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十六章 重逢皇子妃()
“公主忘了哨子怎么吹,我来教她。”
我手中的金叶子也有些发抖了,忽然在这里听见这个人的声音,周身那种连日无力的感觉又清晰地在脑中出现。虽然此刻,我并没有那种感觉。
“无名,你来干什么?”
我扭过头去,身前的徐阿姆正像母鸡护雏那样拦着我。而门口一个女子盈盈而立,面容俊俏,衣衫美丽,正是我在大迎皇宫所居的瑞福宫中的女官,无名。
无名也是一身华丽的红衣,只是色做海棠红,不同于我的一身鲜红色。
“公主,我来教你吹哨子。”无名微微一笑,竟是她在我身边这些时候,从未见过的美丽。
“你现在是皇子妃了,还来这里干什么?”徐阿姆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敌意。
无名脸上的笑容亦收敛了下去,看着徐阿姆认真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皇子妃,如何还敢这样对我说话?”
徐阿姆不情愿地行了礼,执着道:“请问皇子妃,你来干什么?”
“我是昌平公主的陪嫁,到了郦国,仍是公主的近身侍婢。”无名又含了笑,似是在回答徐阿姆的话,又似是在专门对我说。
我看到徐阿姆的眼睛里含着敢怒不敢言的敌意,但我还是对无名说道:“好的。”
无名果然知道各种召唤白隼的哨声,比如两声长音是召回,三声短哨是放飞,一长再一短是发起攻击的号令,而两长一短吹上三次,白隼便会跟在主人身边飞。等等,等等。我从来不知道无名的脑子能记得下这许多东西。
白隼飞回来的时候口中还噙着一只血淋淋的鼬鼠,依鼬鼠的伤势看来是经过一番恶斗致死的。
我指着白隼对无名说道:“你看它的体格这么大,捕一只鼬鼠还不能一招制敌。岂不枉称我大迎第一猛禽。”
白隼看起来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听了我的话却立刻警惕起来,用一双如豆小眼直直盯着我,居然颇有几分幽怨的神色。
我也直直地回看着阿继送给我的大迎第一猛禽,直到看得它无地自容。
无名看着白隼和我,沉默片刻,方才淡淡说道:“公主刚才一直在用哨音催它攻击。”
就这样暂别几日之后,无名又留在了我身边服侍。我安慰忧虑的徐阿姆道:还像在瑞福宫时一样,多好。
可是我知道,这毕竟和在瑞福宫时不一样了。无名像是一株四季常青的小草,忽然被注入了无限的灵气,忽然在一夜间开放了异样花儿。原本常青却无花,四季常青,日日皆是一样,如今异卉初放,整棵小草都变得有了神彩。
道上行得极缓,而我还要日日坐在马车里,好不气闷。只要不到驿馆,即便停车休息,我也只能在临时搭成的七彩帐篷中休息,不能乱走。最可气的是,自从那晚上见了郦国的皇太子之后,无名和徐阿姆便连夜为我赶制了两具面纱,是那种从发际垂下来遮住整个脸孔的面纱。
我戴着面纱,眼前看什么都笼着一层惹厌的红雾。我心中十分不快,却不愿违拗徐阿姆和无名的意思,只得闷闷叹了口气。
徐阿姆一边小心翼翼说道,回禀公主,进宫之前,只要在有外人的地方,就请公主戴上面纱。
第十七章 前后态度迥然不同()
徐阿姆怎么这样说话?什么回禀公主,这种语气真是奇怪极了。
我一把抓下了面纱,奇道:“徐阿姆,到底怎么了?”
徐阿姆更加小心恭谨,回禀公主,这是皇太子吩咐的。
我一怒之下从驿馆冲了出来,走到了倚马闲坐的皇太子身边,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皇太子的脸在熹微的朝阳之下,仍是和那天晚上一般无二地苍白,不过他这次没有跟我说话,我也没有看到他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因为,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只是懒懒地斜倚在那匹卧在地上的通身漆黑四蹄雪白的马儿身上,那马儿听到人声,和它身上倚着的皇太子一般毫无反应,也是闭着眼睛。只有马尾巴极慵懒地在地上蠕蠕一动,表示它还活着。
我被这一人一马的慵懒无赖气得心头一阵尖疼,心想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耳濡目染地多了,连一只牲口都教成了这个样子。正无计可施,徐阿姆已经慌张跑了出来,连声说道:“回禀公主,你不能不带面纱就跑出来啊!”
我顿足道:“徐阿姆,你怎么还这样说!”我回头瞪着若无其事闭眼装睡的皇太子,恨恨地道:“徐阿姆在我身边这么久,从来不会这样的。都是你在作怪,是不是!”
