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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蓉见姨娘大惊小怪的样子,更是不开心,“娘,你看我的脸,都是顾清浅给抓的,你定要替我讨个公道。”即使大夫已经说过脸上的伤不会留下疤痕,顾安蓉却誓要出了这口恶气。
第4章 追究责任()
陈姨娘见自己女儿这般样子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拍了拍顾安蓉的手,轻声安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靠着她,娘才有机会当上相府夫人,你才能成为真正的嫡小姐。”
叹了口气,继续道:“一会儿,她认错的时候,你只需表现得大方些,原谅于她。你爹爹最是不喜欢一家人不和睦,记住了吗?”
又怕顾安蓉想不开,再三嘱咐“等娘坐上了相府夫人的位置,帮衬着你,顾清浅还不就是粘板上的鱼肉,随你摆布。”陈姨娘冷冷一笑,林婉秋,虽然我输给了你,但我定不会让你的女儿好过!
顾伯铭下朝回到相府,便命人将顾清浅召到书房。想到昨晚蓉儿说与自己的事,以及她脸上的伤,顾伯铭十分恼怒。清浅作为相府的嫡小姐,却毫无容人之量,又对庶姐如此歹毒,一定要严惩。
“见过爹爹。”虽然顾伯铭的形象距离顾清浅已经十分遥远,但是她还能凭借着模糊的印象和那份血缘辨认出他,也仍然记得这个人最是在乎所谓的兄友弟恭。在他面前,女子必须贤良淑德,谦顺躬卑。
眼前略微稚嫩的面容与记忆中爱妻的脸重叠,顾伯铭恍惚一下回到了十四年前,有些出神。这种眼神顾清浅很熟悉,每每见到她,顾伯铭都仿佛在看另一个人,她猜想或许这就是他对自己冷漠的原因。
“父亲唤我何事?”顾清浅清冷的声音让顾伯铭顿时清明。
顾伯铭刻板着脸,没有任何表情,“你可知错。”
身为一个父亲,他给了顾清浅身为嫡女应有的一切,除了他的爱。顾清浅眸光微动,直视他的眼睛,真是有了后娘,就意味会有一个后爹。此事未曾过问自己,就凭着顾安蓉片面之词,他就断定是自己的错。
许是顾清浅眼中的失望太过强烈,顾伯铭语气缓和了很多,“只要你给安蓉认个错,这件事就过去了。”
“不知父亲认为我何处有错?”顾清浅深知自己不应该对面前的男人抱有任何希望,上一世,顾安蓉活的那么顺遂,大多是他的功劳。
“顾清浅,你真是让我太失望!”顾伯铭完全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她会反驳自己,勃然怒道:“非要当面对质让自己难堪吗!”
顾清浅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要嫁给这样的男人?“对质也算是允了我解释的机会。”
话语中的讽刺之意不言而喻。顾伯铭有些拉不下面子,只好自己找了台阶,差人将顾安蓉唤了来。他本是以为大女儿乖巧的性格,断然不会说谎,而顾清浅向来有错就认,久而久之倒让他形成了习惯,也无意再询问她缘由。十多年,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反驳,会要求对质,甚至讽刺自己的偏心。
顾安蓉并未想到顾伯铭会要求自己出面,匆匆把脸包了几圈,“顾清浅,定叫爹爹严惩你!”
一见顾伯铭,顾安蓉眼眶瞬间红透,几滴眼泪欲语还休,像是受了极大委屈。再瞧她一张脸都被严严包裹,只余那双水浸着的眼睛,顾伯铭不禁心疼,不耐再让她们对质。
顾清浅勾唇一笑,只道是爱笑的女子运气都不会太差,至于只爱哭的,不用言语。
顾安蓉从进门开始就泪眼汪汪的看着顾伯铭,顾清浅委实看不下去,“庶姐,你这般样子可是被人欺辱了,急着叫父亲给你做主?”
听了这话,顾伯铭顿时觉得顾安蓉有些小家子气,到底是庶出,不上台面,脸就冷了下去。
顾安蓉也不好再做样子,盈盈一拜,求情道:“爹爹,你不要怪责妹妹了,大夫说我的脸还是会痊愈的。”说话间摸摸了自己的侧脸,眼泪顺着就落了下来,让人心生怜惜。她是会听姨娘的话,但作出的样子分明是不想让顾伯铭轻饶了顾清浅。
顾安蓉到底是个被宠坏的,只知顾伯铭表面上待她们极好,却不知他最重的还是相府的脸面,此番哭哭啼啼的样子勾搭男子还甚是好用。
“我何时说过要怪责于你妹妹?”顾伯铭此时冷静了不少,倒是顾安蓉这幅样子让他甚是心烦。
顾安蓉本以为顾清浅已经乖乖认了错,父亲唤她不过是给自己道歉,自己只需顺水推舟,这厢却一时不知哪里出了差错。
顾清浅想她定是脑袋不够用了,提醒道:“庶姐,你可否重述一下昨天所发生的事情,好让我知道哪里做错了。”
顾安蓉心神一敛,昨日她只顾着向顾伯铭告状,事实被她添油加醋地歪曲了不是一点半点。现下,顾清浅也在,难免会出错漏,面上却丝毫不露怯,虚扶了扶额头,较弱的仿佛被水打了的白莲花,“爹爹,女儿回来便一夜未能安睡,闭上眼便是那匪徒狰狞恐怖的样子,今日,刚刚安生下来,此时再叫女儿回忆一遍那场景,女儿。。。女儿。。。”
顾伯铭有些头痛,“此事就算了吧。”
顾清浅倒是发现,顾伯铭这爹当的甚是不容易,心下开怀不少。
顾安蓉却是不依了,她的脸可是被顾清浅挠伤,怎么能就此算了!“爹爹,女儿惶恐这脸可会耽误了议亲?”
