之间开开合合摩擦除了几个音节:“子……子澜。”
真的会是他吗?贺雪转过身来。
往昔的一幕幕接二连三的浮现在脑海里回荡开来:
九岁那年,她刚来到西夷边境,就见到了他,一身战甲上还有着未曾凝固的鲜血,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边关真的会有死亡的存在,甚至……要比她想象的不知恐怖了多少倍。
然而贺雪的眼睛里,还带着帝都千金的安逸与美好。
她清楚地记得,当时公子澜的父亲和他一起跪在父亲年前请安,与她四目而视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都是疲惫而带着血丝的,甚至脸上也从来没怎么干净过。
“回去换件衣服再来。”他的父亲这样吩咐着他。
子澜的眼睛里都是不屑。
那个时候的他对她这种帝都来的千金素来没有什么好感,他认为贺雪就是一个花瓶,中看不中用,来边疆就是拖后腿的。
十岁那年,他们一起出战,那个时候她记得傅明灏曾经戏谑着说:“我看你们两个就应该做一对战场上的绝命鸳鸯!别不承认!到时候成事儿了别忘了找本帅喝酒!”
十一岁那年,他喝多了,一把搂过她,嘟嘟囔囔的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那个时候的贺雪已经完全出落成一个为战场而生的战士了。
贺雪以为他喝多了,就任他在自己肩膀上靠着,自己则和没事人一样继续和战士们把酒言欢。
“贺雪!你个男人婆。”子澜嘟嘟囔囔的说着这句话。
她清楚地记得当时所有人都开始笑话他们。
虽然这其中根本就没有恶意,但是贺雪还是拎起烂醉如泥的他直接扔进了大帐。
傅明灏当时笑得更是肆无忌惮,直接可以用群魔乱舞来形容。直接笑倒了。
十四岁,那一战,几乎改变了一切,他们分别带着两路援军去支援当时遇到敌军突袭的绝杀军分支,他们一前一后,她去找了墨弈城,而他……却和傅明灏一起发疯一般的朝着淤泥河冲了过去。
如今……那一战……已经五个年头了,贺雪曾经以为他死了,可是……这是梦吗?
不知不觉间,贺雪已经来到了他的跟前。
唇齿之间摩擦出些许沙哑而带着哽咽的腔调:“子澜,是你吗?”
第82章 ——公子澜()
贺雪的眼睛里慢慢的涨满了泪水,这些年过去了,她又见到他了。
“这些年……你去哪儿了?”贺雪的泪滴在眼中摇摇欲坠。
这子澜依旧如同曾经那般,容颜似乎从未更改。夜色中,贺雪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自从那天开始,他就神奇地失踪了。子澜平日虽然在军营中,但并不经常带兵打仗,反而他是营中的军医,一手医术妙手回春。当年,救回了很多因重伤而岌岌可危的战士。
然而那一次北狄可汗亲自帅兵挥师南下十四万大军压境,傅明灏带领的军队却在节节败退,营中战士们的士气也越来越弱,那也是第一次贺雪在绝杀军的战士眼中看见了恐惧。
他们曾经信仰的战神,如今已经不再相信了。
北狄的人说,绝杀军就是一只只被扒了皮的羔羊,塞北的风沙已经将你们彻底掩埋在这里,如果不是死在北狄的马蹄下,就将是死在大煊的屠刀下。
尽管当时贺雪觉得他们说的不对,但是……墨弈城还是来了,他带来了希望,也带来了恐惧。
当时,他们都对墨弈城不是很友善,除了傅明灏。
当帝都的消息传来:朝瑰已经被皇后赐婚给了墨弈城。
他们对墨弈城的态度才有所改观。
第二天,当贺雪和公子澜按计划赶去支援的时候,原本的队伍却被生生冲成了两段,原本的军事作战计划全部被打乱。
贺雪和子澜各带领一队人马分别去支援墨弈城和傅明灏。可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巧看见了傅明灏死去的那一幕。而子澜却没了去向。
两人这么相互看着对方。
过了很久,子澜开口:“这些年,你过得可好吗?”
贺雪的眼睛似是被什么狠狠刺痛,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啪!”贺雪手掌一抬一落狠狠的一巴掌下去,一个手掌印就这么印在了子澜的脸上。
子澜的脸微微一偏。
贺雪开口:“你知道吗?那次战役,傅明灏重伤,你不在。他死了。”贺雪一直看着子澜的眼睛,希望在里面看到些许的错愕,自责,甚至是悲伤。
然而她失望了,子澜的眼中依旧没有任何情感。贺雪不再想知道有关于这些年子澜到底去哪里的问题,子澜的出现让她的脑袋很乱,那些他们有默契深埋在心底的悲哀又被重新挖了出来。
夜很静,听得到他们呼吸的声音。偶尔有风吹过,呜呜地传递着悲哀的低吟。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子澜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贺雪抬起头看着他,眼中的情绪格外地复杂。
“好,很好。”
子澜听她这么说,微微点了点头“如此便好。”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公子澜!”贺雪叫住他。
公子澜一顿,一阵风吹进了他的袖口。
贺雪有那么一阵犹豫,她相信公子澜,但有的时候相信和事实并不是一回事。
“你到底……逃没逃?”