徐阿姆慌忙拉住我的手,一边摆手递眼色一边说道:“回禀公主,皇太子殿下也是为了您好啊!您是公主之尊,又是待嫁之身,不宜让生人看见容貌的。”
我怔了一怔,有些恍然,说道:“你说皇太子吩咐你的是……”
“殿下让公主戴上面纱。”无名的声音也比往日清脆了许多,而且,无名已经会主动开口说话了。
我回头看着无名,海棠红的衣裙和海棠红的面纱,只余一双炯然有神的眼睛露在外面。
无名缓缓向我走来,行礼说道:“回禀公主,快要启程了,请公主回房准备一下吧。”
我不知道皇太子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我只听见他的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这位姑娘是……”
我忍不住回头一看,好家伙,皇太子双目湛湛有神,人也站得笔直,轻袍缓带,竟是一副十分儒雅的样子,最惊奇的是,居然连那匹马,也端端站在那里,低眉顺眼地摇着尾巴。
无名很是郑重地行了一礼,礼节繁复,不是我大迎国人行礼的模样:“小女子是公主的陪嫁。”说完便和徐阿姆一起,将目瞪口呆的我扶了回去。
原来所谓“回禀公主”的话,是在大迎皇宫里,皇后早就命人交待好了的。人们都说郦国是礼仪之邦,国人懂礼节,习教化,皇后思虑周详,深恐大迎的公主在郦国失了排场。所以还未曾出大迎的国境,徐阿姆已经开始教我的陪嫁,用郦国的礼节跟我说话了。这些却不是皇太子教的。
金叶子的用法还没有完全学会,我只好掀开帘子看着路上的景致。沿途都是青山绵延,绿草萋萋,只是隔了红纱,山河再美都变了颜色。我伸手撩开了面纱,和着一缕碎发撩到了耳后。
一眼望去了,心中忍不住一声喝彩,大迎天寒,山尖多是常年积雪的,少有如斯青山。遍地的绿草与青山相互交映,草地上一大团一大团的绵软白色,细看正是牧民们的羊群正在缓缓移动。
第十八章 知守礼节的样子()
我们的队伍经过的路途就在沿山脚下,路途的另一边便是茫茫草地。
大迎国都靠近边境,所以我们已经出了大迎,这里,是郦国的边境了。
前面不远处的一群羊群约莫有几十只,正在一所白色的帐篷前缓缓移动。两个年轻的牧民神色亲热,似是一对少年夫妻,二人对帐篷前的一个老妇挥了挥手,一齐跨上马,驱赶羊群去了。
那年轻的牧民女子被花布包头缠起来的发髻上,有一对左右相称的东西,看起来乌黑光亮,形状却像是小小的牛角一般。
那女子的衣衫也十分鲜艳,帐篷门前更系着几条迎风招展的红色带子。南朝以红色为喜庆,我暗自猜想,这女子莫非也是新婚吗?
青山如黛,绿草依依。风景如画,人畜相安。
郦国风光果然不错,于是我随口问旁边马上的侍卫道:“这是哪里?”
那侍卫本是好好地骑在马上,和我一样看着风景。听到我的话,却像是忽然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脸上忽然就变了颜色,只斜眼瞟了我一眼,更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慌忙催马往前走去。
我心里不由得好气又好笑,这就是所谓的礼仪之邦吗?不说就不说,跑什么!还说什么南朝是礼仪之邦,非但百姓小民,即便是贩夫走卒,也多是俊雅有礼之士。那如何千里迢迢派到大迎国公干的侍卫,竟然这样急脚鬼似的,慌慌张张,甚是可笑。
然而片刻之后,我就笑不出来了。
皇太子忽然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只是他这个人的脸上带着一股无比阴郁严肃的神气,眼神更是阴郁地可怕,非但与我此刻的心境极不相符,亦且更眼前的美景格格不入。是以这个人刚进入我的视线,便产生了极大的不谐之感,我不仅能感到自己脸上的笑容在消失,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一丝莫名的尖锐的疼痛,似乎我的身心和意识,都在对眼前这个人表示不满。
我侧首瞥了皇太子一眼,看到他那满脸被我欠了巨账的样子,哼了一声,一把放下了轿子的帷幕。
“公主这样最好,这才是知守礼节的样子。”
虽然看不见他,这个人冰冷的声音仍是清楚地让人讨厌。
皇太子的语气和措辞让人听不出是正话还是反话,不过,他这个人这样讨人嫌,又怎么可能开口夸我好。
我索性在轿子里一言不发,只盼他快点离去。
“公主身份娇贵,随意以真面目示人,实在不妥,再随意跟随行的侍卫说话,更是跟公主的身份不合。公主是否明白在下的意思?”
皇太子的语气仍是硬邦邦地让人反感。
什么意思,我怎么能明白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甚至想不通,郦国号称数百万人口,怎么就偏偏让他这样的人当了皇太子。
我带着敌意地沉默,更重要的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公主若是不喜欢说话,不喜欢见人,那就请在到郦国前,一路不要多语,不要轻易面见生人。”
我“忽”地一把将轿子的帷幕掀开,对脸上现出错愕的皇太子怒目相视,气鼓鼓地说道:“你放心好了,如你这般人,我是一句话也不屑跟你说,一眼也不想再看见你的。”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