顾伯铭眉头不易察觉地轻皱了一下,又看了看顾清浅一派安然的样子,这么一对比心中便有了计较,沉声道:“清浅,你可知安蓉今年到了说亲的年龄,万事马虎不得,你们又是异母同胞,你伤了她的脸可是错的离谱,惩罚于你可有不服?”
顾清浅对于他还记得问自己是否服气的行为感到欣慰,但是绝不会因为顾伯铭的进步而让步。
“自是不服。当时,庶姐因着害怕躲在我的身后,我努力保持镇定,想着以相府小姐的气度让她平静下来,却毫不奏效。为了让她宽心,更为了保全她的清白,不得已出此下策。”
顾清浅短短几句话道明了关键。首先,顾安蓉拿着她做挡箭牌,其次,面对危险她保住了相府的颜面,最重要的一点,她的行为是为了保护顾安蓉。顾伯铭听得不甚明白。
顾安蓉听到这番话,顿时恨得牙痒痒,“妹妹为何不抓自己的脸。”
顾伯铭不赞同的瞥了她一眼,被顾清浅敏感地捕捉到了,掷地有声道:“因为我是相府嫡女,时刻代表着相府的脸面,面对一群毛贼,我怎么能露怯。”
气昂昂地说了此番话,转而定定地看着顾伯铭,“还有,我相信,我的父亲一定很快就回来救我。”
这句话可谓拍了足足的一个马屁,顾伯铭顿时感觉通体舒畅,眼睛迸发出一股奇特的光彩,仿佛一下年轻了二十岁。
“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第5章 马屁余温()
这记马屁让顾伯铭十分受用,本因着姐妹俩的事情烦躁不已,现下却是心情大好。仔细想来,此事并非如顾安蓉所说,心中不爽,看来是自己对于这庶女太过宠爱,自以为风头盖过嫡女,太过不自知。
顾伯铭其实算不得是个渣爹,又是个当丞相的,只要心不偏的厉害,做事不混。
他本是不愿见到顾清浅那张与妻子相似的脸,以为给了她嫡女应有的一切,便是个好父亲。顾清浅又是个温糯的,从未在他表现出丝毫不满。
今日,倒是让他清醒不少,女儿看自己眼神中的失望,他无法忽视。偏偏又对自己百般信任依赖,让他心疼、愧疚。
自古嫡庶有别,反思过去种种,居然是自己一步步纵容着庶女爬过嫡女的头顶,乃至做出这种混账事。女不教母之过,但见安蓉那一副做派,实在太小气轻浮,看来陈姨娘不适合做一家之母。
顾伯铭心下决定,明日就寻个女先生好好教一教安蓉的礼仪。原想着她们母女与清浅相好,本意寻个日子把陈姨娘扶正,此番也是作罢。
顾安蓉不知自己的偏宠与姨娘的荣升路今日已到了头,不甘心地回到芙蓉阁。
陈姨娘已在此处等候许久,见女儿这般表情回来,追问道:“蓉儿,你可有乖乖按着我说的做。”
“我是依着你了,可那顾清浅根本就没认错,让我无端尴尬!”顾安蓉想想就是气愤,那婢子分明是诓骗她们母女!
陈姨娘又哄着顾安蓉许久,她才耐着性子把书房的事情又说了一遍。陈姨娘眼神忽闪,颇是恨铁不成钢,“我不是嘱咐要表现的大方些,你怎的就是不听,非要多此一举追究责任。如此,不但你爹爹会对你不满,顾清浅怕是也要与咱们生分。”
“娘,明明是那婢子戏耍我们,不然事情也不会这样。”顾安蓉完全不认为自己有错。
陈姨娘倒是不疑心碧巧,“定是你在马车中的行径让她生了意见,明天你去好好与她说说,道个歉,依着她的性子,此事就了了。”
顾安蓉完全炸了毛,“我为什么要和她道歉!我不去!”
“难道你要为娘多年的努力白费吗!”陈姨娘自知女儿骄纵惯了,但是不会准她不听从自己的话,“明日你不去也得去!”
顾安蓉见陈姨娘真的生气,顿时乖巧的应了,将这笔账一并记在了顾清浅的头上。
一大早,顾清浅刚用了饭在院中消食,却见顾安蓉袅袅地踱了进来,也没有通报,大方得紧。
顾清浅晒着太阳,想这初晨的阳光最是让人舒心,却偏偏有那没眼力价的。顾安蓉自顾自地走近,温柔一笑:“妹妹这般可是在练什么功。”
顾清浅真是不得不佩顾安蓉,大早上跑到别人的院子里找不自在,那她也不介意满足,“练功?妹妹可从未听说过此等粗野的东西,庶姐是从何处听来的?”
顾安蓉已经算是大半个成人,家中对她约束又极为宽松,杂七杂八的书确实没少看,这厢算是在顾清浅面前漏了底,犯了一身