公子澜全身几乎快冷到了手指尖,这夜,真冷啊。
望着公子澜远去的背影,贺雪抽出腰间的长鞭“啪!”的一声在地上甩了一个鞭花,
她高傲的声音响起
“我!贺雪!用我的生命向苍天起誓!一定要找到当年的叛徒,为绝杀军一雪前耻!”
雪前耻……
前耻……
贺雪的声音在这回荡着,公子澜却越走越远。
第83章 ——眼光不好()
贺章的房间里,烛火摇摇曳曳映得贺章的脸忽明忽暗。
公子澜推开门,晚风涌入,烛火摇曳的更厉害了。
“聊完了?”贺章没有抬头,而是继续处理着手中的事物。
公子澜在他面前坐了下来,没有说话。
贺章放下了手中的笔,将视线聚焦在了公子澜的脸上,那红手印在那里使得公子澜的侧脸有些肿。
贺章叹了口气,过了片刻才开口说:“你这又是何苦呢?”知女莫若父,贺雪的脾气秉性贺章最清楚,也更加明白当年的那一场战役在她心中的痛。这些年他们闭口不提,可是贺雪到底还是和过去不一样了。
公子澜沉默着,当年的一切都因为他的回来而变得一团乱。傅明灏居然死了?他觉得不对,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整个房间就这么安静了许久。
忽然,公子澜抬头看向了贺章,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耀着。似乎是在沙漠中濒死的人看到了一片绿洲一般。
“墨弈城在哪里?”
贺章一顿,满眼怀疑。
“你确定你要去见他?”贺章问,要知道当年那一战,他的失踪几乎让所有人不得不相信他就是那个出卖了军事分布图的叛徒。当年与他一向交好的贺雪尚且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如果他见到了墨弈城,还可能有命活着吗?
公子澜的眼底通红,他抓住贺章,模样甚是可怖:“他会相信我的,就像你一样,你也会相信我的对吗?”
贺章看着眼前的公子澜,一时也没有办法回答他。
他用力地掰开了他的手。
“来人。”
管家闻声赶到
“将军。”
贺章看着公子澜的眼睛,吩咐道
“给他备马!”
“这……”
管家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遵守了命令
“是”
一转眼,这帝都已经进入了晚春,气温也正式转暖,甚至前几日还有那么几天大着太阳。
清晨,朝瑰正在教嘉玥在沙盘上认字。小孩子果然很聪明而且记忆力好,嘉玥才五岁就认得许多字了。有的时候朝瑰就很后悔,嘉玥这么聪明,如果当初在颐香苑,她能多教她认字,说不定现在,她就能自己看书了。
不过……好在嘉玥从始至终都很快乐。看着嘉玥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地认认真真写着“永”字,朝瑰失笑,果然认真的女子最美了。
嘉玥放下笔,吹干了墨迹。献宝一样的把手中的字递给了朝瑰,一脸笑意地问
“娘亲,你看看,嘉玥写的怎么样?”
朝瑰笑着接过来,赞许地点点头:“嗯,写的不错,看来不出几年,这帝都的第一才女,可要让贤给我们嘉玥了。”
嘉玥听她这么说,咯咯笑了起来。
嘉玥朝门口一瞥,一瞬间笑容堆满了脸:“父王!”说着就顺下了凳子,一路小跑到刚下朝的墨弈城怀里。
墨弈城抱起嘉玥:“诶呦我的嘉玥,最近重了不少啊,在过一阵子父王了就抱不动了。”
嘉玥小公举撅起小嘴儿:“胡说,嘉玥哪有娘亲重,父王能抱起娘亲,就抱不动嘉玥了吗?”
墨弈城看她这么说,求饶似的看向了朝瑰。
朝瑰就这么看着他们父女俩玩闹,为墨弈城递上一杯新茶。
墨弈城抱着嘉玥坐在她刚才的位置上,接过茶,润了润嗓子。
“不错啊。”
墨弈城挑眉看着眼前的这些字。
“我们嘉玥不愧是父王和母妃的女儿啊,这么聪明将来一定能把那些王孙贵族家的公子哥一并甩出帝都去。”
说着刮了刮嘉玥的小鼻子。
朝瑰见了失笑:“你别这么抬举她,小心长大了像某人一样眼睛长到天上去。”
看朝瑰这么指桑骂槐的样子墨弈城欣然接受了这等“赞美”。
举起嘉玥笑道:“女儿像父亲,天经地义。可别把眼睛长在鞋上见到好看的就相中了。”
朝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